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来 上(227)
“定海打小就在佛法修炼之路上专注执着到不正常,东来现在也跟着他一起,肯定比以前还执着,不过他们俩可真是天生能玩到一块去。”
海问师兄回答。
“是啊,话说,对面现在到底在干什么呢。”
枕着条胳膊,像是想到了什么的天纵师兄这时又睁开眼睛,若有所思地看着远处的半山腰问。
“实叉难佗么?不知道,但那两个小子中的一个刚刚说了句很奇怪的话。”
“什么话。”
“他说,十六罗汉中有成佛者,有不屈者,有背叛者。十六罗汉,是指的那时候获得最后一个飞升机会的实叉难佗?还是别人?这话不明不白没人清楚。”
“但这让我,总觉得对面身上一点没有佛家弟子味道的上师……还有未弄清楚的后招,东来和我说,他上次偶然有察觉到实叉难佗身上有种熟悉的味道,当然,现在这种情况,就看定海和东来现在怎么想的了。”
“不过以他们俩那种个性,是不可能使出什么卑鄙下作的手段的,要赢也一定要在所有人面前赢得光芒万丈,这估计也是他们俩现在这样专心准备的缘故。”
“所以,有些事只能所有人自己一起注意着点了。”
海问师兄说到这儿只摇摇头,又下了个结论。
“哎,服了,这大半夜我又给活生生打困了,这两个人乒乒乓乓打架还能越打感情越好可不多见,不过这世上也只有顾东来能有这个耐心陪着方定海一宿宿地,反正他们俩也乐在其中了,走走走,睡觉去睡觉去……”
“行,让他俩接着打吧,睡觉去,还有,麻烦把你身上所有剩下的佛门违禁品都拿给我,再给我刷个牙好好睡觉。”
说着,某位大师兄伸了个懒腰,起身准备下屋顶前不忘叮嘱某人道。
“我又不和人亲嘴,大半夜刷什么牙。”
“你想亲也行啊,而且,某人昨晚不还懒得走回屋里去,赖着和自己师兄睡了一个被窝,我现在要求你睡前刷个牙怎么了。”
“我们俩算上十几岁还在偶尔比谁尿尿到底更远,到天天在妖怪洞里打地铺,零零总总加起来快睡了小一百年的被窝了,麻烦你现在能别说的这么奇怪么。”
“就是因为都老熟人了,所以只能每次都找找看还能不能产生什么新感觉,比如现在,我就觉得我的好师弟突然对我害羞那么一下的样子,真是要了人命的可爱。”
“……”
“脸红了二皮脸。”
“是啊,只差没小鹿乱撞了,我的好师兄,到底走不走。”
“走,小心点,别摔了,不然还得在底下接着你。”
两个说话氛围和老油条似的大的这么一边胡扯,一边打着哈欠地聊完,为这打架节奏依旧堪称重复变态的一天做下一个总结就也只能先一起去睡了。伴着纵身一跃,两道一青一白影子一起原地消失,接着空气中才只剩下后山的‘大动静’了。
……
22:30
地点:龙泉山寺庙
时间:决赛倒计时一天半
夜深人静。
头顶。唯有一只只受前方气流改变而受惊的鸟雀刮擦叶子的野林子里,一只红眼珠子的乌鸦停在黑色半山腰的树梢上。
和龙泉山处于对立状态下的半山腰上,鼻息在山顶寒冷的空气中凝结出一团白雾,实叉难佗岣嵝身体,脸色阴狠,金色戒环在耳朵上依稀摇晃,一身西装上已经满是绷带拆开后的鲜血暴虐,那充血的双眸更是布满血丝。
那些一根根从他脖子里,肚子上拆开,恐怖地掉落在地上的白色绷带。
统统都是这一位佛陀身上不知名流淌出来的大块大块的红色凝固状鲜血,他回忆起上一场法会上自己的狼狈和自己徒弟们的选择,只暴躁恼火用手掌发出一阵阵怒吼,掌心还另有更多血浆在往下滴落。
“哈哈哈……”
“叛徒……一群猪狗一般一辈子听话不得的叛徒……”
“司徒感应……你真是活着令我失去尊严……死了也要把我的荣誉脱下地狱……你真该死……你真该死……”
“十六罗汉……呵呵……哈哈哈……”
“滚开,滚开……什么可笑的十六罗汉的传说……什么飞升成佛……统统……都是骗子……那遥远的西天从头到尾都已经不在了,这都是一场害死人的……骗局……什么佛,连魔都不是!连魔都不是!”
这些断断续续流淌出黑色血液,像是做噩梦般的话,这一位挥出一掌以黑色佛光,扫过眼前丛林掀起一整片树木原地爆裂的佛陀显然已经在怒火攻心的边缘了。
他口中的所谓十六罗汉的谎言是什么,骗局又是什么并无人清楚。但实叉难佗似乎对此怀恨在心,以至于多年后也痴心不忘要回到龙泉山替自己当年‘讨回公道’。
而最令这已陷入半疯魔状态下的现世佛陀无法令自己有片刻休息合眼的事也摆在了眼前。
那就是从三天前开始,对面那个他所一刻不停紧张注视着的山峰背后,有两个他如何都不能忽视的力量正在以令他心头发冷的恐怖速度变强大。
飞鸟。
树林。
甚至是一团团半空中的白色云气。
山上一切会动的活物,死物都在下意识地远离那个不断有两道白,紫佛光交汇碰撞,杀气极重的地方。
那力量,已是接近于某种令众生都开始心生畏惧的某种力量了。
而在同样感知到这一切对面山峰内部变化的实叉难佗数百年的修行生涯中,他曾经见过许许多多天赋极佳,能一夜赶超旁人的修佛者,甚至就连实叉难佗自己都是少有的天赋强大者。
可他这一辈子,却还从未见过,世上真的有两个人用三天时间就做到能从准佛冲顶至佛狂状态的。
可他是名正言顺,飞升历劫而化的正佛。是不该怕这两个人。绝对不该。
这两个人本不配被他所放在眼里,更应该被他蔑视踩在脚下的,自己为什么要害怕他们!为什么!自己何所畏惧!就是一块来又如何他依旧能杀了他们!
这些源源不断的熟悉嫉恨像极了当年的那一幕幕。可越是这么强压下这份恐惧,逼自己正视自己强大的力量。
那来自对面山顶那整整三天的变化,却让陷入不安和恐惧的实叉难佗对于胜利有着更病态暴怒的执着。
这时,就在黑暗中,一个神秘到几乎看不清楚是男是女,是老是幼的人这么站在龙泉山的树木阴影中叫了一声上师。
这躲着什么才到这儿的来人,以及那熟悉的称呼和口气使一脸嗜血无情的实叉难佗一掌挥出,已经将那个毫无反手之力的人打在了对面树上。
“滚!给我滚!你这条根本没用处,反而还坑的我那么惨的狗,现在竟然……还敢来我这儿了……”
“是谁当初在我来之前告诉我……龙泉山都是一群混吃等死,无能软弱的废物!!又是谁把那些人所谓的‘弱点’都告诉了我……结果呢!!我非但没能打败方定海,还被那一群混吃等死,无能软弱的废人给毁了脸面!!”
“就是那一群你口中根本不堪一击的废人!不仅打败了我的徒弟!现在还堂而皇之把我的徒弟也成为了他们的自己人!”
这一字一句,这位现世佛陀那仿佛淬了毒,更没有丝毫慈悲心的心肠完完全全在这夜色中展现。
那个倒在地上的‘神秘人’被实叉难佗指着鼻子怒骂竟也不敢反抗,只一下被扔到树上又砸在地上,一双猥琐惨白抽筋般扒在地上的年轻的手抖了两下,却也挣扎着真像一条狗一般乖乖爬了起来。
【“上师……饶命!!上师……我也没有想到……那个叫顾东来的会赶在这个节骨眼打破这原本的‘劫数’出现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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