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的剧本不对劲(16)
他转头:“承泽,要不我们还是去找人、再把人送回侯府吧?”
“要真发生什么,早就发生了。”想到谢云槿隔三差五留宿东宫,顾承泽心累。
不过他是很确定,两人之间还没捅破窗户纸的。
他不怕太子做什么,倒是有些担心,云槿醉酒做什么不该做的事。
万一给了太子错误信号……
腾地站起来,顾承泽道:“你担心的有道理,我们去找人。”
章子茗茫然看着忽然打了鸡血的顾承泽,茫然被拖出门。
谢云槿醉得厉害,梁煊将人抱上马车,马车颠簸,醉酒的人晕得更厉害了。
扒着窗户,谢云槿孜孜不倦去掀帘子,凉风吹在身上,会舒服些。
担心人撞到,梁煊伸手挡在上方。
醒酒汤喂给谢云槿了,只是谢云槿嫌弃难喝,喝了几口便说什么都不肯再喝了。
醉酒后,谢云槿比平日更任性些。
马车压到石子,整个晃了一下,谢云槿没坐稳,往前跌去。
梁煊快速伸手,将人拦住。
马车又颠簸了几下。
谢云槿被颠烦了,往梁煊怀里拱,嘴里咕咕哝哝不知在说什么。
梁煊凑近去听,零星听清几个字。
手指无意识收紧,梁煊一个用力,把人抱到腿上。
视线高出一截,谢云槿茫然:“?”
梁煊一手按在谢云槿后颈,不轻不重按压,如同被摸顺了毛的猫儿一般,谢云槿趴在梁煊肩膀上,喉间偶尔溢出几声轻哼。
宫里人多眼杂,梁煊不可能直接把人带进宫,送人回府,刚提一个字,就被谢云槿拒绝。
“不回去。”
这个样子回去,娘亲会担忧,长宁侯会找茬,不如不回去。
“那阿槿想去哪?”
去哪?
谢云槿迷迷瞪瞪想不出答案。
“我把阿槿藏起来,好不好?”
“藏在你父亲找不到的地方?”
诱哄般哄谢云槿说出他想要的答案,梁煊吩咐马车转道。
他在宫外有一处布置好的别院,所有人都不知道,把人安置在那里,正好。
到了地方,梁煊把人抱下马车。
别院伺候的人都是精挑细选的,见主子抱着人进来,一个个低着头,不敢多看。
一路将人抱到卧房,梁煊吩咐下人准备醒酒汤。
听到“醒酒汤”几个字,刚尝过醒酒汤难喝滋味的谢云槿皱起眉:“不要!”
“不要什么?”梁煊动作轻柔把人放到床上,盖好被子,表现出十足耐心。
“不要醒酒汤。”
“好,不要醒酒汤。”
接触到柔软床铺,谢云槿困意上涌,身旁是全身心信赖的人,没一会便沉沉睡去。
暮色四合,梁煊坐在床边,视线如蛇般缠绕躺在床上的人。
似在梦中感受到什么,谢云槿不安动了动,往被子更深处缩了缩。
时间快到了。
可惜,等不到阿槿醒来。
年轻的自己,会喜欢这份“礼物”吗?
想到自己布置的计划,梁煊不怀好意笑了。
写好的信纸用特殊方法封好,梁煊躺到床上,闭眼。
再睁眼,已是一个时辰后。
仿佛抱了个大暖炉,梁煊第一反应是有人往自己床上塞人,眼中寒芒闪过。
正要叫人,意识到不对。
这里不是东宫。
怀里的人……
梁煊垂眸,怀里人半边脸埋在他胸膛,睡得香甜。
是阿槿。
这里是哪里?
阿槿为什么会在这里?
手指碰到什么,梁煊拿到眼前。
是一封信。
封口方法是东宫独有的。
打开信,一目十行看完,梁煊脸色阴沉的仿佛能滴出水。
什么叫未来的自己?
什么叫送给他的小礼物?
他把阿槿当什么?
第11章
梁煊一直知道,自己这些天有些不对。
他对周围的一切天生有一种极强的掌控欲,几乎是在不对劲出现的瞬间,就发现了。
暗中搜查所有势力,没发现有哪里出问题,身边伺候的人、心腹都没发现异常。
梁煊不觉得有人能在自己眼皮底下隐藏得如此完美,瞥开所有可能,只剩下最不愿相信的那一个。
他的势力没出现问题,身边也没被安插不该出现的人,出现异样的,是他自己。
只有他自己的所作所为和派动势力,不会引起他的下属怀疑。
起疑后,梁煊没有打草惊蛇,他按兵不动,想知道,是不是自己身上出现了什么异常,那东西借着自己的身体又想做什么。
对对方目的,梁煊想了种种对策。
眼下,他最不愿看到的情况发生了。
对方的目的似乎在阿槿身上。
他可以忍受对方的一切目的,除了这份目的和阿槿有关。
要说没有一点征兆,也不对,梁煊第一次明确感受到,自己身体里住着另一个存在的时候,是在阿槿留宿东宫的那个晚上。
他忙完公务,小憩了一回,再回神,发现自己坐在阿槿床边,阿槿看自己的目光带着他本人都没察觉的惊惧。
近乎本能的,梁煊藏起异样。
自己还没弄清楚的事,他不想将阿槿卷进来。
在搞清楚身体里另一个存在的目的前,他本该与阿槿保持距离,但,这对他来说,太难了。
那日之后,梁煊处处留意,发现了对方出现的时机,一般是在他困倦休息后,但不是每次他睡着后都会出现。
他不可能不睡觉,身体里藏着这么大隐患也不可能不处理,梁煊没有声张,而是暗中派出自己最隐秘的势力,密切关注自己的动向。
对方似乎不是其他势力派来的。
也是,有如此能力,哪还看得上世间金钱权势。
他身体里的另一个存在,不仅没对他造成威胁,反而暗中帮他解决了几次他没注意到的漏洞。
他派来监视自己的人很快被发现了,对方似乎对他的势力了如指掌,行事作风也很熟悉,就像是另一个自己一样。
梁煊来不及思考里面的关联,今日对方将主意打到阿槿身上,是他无法容忍的。
捏住信纸的手越来越用力,信纸几乎被揉出一个洞来。
似乎感受到什么,缩在梁煊怀里的谢云槿不安动了动身子。
梁煊忙放松自己,轻拍少年后背安抚:“没事了,阿槿安心睡吧。”
谢云槿拱了拱,在令人安心的熟悉气息中,沉沉睡去。
梁煊目光落在手中信纸上。
信纸上的字迹,几乎与自己一模一样,尤其落笔处的细节。
他身体里的不明存在,是另一个他吗……
若不是,那人为何熟知他的一切?
他对阿槿,是不是怀着见不得人的心思?
还有冯星文……
那人查冯星文的行为没有隐瞒他的意思,一次午睡醒来,记载冯星文生平的卷宗大喇喇放在桌上,生怕他看不到。
冯星文这个人,梁煊有所耳闻,渝州出了名的寒门才子,朝廷上有能力的官员多了去了,梁煊并没有将太多目光放在他身上。
直到看到那个人查到的消息。
梁煊不会轻易相信,再次派了自己的人去查,查出的结果大差不差,梁煊开始关注这个人。
也就发现了,对方用冯修竹的名字,与阿槿相交的事。
梁煊隐晦试探过谢云槿,谢云槿并不知道,冯修竹就是冯星文的事。
等谢云槿知道两个名字背后是同一个人,他好像很在意。
准确来说,是在意“冯星文”的存在。
梁煊很确定,谢云槿的过去里,没接触过冯星文,进京之前,冯星文一直在渝州生活,就算其中有几年游学生涯,路线也不与谢云槿的生活轨迹重合。
这中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
忍住撕毁信纸的冲动,梁煊轻手轻脚下床,提笔写下另一封信,唤来暗卫,吩咐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