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王翻车了(49)
内容越来越偏执狠戾,到后面连哑奴都觉得他说出口的每个字,似乎都带了血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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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车厢颇为平稳,在寂静的街道上只听到车轱辘轧过石板的声响,府兵和重骑兵反而安静得像是幽灵。
苗从殊身上的毒性已经解了,所以他可以动,但现在就是不敢动。
他盘腿坐在车厢最里面,其实如果可以他想面对车壁,但左右都是两位前任而他们并不允许。于是眼下的情况就是左右两前任,中间夹一个无辜的小宝贝。
鹿桑荼开口:“他住到我府里。”
灯栖枝:“那不行。他是我要娶的人,得住我家。”
鹿桑荼:“早在四年前,他便和我在一起。”
灯栖枝:“已经分了。”
鹿桑荼拨弄他的佛珠,睁开眼看向苗从殊:“你想住哪里?”
灯栖枝也看过来,等他回答。
苗从殊:“苗府。”
两人同时无视,但没有再争吵。一个闭着眼默念佛偈,一个拿出公文来看,苗从殊左右瞟了眼,心里开始想念他的郁浮黎。
过了会,鹿桑荼先开口:“仙临府附近有栋宅子,平时清幽静谧,是个藏人的好地方。”
灯栖枝在脑海里回想那儿的地形,确定这栋宅子距离鹿桑荼的侯府和他自己的宅邸是相同的。他点头同意:“以防有些人趁地形便利耍手段,我会派府兵保护苗殊。”
鹿桑荼:“可。”
于是两人便这么制定下来,先将苗从殊安置在仙临府附近的宅子,然后公平竞争。
当然会不会公平这是说不准的。
苗从殊有些懵,觉得眼前的和平诡异又危险。
他想起以前看过的限制级话本,相似的发展和套路,两男争爱主角。他本来看得津津有味还跟着押宝,最后猛然发现三个滚一起了!
当时他年纪不小了,可还是突然觉得自己太年轻。
鹿桑荼和灯栖枝该不会……
苗从殊瞳孔地震,摇头拒绝:“实不相瞒,我腰子不行。”
第31章 门外两条船,门里戏新欢。
鹿桑荼和灯栖枝都看过来, 苗从殊:“早年浪里白条过尽千帆,俩腰子废了。”
闻言,他们两个的表情变了一下, 却都没有解释。灯栖枝翻开文书低头看, 嘴角轻轻抿起,而鹿桑荼自车厢里翻出本金刚经递给他。
“读两遍冷静一下。”
苗从殊:“能挽救我的腰子?”
“……”鹿桑荼:“让你修身养性。”
苗从殊双眼微亮, 修身养性好啊。
于是他接过金刚经, 虔诚的默诵,读着读着觉得还真挺行。他现在就清心寡欲了无牵挂, 一心只想闭眼睡大觉。
马车晃悠了不知多久, 突然停车时, 苗从殊也惊醒了。
面对两双伸过来的手,他果断拒绝并表示他能自己走。下马车后, 发现周围全是跟随而来的府兵和重骑兵, 而灯栖枝和鹿桑荼分别留了一队府兵和重骑兵看守此处。
既是防着彼此,也是防着苗从殊夜半潜逃。
苗从殊心想,他是那种人吗?他明明是那种不分昼夜只要逮着空就会跑的人啊!
这栋宅子位于仙临府附近, 临江而建, 宅中引江水而修成数条水渠。假山树影、红花绿叶,亭台楼阁、小楼水榭, 灼灼盛景, 风光旖旎。
确实清幽静谧, 但是若派人把守也容易形成防守之势,想逃或有外人想进来都很困难。
苗从殊在灯栖枝和鹿桑荼的陪同下,只吃了个五分饱就回房休息。
丫鬟在房间里点了助眠驱虫的熏香, 接着将窗和纱帘都一一放下来。正要关掉最后一扇窗时,苗从殊说:“别关。关了闷热。”
丫鬟听话留下一扇窗, 然后退到外面去守夜。透过窗户,苗从殊还能看到不远处若隐若现的府兵。
他看了眼便收回目光,落在庭院处。庭院种了一大簇赤瑾花,火红热烈,在如水似的月光照耀下不仅没有逊色,反而多了一丝朦胧美。
夜色凉如水,房内熏香和冰块充足,寂静无声,无虫鸣之扰。本该是个极为舒适的睡眠环境,苗从殊应该闭眼即睡的,毕竟他是个处于极恶万魔窟都能十年如一日的轻松入睡的神人。
可他今夜睡不着。
偌大的床,翻来滚去尝试无数种睡姿但就是睡不着。
苗从殊抱头,紧闭双眼,半晌后鲤鱼打挺盘腿坐起来,满脸沉重中透着一丝不可思议:我失眠了?!
有朝一日,他苗从殊,一代海王、一条水浸火烧日晒雨淋不翻身的咸鱼,失眠了?!!
苗从殊被这个发现震惊得无言以对。
他为什么会失眠?
苗从殊托腮,皱眉沉思,他总觉得入睡时身边缺点什么,可怎么也找不到缺的那点东西到底是什么。
他重重的叹口气,翻身就要再度躺下去,便听房间内传来呻吟声,吓得他捂住腰子迅速爬起来正面迎敌。
恰好对上推开窗户爬进来、浑身湿透的郁浮黎,后者抬眼看他奇怪的姿势,跳进来后皱眉问:“你肾疼?”
苗从殊眨了下眼睛,傻了似的直勾勾看他。
郁浮黎摘下腰带,半晌没听到苗从殊作的声响便问:“脑子被人打了?”见人还是懵的,他不由蹙眉:“你被人欺负了?”
苗从殊‘砰’地一声迅速跳下床,一阵风似的刮过去,直接就跳到郁浮黎身上,双手挂在他肩膀、双腿挂在他腰间,好似树袋熊熊抱住高大笔挺的大木。
“老郁?”苗从殊小声问:“是不是你?”
这声音小小的,带着点儿不确定,像在做梦似的。苗从殊那没心没肺的性子,在他面前什么时候有过这么患得患失不够自信的表现?
郁浮黎那颗心,当下就跟被针扎了似的。不那么疼,但是不好受。
他抬手拥抱住苗从殊,拍了拍他的后背,安抚的啄吻他的侧脸、鬓角和碎发:“好了,先下去。我衣服湿的。”
苗从殊手脚并用爬了下去,坐在旁边看郁浮黎换衣服。房间里放了好几件没穿过的新衣,款式是宽松大袖,飘逸长衫,倒是恰好适合郁浮黎。
他套上飘逸的广袖外衫,挽出长发披在背后,靠卧在窗边的美人榻上面,背后是艳烈的赤瑾花和深蓝夜空,月光将庭院照成波纹淼淼的湖泊。
而郁浮黎垂眸侧卧,不耐烦于湿透的长发,紧皱着眉头拨开脸颊旁的一缕湿发。
苗从殊上前帮他握住湿透的长发,捋顺后搁置在美人榻上方的木枕,直垂落到地面。地面颇为干净,长长一卷黑发在地面蜷缩两圈,晒着月光、沥去水分,晾干头发。
郁浮黎留那么长的头发,不仅发量茂密,而且黑亮有光泽,干了之后摸上去还很顺滑。可他平时根本不爱打理头发,也不知道野蛮生长怎么还能长得那么好?
难道是因为自由更健康?
苗从殊满脑子稀奇古怪的想法,有一下没一下的梳理着郁浮黎的长发,然后手腕就被握住。
他回神,不明所以的看向郁浮黎。
郁浮黎:“受伤了。”
苗从殊这才想起他之前为了恢复力气,把手指甲抠出鲜血,利用疼痛刺激昏沉的头脑。低头一看,手指甲里头都是黑色的血块,不仔细看根本注意不到。
连他自己都忘了。
“不痛了。”苗从殊说。
郁浮黎瞟了他一眼,然后帮他清洗干净,再上点伤药。最后握住他的腰,一起躺在美人榻,另外一只手则握住他手指甲受伤的手腕。
“结痂的时候会有些痒,今晚别乱动。”郁浮黎闭着眼,固定住苗从殊的姿势。过了一会便又说:“这幻境没法用术法,只能用普通伤药。”
苗从殊应了声,表示他知道。
郁浮黎:“所以要早点离开。”
苗从殊:“好事。”
郁浮黎没什么表情,但苗从殊能感觉到他从刚才起便有些烦躁。
如是想着的时候,他听到郁浮黎在他头顶上说:“我来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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