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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智道长(3)

作者:梅弄影 时间:2018-01-20 17:02 标签:强强 仙侠修真 灵异神怪

  阿柏委委屈屈地跳下地,背对着二人,开始扫地。修缘道歉说:“阿柏小兄弟,对不住,初来乍到,惊扰你了……”
  阿柏“哼”了一声,不理他。陶惜年轻轻踹了他一脚,说:“越来越放肆无礼了。”
  修缘拿了陶惜年的抹布去擦床。陶惜年在一旁看着二人,无事可做,便拿了个坐垫坐在刚擦好的矮桌旁,吃起了花生。待到桌上堆了一堆花生壳,才猛然道:“修缘,我去给你找身厚衣裳。”
  他翻箱倒柜地找了近半个时辰,终于找到那件做大了的夹襦和一件旧时不穿的厚斗篷,又翻出一件新的亵衣,再过去时,房间早已打扫好了。
  阿柏正在给床铺被子,修缘则将房内的家什都擦了个遍。陶惜年将衣服递给他,他道了声谢,将那件斗篷穿在身上。
  陶惜年嘴角抽了抽,心道你还是会觉得冷的是吧。这头倔驴早上还扫了雪洗了衣裳,多冷啊,他才不会自己找罪受。
作者有话要说:  两裆在汉时是女性装束,且是内穿的,到魏晋时则男女都能穿,成为一种便服,大家感兴趣可以搜一下图片,款式还挺好看的。
《断酒肉*文》是梁武帝萧衍写的,成文时间是公元511年。当时佛教传入中国还不算太久,饮食上没有那么严格,僧人也吃肉的。佛教里有三净肉、五净肉、九净肉等说法,大概就是说修行者没看到动物被杀,没听见动物被杀时的声音,或者那动物不是为他而杀,以及动物自然死亡、被别的动物杀死等情况下,肉是可以吃的。
所以在梁武帝之前,吃肉与不吃,出家人可以自行选择,没有明文规定出家人不能食肉。
萧衍是个相当虔诚的佛教徒,他根据佛经《梵纲经》中“不得食一切众生肉,食肉得无量罪”,“不得食五辛:大蒜、葱、韭、薤、兴渠”,等规矩要求僧人,并且全国实行。
修缘是北边魏国人,当时梁武帝的政策也才颁布几年,对北边应该没那么大影响……

  ☆、第005章 胡僧(四)

  待到一切收拾妥帖,两人一妖在房中围着炉子坐下。阿柏丧着个脸,修缘没什么表情,但陶惜年的心情相当愉悦。
  今日称得上道观里最热闹的时候,仅次于庾远道上山。庾远道每次上山,总是坐坐就走,山里没什么玩乐,他也不好强行挽留。
  而修缘呢,至少得住个三五天吧。他不问,修缘不说,不说也好,不想说就不说。
  陶惜年原是个爱热闹的个性,无奈上山后无人交谈,生生将一肚子话憋在心里。跟阿柏是没什么说的,他觉着阿柏是株药草,虽然懂人话,但不识几个字,也没读过什么书,没什么好聊的。
  但修缘不同啊。修缘就算没读书,至少读过经,又是从北边来的,再怎么说也能跟他聊聊北边的趣闻吧。这样一想,陶惜年就乐得不行,几乎就要犯了话痨。
  转念一想,修缘话少,是个不喜欢说话的闷葫芦,问的太多惹人烦就不妙了。因此他连忙压下一肚子话。想了半晌,才起了话头。
  “修缘师父,今年贵庚啊?”
  修缘抬起头来,答道:“二十有四。”
  “那贫道就长你两岁了,呵呵……什么时候出的家?”
  “十年前。” 修缘似乎有些迟疑。
  “家里还有人吗?”
  “有兄长,也出家了。”
  “原先是哪里人?”
  “洛阳。”
  “洛阳啊,甚好甚好,贫道真想去啊……”
  “……”
  “……”
  两人一问一答,简直可以说其乐融融。阿柏看不下去,怒气冲冲地拍了拍桌子,披上斗篷,出去玩雪。
  修缘有些诧异:“阿柏小兄弟是生气了?”
  陶惜年笑呵呵道:“呵呵……哪里是生气啊,修缘想多了,阿柏是精怪,精怪不太能控制脾性,有时会怒气冲冲。他这是要出去玩雪呢……”
  修缘定睛看陶惜年的眼眸,桃花眼,瞳孔深得黑不见底,眼睛黑白分明,很漂亮的一双眼睛。身上也没有奇怪的气息,只有股淡淡的熏香味,像是……梅花的味道。该不会……
  仿佛看穿他的想法,陶惜年连忙道:“咳,贫道可不是妖怪哟,只是一介普普通通的修道之人。”
  “是贫僧唐突了。”
  陶惜年摆摆手,笑说道:“无事无事,修缘是我与师父之外第一个见到阿柏的人,若是他人见了,恐怕会吓一大跳,将贫道也当作妖怪,哈哈哈……”
  修缘有些许疑惑。陶惜年问来问去,将他年龄家事一一问了,却不曾问起昨夜山腰上的那场杀戮。昨夜是他将自己救起,必定见了那阿鼻地狱般的场景,为何不问?
  难道不怕他带来麻烦?
  陶惜年就是这样的个性,只顾高兴,早就把昨夜之事抛到脑后。他知道修缘不想说,也就不问了。反正萍水相逢,他攒了一件善事,又得了乐子,岂不正好?
  陶惜年问了一阵,修缘答了一阵,他见修缘脸色有些迟疑,怕是聊厌了,便起身搬了几卷书过来,道:“我这道观也没什么乐子,你若觉得无趣,就看点书吧。”
  他将书放到修缘面前,又突然吓了一跳似的,连忙收起其中一卷,扔到背后,尴尬笑道:“……这卷拿错了,其余几卷你随意看,呵呵……”这卷嘛,便是他昨夜里翻的艳*情小说。若是让修佛之人看了,那可真是不好了啊。
  陶惜年心里正在打鼓,只听得前院传来一声凄厉的尖叫,是阿柏的声音。
  “什么事?”陶惜年连忙收了符箓,拿上桃木剑,准备出去救阿柏。转眼一看,修缘已经不见了。
  阿柏站在道观门口,两条麻杆细腿抖得跟筛糠似的,在他前面围着三只身形高大的狼,狼眼里透出绿光,露出尖牙,张开血盆大口,仿佛下一刻要将他吃进肚里。
  他能觉察出,这三狼并非山野里普通的狼,其中的头狼有点要成精的意思,身上有股妖气,这妖气令他感到害怕。
  虽说都是妖,但妖也是有好坏之分的,他阿柏就是只纯良的好妖怪啊!
  他往后退,想慢慢退回到道观里去,再顺势关上门。但他往后一步,狼便往前两步,他颤颤巍巍哭道:“死妖道,有了新人忘了旧人,我就要被狼给咬死啦,忘恩负义的东西……”
  他又往后退了一步,却退到一个温暖的怀抱中。不知是否是他的错觉,前方的狼纷纷往后退了一步。
  他回头看,不是那死妖道,而是他讨厌的大和尚。修缘目光冷冽,直视前方,拿起放在门边的扫帚。
  “何方妖孽!”陶惜年闻到了一股不祥的妖气,不过这妖气尚且不够纯熟,在他能对付的范围。
  他随手拈了一张符箓,往妖气冲来的方向扔去,喝道:“太上老君,教我杀鬼,与我神方。上呼玉女,收摄不详。登山石裂,佩戴印章。头戴华盖,足蹑魁罡,左扶六甲,右卫六丁。前有黄神,后有越章。神师杀伐,不避豪强,先杀恶鬼,后斩夜光。何神不服,何鬼敢当?急急如律令!”
  正是一段杀鬼咒。
  只见那符箓飘了一阵,正好落在头狼额上,紧紧贴了上去,爆出一阵火光。陶惜年又扔出桃木剑,那桃木剑仿佛有灵气一般,冲向头狼。那头狼瞬间皮开肉绽,炸得粉身碎骨。
  其余二狼见头狼已去,长号两声,慌忙逃走。陶惜年走到阿柏面前,揉了揉他被吓得炸开的叶子,像救美的英雄一般,问:“没事啦,有没有受伤?”
  阿柏见了陶惜年,如同怀春少女见到了盖世英雄,欣喜地尖嚎一声,抱住他的脖子,狠狠地在他脸上亲了一口,恨不得伸出舌头再舔几下。
  陶惜年将他推下去,捡了根棍子,在那堆血肉里翻翻捡捡一阵,欣喜地找到了一个小小的亮片,是这只狼妖未修成内丹前的精魄。
  趁着精魄未散,他将这精魄捧于手心,催动内丹,这精魄便吸进他的身体,成为他内丹的一部分。自此,他的法力又多了那么一分。
  可惜这狼太不成气候太好对付,若是这精魄再大上几分,他就能多增些法力。
  完事之后,他甩了甩衣带,说:“可惜炸得太碎了些,不然就能吃狼肉了。阿柏,去收拾一下。”
  “是!”阿柏抢过修缘手里的扫帚,立马忙活起来。
  修缘有些意外,陶惜年的道术看上去相当了得。他看向那两只狼消失方向,眉头微皱。
  陶惜年脸上挂着笑意,得了精魄意味着法力的增强。他的懒惰习性使他很少出去猎妖,送上门来的妖精他自然很乐意享用。
  他承认自己修炼的方式有些邪性,师父曾劝过几次,见他一直很小心,也没出过事,便由他去了。不成气候的小妖小怪的精魄完全不会对他造成影响,走走捷径有益无害,岂不甚好?至于再厉害些的结了内丹的妖,他对付不了,也就没试过化用他们的内丹到底会对自己有多大影响。
  阿柏打扫完,蹦蹦跳跳回到陶惜年房中。陶惜年正坐在炉边往嘴里扔干果,见他回来,问:“修缘呢?还在干活?”
  阿柏“哼”了一声,跑回去看,道观门前空荡荡的,没有修缘的影子。他又去了厨房和卧房,都没有。
  “道长,他走啦,不见啦!”阿柏的声音有几分得意。
  陶惜年站起身来,抖了抖衣裳的下摆,慢慢走到道观门前,墙边放着的扫雪铲不见踪影,几个脚印消失在下山的路口。
  他双手抱胸,仿佛在思考。
  “不会的,过会儿就回来了。”说罢转身进了道观。
  阿柏幽怨地盯着他的背影,喃喃道:“死妖道,有了新人忘记旧人,跟他聊得那么开心,问那么多话,都不同我聊几句……”
  青龙山山腰,茫茫大雪将昨夜的修罗场覆盖,几只饿狼撕咬着断肢,方才逃跑的二狼赫然在列。看来方才是头狼不满于食尸,才领着两狼上山觅食。
  修缘手握铁铲,站在上风口,风吹起他的斗篷,猎猎作响。
  两狼见他,仰头发出两声长嚎。方才他与陶惜年在一处,那两狼是见过的,感觉到危险,边嚎边退。其余几狼亦不敢轻易上前。
  修缘面无表情,跳下小坡,一铲将其中一狼劈成两半,鲜血四溅。他避开四溅的热血,没让血沾到衣裳。其余几狼低嚎几声,纷纷后退,转身逃命。
  他没去看那几条慌忙逃命的狼,选了一处平坦之地,一铲下去,开始挖坑。半个时辰后,便挖了一个能容下近十人的大坑。
  他先将穿便衣的几人从雪里抬了出来,整整齐齐地放入坑中,双手合十,虔诚地盖上黄土,又覆以白雪,便看不出土地翻动过的痕迹了。
  后又在稍远一些的荒地挖了起来,这个坑挖得比较敷衍,挖完后将剩下的黑衣人铲了进去,包括一个穿便衣的。
  黄昏里又下起了雪,雪花纷纷扬扬,落在大地上,将一切罪恶尽数掩去。
  一切仿佛从未发生。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贫僧、贫道的称呼,其实魏晋时期和尚和道士都自称“贫道”,和尚也被叫做道人,后来(大约在唐代)和尚才改为自称“贫僧”。但在这里为了不出戏,就不吹毛求疵了,还是一个“贫道”一个“贫僧”吧。

  ☆、第006章 姻缘

  陶惜年从梦中中醒来,原只想小憩片刻,却睡过了头。他向窗外望去,雪地里透出昏黄的颜色,已经黄昏了。
  阿柏贴在他大腿上睡得正香,他伸了伸腿,阿柏擦擦嘴,揉了揉他的绿豆眼,问:“什么时辰啦?”
  “去做饭!弄点好吃的。”
  阿柏闷闷不乐地起身,说:“就知道指使我。我说啊,那大和尚古古怪怪,你可别救了坏人,积善不成成作恶了……”
  “坏人……”陶惜年摸了摸下巴,“应当不是坏人,有些古怪倒是真的。”
  阿柏去厨房忙活,陶惜年撑伞,同往常一样,走出道观,站在下山的路口旁,眺望远处的建康城。
  如今生活在青龙山上,进城不易,远离了原先红尘里繁华的日子,偶尔会觉得想念。
  就在此时,修缘提着铁铲步伐沉稳地向他走来,风吹起他的斗篷,像个风雪夜里归来的旅人。
  陶惜年向他微笑:“回来了?”
  修缘点点头,将铁铲放回原处,向陶惜年目光之处望去,那是比洛阳更繁华的建康城。他与他并肩而立,迎着黄昏中的风雪。
  “你不问我去了何处?”
  陶惜年淡然道:“你若想让我知道,自然会说。你不想说,我便不问。不过……我不问,并不代表我不知。”
  “道长是明白人。我去处理山下的尸首,以免带来麻烦。”
  陶惜年挑眉,正要等着听戏,然而修缘竟就此打住。陶惜年见铲子没了,自然知晓修缘是去收拾尸首,然而黑衣人和便衣人之间的恩怨他是猜不出的。修缘不说,定是不想说,甚至不能说。那便只能算了。
  啊,好无趣。
  饭毕,陶惜年督促修缘喝了一碗汤药,对阿柏勾勾手指,说:“阿柏,去拿药箱。”然后又转向修缘,“我帮你换药。”
  阿柏两只细瘦的手臂搬着一个笨重的药箱摇摇晃晃走来,重重地放在陶惜年面前。修缘面无表情,伸手解了衣带。陶惜年将紧缚着的绷带一圈圈解开,修缘后背上那道深可见骨的刀伤已经合口了。
  陶惜年伸手轻轻戳了戳,问:“疼吗?”
  “有一点。”
  “好的真快。”
  阿柏在一旁阴恻恻道:“用了我的叶子,自然好得快……”
  修缘诧异地回头看阿柏,大约猜到什么,道:“多谢二位,否则我这刀伤没有月余是好不了的。”
  “哼哼哼……岂止是月余,若是不救你,你早在冰天雪地里冻成棍了……哎哟,死妖道!你又捋我叶子!”
  陶惜年笑嘻嘻地捋了一小把叶子,合着别的生肌止血的伤药,碾碎了,敷在修缘的伤口上。
  修缘问:“摘了阿柏小兄弟的叶子,会不会不妥?”
  “不妥!当然不妥!大大的不妥!”阿柏跳脚。
  陶惜年安抚了一下阿柏,说:“去山顶取点雪来,给你煮茶喝。”
  阿柏听了立马忘记先前的不快,咧着个嘴,抱着罐子冲出门去。
  等阿柏走了,陶惜年对修缘道:“不用担心,你好得很快,明日便用不着阿柏的叶子了,安心修养。”
  阿柏很快就抱着满满一罐子新雪回来,忙不迭地从柜子里拖出一套茶具,放在矮桌上,又将小火炉移了过来,期待地看着陶惜年。
  陶惜年用清水净了手,从茶饼上掰开一小块,用竹聂夹着放到火炉上方炙烤,待到茶叶微微发红,便放进小钵中,以茶杵尽数捣碎。
  阿柏拿来煎茶用的小砂锅,将新雪倒进锅中,放在火上化开,待雪水沸腾,依次放入大枣、桂皮、陈皮、薄荷、干菊花、枸杞。半刻钟后,陶惜年将细碎的茶叶分装到三个茶碗中,浇入沸汤,屋内瞬间漂浮着茶叶的香气。
  阿柏沉醉地嗅着自己的茶碗,茶叶是有利于他精进的。此外,他很喜欢看陶惜年煮茶的模样,修长白皙的手指不疾不徐地完成着煮茶的工序,让他觉得牙齿痒痒,好想冲上去咬上一口。
  片刻,陶惜年以扁平的竹勺撇去茶碗上的些许浮沫,一道八宝茶便完成了。
  他做了个“请”的动作,阿柏端起茶碗嗅了嗅,想伸舌头进去舔一舔,但是怕烫,生生忍住了。修缘也端起茶碗,沉默地注视着漂浮在茶碗上方的茶叶和花瓣,静静地等茶稍凉。
  陶惜年问:“修缘,北僧喝茶吗?”
  修缘摇摇头,说:“茶叶在北边很金贵。”
  “在南边也很金贵啦,一块茶饼几百钱,道长用的茶饼是蜀中茶,一大块茶饼要一两银呢……”阿柏觉得修缘没见识,叽叽咕咕说个不停。
  “茶在北边是什么价?”陶惜年兴致勃勃地问。
  “像这样一块上好的蜀中茶饼,约莫白银三四两。茶少,时常有价无市。”
  “果然金贵。”这样的茶,他一年不过买一次罢了,若是喝完了,便买稍便宜一些的茶陵茶来代替。以他坐吃山空的现状,若是这茶卖到三两银,他是万万不能买的。
  “道长……是富贵人家的子弟吧?”
  陶惜年想起往事,尴尬地笑了几声,说:“曾经是,但早已家道中落。修道之人,何来富不富贵之说?富贵只不过是浮云罢了……”
  自然不是!有钱多好,能买更贵的茶饼。陶惜年心想。
  修缘听出陶惜年不想说家事,便止住了话头。
  陶惜年又絮絮叨叨问了修缘一阵北边的情形,修缘一一答了,陶惜年伸了个懒腰,见阿柏正在打瞌睡,觉得是时候睡了,便让阿柏去给修缘生炉子。
  “我不冷,不需要炉子。”修缘简单地道别,起身去了隔壁。阿柏乐得清闲,钻进坛子里不出来了。
  陶惜年打水洗脸泡脚,越泡越觉得有几分清醒,料想是茶水喝多了。真不该晚上喝的。
  对了,今年的姻缘还没算呢。虽然每回算都是天煞孤星的命,半点桃花也无。
  陶惜年昏昏地就着自己的八字伸着手指掐算了一阵,突然间停了下来,有些疑惑。
  红鸾星……动了?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一激动差些掀翻了脚盆。
  他再算了一次,没算错啊。
  莫非他算的根本就不准?
  他叹了一声气,倏地,一双桃花眼突然亮了起来。
  没准是真的呢!
  翌日,修缘依旧起得很早,陶惜年起来的时候,他已经将道观上上下下打扫了一遍,就连陶惜年房中那块染了血迹的地毯都被他拆走拿去洗了。修缘什么时候进来的,陶惜年根本就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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