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长今天变异了吗(107)
空气里弥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食物香气。
时七皱了皱鼻子,走过去挤到了赫尔和灶台之间,然后低着头使劲儿往对方怀里钻了钻。
“怎么了?”时大爷这下安静得有点反常,赫尔顺了顺他的脊背,吻了吻他的发角,“不再躺一会儿了?”
“……起来的时候没看到你。”时七把委屈巴巴演绎得淋漓尽致,“以为自己在做梦了。”
四个月了。
赫尔明明已经跟他回家四个月了,可他还是老有那种奇怪的感觉。
仿佛这一切都只是个一触即碎的美梦,等他醒了,就会发现赫尔还在实验室里躺着,他还是孤身一人。
“我跟你回来了。”赫尔放下锅铲,收紧手臂,疼惜地把人揉进怀里,“时七,我回来了。”
结实的胸膛温暖而真实,一点一点抚平了那说不清道不明的患得患失。
依恋地蹭了蹭赫尔的颈窝,时七撒娇耍贱哼唧了好一会儿,直到焦味满天飞,才抬头问:“……鸡蛋是不是糊了?”
赫尔低低地笑了,亲了亲时七的眉尾:“是糊了。”
“……我不吃糊的。”
“嗯,我吃。”赫尔把糊掉的鸡蛋盛了出来,他的动作因为挂在怀里的树袋熊而变得有些困难,“给你煎新的?”
“……不想吃鸡蛋。”时·考拉·七摽着对象不撒手。
“那想吃什么?”
“要喝粥。”
“好。”
*
“唔……目前所有参数都很稳定,”新年的第二天,杨教授是这么说的,“以后也这样保持下去就好了。”
她合上病历本,对时七笑了笑:“恭喜,他康复了。”
*
偌大的操场上,朝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
时七侧头:“……第一天上班,紧张吗?”
“还好。”余光留意到远处几道好奇的目光,赫尔捏了捏对方冰凉的指尖,问:“不怕被人看见?”
“不怕。”时七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留意到远处的那几个学员,紧紧反握住赫尔的手,“巴不得所有人都知道你就是我男朋友。”
想让全世界都知道你的存在。
“……学院里的小年轻们都非常热情。”时七晃了晃两个人交握的手,低声道,“我警告你啊,不许接情书,不许接礼物,不许留私人联系方式,不许……”
“嗯,都听你的……”看着时七故作凶狠的小表情,赫尔忍不住勾了勾嘴角,然后反问,“……不过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凶狠的表情一下子变得有点尴尬,“我那是……那是听说的。”
墨蓝的眸里闪过一丝深色:“这样啊……”
*
特勤学院三年级的学员今天又迎来了一位新的教官。
又高又帅,混血的五官带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一对墨蓝的眼睛没什么情绪。
王教官介绍完人之后,也没有学员敢问一些乱七八糟的八卦问题,赫教官生平第一节 格斗课就这样平平无奇地开始,然后平平无奇地结束了。
但即使是这样,下课的时候,训练室外的走廊里还是聚了不少好奇的年轻少年少女,一个个伸着脖子想一睹‘芳’容。
听说赫教官早晨是跟时教官一起来上班的。
还有人看到他们在操场上牵手。
还有……
唉,总之这个新来的教官好像就是时教官的对象了。
教官真的有对象,他们真的失恋了!
*
风平浪静地过了几个月,时七发现自己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
没有不长眼的小年轻敢往不苟言笑的赫教官办公室里塞礼物,也没人敢给他递情书。
甚至都很少有小年轻敢在上课的时候跟他对视。
时七硬是被逼出了一点点好奇。
赫尔脾气多好……怎么这些小孩就跟见了煞神一样?连句话都不敢多说?
他也悄悄溜过去旁听过格斗课,没发现什么问题啊。
他们到底为什么这么怕他?
夏天就这样在时大爷的百思不得其解中悄然而逝。
入秋,琳达这天中午跟时七吃饭的时候带来了一个消息。
——理事区要开始落实重建计划了。
“重建就重建……”时七往嘴里扒了一大口酸辣土豆丝,“跟我们有什么关系?我们还要兼职包工头?”
“……不是,”琳达哭笑不得,“除了重建无人区,还包括重建文明社会。”
时七又扒了一口饭,含糊不清道:“文明社会?”
“意思就是……我们这些没有真正文凭的人要重返校园了。”
晴天霹雳。
时大爷只觉得似乎好像有个米粒呛到了气管里,所以他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赫尔贴心地帮他拍着背,然后递给他杯温水。
回想起被语文数学英语支配的恐惧,时大爷说话都不利索了:“为……为什么啊?”
他又不是没毕业。
从特勤学院毕业的时候他还是优秀毕业生来着。
“特勤学院不算,”琳达递过来一张纸,“正式通知明天发,这是我朋友提前搞来的课本单,不出意外的话,明年一月份开始上课。不过听说为了不影响我们继续工作,类似……类似以前的夜校吧?”
“特勤学院也暂时不会关门,毕竟清理计划还没弄完,就算弄完了,估计会改成军校之类的……”
“不过文凭是一定要考的,不然会被辞退的。”
时大爷扫了一眼那张纸:语文,数学,英语,物理,化学……
真是晴天霹雳。
手里的土豆丝突然就不香了。
真的要夭寿了!
*
时大爷这会儿开始后悔买房了。
是的,赫尔还在研究所躺着的那段时间,他拿着两个人的积分卡,在区中心附近买了套房子。
当时全款付得有多豪气,现在时大爷就有多后悔。
租房子住的话,就还会有大把的积分存款。
就不用担心没文凭被辞退找不到工作。
就不用重返校园了。
秋老虎的余威犹在,时大爷穿着T恤短裤,抱着半个冰镇西瓜,瘫坐在阳台上边吃边赏夕阳。
“唉……”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他把西瓜从左腿挪到右腿上。
愁。
又冰又愁。
“队长——”叹了半天气,他回头朝屋里喊,“你好了没有啊——?”
“还没。”
于是时大爷端着西瓜屁颠屁颠跑进厨房。
赫尔正擦盘子。
“阿——张嘴。”时七把圆圆的西瓜心递到他嘴边:“甜不甜?”
冰凉甜美的汁水在舌尖炸开,迎上对方黑亮的眼睛,赫尔放下手里的东西,扣着时七的后脑深深吻了下去。
时七手里剩下的西瓜差点直接掉到地上。
甘甜随着唇齿厮磨而蔓延,一丝红晕爬上了时七的耳廓。
一吻完毕,两人的气息都有些不稳。
“甜。”赫尔低声道。
“?”时七被亲得迷迷糊糊的,早就忘了自己问过什么,“什么甜不甜的?”
“你很甜。”
时七一怔,白皙的脸蓦地红透了。
抱在怀里的西瓜不知什么时候跑到了一旁的案板上,他被赫尔圈在怀里,两个人的距离近到能感受彼此的呼吸。
然后又吻得难舍难分。
说不清是谁主动的,但被抱到料理台上的时候,时七还是羞耻地蜷起了脚趾,搂着赫尔的脖子,带着点乞求意味地撒娇道:“进、进屋好不好?”
赫尔没有回答,只是用唇封住了他的嘴,带着薄茧的大手向下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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