曙光(176)

　　他们都知道希里安是被冤枉的，他们都十分清楚希里安在这场战役中，做出了多么大的贡献，才让局势逆风翻盘，守住了蓝星不被虫族侵|占。但是他们却不能给予希里安任何帮助，还要被迫成为陪审员，给希里安按上莫须有的罪名。
　　如果他们稍微冒出反抗的意图，就会被角落里的生物改造人当场击毙。
　　他们见识过瓦西里的手段，更见识了改造人杀人时的场景。不是他们不想反抗，而是他们连反抗还没有开始，脑袋和身体就分家了。
　　与此同时，在斯米尔诺夫庄园观看直播的伊兰忽然站了起来，一脸不可置信地看向屏幕一闪而过的背影。
　　“里根·莫汉德！他怎么会出现在审判现场！”
　　伊兰话音落下，莱恩紧跟着说道：
　　“不知道瓦西里给了他什么好处，让他选择站在了瓦西里的阵营。你冷静点，先别说话了，继续看下去！”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集在大屏幕上，就见瓦西里对着镜头的方向拍了拍手，随后十几名拿着文件袋的改造人，将文件分发到达官显贵们的手中。
　　“我从不会诬陷一个好人，更不会放过一个坏人。请诸位打开手上的文件袋，仔细将里面的检测报告浏览一遍。”
　　瓦西里说完，便将视线落在了希里安的身上。希里安没有回避视线，面无表情地坐在轮椅上，紧紧地看着瓦西里的表演。
　　教堂内没人说话，纸张翻动的声音显得异常突兀。
　　大约2分钟过后，终于有人坐不住了，站起身来指着手上的检测报告复印件道：
　　“这！这怎么可能！这份基因检测报告一定是假的！埃尔曼中将怎么可能是虫族！”
　　“这份基因检测报告是里根大校提供的，我可以非常负责地告诉你们，这份基因检测报告是真的。如果你们不相信我说的话，可以从帝国的基因库取出埃尔曼的血液样本，再次进行基因比对。”
　　瓦西里说到这里忽然停顿了一下，转而看向希里安道：
　　“希里安，请认真回答我的问题。埃尔曼在第三次人虫大战中，其实根本没有牺牲，而是变成了另一个人的模样，回到了你的身边，我说得对吗？”
　　希里安眼睛直勾勾地看着瓦西里，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瓦西里见状，示意手下将拍摄镜头对准希里安的面部，紧接着又道：
　　“全球观众都看着呢，我希望你能如实交代，这样我才能减轻你的罪行。”
　　“你说得没错，埃尔曼确实变成了另外一个人，重新回到了我的身边。但是他的记忆已经被虫母清除了，他不认识我，故意接近我也只是为了完成虫母交给他的任务。”
　　希里安慢悠悠地回答，教堂顿时一片哗然，直播下方的弹幕疯狂刷屏，大量辱骂希里安和埃尔曼的言论，几乎占满了整个屏幕。
　　瓦西里眯起了眼睛，微微抬起手指，教堂内顿时鸦雀无声。
　　原本还在争论的达官显贵们，全都低下了头，不敢看阴暗处对准他们脑袋上的枪口。
　　只有里根还保持着站立的姿势，紧盯着希里安的脸庞。
　　“也就是说，你承认了埃尔曼是虫族的事实？”
　　希里安单手撑着下巴，一脸无所谓地说道：
　　“我可没有说过这样的话，你这份检测报告也无法证明他就是虫族。”
　　“哦，是吗？那就请你现在向大家证明，埃尔曼·克洛沃德是人类。”
　　希里安冷笑一声，回答道：
　　“我有说过现在的埃尔曼是人类吗？”
　　“希里安，我希望你能够搞清楚现在的状况。审批讲究公平公正，我不希望将莫须有的罪名，按在你的身上。”
　　“昨天对我严刑逼供，导致我今天无法站立行走的是你。今天在这么多人的面前，为我说好话的也是你。你不觉得你说这句话的时候，非常的虚伪吗？”
　　希里安拆开了缠在右手腕的绷带，露出了血肉模糊被烧焦的皮肤。
　　里根视线一直停在希里安的身上，当他看见希里安的手腕后，立刻跳出了座位，快步走到了希里安的身后，质问瓦西里道：
　　“你竟然对自己的儿子用刑！你还是人吗？”
　　周围再次一片哗然，胆子大的人偷偷打量瓦西里和希里安的面容，想看看两人是不是真的一模一样。
　　结果就是两人不仅长得像，就连发色和瞳孔的颜色都是相差无几！
　　在场的人不约而同的在想，两人既然是父子关系，为什么瓦西里还要在这么多人的面前，审判自己的儿子是否有罪！
　　“我这个人公私分明，如果我的儿子有背叛全人类的行为，那么我绝对会判处他死刑。至于他脖颈上和四肢的伤，是他自己弄出来的，和我没关系。还有什么问题吗，里根大校？”
　　瓦西里睁眼说瞎话，希里安也没有进行反驳。
　　里根再次看向希里安，却见希里安看他的眼神充满了不屑与冷漠。
　　“希里安，我再问你一遍，埃尔曼到底是不是人类。”
　　瓦西里再次发问，希里安背靠轮椅，眼神坚定地说道：
　　“埃尔曼拥有人类的思维情感和意识能力，他生来就是人类，即使被后天改造成了虫族，他依旧没有放弃重新成为一个人类。”
　　“既然你说他被改造成了虫族，那就说明他现在确实是个虫族。”
　　“不，我亲眼看见他将脑部植入的虫族晶核挖了出来，他宁可选择死亡，也不愿被虫母控制。他不是人类，也不是虫族，而是跨越时代、跨越生物进化，不被宇宙法则定义的新物种。”
　　希里安嘴角微微勾起，他其实已经猜到瓦西里做梦都想让人类进化成，比虫族还要强大的物种。但是经过无数次试验，总是达不到他预想的效果。
　　所以他才会盯上自己，为的就是证明他研发出来的药剂没有问题。可以将精神力为E的alpha，提升到精神力在SSS以上的超级战士。
　　然而他精神力的提升，和瓦西里研发的药剂没有任何关系。更准确地说，是这瓶失败的药剂，导致他成为了一个精神力为E的废人。
　　果然，瓦西里在听到他的陈述后，脸上的表情立刻变得凝重起来。
　　希里安双手撑着轮椅的扶手，摇摇晃晃地站起了身子，直视瓦西里的眼睛道：
　　“你问了我这么多问题，是不是该轮到我来问你问题了？”
　　“希里安，注意你现在的身份！”
　　瓦西里紧皱着眉头警告希里安不要乱说话，然而希里安却不以为意，笑着道：
　　“在我看来，你才是最应该被审批的人。你和皇帝建立联盟，成立生物研究所，进行非人道的生物改造实验。然后你又招募反叛军与联邦作对，又背地里和将军达成了某种协议，向虫族发动了第三次宇宙大战，为的就是帮助联邦转移内部矛盾，重新获得民众的支持。”
　　“你明知道平民英雄埃尔曼和虫族有关联，但你还是指示埃尔曼成为了这场战役的指挥官，说明你早就预想到了全军覆没的结局。联邦战败，皇室掌权，反叛军蠢蠢欲动，社会矛盾与种族问题愈演愈烈，于是你看时机成熟，发动了内战。”
　　希里安说到这里忽然停顿了下来，然后面向直播镜头，做了一组手势，道：
　　“在场的陪审团，都是被你要挟的对象。而镜头拍不到的地方，站着上百名荷枪实弹的生物改造人。我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索罗纳德大教堂，在战争中屹立不倒了。原来教堂的下面，就是你的根据地啊。”
　　希里安说完回头看向了瓦西里，语气中带着一丝戏谑，完全不在意自己的处境。
　　另一边，守在大屏幕前的希里安小队成员，看到了希里安笔画的手势，立刻明白了希里安要表达什么意思。
　　罗娜将手势得到换衣转告给了伊兰，伊兰立刻对着做好战斗准备的人员，道：
　　“地点在索罗纳德大教堂，教堂内部有大量改造人，和被挟持的政府官员和军方人员。以包围式无人机进攻，然后再驾驶机甲进行突破！各位速战速决，主力部队营救希里安，其余人将挟持人质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