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长今天变异了吗(108)
——生命大和谐——
阳光毫不留情地把床上的时七照醒了。
睁眼,先入眼帘的是透过白窗帘洒进来的晨曦,紧接着他的视线就落在了眼前十指交握的两只手上。
时七一滞,然后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后背贴着的胸膛暖呼呼的,脑袋枕着的胳膊暖呼呼的,搭在腰上的另一只胳膊也暖呼呼的;而温热的大手捂在他肚子上,又一次成功打破每天早起必胃疼的魔咒。
整个人靠在暖和有力的臂弯里,时七舒舒服服地又闭上了眼睛。
迷迷糊糊间,身后人的脑袋蹭了蹭他的肩窝。
“要起来么?”赫尔的嗓音带着刚醒的沙哑。
“不要……”时七翻了个身,一头扎进温暖的怀抱,含糊地小声道,“困……再躺一会儿……”
头顶传来一声轻轻的‘嗯’,然后腰间的手臂又紧了紧。
自从之前时七提过一句早上没看见人,以为自己又再做梦后,赫尔都会等他完全醒过来再起床。
保证他在睁眼之后能第一时间看见自己。
他们都觉得现在的日子太不真实了。
朝夕同处,相拥而眠。
在一起的每一天都美好到不真实。
其实有时赫尔也会怀疑自己是不是还在做梦。
但怀里的体温,浅浅的呼吸,微颤的眼睫……
这是真的。
时七是真的。
“……别看了,脸上又没有花。”时大爷闭着眼都感受到了那炽热的目光,抬手胡乱地盖在赫尔脸上,“闭眼,睡觉。”
赫尔心中一动:“时七?”
时大爷徘徊在昏睡过去的边缘,几乎是强迫自己把眼睛睁开一条缝:“……嗯?”
他吻了吻他的额头,然后轻声说:
“我爱你。”
第80章 番外(四)
我的真名其实叫巴顿·汤森,但是因为姐姐玛吉以前最喜欢的明星叫贝利,所以我改名字的时候就改成了巴顿·贝利。
我和优秀的姐姐不一样,她喜欢埋头在实验室鼓捣奇奇怪怪的生物,而我更喜欢穿梭在美容院之间——
追求最肤浅也最易逝的皮囊之美。
当然,后面这些形容美的形容词都是我姐姐说的。
不过姐姐虽然觉得我追求的东西很缥缈,一点都不真实,却也从来没有反对我做我喜欢做的事情。
别误会我,我可不是什么变态,以前我可是正儿八经美容院的学徒,人生目标就是成为最厉害的化妆师。
玛吉是个好姐姐,父母意外去世后,她拉扯着我长大,照顾我的同时自己拼命念书,最后她靠着优异的成绩拿到了ING公司的助学金——一年只有一个名额,毕业后直接进入ING公司实习还是什么的,反正很厉害就是了。
我嘛……在姐姐毕业后,勉强上完了高中就去一家美容院当学徒了。
“巴顿……”姐姐总爱摸着我的脑袋叹气,她脸上的大号厚底眼镜总让她看起来呆呆的,“不上大学,出了社会会被人欺负的。”
那时候我暗自欣喜,没有人能欺负我的,玛吉不知道我背着她悄悄学了许多年的搏击擒拿。
没人能欺负我,也不会有人能欺负我呆呆的姐姐。
但我跟她约好了,要是四年之后我还不能开一家自己的美容院养活自己,就拿着她的钱乖乖滚回去上个大学。
只可惜……四年的约定还没完成,姐姐就死在了第三年。
人人都说ING发现了新物种,我却知道那只是实验室里的畸形产物。
玛吉大概是死于一次事故,我不知道那是实验出现了失误,还是人为的意外……连她的尸体都没找到,但我知道应该不是变异了。
我跟所有人都撒了谎,说我不知道姐姐死在了哪里。
但其实我知道,我只是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死的。
因为当我踏入那间摇摇欲坠的实验室的时候,地上只剩下了一条碳化的腿和半个后脑勺。
后脑勺上沾着血和打着结的金色长发,发尾有些焦黑,似乎被火烤过。
姐姐从来不避讳谈起实验室的事情,她很信任我,当然,她也知道我多半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我记住的部分有她参与的那个项目负责人虽然好说话,但实验的主要话语权都在另一位阴晴不定的坏教授身上。
那个好说话的好教授有个儿子,眼睛黑黑的很可爱;而那个阴晴不定的坏教授也有个儿子,不过这几年父子关系好像因为儿子的专业选择而变得非常紧张,玛吉已经很久没有见到他联系儿子了。
我还知道实验室关着一个蓝眼睛的少年。
姐姐每每提起他时就叹气,说自己也不知道这样做究竟对不对,肯定是不人道的,但她加入项目的时候,少年就已经在实验室了。
听说他还是个婴儿的时候就被送过来了。
姐姐说蓝眼睛是主要实验对象,她还说过,阴晴不定的坏教授对蓝眼睛非常不好……他纯粹把他当成了一个可以得到理论结果的媒介,而每当媒介表现出任何类似‘人类’的情绪/动作,坏教授总会让他吃些苦头。
我问吃些苦头究竟是干什么,姐姐在视频里叹气,突然就红了眼眶:“他太让人心疼了,没有人应该这样被对待。”
我又问姐姐,那为什么不直接取消这个项目,放了他。
姐姐说,官方的说法是为了让人类的基因更加适应这个环境,总得有一定的牺牲。
“那非官方的说法呢?”
“有时候我们的国家为了胜利可以不择手段,在这种情况下,所有的决定都是最优选,都是没有道德的。”
但姐姐也说过,有时候她实在看不下去了,就会悄悄给好教授通风报信,好教授就会来阻止坏教授,然后他们就会吵架,就不会再折磨蓝眼睛了。
嗯,最后玛吉牺牲了自己。
应该是牺牲吧?这个我也不太清楚。
在她给我打最后一通电话前,我已经有近乎一年的时间没听到她的任何音讯了。
以前也不是没有过这样失联,有时候玛吉需要进行一些奇奇怪怪的封闭实验,但以前最长都没超过一个月。
一开始我也以为这次不过就是一次封闭实验,还在高高兴兴地为她准备生日惊喜:玛吉一直想开一间酒吧,所以我把这些年攒的钱全都拿了出来,盘了一家小得可怜的酒吧,想着她做完实验,差不多也装修完了。
然后我察觉有什么不对劲。
先是有人来我家问我有没有见过姐姐,然后我发现我出门时都有人在跟踪我。
我知道姐姐出事了。
过了十多个月,我才托关系辗转艰难地打听到了她飞去了神州,接到她那通电话的时候,我刚好正在登机。
她说回来就跟我解释。
那也是我最后一次听见姐姐的声音。
我最恨自己的地方在于即使我拼命回忆,却依然想不起来最后一次见到玛吉究竟是在车站,还是在她公司门口。
你看,我们早就在不经意间见了最后一面,可当时的我什么都没察觉,什么都不知道。
真是蠢得要死了。(姐姐以前也这样骂过我)
着陆后,我靠着不流利的神州话,和跟姐姐七八分像的这张脸,还真打听到了姐姐的去向。
这里的人很热情,就算我只能磕磕绊绊的比划,他们还是耐心又热情。
然而找到她和那个木教授的去处之后的结果你们也都知道了。
确定玛吉死了以后我有一段时间不知道该干什么,欧姆彻底失控了,我之前当学徒的美容院也早就倒闭了——末日都来了,谁还有工夫美容?
所以我麻木地接受理事区的安排,麻木地领了救济,麻木地在这片忙得鸡飞狗跳的异国他乡活了下来。
这边的工作分为了三种:生产的,拼命的和动脑子的。
排队递交工作申请的时候,想着美容院生产美,所以我勾了生产;可一回头,刚巧看见了排在我后面的那个小四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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