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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辅居然不宠我(56)

作者:萝卜蛋 时间:2018-09-24 13:35 标签: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成长 朝堂之上

  对于这个聂尚书,双城还是很有印象的,毕竟聂尚书有一个独子,曾经同真正的叶双城很不对盘,后来被长公主府上的大公子所害。
  叶祯甫一入京,自然又得去内阁述职,如此便没人看着双城了。双城起先谨慎了几日,缩着头在自己的院子里很是老实,后来见叶祯早出晚归,也便渐渐放大了胆子,同常淙将京城周遭的景致看了个遍,又泛舟游湖。
  如此玩乐了几日,常淙终于忍不住开口了,他如今戴着一张□□,也不知道打哪儿弄来的。戴上之后立马换了一个人似的,唇红齿白,面容十分清秀。
  常淙解释道:“既然回京,我肯定得寻个新身份,好继续潜伏在你身边。”
  双城不可置否,斜眼瞥他一眼。
  常淙道:“三七,你到底打算如何除掉聂尚书?你若当真没有办法,就直接交给我,否则王爷怪罪下来,你我都逃不了干系!”
  双城正歪在船舱里头,手边两壶小酒喝着,闻言微微一笑,“你急什么,这事不得从长计议?交给你,你肯定又是夜闯人家的府邸,到时候被人砍的满屋顶逃窜,我可不给你收尸。”
  常淙嗤笑一声,也不答话,双城便问他,“你可知聂尚书平日可做过什么恶事?比如烧杀掳掠,强占民女之类的?总得有些把柄握咱们手中,才好下手啊!”
  常淙摇头,忽又想起什么似的,正色道,“要说聂尚书有什么把柄,我到知道一个。我问你,你可认得当今太子?”
  双城白了常淙一眼,常淙这才想起,如今的“叶双城”早已经失去记忆,如此他便解释道,“这个聂尚书同当今太子有过恩怨,这话说来也话长。”
  “那你就长话短说,我听着呢。”
  如此,常淙便真的长话短说了。
  当今的太子乃是当今皇后膝下养子,并非亲生,皇后生性软弱,同当今圣上是少时夫妻,也有几分情分在。皇后虽贵为后宫之主,可真要论起圣宠,远不如五皇子生母莞贵妃。
  因太子地位尊贵,又是东宫之主,一言一行有数百双眼睛盯着,丝毫不得大意。历来东宫都是众矢之的,太子才智并不出众,又不得圣上所喜,可又不能随意废黜。这时聂尚书就做出头鸟了,他向来拥护莞贵妃,自然希望五皇子上位,便上奏折说是太子殿下庸碌无能,不能给其他皇子做个表率,实在不适合做储君。
  圣上到没说什么,只道太子不可随意废黜。可太子和聂尚书这梁子算是结下了。前段时间,泔洲发洪涝灾害,数万百姓流离失所,死伤惨重,朝廷震怒,便派了聂尚书前去安抚民情,治理洪涝,整顿州县。
  可这个聂尚书素来爱拿着俸禄不干实事,暗地里私通下面的官员,将镇灾用的物资以次充好,从中牟取暴利,又挪用了大量官银,填充自家的小金库。对那些流离失所,性命交关的百姓视而不见,更是用暴力镇压。
  话到此处,双城有话要问,“既然如此,那上头能不知道?就没点表示?这么多朝中大臣,都是吃闲饭的?”
  常淙嗤笑一声,手指头轻点了身前的桌面,笑道,“官官相护能有什么办法?若没有确凿证据,谁敢去得罪尚书大人?且不说他身后还有莞贵妃和五皇子,寻常人谁敢去招惹?”
  双城皱眉,他心道李殷就敢去招惹。这就不仅仅是招惹了,还要将人往死里坑。
  

  ☆、引诱

  篆花的铜樽里微微滚沸,里头正温着一壶素酒,丝丝酒香缓缓升起,熏的双城脸颊微红。他又换了个姿势,一条腿支起,一条腿随意的伸着,单手执起酒樽轻呷,只觉唇齿留香。
  双城多喝了几杯酒,便觉有些头晕。此刻又犯了懒,微微眯着眼睛,懒懒的打了个哈欠。
  “三七,这个聂尚书老谋深算,精于城府,轻易不肯信人。”
  双城随口道:“纵是铜墙铁壁,还有腐锈的那一日。这坏事做多了,哪有不见鬼的道理?”
  常淙笑道:“这回被你猜着了,还真有这么一个人得他重用。”
  双城提了精神,“谁?”
  常淙压低声音,“他的远房表亲姓赵,在尚书府上做管家,平日里打点尚书府。更要紧的是,这人平日久待尚书府,哪回聂尚书要干缺德事,必有他的份!”
  如此说,双城便觉出了几分意思,他脱口而出,“所以说,我们只要控制了这位赵管家,就能拿下尚书府?”
  常淙点头笑道,“不错。许是这位赵管家也觉得像聂堰那样的人,早晚有一天会六亲不认,因此这位赵管家给自己留了一手,将这些年来,聂堰贪污的所有款项一一记录下来,以防万一。”
  双城嘴角抽了抽,几乎不用想就知道常淙又是通过王府的情报网得来的消息,他又暗暗腹诽,觉得李殷这个人,实在太可怕了,谁要是得罪了他,大约就离死期不远了。
  还好,李殷没对他动刀。
  话已至此,双城便懂了常淙的意思,聂尚书身居高位多年,轻易动不了他。只能从那位赵管家身上入手。可是……要如何入手?
  双城觉得有些头痛,心想直接把人抓来严刑逼供吧,到时再闹的满城风雨,聂尚书没除掉,再把自己也搭里头了,实在不合算。
  空想也无用,双城随手捏了颗葡萄丢嘴里大嚼,因听船舱外头有吵闹声传来,遂皱了眉,正欲出声询问,却见一男一女掀开挂在船顶上的席子,进了船舱。
  双城早些时候便熟悉了京城的人,如此,他见来人是五皇子李泽佑和清乐郡主李思吟,面色微微一顿,正欲起身行礼,却见李思吟猛的冲了过来,几步扑在他怀里了。
  “叶双城!你个没有良心的人!你一声不响的离开了京城,如今又一声不响的回来了,你当京城是你家啊,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双城险些被李思吟撞的喘不上来气,余光却见常淙不知何时已经站了起来,垂着头立在了一旁,半点没有要插手的意思。双城两手伸着都不知道放哪儿。
  李思吟坐在叶双城怀里,两只手掐着他脖子使劲摇,“白眼狼!掐死你算了!”
  双城觉得自己真是跟瑜亲王府有仇,纵是不死在李殷手里头,也得死在李思吟手里头了。可让人头疼的是,若正经点算,清乐郡主李思吟也算是他半个主子了。
  所以双城无论出于何种理由都不能对李思吟动手。他遂有气无力的求饶,“哎,小郡主饶命啊,你再掐下去,我魂就该归西了啊!”
  闻言,李泽佑眉头一皱,伸手阻拦道,“好了,思吟,好不容易见着人了,你不是还有话要同他说么?”
  李思吟立马嗓道,“谁有话要同他说?掐死算了!活着真丢人现眼!”
  她话是这么说,手却松开了,如此双城这才松了口气,因觉得李思吟还在他身上挂着着实不雅观,一时只得出声提醒。
  还未等双城出声,李泽佑显然更有眼色,他几步上前,单手将李思吟提了起来,低声斥道,“思吟,不许胡闹。你可是个女儿家,要懂得矜持。”
  双城想应和一句,李思吟立马一记眼神扫来,他只好砸吧砸吧嘴,从地上爬起来,这才笑道,“你们是……特地来找我的?”
  李思吟冷哼一声,却听李泽佑道,“前段时间因着华旭同聂庭风一事,闹的满城风雨,你虽是无辜的,可我皇姑姑素来不讲理,难免会迁怒于你。”
  他顿了顿,又捂住嘴角轻咳一声,接着道:“我听闻,你在外头受了伤,摔到了头。你……现在可还好些?”
  双城还未来的及回话,耳边立马传来了李思吟的尖叫,
  “呵,为了个青楼女子大打出手,纵是死在外面也是活该!”她又满脸怒容,手指着双城道,“叶双城!你简直……简直太过分了!我原先还以为你同旁人不一样!哪知你居然……居然也同那些个公子哥一样,本郡主真是看错你了!”
  闻言,双城嘴角抽搐,他是想同李思吟谈一谈什么叫做,“唯大英雄能本事,真名士始风流。”可又转念想起李殷,一时又赶紧作罢,面上只道,“你们特地出来找我,莫不是要骂我一顿吧?过去的事都过去了,还总提它作甚?”
  李泽佑:“你到是心宽,天塌下来也不着急。”
  李思吟也发言一句,“臭不要脸!”
  双城叹口气,满脸愁容道,“我也不是毫发无损啊,为什么大家都要迁怒于我?我被家兄赶出家门了,一路风餐露宿,食不果腹,别提有多心酸了。”
  话到此处,双城又长长的叹了口气,似乎回想起来真有那么一出心酸血泪史。
  然而李思吟真的信了,她轻咬了咬唇,小声道,“好了,那我不提这事了。横竖是他们自己做的苦果,跟你没关系。我不会因为皇姑姑的事,就平白无故对付你的!”
  双城点头,脸上露出几分感激之色,他道,“小郡主果真明事理,心胸就像无垠的沙漠,日后谁娶了郡主当真是祖上修了十八辈的福气!”
  李思吟脸腾的一下就红了,连忙偏过身去,轻跺了跺脚,娇嗔道,“叶双城,你说什么呢?本郡主才不要嫁人!”
  李泽佑眼里闪了点莫名的情绪,忽而转过脸来对着双城道,“算了,许久不见,一起喝酒吧。”
  双城略拱了拱手,笑眯眯道:“殿下相邀,自当奉陪!”
  临近旁晚,宫里头的侍卫前来请李泽佑和李思吟回宫。如此双城站在船头,目送着他们离去,转头也准备走了。却见远远的,有一位小姐从桥的那头走了过来,一身嫩黄色的衣裙,长发仅用一根白玉发簪挽起,一张鹅蛋脸,白皙娇艳,虽不绝色倾城,可却独有江南水乡的气韵,说不出的小家碧玉。
  此时一阵微风吹过,那位小姐轻轻抬手半遮着脸,却将手里头的一方手帕飞了出去,还未有何反应,就被身后的丫鬟挽住了手臂,“小姐,天色不早了,再不回去,老爷可要骂人了。”
  双城站在船头,从桥下而过,正巧将那帕子接住了。手指轻轻摩挲着帕子,一股子清香幽幽袭来,他忍不住微微一笑,却见常淙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脸上露出一抹莫名的笑意。
  常淙手指着方才那位小姐的背影,笑道,“果真好缘分!三七,你看,这就是尚书府赵管家的妹妹!”
  双城立马警惕道:“你什么意思?”
  常淙道:“没什么意思,我只是想原先的‘叶双城’极爱同年轻貌美的小姐不清不楚。如果由你去勾引赵家小姐,那铁定事半功倍。”
  双城想都不想,直接拒绝道:“不行!我堂堂男子汉大丈夫,怎么可以去欺骗姑娘家的感情?纵是那赵管家做了伤天害理的事,同他妹妹有何关系?常淙,你也不许去!”
  常淙立马肃然道:“怎么可能是欺骗?你不想一想,那聂尚书贪吞官银,他府上那个管家占了一半的功劳。赵姑娘无辜,难道那些死去的老百姓就不无辜?三七,你要搞清楚你自己是在替谁卖命!王爷的命令你也敢违抗,你不想活了吗?”
  许久,双城才低声道:“我一直都心知自己在替谁卖命。可是,有些事情我不能做,我怕……”
  常淙步步紧逼,厉声质问:“你怕什么?你是个暗卫,你难道还会怕杀人?你分明就是怕事情如果败漏,叶祯到时候会怪你!”
  他又喘了口气,继续道:“三七,你不要傻了。你忘记叶祯吧,他不是你该喜欢的人。你若真喜欢男子……那……那我……我也……”
  双城道:“我喜欢谁,不喜欢谁,跟任何人都没有关系!如果师父他真要杀我,那他便杀好了!”
  常淙气极,额头的青筋暴起,硬是再吐不出一个字。许久,他才狠狠一甩衣袖,道:“那如果我说,王爷吩咐,聂尚书和叶祯二人,必要除掉一个,你怎么选?要叶祯死,还是要聂尚书死!你自己说!”
  双城心头一震,许久都没缓过来神。他目光又悠悠的望向西边落日,只见那澄明的一轮渐渐同水面相接,再也分不清彼此了。
  只是远远一袭青衫立在桥中央,风姿清冷,青衣玉立。纤尘不染的气度,到同这个喧闹熙攘的大街格格不入。
  常淙循着目光望去,偏头嘲讽一笑,“呦,二爷,你哥出来寻你了。”
  双城二话不说,伸手一推。常淙没防备,整个人就跌进了河里,水花溅到了双城的衣摆,打湿了一小片。他摇了摇腰间的玉坠子,笑眯眯道:“你嘴巴太贱,下去好好洗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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