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句话,主角受为我抛弃孽徒(76)
苍雀虽然显贵却藏于深山,他兄长在家族中又并非掌权者,所以才导致持明宗查起来非常麻烦。
虽然赐翎这个名字在原书中依旧没出现过,但苍雀这个种族,却让问泽遗骤然警觉。
因为书中沈摧玉的坐骑就是只苍雀,叫做阿灼。
据他所知这只坐骑的戏份并不多,虽然是妖但没现出过人形,在书里的作用有二。
一是衬托出沈摧玉后期的风光。
因为苍雀羽生烈焰,振翅而过便是十万八千里,又是生性刚烈易怒,能够驯服他,让沈摧玉非常有排面。
二是当个沈摧玉强行玩户外口口时的工具鸟。
因为阿灼被沈摧玉捡到的时候已经痴了,按书里话说是他家人都死于火灾,他受到刺激变得呆呆傻傻,只会听沈摧玉的话。
他灵智混沌本质却还是妖,自己不会羞耻,却能恰到好处地能让兰山远感到万分羞耻。
问泽遗看多了原文后,闲着没事给配角和炮灰排了个惨度,阿灼能排得上前三,甚至在原主前面。
原主至少死之前没被当口口的道具,但阿灼当够道具后作者估摸着嫌他碍眼,又顺手放一把火,让凭着护主本能救沈摧玉的他葬身火海。
阿灼的至亲死在火里,阿灼自己最后也死在火里,真是杀人诛心。
这疯傻的理由和死的理由实在敷衍,苍雀是浴火而生的种族,哪有这般容易被火烧死。
既然确定了赐翎的种族,得去和问问看他家里有没有名字带灼的亲戚。
同是天涯沦落人,问泽遗对阿灼和他无辜被烧死的家人充满同情。
“师兄,我想见见他。”
“自然好,是你亲自带过来的人,理应由你亲自来问。”兰山远的面色温和,可问泽遗却没来由感觉到脊背凉飕飕的。
“眼下天色太晚,他已经让人带下去歇息,三师妹仿制禁药用的丹炉出了差错,也得明早才开。”
“师弟此去辛苦,养足精神后,等明早去问也不迟。”
“好。”
走着走着,他们已经走到处岔路口。
往左边走是镜湖,往右边走是万年松。
“引水珠已经差人送到你屋前,还有些当季能吃的灵果。”
“这是安神的明魄香。”
兰山远又摸出来一盒香:“你这些天每每给宗里传信都是三更半夜,想必是无心休息。”
“刚巧洛长老从南疆带了香,所以我临时起意给你拿了盒。”
盒子掩盖不住里头溢出的香味幽幽,光凭着入鼻温和的香气,问泽遗也能猜出这香的用料极好。
木盒雕刻精巧,上头有莳叶谷的徽记,用白蜂蜡制成的封口都未拆过,证实兰山远所言非虚。
之前在西寰给药修帮忙时,他学了好些医药的知识,如今算是派上用场。
明魄香的作用很简单,安神和引梦。
其实导致入睡着后频繁做梦算是副作用,但鉴于修士们都是群成百上前岁的老东西,多数都不会做梦了。
梦对他们非常奢侈,这也导致明魄香倍受高阶修士追捧。
“多谢师兄。”
虽然他其实不缺梦,甚至梦过于精彩,但还是接下了兰山远的好意。
“早些休息。”兰山远温温柔柔地收回手去,“已经很晚了。”
他们看似共处的时间不长,实际在宗门内晃晃悠悠有一个时辰。
很像在压马路。
问泽遗赶忙摒除乱七八糟的想法,冲着兰山远露出个笑:“师兄也是。”
意识到什么后,两人的行为突然好像都不太对劲了。
等到兰山远走远,问泽遗用意念呼唤系统。
【宿主,今天要查哪一段啊?】
系统打着哈欠开机。
它刚要弹出小说页面,被问泽遗连声制止。
一阵诡异的沉默。
先是系统忍不住了。
【宿主宿主,您有什么事?】
给问泽遗做系统,它进账积分少得可怜,压根不想浪费电量开机。
“对不起。”问泽遗真心实意道。
“是我错怪了你。”
【啊?】
系统眨巴着豆豆眼,无比呆滞。
宿主这是怎么了,和它道歉做什么?
【这......不太好吧。】
它后知后觉醒悟,扭捏地夹着机械音。
【您、您往后知错就改就好。】
宿主肯定是终于发现好好做任务才能活命,打算掰直自己痛改前非!
宿主这么聪明,又很厉害,要是按照它给的方案做,他们两个肯定能在三年内做大做强 。
一想到美好未来,系统幸福得直冒赛博泡泡,飘飘然关了机。
问泽遗轻出了一口气,往脚下看去。
镜湖清澈见底,借着旁边的长明灯,倒映出他的面容来。
表情诡异,凤目中晦暗不明。
之前是他狭隘了,总觉得444号系统疑神疑鬼,还振振有词说两个男的做不出什么。
质疑系统,理解系统。
现在看来,兰山远倒是没什么,觊觎师兄的竟然是他自己。
他不清楚自己是何时喜欢兰山远,虽然没谈过恋爱,但按理来说,他不会喜欢这般循规蹈矩的性格才是。
可也许有时候感情就是没道理。
炮灰觊觎主角听着就天理不容,要是让规则知道,免不了给他十八道过不去的雷劫。
而且兰山远只是照顾师弟,理当也不想把人照顾到床上。
怎么处理和兰山远的关系,他还得好好想想。
不管结果如何,他不想和兰山远闹僵关系,甚至兄弟阋墙。
夜风吹得他头脑清醒,原本沾床就睡的人躺在床上横竖睡不着。
一会散开的头发膈得慌,屋里温度热了,一开窗又风冷。
舒适的小筑突然变得比持明宗的天狱都难熬,让他坐卧不安。
问泽遗平日坐着都能睡着,疼得半死都能合眼。他清楚自己没那么矫情,八成是脑袋里挥之不去的兰山远在作祟。
铜镜中映出他发红的眼角。
问泽遗起身来,揉了揉额角乱发,将兰山远给的香点燃。
既然是师兄选的香,肯定不会出错。
昏沉的睡意袭来,问泽遗划灭长明灯,躺倒在床上。
万年松下。
兰山远的寝居灯火通明,他坐在桌边,缝补着剐蹭过的灯笼。
这顶灯笼朴素易碎,反复擦拭还是难免蹭灰刮纸,一盏才五文钱,基本上用个一两次就会废掉。
问泽遗也算穷过,所以在能省的地方不出意料地抠门。
哪怕放到家境尚可的人家,也很少会贪便宜去缝补灯笼,都是直接扔了省事。
兰山远的手法笨拙生涩,已经足够小心翼翼,却还是不慎将本就破碎的灯笼划出道口子。
眼中闪过丝戾气,他手上却不敢再继续动作。
兰山远捧起灯笼,收在设了三层封印的暗柜里。
满室长明灯未熄,亮堂得寻常人压根睡不着,他恍若未见地躺在床上。
镜湖内,明魄香的味道缭绕于暗室。
问泽遗睁开了眼。
远处霞光铺满天边,他脚下是粗粝的石阶。
正是上山的路。
有了之前的经验,他很快意识到自己是在做梦。
打量了下四周,吵吵闹闹的剑修,气鼓鼓的妖修,还有想插话却因嘴慢说不上话的术修。
他这是回到了两个时辰前?
“兰宗主!”
兰山远站在同之前一样的地方,应下修士们的话。
看似和之前一切相同,也没什么旖旎之处 。
可两人目光交汇,他在兰山远眼中看到的不是温润的笑。
而是炽热的欲念,比落日的灼红都要滚烫。
又要来了。
问泽遗心里没了不安,警觉过后反倒萌生隐隐的兴奋。
反正是在做梦。
看向其他修士时,兰山远还是那个温润如玉的持明宗宗主,斯文有礼。
修士们早就累了,纷纷欢呼着离开。
丹阳,确切来说是谎称自己是丹阳的赐翎蹬着腿,也被匆忙拉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