醋精阎王的心机判官(121)
崔绝横他一眼:“别啰嗦。”
白无常想到眼前这个才是真的对两岁宝宝下手的禽兽,不由得啧了一声,用双眼谴责他。
崔绝无视他的眼神,翻了翻报告书,回归正题道:“螣毒不可能无缘无故冒出来的,你去盯着段如锦,亲自去,旁人我不放心。”
白无常茫然:“螣毒跟段如锦有什么关系?”
崔绝:“我怎么知道,这不是让你去查的吗。”
“哎不是,”白无常叫起来,“我查什么啊???”
崔绝啧了一声,耐心解释:“你说螣毒是哪来的。”
“不知道。”
“那你现在知道什么?”
“我什么都不知……哎!”白无常反应过来了,“我知道段如锦这时候出现在枉死城还不跟我说实话肯定有问题,所以盯着他就会有收获;他跟我打过照面,肯定也能猜到我们要盯他,一定特别警惕,一般人盯不住他,所以你让我亲自去。”
崔绝赏识地笑起来,拍拍他的脑袋:“真是冰雪聪明。”
白无常走后,崔绝坐在空荡荡的办公室中,慢悠悠地转着笔,想起许久未见的楚江王,最近几次他去楚江殿,对方都在睡觉,当然真睡假睡还是很难说啊,搞不好单纯就是不想见自己而已。
特别厉害的人,总会有点怪癖,这个楚江王性格极其乖张,但修为也是极高的,分内工作总能圆满完成,分外工作那是一点都不管。
当年泰山老府君濒临淬灭时,众人都以为楚江王将会继位,没想到最后老府君独具慧眼,选定了更为年轻的阎罗王,也就是现在的阴天子。
民间对这件事有很多戏说和演义,各种勾心斗角和阴谋诡计,但其实崔绝知道,楚江王并不是贪恋权势之人,天子之位对他没有吸引力。
只是老府君淬灭,他也跟着死了。
处理完手头的工作,崔绝去阴天子密室前转了一圈,遇到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殿下。”崔绝俯首行礼。
小府君站在密室门前,回头看到他,抱怨:“判官,老五怎么还没出来,他在练什么武功?”
崔绝:“这个我不懂。”
“也是,你不懂武学,”小府君忍不住道,“不是我多话哈,你也该学点武功,至少有点自保能力,老五虽然厉害,但总有保护不了你的时候。”
崔绝摇着头道:“没有。”
“啥?”
“陛下没有保护不了我的时候。”崔绝笃定地说。
“……操!被秀了!”小府君骂了一句,转头看向密室,指着画满阵法符纹的大门道:“听见没,美死了吧你,操,凭什么啊,老天爷到底为什么这么不公平?”
崔绝哈地一声笑了出来。
小府君看着毫无开门迹象的密室,嘀咕:“他能不能听见我的声音,哎,他该不会走火入魔了吧,你们在妖界遇到什么事了吗,他怎么一回来就闭关,我还等他喝酒呢。”
崔绝脸上笑意不变,眼神却微微沉了一瞬——他和阴天子出游之事并未公开,除阎罗殿的几位心腹之外,其他人只知道他们去了人界,这个小府君是怎么知道他们真正去向的?
在涿光城的时候,他曾得知有一位冥王和云阳氏联合,要在妖界诛杀他们。
眸中的阴沉眨眼即逝,崔绝含笑应道:“陛下闭关前也曾说过,中秋要和诸位欢饮。”
小府君眼睛一亮:“这么说,他中秋前一定会出关咯。”
崔绝:“我希望他不要爽约。”
“一定不要啊,我春天酿的青梅酒快熟了,到时给子衿送一瓶,剩下的我们一醉方休。”
崔绝讶异:“子衿?”
“哈哈,”小府君春风得意地大笑,“最近他心情不错,没大生气,没骂我,没把我轰出去,没罚我去练剑,上次送的桑葚酒也没倒掉。”
“哇。”崔绝附和,“这可是大进步。”
“可不是嘛,好久没这么给我脸了,哈哈。”
这位小府君生得十分俊美,五官疏朗英挺,唯一缺陷是左颊有一道陈旧的剑痕,倒也无损他的英俊,反而别有一种独特的魅力。
崔绝看着那道剑痕,笑道:“一切都会更好的。”
“承你吉言啦,哎,你说话就是好听,老五可真有福气……操,我又想问了,凭什么???”
小府君离开后,崔绝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笑着摇了摇头。
子衿……哈。
当年泰山老府君喝醉后给楚江王取的名字,还惹楚江王生了好大的气,如今小府君叫得倒挺顺口嘛。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真是个不错的名字。
白无常去盯段如锦,两天后的深夜,突然传回消息。
当时崔绝刚睡下,噩梦才起了个头,还没来得及深入,手机铃声乍然响起,他猛地睁开眼睛,抓过手机:“喂?”
“你……睡……了……么……”白无常用虚无缥缈的声音慢慢问。
崔绝骤然从噩梦中挣脱,反应慢半拍,顿了顿,才气短声虚地问:“怎么了?”
白无常:“没怎么,我就想问问你睡了没。”
崔绝吁出一口气,懒洋洋地躺在枕头里,闷声:“刚睡。”
“哦。”
“嗯?”
“我想说,”白无常道,“在这个所有人都进入黑甜乡的深夜,我仍然埋伏在冷飕飕的破巷里,旁边还有个垃圾桶。”
“……”崔绝清醒过来,简直恨不得顺着手机信号过去暴打这厮,恶声:“所以你就打电话过来吵醒我?你要是不想干就回家睡觉去,我调黑无常来接你的任务。”
“哎我不是这个意思,”白无常压低声音道,“我只是突然有了一个该死的新发现。”
崔绝认真起来:“嗯?什么发现。”
“我选的这个侦察点,头顶有个暗门子。”白无常十分严肃正经地表示。
崔绝:“……”
“姐姐是技术流,这小皮鞭嗖嗖的,你听到声音了没?客人叫得忒浪了,哎你说,真有这么带劲儿的吗。”
“……”崔绝只听到呼呼的寒风声。
白无常纳闷地问:“你怎么不说话?”
“……”崔绝深吸一口气,将蹿到嘴边的怒骂咽了回去,竭力表现地温文尔雅,问他:“你神经病啊?”
“你怎么骂人呢?”
崔绝确定这厮是大半夜盯梢又累又困,于是故意找茬呢,自己陪他浪费这好几分钟也算是脑子抽了。
正要直接挂电话,突然那边低骂了一句,崔绝蓦地感应到一丝危机,沉声问:“怎么……”
话没问完,听筒里的风声骤然变得粗砺,他眼前浮现出白无常纵身飞跃起来的景象。
几秒钟后,一阵玻璃破碎声,肯定是白无常一脚踹碎窗户,从外跳进室内,接着传来女人的尖叫,砰地一声巨响,手机应该掉在了地上,环境音和刺耳的电流音混杂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