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真的皮(158)

　　红眼凝血红色的瞳孔中露出饶有兴致的意味，他轻轻走上前，步子优雅又散漫，举手投足间自带一种长期处于上位者的王霸之气。
　　红眼凝走到苏凝身边，抬起手......
　　揉了揉他的头！？
　　摸完头后的红眼凝就走了，和苏凝擦肩而过。
　　“诶？”苏凝转过身，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大声地又问了一遍：“小哥哥！双排吗？”
　　红眼凝背对着他，散漫地举起了一只手。
　　“不要吗？”苏凝咕哝了一声，看着红眼凝的背影眯起了眼睛。
　　......
　　红眼凝渐渐走远，消失在过道的尽头，连带着他身后的那把苗刀。
　　过道尽头的窗户外，缓缓浮出几个血红的宋体字：《彗星来的那一夜》。
　　“咻——”一颗流星划过夜空。
　　......
　　回到教室，苏凝推了推门，发现原本虚掩着的门已经锁上了。
　　“咚咚咚。”苏凝敲了敲门。
　　“谁！？”里面传出一个女孩子如惊弓之鸟的声音。
　　“是我......”苏凝顿了顿，“林苑。”
　　不出意外，他在这个电影里的身份，应该是一名叫做“林苑”的学生，根据之前几人的对话，“林苑”是一个美术生，之所以在教室里留到这么晚，是因为老师考虑到他美术生的身份，让他留下来帮助出黑板报。
　　看来，这些学生，也是因为要出黑板报才在学校留到这么晚的。
　　整个学校只有这一间教室的灯是亮的。
　　黑板报......真是个古早的词汇。
　　苏凝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出过黑板报了。
　　他高中是去国外一所贵族学校念的，那边教室里的黑板报都由专员设计，用不着他动手，记忆里拿粉笔在黑板上乱涂乱画的情景，还是在初中的时候。
　　“咔。”门锁扭动，王媛媛的脸从门缝里挤了出来，“林、林苑？”
　　“林苑，你回来了！”何丽一把拉开王媛媛，将门打开，“你不知道！刚刚教室里停电了，都吓死人家了！”
　　说着，就想往苏凝的怀里钻。
　　苏凝躲开，趁机闪进了教室。
　　苏凝进门后，王媛媛却没有关上门，在门边探头探脑，似乎在等待着谁一样。
　　教室里，原本在后黑板上出黑板报的王媛媛和两个男生，此刻都聚到了教室中央，其中一个平头男生担心地看着苏凝：“林苑，你怎么出去这么久？”
　　苏凝眨了眨眼睛：“肚子痛。”
　　平头男生：“呃......多喝点热水。”
　　“噗。”何丽笑了，“杨三月！你是把林苑当成女孩子了吗？多喝热水......亏你想得出来！噗哈哈哈哈哈哈！”
　　名叫杨三月的平头男生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林苑，你刚刚出去，外面有没有停电？”另一个发型时尚的男生问。
　　苏凝想了一下，“没有吧？”除了有一段过道异常黑暗，其他地方还是有电的，洗手间那边的灯光虽然昏暗，但也能勉强视物——不然苏凝也不会看到红眼凝了。
　　说起来，既然红眼凝出现了，是不是说明空间平行之间的通道已经打通了？
　　“那你、有没有、有没有下楼？”发型时尚的男生说话有些哆嗦。
　　“李涛！你不要再说这个了！”王媛媛关上门，突然生气道，“事情都还没有证实，你就一直挂在嘴上，好像真的似的......你知不知道这样很吓人！？”
　　李涛嗫嚅了一下嘴唇，刚想说话，杨三月就上前一步，说：“王媛媛！我们说的都是本来就是事实！你为什么就是不相信我们？”
　　“谁知道呢！谁知道你们是不是故意说谎来捉弄人？”王媛媛瞪了他一眼，又担忧地看着门的方向。
　　“哼，等任冬回来，让他来亲自打你的脸！”杨三月冷哼了一声。
　　“你们看到彗星了吗？”苏凝扑到窗口，看向外面的天空，“听说今晚彗星会经过，你们看到了吗？”
　　“啊，你是说那颗名叫‘爱丽丝’的彗星吗？”何丽说。
　　“爱丽丝？”
　　“嗯啊，爱丽丝。据说第一次观测到这颗彗星的是位科学家，当天正好是他女儿爱丽丝的生日，这颗彗星就被命名为爱丽丝了。”
　　“爱丽丝......”苏凝喃喃着，抬头望向天空——
　　墨蓝色的夜空，像编织得最稠密的绸缎，没有一丝杂质，连一颗星星都没有。
　　苏凝看着天空，虽然爱丽丝还没有经过这片上空，但是他知道：时空的相干性已经出现了。
　　“砰砰砰！”门外突然传来用力的敲门声，“砰砰砰！快开门！是我！任冬！”
　　“任冬！”王媛媛认出了任冬的声音，急忙过去把门拉开：“你去找老师了吗？怎么样了！老师怎么说？”
　　任冬是一个留着寸头，看上去高高大大的男生，鼻梁上架了一副薄薄的眼镜——
　　“我没有找到老师。”任冬叹了口气，坐到了第一排的椅子上。
　　“找老师？”苏凝疑问道，“为什么......要找老师？”
　　“林苑？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任冬看到他，眼前一亮，又迟疑地说：“你......没有下楼吧？”
　　“下楼？”苏凝摇头，“没有啊。”
　　“呼......那就好。”任冬松了口气，看着苏凝，微微一笑：“你身体不好，我怕你下楼后，会吓到你。”
　　“楼下有什么？”苏凝好奇道。
　　杨三月抢先回答：“林苑！我跟你说！刚刚不是突然停电了吗？我们怀疑是跳闸了，你也知道教学楼的总电闸是在一楼，我和李涛就打算去一楼看看，谁知道刚刚走到五楼，我们就看到......看到......”
　　杨三月他们所在的教室在顶楼也就是六楼，按照他们说的，他们下到五楼，看到了什么？
　　“我们看到......五楼有一间教室是亮着的！”
　　......
　　杨三月咽了咽口水，继续道：“然后我们就过去看了一下，结果，你猜我们看到了什么？”
　　苏凝心中有了计较，但口上仍问道：“你们看到了什么？”
　　“我们看到了......”
　　“我，杨三月，李涛，王媛媛，何丽，还有......”任冬抢过杨三月的话头，目光直直地看着苏凝：“还有你！林苑！”
　　果然。
　　时空已经开始重叠了——苏凝想到。
　　但他嘴上仍惊讶道：“这怎么可能？”
　　“是真的！”李涛和杨三月一起去的，所以他也看见了，用力地点头：“是真的！他们说的都是真的！”
　　杨三月深深地吸了口气，“我和李涛被吓到了，也顾不得其他，马上拼命地跑了回来......”
　　任冬点头：“我也下去看了一次，杨三月和李涛说的都是真的......之后我又去找了老师，可是老师却不在办公室，真是奇怪，明明灯还是亮着的......”
　　“幸好你回来了，不然我们都准备出去找你了。”任冬松了口气的样子。
　　苏凝梳理了一下。
　　也就是说：他从教室出去以后，教室里就断了一次电，也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时空发生了重叠，在他们的楼下是另一个空间的教室，教室里坐着另一个空间的自己。
　　他在洗手间门口勾搭小哥哥的时候，杨三月、李涛和任冬和下去一次后又回来了，任冬又去找老师，苏凝在这时候回到了教室里，然后教室的门被敲响：任冬从老师办公室回来了。
　　“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情况？”王媛媛不敢自己下去看，但她似乎深信任冬，在任冬回来之前还对楼下有“另一间一模一样的教室并且教室里还有一模一样的自己”这件事抱有怀疑，任冬回来以后，这种怀疑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对这件事不得其解的神情。
　　“好了，现在我们三个人都看到了，你们也总该相信这件事了吧？”杨三月摊了摊手，坐在桌子上，穿着球鞋的脚一踢一踢的，“现在该怎么办？对那些楼下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