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渣师叔的洗白之路(112)
说完这句话，庆忌甩袖而去，留下混沌立在原地。
默默的听完两人的对话，霍清风觉得一下子收到的信息太大，又听的一知半解，实在品不出个所以然来，霍清风只能继续跟上那个叫庆忌的人。
庆忌的功力比普通魔兵高强很多，霍清风刚一靠近，他便像是觉察到什么，忽然回过头来。霍清风差点跟他撞个正着，连忙拿手捂住鼻子，同时觉得自己很傻。他又不会喘气，捂不捂鼻子似乎没多大差别。
好在庆忌也没看出什么，霍清风这才松了口气，同时暗想：这人不简单，还是小心些好，不要离他太近了。
远远的跟着庆忌，果然找到了吃人岭的出口。眼睁睁的看着庆忌出了山谷，霍清风这才急步跟上。可惜走到一半，却被一个莫名其妙的结界挡住。霍清风努力了良久，就是出不去。
用手锤了锤无形的结界，霍清风不由暗恼：“看来只能另想他法出去了。”
太阳已经完全落下，夜，又到来了。
昏沉的室内，冷寒陌抱着霍清风的尸体，一动不动的坐在软榻上。体内的灵力源源不断的送到霍清风毫无生气的身体内。
蕊姬将屋内的灯点燃，看着冷寒陌已经全白的头发，鼻子一阵发酸。
自从霍清风死后，主上跟疯了一样。为了保存霍清风的尸体，他拒绝了所有名贵的药石和法器，坚持修炼仙门仙法给霍清风渡灵气。这样做虽然对霍清风的尸体有益处，可是对主上却是灭顶之灾呀！
扑到冷寒陌面前跪下，蕊姬痛哭道：“主上，您已经传了一天的灵力，不能继续了。在这样下去，您会死的。”
“蕊姬，你不知道。”过了很长时间，冷寒陌才喃喃的道：“师叔已经醒了，我亲眼看见他从草丛中出来，看见他转过身来对我笑。他之所以会晕倒，一定是身体太虚弱了，只要我传给他足够的灵力，他一定还会醒的。”
“我知道，我都知道。”蕊姬泪流满面，“这些年来，您拒绝了各种神器仙药，执意继续修炼仙门功法，只为了能给霍修士提供源源不断的灵力，保存他的身体。可是主上，这法子虽然更有效，但您是魔尊，体内的魔功是与生俱来的。同时修炼仙魔两种功法，只会造成排斥，每日痛不欲生。这十年来，别人不知道您的情况，奴婢可是亲眼看着的。您熬白了一头的发，那白了的何止是头发，那是您的寿数呀。奴婢真的不忍心看着您将自己熬干，然后，然后去死呀！”
冷寒陌终于低头看了一眼为他伤心的老仆，发自肺腑的一笑：“你不用为我伤心，这些都是我应得的，死了，反倒是一种解脱。当年我误会了师叔，害他受尽苦楚，最后还将他逼死。早在师叔从祭台上跳下来的那一刻，我就恨不得随他去了。可是我怕，我不敢。我害师叔吃了那么多苦，这么容易去死实在太便宜了，也没脸面见他。如今多受一分苦，我都觉得很开心，起码算是赎罪了。若是师叔永远都醒不过来，我这条命留着还有什么用？”
“您还有小主人呀！”虽然知道冷寒陌早有轻生的念头，如今听他说出来，蕊姬还是觉得心慌，“您不是说，小主人是霍修士的心血吗？您若是走了，有谁来照顾小主人呢？”
“是呀，还有清儿。”想到儿子，冷寒陌目光中露出一丝温柔，“谁能想到，师叔养的一盆净水佛莲会化成人形，还将师叔认成娘亲。”
冷寒陌的眼睛重新暗淡了下来：“连没有心肝的植物都有一颗认主的心。而我受尽了师叔的疼爱，却那般对待他，真是禽兽不如。”
看着冷寒陌自嘲的笑，蕊姬张了张嘴，却不知还能说些什么。
“蕊姬，你是不是觉得我疯了。觉得我看见了幻觉，可我真的看见师叔醒了，清儿也看见了。”低头看着躺在怀里的人，冷寒陌喃喃的道。
知道再劝也没什么意义，擦了擦眼泪，蕊姬不敢去碰霍清风，只能不动声色的将冷寒陌握着霍清风的手移开，暂时阻断了灵力的传送。
“奴婢相信主上。”虽然觉得冷寒陌是思念成疾，出现了幻觉，蕊姬还是开口道：“奴婢一直觉得奇怪。小主人头天晚上才看见霍修士，第二天霍修士便醒了。奴婢觉得这一定不是巧合。”
她这话果真引起了冷寒陌的兴趣。
看着主上瞬间亮起来的眼，蕊姬在心里叹了口气，嘴上却道：“主上上天入地都没有找到霍修士的魂魄，可霍修士却有办法着回来看了您和小主人一眼。虽然短暂，却不知要耗费霍修士多少心力。霍修士都没有放弃，若是主上就这样倒下了，怎么对得起霍修士这么多年的努力？”
“你说的没错，师叔还在努力，我有什么理由轻言放弃呢？若是就这样死了，又有什么脸面去见师叔？”原本死气沉沉的冷寒陌又恢复了生气，他看着蕊姬问：“清儿睡下了吗？”
蕊姬道：“小主人哭了一日，刚刚才睡下。”
细细回想蕊姬的话，冷寒陌忽然灵光一闪，迫不及待的想去验证自己的想法，却不忍心吵醒熟睡的儿子。
将霍清风拦腰抱起来放到床上，又给他盖上被子，冷寒陌这才对着蕊姬道：“清儿是在哪里看见师叔的？”
“好像是刚出迷迭谷没多久。”虽然觉得小主人看见霍清风的情况十分渺茫，八成也是一时眼花，蕊姬不敢实话实说，只能迂回的道：“护送小主人的魔兵奴婢也问了，他们都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冷寒陌已经起身，边走边道：“带我去那里看看。”
魔尊寻“妻”
环顾着四周，除了一条曲折的小路和一些杂草，什么都没有。
冷寒陌问：“你确定清儿在这里看见了师叔？”
“照顾小主人的甜草说，小主人当时已经睡了。半路上忽然醒了过来，还让人把马车驾到这里来。”蕊姬道：“到了地方，小主人便下了马车，在这附近一通好找。下人们问，他也不答。直到回了迷迭谷见了奴婢，小主人才说见到霍修士了。”
“清儿是净水佛莲所化，跟了师叔那么多年，甚是通灵性。他既然能有所感应，还找到这里，没准这里真的和师叔有什么关系。”冷寒陌对着蕊姬道：“我们在附近找找吧。”
蕊姬见冷寒陌兴致正高，也不忍心扫他的兴，只得道：“是。”
其实冷寒陌也不知道要找什么，可他偏偏有种感觉，今日一定会有发现。
夜虽然已经很深了，但冷寒陌却目光如炬，没有放过任何细节。
不久，两株干枯的破元草成功的引起了冷寒陌的注意，他俯下身将枯死的草拔了出来，底下的果实果然已经没了。
捏了捏破元草枯萎的叶子和茎秆，冷寒陌断定，它们枯萎的时间绝对会不超过一天的时间。破元草的茎根保持的很好，没有被拔过的痕迹，也就是说，几个时辰以前，有东西直接将这两株破元草的果实吸收了。
破元草对魔族没什么用，只对修士有益。可吃人岭内没有修士，只有修士的魂魄。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冷寒陌连忙将蕊姬唤过来，把两株破元草递给她看。
“吃人岭里的怪物们没多少智商，吃不了这么精细。看这状况，确实像是被修士的魂魄吸取的。”将破元草的茎从中间撕开，蕊姬细细的看了看，道：“这两株破元草的枯萎程度也不一样。主上请看，这一株还有些果实的残留，另一株却很干净，显然不是同一个人所为。依奴婢看，至少要有两个魂魄在场。”
“清儿没有看错，师叔昨夜果然来了这里。”攥紧双拳，冷寒陌已经陷入了狂喜之中，全身抑制不住的颤抖。
看着主人欣喜的样子，蕊姬虽然不忍心泼冷水，但还是决定实话实说。她咳嗽了一声，才慢慢的开口：“其实，今早清日倒是找到了两个修士的魂魄。当时主上因为霍修士的事将自己关在房中，……不方面召见，奴婢便做主去看了。那两个修士，都不是霍修士。这两株破元草，恐怕是他们……”
冷寒陌的眼神果然暗淡了下来。
见他难过，蕊姬也十分辛酸，忙安慰道：“小主人不可能平白无故的找到这里来，没准这附近还有其他线索，我们再找找看。”
失落的将两株干枯的破元草丢在地上，冷寒陌正准备去别处看看，却眼尖的发现脚下有一株倒下的破元草。那草像是被人拔了出来，又埋回了土里。上面的蓝色小花鲜艳无比，显然果实还在。
拦住想要离开的蕊姬，冷寒陌指着那株破元草道：“你看。”
为了看的更清楚，冷寒陌在手中幻化出一团焰火，将周围照的异常明亮。两人蹲在地上，借着火光仔细研究地上的破元草。
“看这埋土的痕迹，似乎只用了两根手指。”蕊姬指着土堆上明显的指痕道。
冷寒陌眼中一亮，“只吸收了一颗果实便能让两指恢复实体，这位修士的修为恐怕很高。清日找到的那两名修士，修为如何？”
“这个……他们一个才十几岁，还有一个年岁虽然大些，也不过二十出头，应该没有太高的修为。”蕊姬道。
“有一个才十几岁。”冷寒陌仿佛抓住了什么，他将埋在土里的破元草提了出来，看着下面鲜红的果实道：“他们既然已经找到了三株破元草，为什么不全都吸收了，偏偏要将这一株重新埋回土里？”
“主上的意思是？”想到可能的结果，蕊姬也兴奋的睁大了眼。
“除非有一个人的魂魄太过虚弱，没有跟他们一起出来。魂魄是没有实体的，碰不到任何东西，就算暂时恢复两根手指，也不知道能撑多长时间。所以，他们重新将剩下的这株埋回了土里，准备将另一个人带过来。谁知却遇上了清日，便没有回来。”冷寒陌嘴上冷静的分析，心里却已经看到了曙光，“日清是什么时候找到那两个修士的？”
蕊姬连忙道：“今日黎明时分。因为当时太阳已经升起来了，日清便让他们暂时在木人上栖身。”
“黎明时分……和师叔醒来的时间差不多。”冷寒陌眯了眯眼：“木头通灵性，尤其是梨花木。师叔的魂魄没准是通过清日的木人找到了自己的身体。”
蕊姬道：“就算木头通灵性，也要有两个媒介，一来一往才能成事。霍仙师的尸……身上也有同样的木头吗？”
“确实有。”冷寒陌更加兴奋：“早年，我曾经给师叔雕刻了一个木人。我离开天云门之后，那个木人便一直被师叔收藏。恰巧在今早，我将那个木人塞到了师叔手里。我果真没有看错，师叔真的醒了。”
“也就是说，日清找到了三位修士，而不是两位。那他为什么要撒谎？”蕊姬有些生气。若清日早些将霍修士的魂魄带回来，主上的头发也不会全都化成白雪。想起今天冷寒陌又一次看着霍清风在眼前倒下时那伤心欲绝的样子，蕊姬更加气愤了。
冷寒陌眼中闪过一丝失落：“这事也不能怪清日，可能是师叔不想见我吧。师叔向来聪明，若是不想来，有的是办法脱身，清日又能拿他怎么样呢？我欠师叔的，实在太多了。若他真的不想见我，我也不忍心勉强他。”
不想冷寒陌难过，蕊姬忙安慰道：“主上也不必自责了，您和霍修士的事纯属于误会，这么多年过去了，您为了他受了那么多苦，霍修士若是知道了，肯定会心软的。再说，你们还有小主人呀。您不说了，小主人是霍修士的心血。这些年您既当爹又当娘，辛辛苦苦把小主人养大。看在孩子的份上，霍修士也不可能那么狠心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