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NPC是娇气包(215)
云芽被亚历盯得脸都红了。
西方礼仪的热情与体贴完全体现在亚历这个年轻人身上,卯足了劲要展示自己。
又是一股脑把自己的身份信息说出来,又是很殷切地说可以带着他逛遍整个小镇,知道他是怪奇马戏团里的驯兽师之后还表示会去观看他们的表演。
这未免有点太热情了。
云芽端起茶杯试图遮一遮他落在脸上的视线,也是为了避免尴尬。
天知道其实他对马戏团的表演和驯兽一无所知。
好在亚历回答了他的问题:“你是说尤金的店吗?”
他显然对小镇上有哪些人都如数家珍,一一给云芽说道:“那是尤金开的,一家制作仿真道具和人偶的店,你看见后面的人偶了么?”
云芽摇头:“没有。”
他看到玻璃展示柜前面一排就害怕了,哪里会去细看后面又什么。
不过现在再回想一下,好像的确是有大大小小的玩具人偶存在的。
但那又是什么东西?
亚历挠头:“他是为地下表演提供表演道具的,你知道,有的人就喜欢一些……”
他比划了一下,试图暗示:“一些血腥的表演,他们很好奇这些人体是什么样的。但碍于律法不能从荒地上找来新鲜的……”
到这里亚历是开了个玩笑:“只好转而找道具师做假的了。”
他笑了一下,一缕打理得很好的卷发掉下来。
亚历用词很含蓄,似乎是很在意自己在“东方美人”面前的形象,也不肯吓到这位柔弱的美人。
毕竟在他眼里这样一个瓷娃娃一样的东方美人耳朵里不应该听到这样的东西。
云芽似懂非懂。
血腥的表演,道具师和新鲜的……尸体?
他知道在解剖技术刚开始的时候,有人对此十分好奇,医生一是为了让大众接受科学知识,二是的确很多人追捧这种血腥的“表演”,是会在夜里上演一场解剖大戏的。
新鲜的、刚死去的尸体被自愿或非自愿从坟里带到手术台上,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一刀刀分解,沿着脊背切开露出翻飞的肋骨,露出已经不再跳动的器官……
底下的人则是一脸厌恶又好奇,观看着这一场“演出”。
亚历说得含蓄,云芽也不确定是不是。
但要是这样说就合理了,小镇上并没有那么多人口,也不会常有合适的尸体被送上解剖台。这时候如果有道具师做出合格的代替品,既能继续表演也不用担心麻烦了。
那么问题来了,亚历口中的道具师,就是那个试图招待自己,戴着面具的人吗?
云芽忍不禁问:“尤金,就是那个戴着面具的人吗?”
知道罐子里泡的东西可能是假的,云芽先松了一口气。
亚历点头:“是的,尤金因为火灾不小心烫伤了自己的脸,自此之后就不肯露出脸一直戴着面具了。”
云芽惊讶:“火灾?”
“他是周边唯一一个做道具师的人,”亚历这样解释:“店铺里总有奇奇怪怪的药水,有一天他累的睡着了,煤油灯被碰倒了,点燃了店铺才发生这样的事。”
他有点唏嘘:“尤金一个人生活在小镇上,第二天我们才发现,那个时候他的脸已经被烧伤了。”
显然这位镇长之子很有点怜孤悯弱的意思,可惜道:“他一直是一个人住的,之后就一直戴着面具,还好有给表演场提供道具的生意。”
云芽愣楞点头。
原来是这样吗?
自己看见泡在罐子里的东西是“道具”,店主人戴着一张夸张的面具是因为烧伤了脸,店铺昏暗阴冷则是因为只有他一个人照看店铺……一切听起来都很合理。
云芽“唔”了一声:“那你知道有关他的其他事吗,那个地下表演……”
不知道是不是什么重要地点,如果是的话,自己是不是也要去一趟?
亚历摇摇头:“尤金平时独来独往,和镇上人交流很少。”
他露出不赞同的表情:“地下表演的地方很乱,大多数人也是怀着追求刺激的心理,并不适合你去。”
亚历自诩还是个正派人,对这些猎奇血腥的表演更不感兴趣,只是听去过的人说过。
他的同伴绘声绘色地说起了医生是如何用锯子卸下四肢,如何划开僵硬青白的皮肤,露出里面白花花的肉和血丝粘结的脂肪。
“只要你付出这么多,”同伴比划了一下手,很兴奋一样:“一点点的金钱,就能让你看见这么精彩的表演。”
他的表情已经有些狰狞了,亚历不懂同伴说的精彩到底精彩到哪里。
亚历下意识很抗拒,自然也不会在脆弱胆小的东方美人面前说起。
在他看来,瓷器一样易碎精致的东方美人是应该被捧在手心里呵护的,怎么能看见这种血腥肮脏的东西。
何况他现在被信任又好奇的眼神看着,恨不得把自己知道的所有东西都告诉他。
云芽只好点点头。
从亚历这里是问不出什么了,但是亚历对他的事情十分好奇。询问了他在马戏团的表演,并再三表示云芽的表演他一定会去。
“看起来柔弱的东方美人竟然能征服可怖的野兽,”亚历的原话是这样:“真是让人叹服。”
云芽抿唇,有些心虚地应着。
哪里有,他耳朵尖通红,靠一些野兽的自我征服罢了。
云芽在亚历把家中保险柜钥匙放在哪里说出来之前向他道别。
这人很喜欢闲谈,并且毫不避讳地告诉云芽,等他自己结束话题几乎是不可能了。
“我该回去了,”云芽放下杯子:“马戏团里还有事情等着我去做。”
他道别并拒绝了亚历下次再见的邀请,对于他询问什么时候再见面也只是抿唇笑笑。
见面还是算了吧,云芽应付这种话多又友善的人实在很吃力。
亚历的确友好,但想象力也太丰富了吧,连“是不是东方的公主假借身份跟随马戏团”的问题都问得出来。
他站起来匆匆往外面走,背影有点落荒而逃的味道。
亚历没来得及说什么,余光久瞥到对面椅子上留下来的一张很薄的名片。
东西很不占地方,估计落下它的人也没发觉,任由薄薄的名片留在椅子上。
亚历俯身捡起来,看见上面写了几个鎏金的花体字。
“怪奇马戏团”
名片很有质感,通体漆黑。他把东西翻过来,看见了最底下一层的小字。
“畸形秀巡回演出,于x月x日夜晚举行。”
【灰……灰姑娘?】
【笑死我,什么落跑新娘剧情】
【年轻人遇见了不可多得的东方美人,情窦初开却不知道美人姓名,靠着留下来的水晶鞋(bushi)才知晓美人姓名……编不下去了】
【这个年轻人很有干劲感觉,问题好多,第一次看见老婆连问线索都不想问就走了】
云芽离开了咖啡馆之后又去镇上到处走了走。
镇子不算大,几条道路走到头就差不多了,剩下的的店铺是售卖一些香料和生活用品的,没有什么看头。
云芽就打算先回去,和售卖报纸的报童擦肩而过。
他出来也有一段时间了,不说马戏团里可能有事情要找他,白狼可能都等急死了。
云芽想到自己走的时候白狼的样子。叹口气和系统说他感觉自己像是养了一只会拆家的大狗,不及时回去就要变成定时炸弹。
系统:“……这时候不说是人了么?”
云芽和他掰扯:“哪有人是这样的,再说了,你昨晚都没提醒我。”
他忽然想起来:“不说让你有什么异常情况都喊我起来的吗?你也一觉睡到天亮?”
云芽的一点警惕心全用在使唤系统上了,昨晚见过马戏团的其他人就和系统说了晚上有什么情况就喊他起来。
昨晚白狼应该是搞出了点动静出来,干了坏事,为什么系统没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