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悚夜话(159)
于是三人将王大爷引至人群之外,走到堂屋的角落,安静说话。
老人被三个陌生人包围,十分忐忑。但听说他们是城里派来查案的,有几个问题想问他以后,连忙战战兢兢地点头,表示自己一定全力配合。
在问话之前,北泉对阿柳说道:“麻烦你了。”
阿柳点了点头,什么都没说,只伸手握住王大爷的手腕,两指搭在脉门上,给老人号脉。
片刻后,小姑娘放开了老人,转头对北泉和青烛说道:
“确实是外邪侵体之症。”
北泉和青烛交换了一个眼神,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与自己相同的猜测。
阿柳姑娘口中的“外邪”,与中医里的“外邪”不是一个概念,指的不是风寒风热、暑湿土毒一类的自然之气,而是阴邪之物。
换而言之,老人不是普通的生病。
有人故意将邪气引入他的身体,让他昏迷不醒,高烧不退,抽搐痉挛,看上去一副病得快要不行了的样子。
要让人外邪入体说难不难,说容易也不容易。
最简单的,把八字轻、阳气弱、身体虚、时运低的人带到坟场一类阴气聚集的地方转悠一圈,或许就有可能达到这个目的。
但若不仅要精准命中,还要控制邪气入体后的病情轻重,则必须是“专业人士”才能做到的技术活了。
可这位王大爷只是西北山沟里的一个年逾六十的老农,到底是谁、又为什么要如此处心积虑地折腾他呢?
第127章 新婚-14 凶手的身份并不难找
“老人家, 我想问您点事。”
北泉搬来一张条凳,让王大爷坐下说话。
王大爷扶着拐棍颤颤悠悠坐下,“您、您问吧。”
北泉在他面前蹲下, 让老人可以不用仰头就能看到自己的眼睛。
“您还记得自己是怎么跌倒的吗?”
王大爷本以为北泉要问自家小儿子的事,没料想对方竟然关心的是自己。
他愣愣地点了点头:
“记、记得。”
王大爷回答:
“那天我想到老张头家下棋,结果刚出院子, 就觉得有人在背后推了我一把……”
北泉确认道:
“你觉得有人推了你?”
王大爷被这个俊俏后生用如此认真的眼神盯着, 不知怎么的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其实……我知道, 那天我一个人出的自家院子,身后又没别人……怎么可能有人推我……”
他尴尬地垂下了视线:
“可我就是觉得……像被谁狠狠推了一下, 就,就面朝下摔了!”
王大爷怕北泉不信,又急切地补充道:
“我老伴说我是被门槛绊的!可、可那会儿我人都出院子了, 两只脚也站实了,怎么还能被门槛给绊了!”
北泉转头朝院门的方向看了看,心中产生了一个模糊的猜测。
随后他继续问:“那么,您这次又是什么时候醒的?”
王大爷闻言, 长叹一声:
“我摔倒以后就啥都不晓得了……两天、还是三天前才醒过来……”
老人说着又忍不住开始抹泪:
“老伴儿跟我说……咱老儿子被人害了……保泰他死了……死了啊!”
随后王大爷哭着说没想到自己活到这把年纪, 竟然还得白发人送黑发人,老儿子会出事,莫不是阴差抓错了人?该死的本该是自己云云。
北泉没急着继续问话,而是由着老人哭够了之后,才提出了第三个问题:
“老人家, 您还记得自己摔倒昏迷前那几天里,见过什么人吗?”
“什么意思?”
王大爷迷茫的眨了眨眼, “这……我老伴儿,还有乡里乡亲……天天都见啊……”
这时青烛在旁插话:
“除了亲戚朋友和村里人之外, 你还有没有见过其他人?”
他强调道:
“特别是你以前从来没见过的陌生人。”
王大爷被问得一愣一愣的,面上也带出了惶惑和惊恐。
他抓住自己的拐杖,努力思考了许久。
“这……上个月我到县里买过一趟米面粮油,不过是我女婿和闺女开车送我去的……这样算吗?”
青烛点点头,“还有呢?”
“再就是……村里的小学来了个新老师,我跟村委的几个弟兄请她吃了顿饭……”
王大爷继续冥思苦想:
“哦,还有,那天有个县里来的,说给村里老人搞个什么、什么系统的,挨家挨户上门登记资料来着……”
北泉、青烛和阿柳向王大爷问完话,又问王家人要了两件王保泰的遗物,然后就要告辞了。
走出院门时,北泉特意仔细观察了一下王家的门槛,很快发现了猫腻。
“果然在这里。”
他蹲在门槛前,打开手提箱,拿出一根细细的黑色长铁针。
铁针细长的尖端探进门槛的木头缝隙里,拨拉几下,挑出了一张脏兮兮的破纸片儿。
北泉将纸片拨进一块手帕里,递给青烛和阿柳看。
随行的两名警察也十分好奇,忍不住一同凑了过去。
那是一张只有尾指长短,宽不过两公分的黑纸,从中斜斜裂成两半,纸面上用某种暗黄色的涂料写了些根本看不懂的鬼画符。
“这……”
年纪较轻的警官在学生时代也会看些怪力乱神的电影,这时竟灵光一闪,猜出了大概:
“这是下降头?”
北泉“嗯”了一声:“确实是差不多的东西。”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
“王家老爷子就是被这张符给放倒的。”
“不过凶手的目标明显不是王老爷子。”
一旁的青烛说道:
“那人只是想让老人生一场重病,然后用这个理由把王保泰引回家罢了。”
年纪稍长些的警察似乎还不太能接受这些解释,盯着那张破破烂烂的黑符,面露犹疑:
“可……凶手干嘛要这么拐弯抹角?”
问完之后,他又一拍脑门,自问自答:
“对了,当然是因为在路上更好动手!”
北泉笑着一点头:
“所以,凶手的身份并不难找。”
他对两名警官说道:
“再查一查长途巴士的监控,看看跟王保泰坐同一辆车的都有些什么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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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7日,星期六,傍晚六点三十五分。
卫复渊和姜南岸正坐在三层小洋楼的客厅里,吃着苏阑的大姐送来的晚餐。
而蔡明健和苏阑这一对小夫妻则坐在他们对面,虽然也在吃饭,却是一副食不知味的模样。
今天凌晨时,卫复渊和姜南岸追丢了黑影,只能折回蔡、苏二人的家。
夫妻俩自然一叠声地追问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卫复渊和姜南岸只能临时换了一套说辞,说他们现在的公司性质特殊,经常会接到一些奇奇怪怪的委托,包括处理一些非自然事件。
他们俩虽不是“专业人士”,不过在公司里干得久了,耳濡目染多少知道些门道。
“而且小卫他有阴阳眼呢!”
姜南岸一巴掌呼在卫复渊的背上,哈哈笑道:
“昨晚他发现你们房间里有‘东西’,我们就追过去了。”
蔡明健显然没有那么容易被说服:
“可你们……追到了又能怎样?”
“嗨!”
姜南岸干脆从口袋里摸出了那几枚系着红绳的大五帝钱,“我出门时从公司里带了些能辟邪的铜钱,就想试试有没有用呗!”
苏阑又问:
“可……你们从二楼跳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