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贝(78)
“亲……”
心疼的吻急切地落下,落在额头上、落在鼻尖上、落在小宝带伤的脸上,再顺便吻去他的泪珠。
呜呜……老天爷爷,求求您,让哥哥们都在小宝的身边,让哥哥们永远都疼小宝。
“大,哥哥……好哥哥……美人,哥哥……”
聂政直起身子,小宝看到了大哥哥,看到了美人哥哥,看到了好哥哥,他哭得令四位哥哥们心如刀割。
“抱抱……”
四位哥哥用他们的身体把小宝罩了起来。
“亲……”
“宝宝,不疼,不疼。”
“宝,不要再和鬼哥哥分开了。”
“小宝,不怕了,不怕了。”
“……”阿宝,阿宝。
“抱……”
“哥哥抱,哥哥再也不放下了。”
被巨大的幸福笼罩著,小宝又昏睡了过去,眼泪仍是无法停下,可嘴角许久没有出现过的酒窝终於出现了。
聂政、阿毛、蓝无月和叶狄也是又哭又笑,哭是因为心疼,笑是因为小宝醒了。四人彼此对望了一眼,眼里是相同的坚定,再也不让他们的“宝贝”受苦受委屈。
(20鲜币)宝贝:第六十七章
“师兄,那个聂政可是聂家的人?”
“你知道聂家?”
方俞神色凝重地说:“如果他真是我知道的那个聂家,那他一定知道海魄真经。”
“什麽?”
饶是经历了太多风浪的凡骨子都惊得头发险些飞起来。聂政?那个被林盛之折磨得只剩下一口气的聂政?
“你确定吗?”凡骨子第一个反应就是方俞弄错了,“他被林盛之抓住关了五年,折磨得成了废人,你说他知道海魄真经?他若是知道海魄真经,也不会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
方俞的脸上闪过一抹不自然,他放低声音说:“其实,我所学的并不是海魄真经的全本。当时我因修炼海魄真经,心性大变,对师兄做了那麽多的错事,後来……”看到凡骨子的脸色立马变了,方俞把脑袋凑过去:“师兄,你打我吧,狠狠地打。”
“那玩意儿到底是怎麽回事?你给我说清楚!”
“我……”方俞自责地恨不得杀了自己,“我一直都很好奇聂家刀是什麽东西,就,就潜入聂家,想看看那把刀。”
“你偷出来了?”
方俞摇摇头,瑟缩地说:“我,我发现,聂家刀根本就是一个幌子,真正的聂家家传之物是两本武学奇书,也就是《海魄真经》。聂家看守得极严,我没偷出来,不过却翻看了。回来後,我就把记得的写了下来。可是因为记得太仓促,好些地方我都忘了,等我再去聂家的时候,《海魄真经》已经不在了。”
“你说你练了海魄真经之後心性大变又是怎麽回事?”
“那个时候我根本察觉不到自己的心性变了,越练越想练,越练越无法控制自己,直到师兄你不见了,我才猛地发现自己好像变了。我四处去找师兄,杀了很多人……”方俞的眼圈红了,凡骨子的眼圈也红了。那段被囚禁的日子,一辈子烙在了他的心上。
“师兄……你打我吧。”抓起凡骨子的手,方俞往自己的脸上抽。凡骨子挣脱开来,转过身,想到以前,他实在不想看到这人。
“师兄……”方俞突然从後抱住了凡骨子,紧紧的,紧紧的。
“放开!”凡骨子去掰方俞的手。
“师兄,你听我说,听我说。”
“放开!”
“师兄,我找了你四十年……我一直在找你……我要向你赎罪,找不到你,我绝对不能死,我死了也不瞑目。”
“放开我!不许再碰我!”
“师兄!我爱你啊,我这辈子只爱师兄你一个,可是师兄从不正眼看我,我想一定是自己的武功太差了,所以师兄才不喜欢我。我想练成绝世奇功,这样师兄也许就会多看看我,也许,会喜欢上我。”
“你那是爱吗?!若那是爱,我宁愿你讨厌我!”凡骨子扯开方俞的手,转身重重地给了他一巴掌,恨道:“就是欢倌的小倌也有喘口气的时候,我呢?!你根本就是拿我来泄欲!很痛你知道吗!每一次我都希望你直接杀了我算了!”
“师兄,我错了,你打我骂我,怎麽样都好,就是不要赶我走。”
方俞跪了下来,凡骨子气不过地又是劈头盖脸地一顿抽。
“很痛,真的很痛,你这个王八蛋!你这个王八蛋!”
“我是王八蛋,我不是东西……”
死死地抱住凡骨子的双手,方俞只希望他打得再重些。渐渐的,落在他头上的拳头越来越轻,然後他听到对方哑声说:“我干嘛要理你?你长得又不好看,医术也学不好,就会惹师傅生气。我都想问问师傅为何要收你这麽个笨徒弟,不是被蛇咬了就是被马蜂蛰了,还只知道喊疼。那麽大个人了,受伤就哭,你羞不羞!”
“师兄……若我知道海魄真经根本就是个害人的东西,我就是死也不会去练它……”方俞哭著说:“那时候我满脑子只想著有人藏起了师兄,我见人就杀,可是怎麽都找不到师兄,我便去了聂家,我认定是聂家害了我。聂远平一听我练了海魄真经,他对我说除非我废了一身的功夫,不然永远都不可能找到你。但我废不掉,我根本就不是自己了。我求他,求他帮帮我。”
凡骨子的拳头松松握握,这人已经笨到无可救药了!
“聂远平把我关在聂家的地窖里,用天蚕锁锁住我,然後他和他儿子还有少林寺的方丈想了个法子。那个时候,我极少会清醒,只要睁开眼就要杀人,就要见血。他们把我带到这里,丢进山坳,炸开山石,然後点燃浸泡过迷药和软筋散的木头,熏了我七天,我才清醒了一些。聂远平在外头说我杀了太多的人,虽说是情有可原也是咎由自取,这样也算是杀了我,世上再没有鬼哭笑。他让我废了功夫,在这里重新活过。”
“聂远平给我留了一个出口,我废了武功,一边躲在这里重新练功,一边四处寻找师兄的下落。清醒後,我才知道自己做了多麽不可饶恕的错事。我发誓,哪怕要找一百年,我也要找到师兄。在这之前,我一定不能死,我要活著让师兄惩罚我。”
“既然海魄真经那麽害人,聂家为何要留著它?”
方俞摇摇头:“我没有问过,也许聂家那小子知道。”
“你吃的粮食只长了个头,压根就没长脑子,就是猪脑子都比你聪明!”
“我笨,我蠢。”方俞抬起头,那张老脸可怜极了,“师兄,我这麽笨,这麽蠢,你一定要时刻管著我。”
“我要管的人多著咧,加上你太多了!”凡骨子一巴掌拍开方俞,“就凭你那时候天天让我那麽痛,我也不原谅你!”
“师兄,那根本不是我,是鬼哭笑那个混蛋!如果是方俞,绝对不会让你疼。”
“你再说一句?!你还想对我做那种事?!”
“不不不,我说错了,是鬼哭笑弄疼了师兄,不是我!”
“你还说!”
“我,我,师兄,你打我吧,不管是鬼哭笑还是方俞,弄疼师兄都是我的错!”
“啪!”一巴掌扇过去,“我都叫你不要再说了!”
这回是拦腰抱住凡骨子,方俞仰起头,任凭对方打。只要师兄能消气,怎麽打他都成。
打到手软了,凡骨子一脚踢开方俞,粗声问:“你要说的就是这些?说完了我要回去了。”
“不是。”方俞再拦腰抱住凡骨子,“林盛之和那姓潘的都练了海魄真经,不过似乎只练了一部分,我练过,知道这功夫越练人越痴迷,越练越停不下来。现在大夥们伤的伤、残的残,我要说的是若聂家小子知道海魄真经,不如把海魄真经的全本给了林盛之和那姓潘的,那两人这麽锲而不舍地追他们想必也是为了海魄真经吧。”
凡骨子高高抬起的手停在半空中:“你的意思是……”
“他们要,就给他们,练了这玩意儿,就算咱们不出手,林盛之和那姓潘的最後也是个死。而且这样一来,聂家小子他们也能喘口气,师兄也能安心地给他们疗伤,不必担心林盛之和那姓潘的来捣乱。全部参透海魄真经,至少得五六年,就算林盛之练了一部分,起码也得三四年。这不正好给了咱们时间吗?”
凡骨子的手落了下来,眼神闪动。方俞继续说:“林盛之和那姓潘的会变得像‘鬼哭笑’一样,一天不杀人就难受。到那时,武林定会群起而攻之,咱们正好可以休养生息,一举两得。”
凡骨子凝眉沈思了良久,然後看方俞的眼神变了变,道:“你小子蠢了几十年难得聪明一回。”
方俞站了起来,搂在凡骨子腰上的手稍稍用力:“师兄,我真的知错了,聂家对我有恩,聂家的仇我会帮他们报。”
“只有聂家?”
“不不不,还有小宝,凡是师兄在乎的人,就是我在乎的人。”
瞪了方俞一眼,凡骨子用力扯下他不老实的手,说:“聂政知不知道海魄真经,得等无人的时候问他,现在当务之急是回凡谷。若聂小子果真知道,还要找个人把海魄真经送到那只麻雀和那颗芝麻的手上。”
“我,我去送。”方俞自告奋勇,“为了找师兄,我苦练轻功,脚程比一般人都快,而且我瞧那林盛之已经走火入魔了,他要杀我灭口,也追不上我。”
“什麽林盛之,他叫芝麻!”
“是是是,芝麻,芝麻。”
凡骨子想了想,道:“凡谷里到处是毒烟,我倒不怕他们进谷,就是这回谷的路上恐怕会不安全,那只鸟一直跟著咱们也不是个事,真的没有法子吗?”
方俞抬头瞧了瞧,看了一会儿後说:“那鸟只能跟著一人,咱们看看它要跟的是谁,其他人先回凡谷,我一路护送那人回去。”
凡骨子拧了拧眉,不放心。方俞说:“人越少,越安全。小宝的伤最重,师兄不妨先带小宝他们几个回去。”
片刻後,凡骨子点点头:“似乎也只能这样了。至於你刚刚说的事,等回到凡谷後我再问聂小子。现在也之後凡谷安全了。”
“那现在就走吧,免得夜长梦多。让庄东阳他们先走,看看那只鸟的目标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