鲛人反派他又疯又茶(117)
就算他已经蜷到这一处小小的假山后,就算他告诉自己无数遍他是“可以”的,也无人赦免。
一个清晰的声音在脑海里对他说——
他在“偷欢”。
不管他和“三个人”里的谁亲昵,他都算偷吃……
这一认知让沈忘州浑身都紧绷了起来,羞愤得脸皮要烧起来一样,目光逡巡周围,色厉内荏地企图找到让自己如此心虚的“对象”。
可除了风吹动细弱的柳枝时发出的响动,什么也没有。
司溟似乎也因为他的反应紧张起来,身体柔弱无骨似的紧紧抱着他,像嵌进他身体里一样无助地呼吸。
肌肤柔软的脸颊埋进他滚烫的颈侧,被烫伤似的呼吸急促地反驳:“我不会将师兄让给他们,如果要欺负师兄,就先杀了我。”
话音未落,按在沈忘州脊背的手指刮蹭过凸起的脊椎,灵活地攀附着坚硬的骨骼,在骨头缝隙连接处露出本来面目,曲起的指尖倏然压住后背薄软的肌肉,带来的疼痛细微地跗骨吞肉。
司溟的嘴唇像濡湿滑腻的糖糕,当沈忘州在后背的疼痛下浑身颤动又生怕伤了他不敢挣扎的时候,黏上他又变得干涩不堪的唇。
沈忘州像只被掐了七寸的幼蛇,每碰一下湿滑的鳞片都会颤动。
逃避似的收紧腰腹扭动着躲开,在指尖远离时又空虚地凑回来,贴在掌心“强迫”对方重新握住腰侧。
“师兄……”司溟低低地喊他,好像把全部的依赖和不安都交付出来,由他主导。
沈忘州依旧能感受到那两股赤裸直白的视线,好像已经刻进了他的骨血里。
他所有的动作和情绪都暴露无遗,他被剖开了揉碎了,赤条条地站在鲛人和胤淮面前。
他当着两个人的面,和司溟纠缠,被看了个精光。
后颈一阵异样的酥麻,沈忘州发现他没有觉得扫兴,反而变态似的因为这个念头而……激动得指尖都在颤。
理智在大肆谴责,感性却让他呼吸愈发急促,一小口连着一小口,胸膛不停地起起伏伏,他在与司溟唇齿相依的间隙汲取着有鲛人和胤淮味道的空气。
浑身上下的肌肉都在收缩,战栗间将手伸向司溟的脖颈,着魔了似的抚浓着,掌心下的冰凉软腻触感仿佛是一把打开他自己这把锁的钥匙。
“咔哒”一声,厚重坚硬的锁滑落在地,掀开外壳,露出了里面软嫩光滑的芯。
他一定是疯了。
凌乱的呼吸交换中,沈忘州听见司溟低喘着对他说:“他们在看么?师兄……”
一句话,彻底崩断了那根名为理智的弦。
沈忘州一把拽住司溟的肩膀,用力将人按在假山上,甚至看见司溟身体随着撞击晃动了一下,闷哼出声。
他被不知在何处的视线点燃了,浑身沸腾,失去理智,凶狠地咬住司溟的脖颈,像是要吞食鲜血。
司溟乐于将“主导权”交予,看着他的小师兄用笨拙到不得章法的动作胡亲乱蹭,却依旧满足不了自己,只能重重地呼吸着,急躁地一次又一次抱紧他。
他腾出一只手按在沈忘州脑后,微微偏头,寻到一个体贴的角度,暧涩地含住那枚通红滚烫的耳垂,喉结轻滚,露出一声诱得沈忘州抖如筛糠的声音,心思极坏地引着本就濒临崩溃的人彻底堕落。
裂帛声一晃而过,司溟束发的那颗珠子被暴力拽下,银白色长发在假山交错的光影下晃成一片荼蘼的暗银色。
丝丝缕缕纠缠在沈忘州溢出薄汗的脸侧,又被苍白指尖挑开拂去,绕住仰起的颈子。
两人紧紧相拥,氤氲的冷香化为糜艳的诱饵,沈忘州一颗颗地吃掉,中毒已深。
在一道道刺眼的视线“注视”下,充满背德感地用力抱紧司溟的后背,企图躲开两人滚烫的目光,他就这样被看着,被支配,被拥有,被汲取……
燥热的暑气融化了坚固的冰河,过多的热让人神志恍惚,河水从山巅汹涌而下,裹挟了融化的雪水,闯出河道,翻涌摇晃间不知今夕是何年。
麻木的右腿努力地踩着坚实的地面,沈忘州恍惚间听见了陌生又熟悉的脚步声。
熟悉到像鲛人那样轻缓,和胤淮一样安静,又陌生到像是他不认识的人。
“他们”在靠近。
沈忘州勉强提起一点点精神,试图去仔细听。
司溟眼眸微微眯起,在他耳边轻咬,声音压得极低,沙哑低沉又似撒娇的语气钻入耳朵,抵在膝窝的手腕定住不动,他低声说:“有人来了,师兄。”
沈忘州后颈潮热眼尾透红,瞳孔涣散又挣扎,身体抖得几乎站不住了,他只有一个,不,两个支撑点,让他如何去反应。
他整个人都紧张得绷紧了,肩膀更剧烈地抖了抖,后颈发麻,强行控制自己放松下来。
司溟唇角微微弯着,和动作截然相反乖顺地蹭在他耳畔,软声劝慰:“只要没有声音,不会发现的。”
沈忘州不受控制地舔了舔嘴唇。
司溟现在的嗓音太过诱人,哑着,低着,愉悦着……贴着汗湿的颈侧,覆着柔软的耳骨,腻着不住滚动的喉结,一声声地唤他。
他遭不住。
沈忘州受了什么快乐的折磨一样耳尖颤了颤,用力抓了抓司溟的后背,指尖蜷缩着,喉咙里溢出些许动静,又被强行压住。
睁大的眼睛直直地看着一侧入口,湿漉漉的睫毛沾成一绺一绺的,还在从眼角溢出意味不明的湿润。
司溟说,不出声,就没事。
沈忘州这个时候一向傻的可怜,只要哄得妥帖,软着来,可怜着说,就什么都信。
平日里烦躁不耐的人变成这样,更惹人过分欺负。
脚步声时远时近,不知是他听错了,还是司溟听错了,好似有人一直在附近徘徊着不肯走。
沈忘州从咬紧牙齿到咬紧嘴唇,最后被司溟控制着咬紧他的领口,呼吸一下重过一下,浑身上下像一只煮红的虾,弓起又被捕捞回,最后只能哑声让司溟不要闹了。
太阳从东边攀升至正上,灼热的阳光照射万物,滋养万物,唯独落不到这一方窄窄的,潮热的,阴暗的地方。
一只圆滚滚的鸟儿落在一旁粗大的柳树上,细小的喙细细啄着树干,发出的声音却是诡异沉重的撞声。
鹅黄色的眼睛眨动几下,扑朔着翅膀绕着落在了假山上,歪头看了看,叼走了一颗漂亮的珠子。
太阳东升西落,从不因为弱小人族的乞求放慢一丝速度,它坚定地带着无声的时光缓缓滑向西方。
眼泪模糊红肿的双眼时,沈忘州听见司溟对他说“好像感觉到师祖的灵力波动了”。
一句话,沈忘州下意识的反应,险些把自己变成一滩掬不起来的沸水。
他像一棵改变生命轨迹的幼苗,已经失去了立在地面的能力,变成了一颗悬于树梢的,熟透了的果子。
最煎熬的是,沈忘州在日幕西斜时,崩溃地察觉到了鲛人的灵力,他挣扎着险些撞到石头上,又被司溟红着眼眶的模样刺痛,一咬牙,哄着人坚强地说了声“没关系”。
过度心软又过于自信的少年总是善于弄死自己。
……
夜幕降临,白日里的燥热归于平息,素了十几日的灵识彻底饱和,周围安静到只有风吹草木声和虫鸣声。
司溟靠着假山上一块平整的石块,慵懒餍足地轻轻闭着眼,唇角的伤口还在细细地渗着血,被猩红的舌尖拭去,凸起的喉结轻滚,贪婪地回味着愉悦的滋味。
肤色苍白的颈间一道暗红色的手印不算突兀地坠在几抹痕迹旁,足以见得小修士失控的有多离谱。
暗银色的发丝松散地垂至腰间,随着微风细细飘动,缠缠绕绕地落在怀里人的肩上,勾住同样散乱的墨发,再也没了束发的珠子。
那颗万年丹鹤修炼极致的内丹,就这样被一只笨拙的鸟儿叼走,只因主人无暇管它……
沈忘州闭着眼睛倚靠在司溟怀里,仍旧微微颤着的手臂垂在身侧,手背上一道不浅的齿痕,指尖泛着难以言喻的浅粉,弯曲的力气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