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帝王A分化成Omega以后(314)
说时迟那时快,在阿撒迦连反应能力都未来得及启用时,王虫座下的三头血屠,骤然脱离正在行进的甲具虫军团,如红色疾电般掠至!
帝国杀神凭借自己的半虫血统,当即冲在军团的最前方,一手拔刃挥刺,另一只手驱动光矛,顷刻间拦腰截断两只血屠。
然而他身后的人类战士们,反应速度跟虫族明显存在压倒性的差距,第三只血屠毫无阻拦地掠至年轻战士的机甲前,巨大虫爪一抓一拧,就把机甲的整个头部生生拧了下来!
因要考虑人类视野习惯,机甲的驾驶舱大多数位于头部。
在那名战士的机甲头部被拧下后,驾驶舱内的量子通讯依旧与战友们相连,所有人都听见了血肉被金属残忍挤压、年轻战士濒死的痛嚎声。
“撤退!”
阿撒迦判断情势极其不妙,当即朝全军团下令。
然而刚被他拦腰截断的两名血屠,就在两个字的时间内长出新的身体,比虫武者的自愈速度更快几十倍。
它们张开巨大的口器,先把旧的半截残躯囫囵吞下,随后鼓张庞大的赤翼,紧随在帝国权杖后方乘胜追击!
“走!”阿撒迦厉喝,“我来断后!”
“不能只留下你——啊!!!”
眼看又有两具黑金机甲被血屠撕碎,阿撒迦的金眸彻底猩红。
他拔出液态光子刃,当即跟三头血屠激战在一起,才刚勉强修复的黑金机甲,又被迫溅开淋漓的蓝色能量液。
然而这一过程中,王虫甚至没有出动更多血屠或兵虫。
它只是跟座下那些庞大的兵虫军团一起,静静留在战圈边缘,像个悠闲观望生死厮杀的观众。
那双覆盖漆黑瞬膜的双目,盯着正在跟血屠鏖战的领袖机甲,好像在思忖什么。
过了几分钟,虫巢思维再次震荡。
又一名血屠离开它的座下,加入厮杀。
阿撒迦曾在斗兽场打过几千场一对多赌局,但在四头血屠的包围中,他生平第一次体会到双拳难敌四手的挫败感。
为避免被敌人当场俘虏或杀死,阿撒迦在太空中骤然拧身,释放出大量遮蔽视野的战术烟雾,护送军团快速撤离。
“啊……!!痛……痛啊!!!”
频道内一直有人在痛苦哀嚎。
阿撒迦刚刚摆脱四头血屠,还不知道军团伤亡具体如何,一直疾行到距离最近的一处边防要塞,才一个翻滚进入港口,从驾驶舱爬出,奔向那几具疯狂打滚的黑金机甲。
“启用机甲强制停泊功能!”
强制停泊框架从港口顶部弹出,那些翻滚挣扎的巨型机甲终于一动不动。
阿撒迦跟几名战士飞奔过去,强行撬开已经完全变形的舱门。
然后,他们同时震悚噤声。
在几具被血屠刺穿驾驶舱,却不知为何没有斩尽杀绝的机甲内部,驾驶员正捂着头部疯狂打滚。
在他们的驾驶舱内,还漂浮着许多飞散的孢子生物。孢子接触血肉,随即长成神经组织般的细长蠕虫,从耳鼻钻入驾驶员大脑。
而当要塞医官在阿撒迦的粗吼中,烟尘滚滚地赶来时,驾驶员已经没了呼吸。
阿撒迦沉默着,掏出爆能枪,将那些满地缠绕的蠕虫生物烧毁。
军团成员站在几具惨不忍睹的尸体前。
久久无人出声。
“……你说什么?”
叶斯廷正在议事厅里,快速浏览王虫虫卵的研究情报。
听见阿撒迦的报告,他瞬间皱紧了眉心。
踱了几步后,他直接拨通指挥中心的通讯:“立即调整作战方案!王虫很可能已经知道帝国目前大部分部署了!”
第180章
“立即调整作战方案!王虫很可能已经知道帝国目前大部分部署了!”
这句话来得莫名其妙、没头没尾。
但指挥中心的军事将领们, 也并非等闲之辈。
在得知帝国权杖的遭遇后,无数指令从王都指挥中心雪片般发出。
几名死亡驾驶员的通讯记录被清查,指挥中心快速判断他们分别知晓哪些机密部署,然后告知各锚点指挥官快速调整布防, 以免被明显正在改变攻击模式的兵虫一网打尽。
但虫巢思维的传递速度, 比人类的量子通讯网络快得多。
王虫坐在甲具虫头部的王座上,一边梳理着刚刚获得的新情报, 一边向自己座下的血屠无延迟共享。
果然。
它们的敌人, 的确是某个拥有高智慧的文明部族, 也难怪他们能对虫群的进攻做出有组织的应对。
在那几名人类战士提供的记忆情报中,王虫还发现这个所谓的“帝国”, 疆域极其辽阔,横跨整个星系的两道旋臂,比一个虫群的筑巢区域要广阔几万倍。
也即是说,只要虫群在这两道旋臂内活动, 不管在哪颗行星上筑巢, 都会遭到这个庞大“帝国”无休止的抵抗。
……除非,一口气将“帝国”彻底击溃。
王虫的金瞳微微眯起。
座下的血屠感知到首领逐渐燃烧的战意, 纷纷鼓张巨大的赤红骨翼, 以兵虫特有的厉声长啸回应。
在脑蠕虫反馈进入虫巢思维的信息里,有一个存在感非常强的名词。
王虫可以感知到那几个死去的人类战士, 与这个名词紧密关联的情绪——
难以言喻的敬畏,笃定的憧憬和孺慕, 无怨无悔的信仰, 即便献出生命也在所不惜。
很奇妙的是, 这些情绪, 并非源自它所熟知的阶层掌控。
王虫张开狰狞的口器, 想模仿那个名词的发音。
然而,虫族的嚼吸式口器,与人类的喉舌完全不同。
它尝试了一会儿,只发出两个非常模糊的音节。
“……陛、下……”
遍布虫群的虫巢思维再次震荡。
正猛烈冲击帝国舰群的兵虫,集体抖动触须。
亿万双猩红的复眼,首次望向王都星系的方向。
……
加涅久久俯跪在尼禄的床前。
因尼禄要求与加涅单独谈话,白狼骑只能在房门外焦灼踱步。
隔音极好的门和墙,让他完全听不见寝室内的声音。
而尼禄在平和地问话:
“老师,您带来了吗?”
老帝师佝偻的肩背,蓦地发起抖来。
“……陛下,先帝陛下和已逝的殿下们,绝不会同意我这样做……”
“但是现在,我才是您的君主。”尼禄说,“我确信我的命令是不容违抗的。即便是对您。”
他仍被裹在雪白的束缚衣里,瞳孔有轻微的震颤——那是疯症正持续冲击他理智的表现。
他不让白狼骑解开自己的束缚衣,是因为他深知自己现在的状况有多糟糕。
身处Alpha难熬的分化期,他那包裹在束缚衣里的躯体像在烈火中炙烤,意志也始终垂坠在即将倾覆的悬崖边缘。
森冷的黑暗深渊持续在他耳边絮语,劝诱他只要一松开手,就能立即从地狱般的高热中解脱。
尼禄每跟加涅说一句话,都不得不反应上好一会儿,因为在他的视野里,只有加涅所在的那块区域勉强清晰,其余全被扭曲的噪音和幻影占据。
他的疯症无可救药了。
但尼禄平静地想,他仍有可以献出的东西。
“……陛下。这对您而言太残忍了。我真的做不到……我很抱歉,陛下。我很抱歉。”
尼禄皱了皱眉,本想态度更加强硬,但他一低头,就看见了帝师脸上的眼泪。
曾是帝国小皇子的尼禄,在面对老师的眼泪时,还是心软了。
尼禄从床上直起身来,朝加涅说:
“好吧。还是要感谢您把我要的东西带来。那么,请帮我解开束缚。您不愿意,至少可以让我自己来。”
加涅泪水涟涟,但在最后,还是伸出颤巍巍的手,替尼禄将束缚带解开。
尼禄在那一刻咬紧了牙根,以最强的意志力抵抗疯症的侵袭。
他真惧怕他的理智会在这一刻突然溃散,让他的计划直接化为泡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