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长今天变异了吗(62)
杨芮把一碗面推到他面前:“先吃饭,我请客。”
时七:“……”
杨芮嘿嘿一笑:“给你赔罪。”
“你说你找出程序里的错误了?”时七挑了挑眉。
“嗯,”杨芮点点头:“意识连接的程序被植入了一个恶意木马。”
“然后?”
“我编写的程序都有一个基本指令,”杨芮自己低头吸了一口面:“不能以任何形式伤害已连接的生命体。”
“恶意木马绕过了基本指令,执行了与基本指令相反的指令——暗示已连接的生命体停止自主维持生命的系统。”杨芮把食物咽了下去,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小的黑色芯片:“这个木马是通过硬件植入的。”
时七皱了皱眉:“……查过出入记录了吗?”
“这就是问题所在,”杨芮点了点桌子:“我去调监控,结果前几天的监控已经被删了。”
时七:“……怎么说删就删?”
杨芮挠头,解释道:“研究所的监控本来就隔几天删一次,木教授觉得那些视频留着也没什么用,不如省下内存给实验数据腾地方……”
“恶意木马是一次性的,那天被激活之后就自我销毁了。”杨芮扶了扶眼镜:“紧接着就是城墙被突破,你们宿舍被炸毁……”
时七神色如常,静静地等着杨芮的下文。
“你们应该是被针对了吧?”
话是疑问句,杨芮的语气却非常肯定。
时七依旧没有接话。
“具体的来说,应该是赫尔被针对了,对吗?”厚厚的镜片折射出理智至极的光:“我查了他所有的记录……但我绝不是想要对你们造成任何威胁,我只是想知道真相。”
杨芮一字一句地问道:“赫尔的身体状况和别人不一样,对吗?”
那天挂了呼叫机后,她再次调出了83号特勤员所有的资料。
横向与其他特勤员进行对比后,她发现了些许端倪。
两人坐在研究所的食堂里,周围人声嘈杂,没有人注意到他们到底在聊什么。
时七在心里数了数杀人灭口需要几步。
然后他平静地答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杨芮不依不饶:“你知道,你心里清楚得很。”
她顿了顿,咬了咬牙,说道:“我知道欧姆的来源也有问题,所以拜托你告诉我,我猜的对不对?”
时七忽然笑了:“对不对很重要吗?”
“重要。”杨芮严肃而认真地点头,执拗道:“我相信科学,这一切一定有个合理的解释。”
“真相本身对所有人都很重要,”她的目光坚定而澄澈:“每个人都有权利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而且……你应该已经察觉了吧?”杨芮抿了抿嘴唇:“赫尔的状态在恶化。”
时七就这样跟她对视了许久,然后忽然没头没脑地问道:“不知道杨教授对于人为调控基因序列的可行性有多少研究?”
罢了,再赌一把,他的身体似乎确实不能再拖下去了。
杨芮答:“专攻脑神经之余修了几门基因学相关的副课。”
“好,”时七点点头,起身:“晚点我给你送点资料过来,希望杨教授看完了之后,能找出解决的办法。”
杨芮先是一愣,然后眼神里燃起了狂热的火花,那是对真理的追求:“好,我会保密。”
“……你们食堂今天是不是卖热可可?”
杨芮还沉浸在‘我的妈呀我居然猜对了我是不是就快要得诺贝尔了?’的心情里,听见时七的问题,又是一愣:“啊?对。”
“那我回去拿资料了。”
“啊?好,麻烦了。”
*
时七的动作很快,杨芮吃完饭就收着了那一大盒资料。
而时七前脚刚走,后脚木程就敲了敲她实验室的门:“小杨?”
“木教授,”杨芮脚下一使劲儿,把那个盒子踹到了桌子下面:“您还没下班啊?”
“今晚我值班,”木程走了进来:“还在整理意识连接的程序吗?”
杨芮摇摇头:“不了,这个程序的设计还不够严谨,我打算推翻重做。”
木程有些讶异:“不严谨?为什么?”
“上次诱导连接的生命体自主停止生命维持系统的BUG我还没找出来,”杨芮叹了口气,似是非常烦恼:“涉及底线问题,只能拆了重做。”
木程也叹道:“可惜了……不过还有几天你就转正了,到时候你也可以向管理员递交选择助手的申请,我这边有好几个合适的人选,改天推荐给你。”
“嗯,谢谢教授。”杨芮笑了笑:“您这两天又忙什么呢?”
“我开了一个新项目,”木程在实验室里转了一圈:“有关生物声波的,你有兴趣吗?”
“啊……生物声波啊……”杨芮遗憾地叹了口气:“我最不擅长声波了,抱歉,教授。”
木程也没有强求,又跟杨芮闲聊了几句,才回自己的办公室去了。
木程走后,杨芮又等了十来分钟,确定对方不会再回来了,才起身走向刚刚木程站的位置。
那个位置旁边是两排设计复杂的主机,杨芮犹豫了一下,伸手摸了摸侧面一个非常隐蔽的接口。
她刚刚重新插在这里的芯片不见了。
杨芮捂着嘴,面部表情控制的很好,眼底却是藏不住的惊恐。
能随意进出她的实验室的人必定在安全区内有和她相同,甚至更高的访问权限。
TGS-608老式爆破弹……恶意木马程序……
是木教授吗?
*
第二次从研究所的食堂路过,时七停了停,买了两杯热可可。
他绝对不是要跟踪监视队长。
他只是在寒冷的初冬给队长送温暖。
嗯,时大爷这样给自己洗脑,然后举着两杯热饮脚步轻快地朝着器械库走去。
器械库的维修师跟他很熟,所以即便他没有什么正当理由入内,他们还是睁一眼闭一眼,就放他进去了。
唔……登记处在哪儿呢……
器械库就是一个超大型的库房,内里分为三层。
第一层停着各式各样的移动装甲,剩下两层存放着弹药枪械。
时七在一楼转了两圈才想起来登记处好像在三楼。
他顺着金属楼梯走上去,绕过了一排排研究所新推出的大狙,终于瞧见了角落里的登记处。
时七高高兴兴地拎着可可往前走了两步。
然后他停了下来。
尤思琪的声线很有辨识度,好听得迷人。
然而距离有些远,时七没听清楚她说了什么。
但他看见赫尔了。
器械库的上方挂着惨白惨白的大吊灯,在这种惨绝人寰的打光下,赫尔的五官显得更加立体,侧脸的线条更加鲜明。
他在笑。
嘴角到眉梢,笑意直达眼底,整个人透着一股温柔到骨子里的气息。
从时七这个角度,他看不见尤思琪,但是能听见尤思琪也笑了。
时大爷的醋坛子这下翻得彻底。
不要嫌他大惊小怪,同队十六个月,赫尔笑的次数屈指可数,且通常都是浅的不能再浅的微笑。
他很想过去问他们在聊什么。
但又有一个声音问,你有身份吃醋吗?
没有,他们只是队友而已。
深吸了一口气,时大爷低头看了看手里还冒着热气的可可,转身又下楼了。
哼,他自己喝。
*
登记处。
尤思琪有一搭没一搭地找着话题,赫尔时不时给面子地‘嗯’一声,但大多数时候还是沉默的。
“队长,能跟我说说别的队友大概都是什么性格的吗?”尤思琪眨了眨眼,显得有点楚楚可怜:“我……怕自己融不进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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