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崽后顶A老公回来了(22)
柯青裁抬起头,露出得体的,有些生疏的笑,“咱们两个大男人,我还以为有些话大家都懂,不必说的太明白。”
“那晚情况紧急,强易感期不是只靠意志力能扛过去的,你还年轻,我总不可能好好的把你带出来却带不回去,更何况你是为了救我才中了那种药,那天晚上只是为了帮你捱过易感期,仅此而已。”
“就当是那一晚冲动了,不过是跟少校,我也不吃亏。少校跟我,少校应该也不算太吃亏,只能希望不是少校的第一次吧。”
风吹起他的额发,瘦削的身子隆在单薄的衬衣里,路灯在他的身形上圈出了一道光,他的指尖已经凉了,嘴唇也冷得发白,却只是对庄捷勾唇一笑。
其实两个人都心知肚明,那晚不是庄捷第一次,虽然不知道这几年他跟别人有没有过,但第一次早就不在了。
柯青裁故意提起,也不过是下个锚,好把自己从“第一次”里摘出来罢了。
庄捷听完,那张五官深刻立体的脸上依旧并无表情,似乎他并不在意柯青裁的回答。
庄捷抬手扶了下军帽的帽檐,简短的说:“好。天冷了,我回使馆,一起走吗。”
第19章
“柯总,醒了吗?今天早餐赵铭诚专门出去买了油条,你下来一起吃点吧?”
今天周六没有明确的工作时间,柯青裁最近越发懒散,醒了也不愿意起床,半梦半醒的窝在床上,直到通讯器滴了一声,收到了夏曦的消息。
使团的人每天从早到晚呆在一起,又是一同窝在这无亲无故的地方,这使得他们之间的感情越发的深厚,像是亲人也像是战友。
彼此间的距离感也越来越消退,除了工作时间,能洗个头再出房间就是最高礼节了。
虽然柯青裁每个月尽量让人更换订餐的样式,但吃多了这群小孩子还是烦,隔三差五就跑出去自己给自己改善,柯青裁都跟着他们吃了不少零食。
油条相比起这个月订的三明治跟坚果酸奶碗果真让人有食欲的多,柯青裁看到这两个字都忍不住睁开了迷蒙的眼睛。
他抿了抿嘴,沉默着放下通讯器从床上起身,抓了件床头最近的灰色睡裤提上,随手拿了件外套就走出门——
去晚了那群牲口嘴里留不下半根油条。
一边把柔软的奶咖色针织衫披在外面,一边看似不紧不慢的下楼出现在餐厅里。
下去一看,果然,他这样随意已经算是体面的了,餐厅里那群人连眼屎都没扣,一个个穿着裤衩背心大拖鞋窝在桌前,离远了男女都分不出。
夏曦听到脚步声抬起了头,嘴里叼着根油条,丐帮帮主似的举着巨大的豆浆机给一群捧着碗的人分豆浆,“柯总你起来了?没回我消息以为你还没醒呢,快来喝豆浆,我早晨起来自己榨的。”
夏曦随手夺了谁手里一只干净的碗,不顾那人敢怒不敢言的怨念,倒了满满一碗热豆浆先塞给柯青裁。
这群等着投喂的家伙往旁边稍稍,再把桌上的东西不分青红皂白的往旁边一推,硬是给柯青裁腾出了个位子。
柯青裁大早晨起床浑身绵软,正懒散着,也没力气装了,仗着官大心安理得的坐下,捧着热乎乎的豆浆碗慢慢喝。
方卓欣一左一右举着两根油条,“柯总,吃甜的还是咸的?”
柯青裁抬了下眼皮,“甜的吧。”
来得早的人手一根油条,桌子中间堆着没人动的全是三明治跟酸奶碗,哪怕那些东西再高配,里面就是夹只龙虾,只要连吃三天也比不上一根油条配豆浆了。
卫队早晨雷打不动训练,等他们跟饿狼似的扑进餐厅时,油条袋子都空了。
梁亦洲狗鼻子老远就闻着味儿了,叫唤着进门:“今天吃什么好东西啊,我怎么闻着些许不太一样,哪位好心人进城给大家改善伙……靠,你们都分完了??”
卫队的一群大个儿挤进门,只能看着油条剩下的渣,伤心不已,“家人们,多少留点让自家兄弟也尝尝味儿啊,咱们可是保障你们生命安全的壁垒啊。”
赵铭诚特不好意思,“抱歉抱歉,真没想到油条还挺抢手,怪我买的少,谁知道他们都不吃订的早晨光吃油条了。”
这群大个儿alpha更不乐意啃三明治了,一点味儿都没有,看桌上还有不知道谁买回来的红色纸筒方便面,一人一桶面排着队去接开水了。
最后手里有油条的撕下半根分给卫队的alpha们,也没人嫌弃,拼着吃了顿热乎乎的早餐。
柯青裁吃完了整根甜油条,豆浆也喝光了,堪称最近食欲最好的一次。
夏曦忙活着分完豆浆才坐下吃饭,先看着柯青裁的空碗检查了,满意道:“终于好好吃了顿饭,柯总你看看你都瘦成什么样了,卷死我得了。”
柯青裁捏了把自己的腰,“瘦什么了,我一直都这样。”
夏曦脾气挺大的翻她领导个白眼,“天天不好好吃饭,每天从你屋里拿下来的饭都剩一半,当我不知道呢。”
柯青裁有点没面儿,佯装严肃的看了她一眼。
夏曦不痛不痒,美滋滋拿出提起藏好的赵铭诚带回来的一碗咸豆腐脑,吃自己的早饭。
夏曦揭开咸豆腐脑盖子的瞬间,柯青裁猝不及防吸进一股浓郁的香气。
豆腐脑的卤汁应当是用牛肉熬的,料给得很顶,味道相当霸道,夏曦闭起眼睛享受的“嗯”了声的同时,柯青裁猛的抬手掩住口鼻。
他底着头,喉咙用力向下顶住胃里的翻涌,一手虚握拳用指节抵住胸口,用力到肋骨发痛才能勉强制衡胃里的恶心。
果然胃口不好的时候不应该多吃,胃里太满让他再压不住想吐的感觉。
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吐出来,他这个omega领导身体够弱的了。
柯青裁仓促从睡裤口袋里摸出通讯器,低头看了一眼就往耳边放,佯装接电话,同时从椅子里起身朝外走。
他演得没有纰漏,连身边的夏曦也没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只有刚进餐厅不久,坐在最远处的庄捷抬起了头。
少校掀起眼帘盯着仓促离开那人的背影,黑眸如鹰隼般将人拢在眼底,看了几秒,他也起身。
胯骨一让,从桌边经过,大步朝外走去。
梁亦洲吃得满嘴是油,茫然抬起头,“昂?老大?干嘛去?”
男人并未回答,只留给他一个颀长冷硬的背影。
卫队的傻小子怔住:“怎么事?咱、咱们用跟着吗,还吃吗?”
梁亦洲又安心嗦了口面,“放心吃,没叫咱就是没咱的事。”
“哦。”
柯青裁不想给使团任何人看到,硬忍着走了很远,到一楼走廊另外一头的会议室,这个时间没人会去的地方。
他冲进会议室的卫生间,扑在洗手池边,开了水龙头终于剧烈呕吐。
他走得很快,庄捷出来时已经看不到人了,二阶alpha是循着常人察觉不到的淡淡铁观音味走到的会议室。
柯青裁吐了一阵,几乎站不住,摇摇欲坠的红着眼睛抬起头,谁知视线正对上了镜子里的人。
庄捷就站在他身后,靠着几乎跟他同高的门框,神色淡淡的垂眸看着柯青裁。
那一刻,柯青裁手脚跟头皮同时发麻,几乎失去知觉,只剩下一颗翻涌不止的胃,和砰砰跳动的心。
他还没说话,第一反应努力抬起手,控制着不听话的指尖摸向墙壁的按钮,打开了通风换气键。
距离上次在烤肉店庄捷开车带他回到使馆,那之后两人再没有交集,又过了两周多了。
庄捷看着眼前沉默不语的人,等他缓了一会儿,看似稳定下来后,他用平稳淡然的语气开口。
“是有了吗?”
“?!”
柯青裁后脊瞬间炸开,通红的眼睛几乎是带着恶狠狠的意味射向镜子里那双幽深的黑眸。
庄捷面对他被狠狠冒犯后的恼怒却丝毫没有让步的意思,半抬着眼帘始终看着他,居高临下的眼中甚至是轻松的。
柯青裁实际却是外强中干,除了摆出张吓退他的脸,里面就是个空壳子,风吹进来都能响起一阵剧烈的呜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