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陷人外双生子修罗场(81)
沙丁丁点了点头:“怎么了殿下?”
“我倒不是在质疑你捕鸟笼的能力。”花间诩指着那只不断扑腾着翅膀叫嚣的鹅,“这种鹅会迁徙,这个时候已经南迁了,现在应该见不到才对。”
“那这只鹅是怎么出现的?”沙丁丁愣了一会儿,忽然跳起来,“不会是云琥吧,他又来了!?”
这件事还要从两年以前说起,他们离开兽族后,花间诩就有意往远离兽族的地方走,一开始相安无事,直到半年后,花间诩发现他们被人跟踪了。
不过对方在被察觉之后便匆匆离开,花间诩在角落里找到了几根羽毛,这羽毛他很熟悉,是兽人,根部的黑色都快到羽毛的四分之一了。
他们是偷偷离开的,以云琥的性子一旦追上来恐怕不会善罢甘休。
他们迅速离开了那个地方,也因此警惕了好几天,沙丁丁跟惊弓之鸟似的,整天嚷嚷着云琥不会把花间诩抓回去,然后把他们杀了灭口吧。
此后花间诩留了一个心眼,但再也没有发现云琥的踪迹,也可能是对方隐藏得太好,花间诩压根就没有发现。
一直没事发生,他们从一开始的警惕慢慢放松下来,然后到现在。
花间诩始终有个疑惑:“他到底是怎么找到我们的?”
“不知道,听上去好吓人,我们旅行漫无目的的,都不会在一个地方停留太久,世界这么大,怎么能找到我们呢?而且如果真是云琥做的,他肯定听到了我们的对话,不然怎么会知道我们想吃鹅?”沙丁丁给自己说出了一身鸡皮疙瘩,“殿下,这只鹅我们还吃吗?”
“吃啊,为什么不吃,天上掉馅饼的好事,不吃白不吃。”花间诩道。
第二天他们又在捕鸟笼里发现了新东西。
是一只鸭子,最离谱的是,这还是一只家鸭,而离这里最近的一处人家起码在五百里之外。
花间诩:装都不装了是吧。
可他们有检查过周围,没有看到什么人的痕迹,一切如常,只有捕鸟笼里总会出现新食物。
第四天的晚上,他们生了火在帐篷里睡觉,火光在冷风里摇曳着。
忽然,巨大的翅膀阴影出现在了帐篷上,将一大半的光线都遮挡住,这只巨鸟有两对翅膀,踩到地面上后摇身一变,变成了下肢是鸟类的兽人。
他似乎长高了一点,没有表情的时候让人看不出心思,只是眉宇间的戾气没有丝毫减少,还随着时间沉淀在了眼底深处,让人胆寒。
云琥将其中一个帐篷拉开,弯腰钻了进去。
花间诩便背着身睡在里面,小哈趴在他身边,也背着他。
黑暗中,银色的兽瞳将帐篷里的景象全部印入眼底,花间诩变了许多,头发变长了,瘦了一点,又好像什么都没变,还是以前那个花间诩。
不过他自己确实变了很多。
他们的离别并不美好,甚至可以说一塌糊涂,一想到花间诩看他时那种厌恶的眼神,他到现在都觉得难受。
云琥绕到了花间诩面前,蹲下身想去看花间诩的正脸,却对上了一双睁开的眼睛。
云琥猛然后退了一步。
花间诩坐了起来,发丝披散在肩头:“果然是你。”
云琥有些狼狈,转身想走,走到一半又回过头,看见花间诩正靠在帐篷边上看着他,并没有要开口挽留的意思。
看见云琥回头,花间诩挑起眉:“怎么停下来了?”
云琥张了张口,花间诩嘘了一声,示意还睡着的小哈和隔壁安静的另一个帐篷:“出去说。”
两人往外面走,花间诩暗中打量着前面的云琥。
云琥变化可真大,他刚才差点没认出来,不是体型上的变化,是气场上的,如果离开兽族之前的云琥还像个还在叛逆期的小子,那么现在的云琥可以称得上一句成年人了,至少看着挺像一回事。
看不到火堆之后,周围彻底暗了下来,云琥转过身,花间诩也停了下来。
花间诩:“听说你收复了多个聚落,聚落板图都扩充三分之一了?”
云琥拿不准花间诩的态度:“你都知道?”
“略有些耳闻。”花间诩道,他和碧玺还保持着通信往来,兽族里也有不少山雀的粉丝,经常会跟他说起这些事,“不过你在兽族的风评好像不是很好啊。”
云琥以铁碗手段迅速扩充领域,可统治方式越来越暴力,明明领土越来越大,手底下的兽人却越来越少,一大半都是因为受不了云琥的冷血离开的。
花间诩当时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还有些感概,云琥果然往这个方向发展了。
兽族对他们的首领有着天然的忍耐力和臣服性,连他们都受不了的统治方式是怎么样的,花间诩还真想象不了。
碧玺和磷灰倒是留了下来,因为云琥罕见地没有为难他们。
听到花间诩的话,云琥眼睛闪烁了一下,竟然解释起来,只是因为这张凶神恶煞的脸,解释也像在威胁:“我有时候会被恶魔毒素控制心智,会很冲动。”
虽然云琥解释得轻飘飘,但花间诩能听出里面所谓的“冲动”到底是有多冲动。
“没有治疗吗?”花间诩道。
云琥不知为何停顿了一下:“治不好。”
花间诩:“那你现在还冲动吗?”
“现在没事。”毒素没有退去云琥还真不敢过来找花间诩,对方根本不会管他有没有失控,只要他不小心惹怒了花间诩,花间诩就敢直接走人,想到后面,云琥还有点委屈。
花间诩:“那只野鹅是你放的吧?”
云琥声音低下来:“因为听见你们说想吃。”
第60章 要不云琥你跳支舞吧
在得知花间诩离开后,云琥过了一段很糟糕的日子,他不是没想过去找对方,只是聚落事多,他也没有那么多时间满世界地找人,就算找到了,他也不知道怎么将花间诩劝回去。
他内心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他本来想着一定要把花间诩抓回来,反正对方已经讨厌他想要离开他了,他就要把花间诩强制地留在身边。
可他找不到花间诩。
那段时间他陷入了无边的狂躁和偏执,在处理兽族事物上也独断专横,他仿佛一颗随时会爆发的炸弹,只有战争能让他释放片刻的压力,他的名声就是在那个时候变坏的。
他不计成本地扩充领土,将所有反抗暴力压下,手越伸越长,然后就是手底下的兽人一个接一个地离开了。
无所谓,反正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在乎他,他就这样自我毁灭地走下去吧。
可再后来,他听到了相隔千里之外的埙声,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能听到,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他不顾一切地往埙声的地方奔去。
可还是太晚了,等他到的时候,只能看见地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熄灭的柴火,对方早已出发。
他漫无目的地寻找,没再发现一点踪迹。
又经过了很长时间,他终于再次听到埙声,这次他找到了对方。
恶魔毒死困扰着他,云琥心中只有一个强烈的念头,把花间诩抓回去,让他永远离不开自己的视线。
可是一旦他打算行动,心脏就会剧烈地疼痛起来,就好像恶魔毒素教唆他自我毁灭的同时,藏在心里的自我在想方设法地阻止他。
最终他没有采取任何行动,因为他情绪起伏过大,被对方察觉了,他立刻逃离了现场,也再次失去了对方的行踪。
他只能靠骨埙判断对方的大致位置,花间诩不常吹骨埙,他只能偶尔听到,去得慢了对方就不见了,去得早了他也只是远远看一眼。
他知道自己不会那么轻易放过花间诩。
在旅行中,他见到了各种样子的花间诩,利落插鱼的花间诩,追着风暴的花间诩,爬到危险的山巅只为摘一簇花的花间诩,还有安静地坐在画板前,涂抹着各种色彩的花间诩。
花间诩是多动的,只有在画画的时候安静下来片刻,他的大脑代替身体在动。
不用亲身进去,光是看着就足够吸引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