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长今天变异了吗(11)
周奇面上一喜,也许人一高兴就容易飘飘然。果然,他乐极生悲,被自己散开的军靴鞋带绊了一跤。
脸朝下,结结实实,把他摔蒙了。
钱子林一着急,反应过来之后自己已经跳下车了。
时七眉头一皱,当即就要跟下去拦着钱子林。结果他还没动,就被赫尔按了下来。
欧姆的嘶吼已经清晰可闻了,老江满头大汗地拧了一次又一次钥匙,几乎是大喊着道:“太奶奶哟!快保佑保佑您的太孙子!不然老江家就要绝后了!回去我给您烧纸!烧大别墅!烧……”
欧姆离周奇不到五十米了,时七看着钱小菜去救人的背影,端着枪开始点射。
不知道太奶奶是怕江家断后,还是对大别墅心动了,白烟还没散,引擎强撑着又开始工作了。
老磁浮再次摇摇晃晃地浮了起来。
周奇摔得满脸是血,怪物的吼叫声近得像是贴着他的耳朵,他又有些绝望了:完了。
结果他下一秒就被钱子林拽了起来,只听对方喃喃道:“我不干缺德事儿了……周奇,听得见我说话吗?”
钱子林拽着他往前跑了两步,周奇才回过神来。
然而欧姆离他们太近了,周奇几乎能闻到那血盆大口里的腥臭。他低头看了看紧紧抓着自己胳膊的那只手,默默在心里想:这孩子也太傻了。
傻得他都有点不忍心了。
这个念头在周奇心里也就持续了不到0.1秒,然后他往前跑的同时伸出了罪恶的一只脚,借着对方倒地的动作,坚定地甩开了抓着自己的那只手。
周奇边跑边想,自己的动作也不大,车上的队友忙着打身后的欧姆,应该没人看见吧?
伴随着钱子林的惨叫声,欧姆的咀嚼声和肢体被撕扯的声音……周奇抬眼,对上了时七深沉的目光。
有一瞬间,周奇产生了一种错觉,那对眼睛的颜色比对着自己的枪口还要黑。
接着他感到腿上一阵剧痛。
直到他再次摔倒在地,周奇还是不明白,是自己做的不够隐晦吗?他到底是怎么看见的?
时七收枪,告诉老江:“俩都没了,赶紧走吧。”
作者有话要说:
命运的车轮掌握在上帝手中。
“Rad des Schicksals in Gottes Hand” —— 《Das Rad ses Schicksals》 by E Nomi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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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支持,鞠躬
第9章 Chapter 9
欧姆的嘶吼被远远甩在后面之后,老磁浮轰鸣的引擎声就大得有些刺耳了。
但即使这样老江也不敢停,足足踩了一个小时油门,才缓过神来。
他们早就驶出轰炸区了,这会儿周围都是一马平川的荒地,噪音能不受阻碍地传出去好远。
孙和安被老磁浮摇晃得实在受不了了,戳了戳旁边的老江:“可以、可以停了吧?”
老江这才如释重负地把已经有些麻木的右脚抬了起来,破旧的老车还没完全停下,发动机就寿终正寝了。
咣当一声,车身结结实实地摔在了地上。
老江颤巍巍地从驾驶座上下来,一下没忍住,弯腰张嘴就在旁边吐了起来。
他一吐,勾得两个工程师也下车吐了。
时七看了一眼一直没说话的可乐,抬手在他肩上拍了一下:“下车了。”
可乐这才如梦初醒般动了动,然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一个箭步冲下车,在其他三人旁边同样吐了个昏天黑地。
秦艾看着快把胆汁吐出来的四个人,强忍住了胃里的翻腾,坚决不肯浪费粮食。
时七从车斗上跳下来,看着手里的枪犯了愁。
一时开枪一时爽,事后处理火葬场。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挂在对讲上那个小小的记录器,等这次回到安全区,管理员就会看到里面记录的音频内容。
周奇他爸要是借着这个真闹起来,自己还怎么去理事区?
说手滑瞄歪了会有人信吗?
他这边愁云惨淡,赫尔就平静多了。
不但平静,时七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个人似乎心情还很好。
过了大概十分钟,可乐才直起腰,脚步有些虚浮地走过来,手抖着把平板递过来:“还有……十公里,大概下午就能到了。”
赫尔点头,接过平板确定了一下方向:“出发。”
时七看着可乐惨白的小脸,安慰道:“挺住,到码头就能休息了。”
可乐去跟其他几人交代路线,时七回头看了一眼几乎散架的磁浮车,语气有些难过:“……我应该拦着钱小菜的。”
赫尔偏头看了看他,平静又认真地说道:“你救不了他,那是他自己的选择。”
时七的眼神微动,没有再说话。
钱子林的死讯多多少少影响了其他人的情绪,整个小队几乎是在沉默中抵达了目标的港口。
寒冷腥咸的海风扑面而来,他们穿过一排排已经分辨不出颜色的集装箱,顺利地找到了那艘目标油轮。
目标实在是太显眼了——时七估摸着这艘油轮起码有两百米长,船舷三十来米高,他们在下面根本看不见上面的情况。
靠近水面的船身上爬了厚厚的苔藓,一路向上延伸,疯狂生长。而连着油轮和码头的阶梯腐烂得只剩下两根细细的铁链,几个人看着那一层有点恶心的绿毛,谁也不想第一个上去。
但一直这么在下面看着也不是办法,最后还是秦艾提议,用最原始的方式决定哪位勇士要先去蹭点绿。
“石头剪刀……布!”
老江靠着石头胜出后,又给他太奶奶许了一辆豪华纸车。
随后秦艾成功靠着两把剪子脱身。
时七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右手,然后凑到赫尔身边,小声问:“队长打算出什么呀?”
赫尔:“……”
时七:“告诉我吧,嗯?打算出什么?”
可乐:“……副队你这是作弊!”
赫尔:“……剪刀。”
时七笑弯了眼睛:“谢谢队长。”
可乐:“……”
果然,这一把只有赫尔输了。
时七气恼地看着可乐:“偷听可耻!”
可乐:“……”
然后他诚恳地大声说道:“江太奶奶,这把我要是赢了,我也给您烧个大别墅!”
时七毫不留情地嘲笑:“老江的太奶奶为什么要管你?”
然后他的剪子就被可乐的石头砸了。
时七:“……”
可乐高兴地一挥拳头:“以后老江的太奶奶就是我的太奶奶了!”
时七不信邪,一连又跟可乐来了五把,然后连输了五次。
时七:“……”
可乐洋洋得意地把带着勾爪的十.字.弩递了过去:“麻烦副队咯。”
时某人磨了磨牙。
勾爪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刺破了上方的船舷,确定那块锈迹斑斑的铁皮还能承受住重量后,时七不情不愿地背着绳梯,开始顺着绳子往上爬。
赫尔比他先翻上了甲板,把时七也拽上来之后,两个人把长长的绳梯扔了下来。
半个小时后,除了秦艾留在下面放哨,其他几人都站到了甲板上。
这是孙和安第一次上船,他跑到甲板另一侧向下看了看碧蓝的海水,有些兴奋:“李老师,这就是以前能运几万吨能源核的货轮吗?”
年纪大的工程师还刚喘匀气,听孙和安这么一问,眼眶有些红:“是,呼……这艘算中号,还有更大的,以前呐……”
他深吸了一口气,略微有些哽咽:“你们没见过啊,以前我还是大管轮的时候,这港口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就没歇过,每年吞吐量都上十亿的货物……”
然而现在港口除了低声呜咽的海风,哗啦作响的水浪和被吹得摇摇欲坠塔吊以外,其他的一切都静静地蒙着一层灰。
这个港口已经很久没有人来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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