城主总是不正经[穿书](34)
祁昭嘴唇动了动,却什么话都没能说出来。
魏老无奈笑了笑,“再说,我是那么苛刻的人吗,你看徐成之那个小徒弟元崎,那可是真真正正的闲散,徐成之明面上那么嫌弃他,实际上最疼他是谁都知道的事情,难不成,我在你心里还比不上徐成之?”
想到徐老和元崎的日常,祁昭忍不住笑了,“不是,老师是最好的。”
“你知道就最好了。”
魏老满意笑了笑,“其实你这样是我最喜欢的。我见过不少人,总爱说要怎样怎样,却只付出微不足道的一点,末了还怨天道不公,但你不一样。”
“虽然什么都不说,但你这一路走来,付出和努力我是看的见的,自然结果也好,你觉着你这是不长进么?如果是,我宁愿要这样不长进的。”
祁昭愣愣望着他。
魏老手又在他发顶一揉,“祁昭,我为你骄傲。”
祁昭眼睛一烫,就听着魏老笑着开了口,“可不许哭,否则就真是个没出息的了,我可丢不起这人。”
祁昭也笑了,哑着声音说了声好。
魏老便不再说话,倒了一杯水递过去,水有些凉,祁昭慢慢静了下来,又觉着有些奇怪,他是清楚魏老的性子的,若是无事,应该不会跟他说这些才是。
他忍不住朝着魏老看了一眼,清楚祁昭心里在想什么,魏老也不打算瞒他,说:“你和谢慎出去的那会儿,元崎来寻我了,说你似乎是有心魔。”
祁昭知道元崎说的是他在苍梧山时差点堕魔的事。
“他说你不是心境不稳的人,有堕魔的趋势只能是因着什么事心思太重,我想了想,觉着可能是我总说你不能给我丢人,你放心上了,又不是愿意争的性子,容易愧疚,自然会给心魔可乘之机。”
这样的想法祁昭确实是有些,但也不至于太重,犹豫了一下,祁昭看向魏老,“老师,您对天墟城植灵殿杨老的弟子池木有印象么?”
“见过几次,好像是个挺乖的孩子,怎么了?”
祁昭把他觉着池木不对劲的地方给魏老说了,闻言,魏老一顿,“你是觉着,你当时差些堕魔,和他有关?”
祁昭点了点头,“还有,他明明是火属,试炼时带着的却是暗属的梦魇花,差些堕魔后的夜里,我做了噩梦,梦到了一个和我一模一样的人,是魔,当然在吃活人心……”
他抿了抿唇,“那心……是谢慎的。”
这就仿佛是见到自己亲手杀了爱人一般。
魏老皱了皱眉,“这么说的话,他确实有些不对劲,你打算如何?”
“现在只能先防备着,我觉着他背后不简单,具体怎样还要再看看。”祁昭抬起头,又说,“老师,这事您先莫要告诉杨老。”
“我晓得的,不过看着他这是盯上你了,你注意些。”
“我会的。”
祁昭笑了笑,“老师,谢谢您。”
“又说酸话,这习惯可不好。”魏老站起来,“好了,原本就是怕你心思重出什么事,现在既然没事,我也放心了,不早了,回去休息吧。”
祁昭嗯了一声,起身朝魏老躬身后,回身出去后掩上了门。
客栈里已经静了,外面空无一人。
祁昭还不想回去,索性在门边坐了下去,开始想一些他之前从来没有细想过的事情。
《大道初生》,浮生界,七城,世界线,池木。
祁昭突然发现,从天墟城到凤凰城,他其实一直都是在被别人牵着走,虽说梼杌图腾点亮了,但那也颇有些阴差阳错的味道。
这样不行。
祁昭在心里叹了口气,戳了戳手腕上的叶子图案,“小九。”
【嗯?】
小九这次难得反应快,祁昭靠着门,“你觉着,现在的世界线进行的怎么样?”
【我觉得挺好哒,梼杌神木的图腾已经被点亮了,剩下的还会远吗?】
“……我没底气。”
【魏老说你心思太重其实没说错,算了,反正我现在没什么事,可以帮你排忧解难。祁昭昭,人之所以没底气,要么是因为不够强大,要么是因为没用,你觉着你是吗?】
祁昭目光沉重点了点头。
【……】
小九很无奈,【如果不是你,秦修的命稳不住,天墟城这条线早就崩了,还有凤凰城这里,若是你没有救回魏嘉泽,聂槃恐怕会疯,是不是又崩一个?】
祁昭没说话。
小九静了一会儿,声音却突然沉了几分,【至于强大还是弱小,本来就没有什么具体的衡量规则,有些人耗尽力气,末了还不是……】
话说到这里就停了下来,祁昭奇怪的又戳了一下,“小九?”
许久,才听到他的回应,【算了,其实也没有那么多好说的,我只能说,祁昭昭,你现在走的路没什么错……你会好的。】
祁昭隐约觉着他话里隐藏的东西很深,手腕上的图案却已经黯淡了下去,身后靠着的门突然被人打开,他没有防备直直朝后倒去,瞬间被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托住了。
谢慎好听的声音从上方缓缓传来,“既然回来了,怎么不进去,嗯?”
祁昭仰头看向他,他刚沐身出来,水汽氤氲缠绕在他身周,整个人看着都温和了一些。
但他们现在的姿势略微有些尴尬。
谢慎站在门边,祁昭坐着,一转头眼前就是他的腹肌,因为挨着近,稍稍一动鼻尖就能碰到他的腹肌。
祁昭耳尖烫起来,但是可能是因为习惯了,所以红的不明显。
谢慎稍稍挑眉,搭在祁昭肩膀上的手指轻轻在他脸颊摩挲几下,低声一笑,“有些烫。”
又慢慢下滑到祁昭胸口,“心跳也很快。”
反观谢慎,神情无波澜,心跳依旧沉稳。
祁昭简直想为自己的没出息捂住脸,悄悄往后挪了挪,谢慎眼里掠过笑意,手下稍稍用力,祁昭不仅不能退开,还因为惯性往前一倾,脸瞬间就贴在了谢慎小腹处。
祁昭:“……”
不不不,我不能想歪。
眼看着耳尖不明显的红彻底散出来,谢慎满意了,不动声色松了力,“好了,外面夜里风凉,进来吧,嗯?”
“嗯?嗯……好。”
祁昭站起来,跟着他走了进去,刚进门,门便被谢慎合上了,祁昭习惯性看过去,谢慎微微一笑,“沐身么?我陪你。”
这笑容看上去很是熟悉,祁昭记得,傍晚他给聂槃说他能折腾谢慎时,谢慎也是像现在一样站在他身后微微的笑,目光却深的很。
“不,不用,我自己来就好,自己就好。”
祁昭心虚的说了一句,转身就往屏风后走,谢慎跟着走了过来,目光虽然坦荡,但祁昭就是觉得瘆得慌,“谢慎,真的不用了。”
但这种事是由不得他的,说话间,谢慎试了试水温,“正好,进来吧。”
祁昭缩了缩。
谢慎又一笑,将手里的布巾搭在浴桶边缘,朝他走了过来,祁昭愣愣眨了眨眼睛,之后只觉着眼前一晃,身上凉了凉,半个身子便被浴桶里温热的水浸上了。
祁昭:“……”
你变了,你以前不会这么一言不合就动手的。
屏风后水汽氤氲,四周雾蒙蒙的一片。
祁昭僵硬着身子坐在浴桶里,不敢回头看谢慎。
谢慎也不在意,手指挽住他的头发,将皂角打了上去,鼻尖嗅到皂角香味,祁昭下意识闭上眼睛,感受到谢慎的手指在他发间温柔摩挲,也不知怎么就有了困意,意识渐渐模糊起来。
谢慎知道他这几日累了,手下力度放轻,动作更加细致温柔。
祁昭趴在浴桶边上,模模糊糊睡着了,这样不知道过了多久,感觉着身下一空,惊醒后偏头看过去,发现自己是在谢慎的怀里。
祁昭还没醒透,茫然问:“洗好了?”
“好了。”
谢慎说,闻言,祁昭点了点,突然觉着不对劲,如果说是洗好了,岂不是意味着,他自己已经被谢慎看光了?
祁昭懵了,“谢慎,你……”
“都看到了。”
谢慎声音带着笑意,话说的坦坦荡荡,仿佛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你之前不是也看过我么?”
说的是祁昭流鼻血那次。
祁昭一噎,“过去的事,就,就别提了……”
“好。”谢慎从善如流,“既然如此,我看了你,自然是应该被你看回去才是,那么——”
他顿了顿,压低了声音,附在祁昭耳边,“你想从哪里看起?”
祁昭知道自己这时候应该很坚定的说哪里都不想看,但目光还是不由自主在谢慎身上绕了一圈,最终凝在他的小腹处。
那里的触感如何,祁昭是记得的。
注意到祁昭的目光,谢慎向前一步,手指不经意间一拨,被祁昭看着的地方就更明显了。
祁昭:“……你这是犯规。”
谢慎但笑不语,细细看着他,二人视线相对,半晌,祁昭自暴自弃低下头,“来吧。”
谢慎便笑了,上榻在他身边躺下,衣袖一拂,灯火熄去,屋子里瞬间暗了下去。
祁昭吓了一跳,“我们又不做什么,关,关灯关上门?”
话刚说完,祁昭就觉着自己是犯傻了,他不想做什么,不代表谢慎不想做什么。
危机感油然而生,但是却晚了,谢慎按住他的手,低声一笑,“你不觉着,这样更有感觉么?”
什么感觉?
又说骚话!
祁昭幽幽看了谢慎一眼,刚要说话,手就被谢慎牵着覆在了他的小腹上,想说的话顿时被堵了回去。
祁昭先试探着摸了一下,偷偷看向谢慎,见后者只是笑着没别的反应后,稍稍放心,又摸了数次,慢慢的就上了瘾,没心思去顾及谢慎的表情了。
于是腰间突然被温热手掌贴上的一刹那,祁昭猛地一颤,表情可以说是很惊慌了。
“谢慎?”
“嗯?”
谢慎低低嗯了一声,手下却没停,祁昭想去挡,手却动不了,他这时候才发觉恐怕自己从一开始就进了谢慎的局。
但到了这个时候,也不知是为什么,他突然就不想去阻止谢慎了,没再挣扎,把脸埋进被褥,闭上了眼睛。
不过心里还是有些害怕的。
察觉到他的僵硬,谢慎手停下了,轻声问:“害怕么?”
祁昭却问:“……你真的想要?”
“我心悦于你。”谢慎这么说,眼神深邃,温柔又耀眼。
听到心悦于你这四字的一刹那,祁昭突然就不慌了,笑了笑,“那也就没什么好怕的了。”
他放松了身体,想了想,又红了耳尖,“第七页的第三个姿势,慢一点,好不好?”
谢慎搭在他腰间的手骤然一紧,声音沙哑,“……你想好了?”
祁昭觉着这其实是很奇怪的,明明平时里撩起来没羞没躁的,怎么到了关键时候反而顾忌起来?
他伸手拉住谢慎衣襟往下一拉,“你若是不行,可就没下次了。”
谢慎眼里的热度骤然升起,疾风骤雨般的吻落下后,缓缓覆了下去。
外面夜风徐徐,初秋时节,微微的凉。
一墙之隔里,却是春天。
……
隔日,祁昭醒来时已经近正午了。
他起身,腰间瞬间一阵酸痛,缓了许久才缓过来,不过某个不可描述的地方倒不是很疼,反而有点凉,看来是清洗后上过药了。
祁昭不由自主回忆了一下昨晚的场景,半晌回神,干咳一声后摸了摸鼻子。
门在这时被推开了。
谢慎抱住一朵花走进来,将花递到祁昭手边后在榻边坐下,手贴上他的腰轻轻按摩,“很难受么?”
“不算特别难受。”祁昭顺势将花接过来,发现是他从未见过的一种,问,“这是什么花?”
说完,就看着谢慎耳尖红了。
谢城主害羞可以说是很难得的,祁昭更加好奇,“怎么不说话?”
谢慎还是没应,祁昭看着他,半晌,感觉手背被柔软的东西触了一下。
他低下头,腾蛇神木不知是什么时候出现在他枕头边上的,最顶端的叶子正小心贴着他的手。
祁昭眯着眼睛笑了笑,把它抱了起来,习惯性的在它身上木纹处摸了摸,却觉着有些不对劲,仔细看过去,发现腾身神木木纹顶端的那两处小角不见了,上面一片平滑,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祁昭一惊,“这是病了么?”
“不是……”谢慎终于开了口,通红的耳尖很可爱的动了一下,说,“这,这是我的花。”
“嗯?”
“腾蛇神木成熟期的时候木纹上端会出现类似于龙角的地方,和……那个地方相连,初夜后会开花,这花是要送给道侣的。”
说完,耳尖又抖了抖。
祁昭:“……”
祁昭看着手里的花,突然觉着整个人都不好了,他想起来,他之前曾经许多次摸过腾蛇神木的小角,甚至有一次还是当着谢慎的面,后来知道了腾蛇神木就是谢慎,他也只当后者那时是害羞。
而现在……小角与某处感觉相连。
岂不是在说他之前是都在摸丁丁?
想清楚这点,祁昭沉默了一瞬,慢慢扯过被子,把脸埋了进去。
谢慎本来是紧张的,看到祁昭的反应,忍不住笑了,扯了扯被子,听到祁昭的声音闷闷传了出来。
“你先别和我说话……我没脸听。”
谢慎低声一笑,“怎么会?”
“会的,我觉着你现在应该去寻聂槃,和他好好寻思寻思凤凰城的事,出来太久了,我想回去了。”
说着,顿了顿,声音更低,“还有这朵花,你找个好看的花瓶插好,我……是要的。”
他脸埋在被子里,谢慎看不清楚他的表情,但能清晰看到他通红的耳朵。
谢慎眼神暖起来,“好。”
他将花插好,弯腰碰了碰祁昭的脸颊,“我先走了。”
祁昭忙不迭点了点头。
谢慎便起身,转身出了门。
屋子里顿时安静下来。
祁昭把脸埋在被子里又冷静了一会儿,这才抬起头,伸手揉了把脸后输出一口气,掀开被子下榻,腰间经过谢慎方才的按摩,酸痛不全明显,祁昭适应了片刻,也出了门。
他此去是要找元崎。
元崎喜静,住在城东的一间小客栈里,祁昭过去的时候他刚醒,祁昭就先在外面等他,不久,元崎没出来,但是看见了徐岩。
徐岩笑得很爽朗,“你是来找我比试的么?走走走,战个痛快。”
说着,他拉着祁昭就要往外走,祁昭猝不及防被他一扯,腰间的酸痛卷土重来,脸色煞白。
徐岩见到,吓了一跳,急忙松了手,“你这是怎么了?”
祁昭有气无力摆了摆手,“没事,但是比试今天肯定是不行了,择日再来吧。”
徐岩点头,扶着他站好,边上的门突然开了,元崎迷迷糊糊走出来,看见他们俩拉拉扯扯的模样,顿时清醒了,“祁昭,你们这是?”
不过他很快注意到了祁昭捂着腰的手和微微颤抖的腿,了然一笑。
祁昭换了过来,直起身子对徐岩道谢。徐岩这时候看出了端倪,摸着下巴挑眉,“谢城主不错嘛。”
祁昭:“……”
虽然这是实话,但基本的矜持还是要有的好吗?
徐岩看出他眼神里的意思,抬头避开。
元崎便笑了,打开门,“进来吧。”
祁昭先迈开步子,徐岩也厚着脸皮跟了进去。
三人坐下,祁昭揉着腰,元崎还是没睡醒的模样,祁昭瞥了一眼,“你怎么这么没精神?”
“别说了。”元崎脸上满是沉郁,“我住这里就是为了静,谁知昨晚隔壁也不知做什么,总有人在哭,阴森森的哭了一夜,清早才停住。”
祁昭一愣。
又听着徐岩在边上开了口。
“是不是那种……呜咽声?”
作者有话要说: 腾蛇神木:“你们喜欢我的花吗?”
第56章 第56次不正经
徐岩也在这家客栈住着, 和元崎没隔多远, 能听到不奇怪。
元崎点头, “就是那种要哭却强行忍着的呜咽声,阴森森的,一夜都没停过。”
“你和我听到的是一样的, 我还去敲过门,但是没人理。”
祁昭低着头站在边上,元崎觉着他的反应有点不对劲, “祁昭, 怎么了?”
祁昭抿了抿唇, 犹豫一下后, 还是开了口,“元崎,你真觉着你听到的那是呜咽声,而不是……吞咽声吗?”
元崎和徐岩都怔了一下。
半晌, 元崎皱起眉,“这么说的话, 昨晚的声音确实更像吞咽声。”
他和徐岩对视一眼,突然间觉着毛骨悚然, “祁昭,你是知道些什么吗?”
“……这种声音,我之前也听到过。”
祁昭把背后有着黑色凤凰纹的堕魔之人和那夜他做的噩梦给他们说了,不过没提里面的人是他和谢慎,也隐去了对池木的怀疑。
听他说完, 元崎眉头皱的更深,“背后有黑色凤凰纹的人,我好像听秦慵提过,说是在长老府附近见过一次,不过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他都怀疑自己是看错了。”
长老府?
祁昭心头一跳。
这些人在没堕魔之前就是长老府暗地里养的死士,现在依旧为长老府所用,也不是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