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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智道长(27)

作者:梅弄影 时间:2018-01-20 17:02 标签:强强 仙侠修真 灵异神怪


  ☆、第059章 遇贼(五)

  冯虎连忙道:“对不住了,鹿尔。”说罢,御剑向陶惜年方向飞去。
  陶惜年将阿柏和云笙护在身后,抽出几张符箓向冯虎扔出,符箓在空中爆开,将企图爬上房顶的几个小喽啰都震了下去。冯虎左右躲闪,没被击中,稍稍往后退了几步,落在对面屋顶上。
  “不错嘛,有两下子!”冯虎话音刚落,一道蓝光闪过,脚底下站的房子便塌了,他摔了下去,摔得个四脚朝天,险些将屁股给摔成四瓣。
  鹿尔抱着鹿头向外张望,使劲摇头,将鹿头变成人头。他看见了两个陌生的男人,身形都很高大,一个长相木讷,虽然并不难看,也说不上好看。另一个倒生得很俊,鲜卑长相,不是他喜欢的那种。这人看上去不太好惹,虽然没有将怒气表现在脸上,但绝对是能下狠手的。他手里握着一把泛着蓝光的刀,突然将目光转向他。
  鹿尔一颤,连忙喊道:“虎虎!你怎么了?”
  在喽啰们的帮助下,冯虎从废墟里爬出来,扶着屁股,怒道:“谁他娘的放冷招!老子的屁股都要摔裂了!”
  陶惜年见了元遥脸上一喜,抱了阿柏和云笙,用了一张瞬移,到了元遥和苏还近前。
  “阿遥,你来了。”他喜道。
  见了陶惜年,元遥冷峻的神色忽然变得温柔起来,他问:“你们没事儿吧?”
  陶惜年摇头,说:“没事儿,你们能找到此处也不容易,这寨子有结界。”
  阿柏叫道:“那头臭鹿,对我们家道长动手动脚!恶心!”
  元遥看向站在门边的鹿尔,眼中闪过一丝杀气,鹿尔连忙将头缩了回去。就在此时,冯虎站稳了,从怀中掏出令旗,念了一段咒,唤出了白日里他们见过的那位黑面尊神。
  陶惜年见了那尊神心中一惊,他似乎知道这冯虎的来历了。
  他方才与他过招之时便觉得冯虎的桃木剑有些眼熟,跟自己的有□□分相似。虽说道人们通常都会佩剑,桃木剑也很常见,但款式总会有些不一样。他的这把,是师父给他做的。而且,方才照他们的那东西,若他猜得不错,应当是能显形的八卦镜,这宝贝他师父也跟他提过。至于冯虎手中的令旗,他也有一面,但上面只有一个“令”字,只能唤出土地。而冯虎手上的不一样,写有“敕召万神”四字,是能唤出尊神的。他师父与他说起过,他曾有面这样的令旗,被他的大徒儿拿走了。
  “师兄!你是吃堑子师兄,对么?”陶惜年朝冯虎喊道。
  冯虎愣住,停下手中动作,不可置信地问:“你怎么知道?你……是我师弟?”
  师父曾对陶惜年提起,他早年收过一个徒儿,可惜后来背叛了他,偷拿了他几件法宝,便逃走了。按师父起名的德行,嫌他爱耍小聪明,便起了道号“弃智”,给冯虎起道号叫“吃堑子”,定是嫌他蠢了,吃一堑长一智嘛。
  众人都没料到竟有这般凑巧之事,剑拔弩张的气氛瞬间软了一半。鹿尔伸出一个头,见气氛有缓和的趋势,大声道:“虎虎啊,原来陶郎君是你师弟呀,那我们大家便都是朋友了,朋友见面要友好些嘛,几位都吃饭了么?没吃的过来吃饭!”
  陶惜年这回不怕了,他知道师父的道法是什么水准,这冯虎的道术定然高不到哪里去,只是法宝趁手罢了。他师父常对他说起失掉的那几个宝贝,说若是它们还在,便要传给他,绝不会给他师兄吃堑子。
  冯虎没动,元遥也冷着一张脸不动。
  过了良久,冯虎问:“你说,你师父叫什么?”
  陶惜年道:“青云。”
  冯虎这才放下令旗,送走了黑面尊神,道:“你果真是我师弟。师父还好么?可曾与你说起过我……”说到此处,他自嘲地笑了笑,“也不会说什么好话吧。”
  陶惜年叹了一声,道:“师父已经尸解仙去了。师父很少提起师兄,只说之前收过一个徒儿。他老人家尸解前给了我一张令旗,提过另一面被师兄拿走了。见了这令旗,我才猜测你会不会正是我师兄。”
  陶惜年避重就轻,只说“拿”字,免得冯虎难堪。毕竟是在他和鹿尔的地盘,给点面子维持表面的和气还是很有必要的。若是冯虎念及旧情,说不准便让他们走了,他们也免得浪费力气。
  “师父当真没有在你面前多说我?”
  “是,师兄离开师门,师父很伤心,便极少提起。”
  冯虎低下头去,对此似乎不太相信,他道:“师父不是伤心,该是生气吧。”
  陶惜年转头对元遥说了几句,元遥便收了龙牙。他们两边是暂时打不起来了。
  鹿尔见事态和缓,倒很高兴,他虽是精怪,但道行也十分普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只可惜快吃到嘴的肥肉没了。他揪住灰衣喽啰,道:“快让小的们张罗酒菜去,给咱们二当家的师弟还有他的朋友们接风!”
  于是乎,双方在险些大打出手之后,坐在鹿尔品位清奇的会客厅里继续喝酒吃菜。
  元遥始终冷着一张脸,苏怀倒很是高兴,饿了老半天,终于能吃上晚饭了。他风卷残云,阿柏看了都不忍小声道:“我的娘哟,你慢点吃好么,跟好几天没吃饭了似的,丢人现眼!”
  苏还嘴里嚼着饭,含糊不清道:“那是你吃过了,你平日里吃饭的模样可比我好看不到哪里去!”
  云笙看了阿柏好几眼,终于收回好奇的目光。陶惜年同他解释几句,他只道:“无妨无妨,今后便让阿柏小兄弟就这样待着吧,我不会害怕的。”
  阿柏竖起耳朵听见了他们说话,心里微微有些不高兴了。云笙接受了他的模样,陶惜年平日里定然犯懒不想将他变成人形了,这真是太糟糕了!

  ☆、第060章 遇贼(六)

  冯虎坐得离陶惜年近了些,断断续续与他说了不少话,从这些话中,陶惜年总算得知他为何待在这荒凉的大西北了。
  原来冯虎离开师门之后,一路北上来到魏国闯荡,不慎得罪了洛阳几个道家门派,一路被追着躲到此处,还好有法宝傍身才得以自保。后来遇见了鹿尔,两人便在此安营扎寨,当起了山贼。
  冯虎果然是个没什么心眼的人,而且对过往之事很是留恋,频频与他问起师父的情况。陶惜年一一与他说了,冯虎听了时而陷入沉思,似乎是在悔恨。
  师父没跟他仔细说过他与冯虎的事,他只知道他们两人大约因某事发生了争执,冯虎便偷拿了师父的法宝,连夜逃走了。师父每每提起此事便一脸怨念,他老人家法术不高,走的是灵巧多变的路子,法宝是很重要的,没了那几件师祖传给他的法宝,许多道术无法施展,很是郁闷。
  陶惜年也明白师父的心情,若他徒儿偷走了这么重要的法宝,他非气死不可。
  其实他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想法的,若冯虎没偷法宝,至少如今他二人该是一人分得一半。照妖八卦镜和敕召万神令旗,他该拿其中一样才对。还有别的一些宝贝,冯虎没用过,他也没能瞧见,实在是太可惜了。
  师父尸解后能传给他的,只是些普通的法宝,一般道人都有,没什么好说的。至于他手里那面令旗,只能召唤出土地,没什么实质性用处,只能问问话罢了。
  陶惜年中途离席小解,寨子里还有不少山贼正凑热闹庆祝,喝得东倒西歪。他突然想起鹿尔对他说的话,心想这寨子里会不会抢了无辜少年人当了压寨的?便留了个心眼,没有即刻返回,而是在寨子里慢慢地走了一圈。
  “惜年,怎么了?”陶惜年转头,元遥从黑暗中走出,大概是看他许久不曾回去,出来找人的。
  “没什么,我是想看看这寨子里是否有被捉来的男孩。”他小声道。
  “他……没对你怎样?”元遥犹豫问道。
  “我能让他怎样?放心吧,我很厉害的。”陶惜年冲元遥笑了笑。
  元遥放了心,拉过他的衣袖,道:“往这边吧。”
  黑暗中,陶惜年反捉住元遥的手,嘴角带着一丝得意的笑,跟在他身后。他们在山寨中穿行,寨子里有不少喝醉了的山贼,踉踉跄跄满山寨乱走。
  他们往寨子外围走,四处静悄悄的,只有些许虫鸣之声。陶惜年抬头望去,今日天气晴朗,头顶上是浩瀚星河,实在是美极了。
  他们走到一处隐蔽院落,此处有五六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正在院中晾晒衣裳。他们二人停下,陶惜年张望一阵,觉得他们并非山贼,很可能是被抢来的,于是问道:“这几位小兄弟,请问你们是这寨子里的人么?”
  其中一个少年问道:“你们是何人?是外面来的?”
  陶惜年点头,说:“今日来的。”
  那少年上下打量了他们一番,道:“年纪大一些的鹿大王也喜欢?”
  陶惜年面上一窘,心想既然他们的确是被抢来的,也不遮遮掩掩了,道:“你们是被抢来的吧?我们能将你们送出去,想家么?”
  几位少年都看向他,为首那位摇头道:“不回去,这儿好吃好喝,家里什么都没有,为何回去?”
  陶惜年心里默默叹了一声,心想那鹿尔说的竟没错,这些男孩都不想回去。或许是这西北太过荒凉,附近村子都穷苦,这些少年在此处比家里过得好,自然就不想回去。
  “你们当真没有想回家去的?”陶惜年再问。
  另一个少年道:“喂,你们两人鬼鬼祟祟,想带我们出去?我们不想走,你们别多费口舌了!”
  陶惜年与元遥对视一眼,元遥道:“他们好像真的不想走,那便算了吧。”
  “好吧,几位小兄弟,今日打扰了,我们这便回了。”
  走在回去的路上,陶惜年喃喃道:“莫非是附近村子都太穷了,这些孩子竟不愿回家……”
  “这附近土地不够肥沃,种不出好庄稼,地方也偏僻,百姓都苦。”
  他们这一路上也瞧见了,附近的村落的确很穷,前日里借宿的那两户人家,孩子甚至连像样的衣裳都没有。元遥给他们留了点钱,他们欢天喜跟过年似的。
  “大魏的西北还是有如此多贫苦之人,此次返程后,我去找崔叔,让他帮着想些法子,帮帮这附近的村民。”
  夜深了,他们回到会客厅,鹿尔早就喝得瘫倒在地,几个狐狸精变的少年正围着他窃窃私语。冯虎也有些醉了,见他进来,问:“师弟啊,你去哪儿了?”
  “我去茅厕了,看见今日星星很多,便在寨子里走了一转。”
  “哦……鹿尔都喝醉了,后面还有几间空房,你跟你朋友随便睡吧。”说罢便随意倒在矮桌上睡了。
  陶惜年看向苏还和云笙还有阿柏。云笙先前便喝了不少酒,有些醉意朦胧。阿柏则是一脸疲倦地靠在桌子上等他回来。至于苏还么,陶惜年真是不想说了。他应该喝了不少酒,脸红红的,正趴在桌上睡觉,还打着鼾。不知道少喝点么?
  “我们先去看下房间。”
  阿柏见他们回来,揉了揉眼睛,跟了上来。
  “道长,我们睡哪儿啊,我要困死啦!”
  “我们去后面看看房间,你跟着吧。”
  话音刚落,云笙也撑起身,说要同去。他们穿过醉酒的人群,来到会客厅后方。里面果然有几间空房,然而竟只有三间,都没有铺被褥。陶惜年在箱子里找到被褥,几人合力将被子铺了。陶惜年心想,是不是不用管苏还了?这样他们正好一人睡一张床,不过实在是不厚道。
  云笙眼里涌动着莫名的情绪,还没等他说话,元遥道:“我去将苏兄扛过来,我们还同先前一样睡。”
  云笙道:“每回都委屈你两人一起挤,我心里当真过意不去,要不……”
  元遥看向云笙,道:“莫非你乐意与苏还同睡?”
  云笙一脸当我没说的表情,阿柏乐了,道:“谁愿意跟牛鼻子睡觉啊,他睡觉可吵了!”
  “云笙,你就放心自己睡吧,我的睡相也不好的,怕扰了你,大概只有元遥能忍了,哈哈。”
  陶惜年的话彻底将云笙给堵了回去,云笙只好道:“那便照旧吧”。
  陶惜年收拾好了东西,便在床上躺了下来,等元遥过来睡觉。其实他常常在想,自己睡觉这么不老实,元遥能受得了他么?而且他们两人偶尔会莫名起反应,只不过他们一起睡的次数多,尴尬着尴尬着好像就习惯了。嗯,习惯了,仿佛天经地义,谁也不曾多说什么,就怕说穿了对方并不是那个意思。唉,有点怪怪的呢。

  ☆、第061章 意外

  清晨,陶惜年还身在梦中,抱着元遥的胳膊睡得正香。只听得“嘭”的一声,门被撞开,元遥很快醒了,坐起身。陶惜年迷迷糊糊睁开眼,只见一头巨大的野鹿站在门前,红着一双眼,鼻子不断喷气。
  “鹿……鹿尔?”陶惜年疑惑道,“你怎么突然变回鹿了?”
  元遥蹙眉,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鹿尔不答话,赤红的双眼盯着他二人,嚎了一声,竟是向他们冲来。元遥将陶惜年抱起来,就要抽出匕首,陶惜年迷糊中摸出锦袋,从里面拿了一张定身符,赶在鹿尔冲过来之前猛地贴住他的脑门。鹿尔不动了,但依旧双目赤红,仿佛是失了控。
  这回陶惜年终于清醒了。
  “怎么回事?”他跳下床,随意穿上衣裳,就往会客厅走去。
  元遥跟在他后面,说:“去问冯虎吧。”
  会客厅里还有好几个山贼,都喝醉了,正四仰八叉地睡着觉,身上盖了被子,想来是那些狐狸少年们盖的。
  陶惜年找到冯虎,他还在睡觉,整个人缩在被子里,睡得正香。陶惜年摇了摇冯虎,道:“师兄!师兄你醒醒!”
  冯虎迷迷糊糊睁开眼,问:“怎……怎么了?”
  “大当家的不太对劲儿!他突然显了原型,还冲进我房内。”
  冯虎嗤笑一声,道:“他常常莫名就跑进别人房内了,赶走就是,不用管他。”说罢还要继续睡,又忽地弹起来,睁大了眼睛,精神了些,“他显原型了?他最讨厌显原型了!”
  陶惜年点头道:“是啊,他的样子不太对,红着一双眼,也不听人说话。”
  冯虎皱了皱眉,掀开被褥起身,道:“那我去看看。他没伤着你吧?”
  “没,我的符箓都在床边放着,刚好拿到定身符,将他定住了。”
  “师父教的定身符还是挺管用的,不过撑不久。”冯虎往前走,走到房内。鹿尔维持着方才的姿势,红着一双眼,仿佛要吃人。
  “大当家的,你怎么突然这么凶?”冯虎犹豫一阵,看向陶惜年,“要不……先将符揭了,我问问话?”
  “揭吧。”说罢,陶惜年握紧了放符箓的锦囊,以备不时之需。
  冯虎揭了符箓,鹿尔突然得了自由,长鸣一声,掉转鹿头,向他们冲来。房内太窄,他们连忙退出门去,经过厅堂,到了外边。
  “大当家的!你醒醒!”冯虎喊道。此时他也发现了鹿尔的不对劲,他根本就听不进人话!
  奔逃中,元遥与陶惜年微微分散,陶惜年忽然注意到,那鹿尔竟是冲着元遥去的,并没有冲向他。元遥也发现了,故意将鹿尔往边上引,那鹿尔竟是跟着元遥一路狂奔,眼都不带眨的。
  冯虎突然回过神来,大声问:“是不是你身上有什么东西?”
  东西?陶惜年想了想,忽地一惊。元遥身上随身带的,不就是那块佛顶骨舍利么?这可千万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恐会生出事端。
  “师兄,先想办法把大当家制住吧,我给他念清神咒试试看。”
  冯虎跳上房顶,追着了鹿尔,贴上定身符,鹿尔鹿角颤了两下,终于不动了。冯虎松了一口气,道:“我给他念清神咒,你跟你朋友先去换身衣裳,天都亮了。”
  寨里人听了异动纷纷醒了,慢慢围过来。元遥回到陶惜年身边,神色有些严肃。他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只是当着众人的面,不好与陶惜年细说,只道:“我们先回房。”
  两人都是个衣衫不整的模样,外加一脸的心事重重。回到房间,将门关上。
  “我们早些走吧。”元遥道,“我怕此处不好待。”
  陶惜年点头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尽快走最好,我担心鹿尔那边会察觉到什么。”
  “他应该不会知道我身上带了什么,只是直觉有东西在吸引他。”
  “你确定那玩意儿已经被封掉八成力?”
  元遥将那佛顶骨舍利拿出来,一路以来不曾有动静的舍利子竟微微发着金光,他摇头道:“不知,是胡太后告诉我的。或许……因了某种缘由,这封印已经解了?”
  陶惜年蹙眉道:“等我们出了寨子,找一个僻静的地方,躲开苏还云笙他们,我试试。”
  “道长,什么事儿那么吵呀,大清早的!”阿柏揉了揉眼睛从云笙房里出来,敲了敲他们的门,他昨晚上是在云笙那儿睡的。
  陶惜年给他开了门,云笙也站在外面,已经梳洗好了,只是神情略有些疲惫。
  “大当家的不知怎的突然发了狂,冲进我们房间,还好我用定身符将他定住了。这会儿冯虎在给他念清神咒,不知道能不能让他清醒过来。”
  “啊?那头臭鹿居然大清早强行闯进你们房间?太不知廉耻了吧!”阿柏小声惊呼。
  “大当家的应该是哪里出了岔子,突然发狂了,不是有意的。”
  就在此时,冯虎打着呵欠过来,揉了揉他头顶上的乱发,道:“师弟啊,大当家的缓过来了,你不用担心。他脑袋断片了,什么也记不起来,还以为在喝酒呢,可能是昨晚上喝多了吧,让他别喝那么多酒,把脑子都喝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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