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卡世界[重生] (下)(39)

　　炯炯是圣子的亲子，虽然因为洗礼和性格的缘故，黑龙神殿的圣子暂时不打算重用他，但这并不代表他怀疑炯炯的对黑龙神殿的忠诚。圣子有空的时候，还是愿意点拨炯炯几句，期盼他以后可以辅佐新的殿主。
　　炯炯道：“可是……可是圣子也可以成为黑龙神殿的殿主，为什么一定要把成为黑龙神殿第一位S级灵修的机会让给别人呢？”
　　“先有神殿，再有圣子。”黑龙神殿的圣子道：“炯炯，你还是不明白。你能看到多远，就意味着你能走多远。”
　　——
　　当时，炯炯不明白，他以为，阿灰抢走了他的机会，也抢走了圣子的机会。
　　炯炯不是一个能藏住心事的人，黑龙神殿出世前，神殿所有人都恨不得把阿灰供起来，炯炯就远远避开了去。
　　后来，春之女神神殿出世，黑龙神殿的灵修利用春之女神的信徒进行祭祀，成千上万人的生命化作灵骨上的生机。炯炯夜不能寐，他不敢往回看，他不敢相信自己曾经做了什么，他从未亲手杀过任何一个人，可他又何尝不是杀死这千千万万的人的灵修的帮凶。
　　黑龙神殿出世之后，炯炯回了青龙城，阿灰对他的态度一如往昔，也没对祭祀的事表达出多大反感。
　　果然，阿灰和他是不一样的；果然，黑龙神殿圣子的选择是正确的。
　　炯炯终于释然，是阿灰总比是其他人好。黑龙神殿刚刚出世的时候，虽然青龙城卡修协会的会长大人叛变，但阿灰还是来得及祭祀一些普通人，但他没有这么做。
　　阿灰任由青大人带着普通人离开青龙城，前往十三恶魔群岛，沿途虽然也派灵修追杀，但也只针对一些高级卡修，没有大开杀戒。
　　在灵修中待了几年，阿灰也是这副样子，炯炯都有些麻木了。他感觉他的道德底线在不断地拉低，他对越来越多的人间惨剧熟视无睹，他听阿灰和圣子讲述计划祭祀的地点，情绪毫无波动。
　　就算他觉得这不对，这也不能改变什么。
　　何必呢？
　　再说，黑龙神殿灵修使的怀柔政策很不错，不少城市的普通人，现在不工作待在神殿里就有饭吃，不像卡修统治那会儿，城主府才不管成年人的死活。还有，灵修只需要信仰，他们不管各种杂物，听话的城主府留着，不听话的城主府废除后，直接扶持当地的卡修家族，让他们成为灵修的利益共同体。
　　炯炯觉得，他要是让一些人离开灵修的统治，才叫人怨呢。平庸者失去了温暖的港湾，野心勃勃者失去了大展宏图的机会。
　　炯炯袖手旁观，不说话，也不参与，他一直觉得，他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的。
　　如今，生不如死的痛苦啃咬着炯炯的血肉，炯炯觉得，他下一刻就要撑不住了，他快要死了，他永远也不可能突破S级灵修。
　　不是这次突破的契机不够好，也不是他的实力不够强，而是他缺少对自己的狠劲和一种百折不挠的坚韧。黑龙神殿的圣子哪里是为了黑龙神殿的发展，他执着阿灰当黑龙神殿的殿主，就是因为阿灰野草一般的生命力不会拜倒在任何痛苦面前。
　　至于炯炯，当他把阿灰从卡修协会的宿舍诱骗出来的时候，他就不清白了。
　　如果不是他帮忙，阿灰怎么会这么容易离开卡修协会，又怎么会这样轻易相黑龙神殿圣子的话。
　　阿灰手上沾满的鲜血，永远都会有他一份。
　　如果没有阿灰出现，黑龙神殿就会像过去的数百年一样，默默潜伏。直到信仰它的灵修死亡，神殿也无声无息的消亡，又或者某位卡修发现神殿，直接摧毁它。
　　炯炯的眼眶中漫起水汽，有大滴大滴的泪水流下，就是他这样的小人物，就是他这样一个错误的决定，竟然改变了幻卡世界的格局。
　　他不惧怕死亡，但他更想活着，想要尽他的力量弥补他犯下的错误。
　　白色的光芒大盛，整个凛冬神殿都剧烈地震动起来，如果有人从高空中望下来，就会发现凛冬神殿的侧殿像多米诺骨牌一样，从主殿向外依次倒塌。
　　左少和安子言对视一眼，安子言直接抓住齐诺，往地宫的出口处飞去。
　　既然他们伤不了炯炯，他们再待在地宫里也没意思了。
　　地宫整个塌方，他们还是先撤退要紧。
　　齐诺被安子言抓着，渐渐上升到半空，他看到炯炯像是再也支撑不住了，慢慢倒在了他身前的骨骸上，像是要和骨骸融为一体。齐诺还想再看一下，但他那点劲道，对安子言来说，实在不算什么，还是被迅速地带离了地宫。
　　齐诺完全离开地宫前，隐隐约约的从地宫深处听到一个齐诺听到一个沧桑、而又慈祥的声音，“你跟我很像。”
　　这个声音很轻在、又很远，齐诺都不确定是不是他的幻觉。
　　齐诺恍恍惚惚地离开地宫，又恍恍惚惚地看着地宫倒塌，扎扎实实地堵住所有出口。
　　——
　　一周后。
　　凛冬神殿的遗址。凛冬神殿这次的破坏可是十分彻底，那些让卡修大为头疼的阵法，通通都消失了，屹立数千年的侧殿也尽皆变成了瓦砾。
　　左少道：“这次我们可以说是因祸得福，要不是那个灵修手上有凛冬神殿的小神像，凛冬神殿可能要一直成为我们的心腹大患。谁知道它会不会像黑龙神殿一样，过了几百年，又再冒出来。”
　　徐家大小姐道：“也是。我今天又去地宫上面探测了一下，地底已经完全没有生机，那个灵修应该已经死在里面了。”
　　左少甩了甩他红色的头发，叹道：“S级，哪有那么好突破的？”
　　徐家大小姐道：“正因为难，卡修协会的S级卡修一直没有断过，才值得人钦佩。”
　　徐家先祖虽然也是S级，并被称为传奇卡修，但那都是过去的荣光了。数百年的时间，早就消磨掉了徐家的骄傲，虽然对外，徐家还是顶着第一家族的帽子，但徐家大小姐对上卡修协会最出色的年轻一代，并不介意时不时恭维两句。
　　凛冬神殿的另一边。
　　齐诺蹲在地上，两眼空洞。
　　安子言走到他身后，问道：“还在想那天的事吗？”
　　齐诺道：“我总觉得，炯炯没有死。”
　　“生命探测器已经不停歇地工作一周了。”安子言道：“如果你不放心，我们可以请人来，再次把地宫打开。”
　　齐诺犹豫了一下，摇摇头道：“不用了。”
　　如果炯炯没有突破S级，他肯定已经死在下面了，如果炯炯已经突破S级，他想要离开地宫，没有人拦得住他。
　　齐诺有时候也觉得，他直觉炯炯没有死，只是他的一种妄想。齐诺有些难过，好不容易炯炯还活着，他们又再也见不到了。
　　安子言也蹲下身，齐诺靠在他的肩膀上，把全身的重量都压向他，“话说，离开地宫的时候，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安子言道：“没有，怎么了。”
　　“没什么。”齐诺道，他不知道未来还有什么等着他，“幸好你在。”


第144章 怀疑
　　云深很小的时候, 他的母亲曾把他舅舅前往各个险地探险的经历，当作床前故事, 讲给他听。
　　彼时，云深年纪还小, 他不知道那些险地是普通人一生都难以企及的地方, 也不知道有多少冒险者葬身在那里。云深只记住那些奇异的景象——不会溺人的海, 飘在天空上的山, 几百人张开手臂都围不住的树……
　　在普通人不知道地方发生的景象，比他们能想象得还要稀奇古怪、奇幻美丽。
　　小小的云深睁着蓝汪汪的眼睛，从床头爬到床尾，又从床脚爬到床头, 他小小的脑袋拱到母亲怀里，奶声奶气道：“母亲, 我也想去。”
　　这话没头没尾的, 但云深的母亲还是听懂了。她笑眯眯道：“小云深想去哪里啊？是想像舅舅一样，做个冒险者吗？”
　　虎头虎脑的小云深想了会，道：“不是冒险者……就是……就是要去找树树、海海、山山。”
　　这个世界上，有一种感情, 叫作近乡情更怯。
　　云深很早就离开天水城, 青龙城也因为灵修毁于一旦，他早已没有故乡了, 没有了寄托回忆、艰苦奋斗、流过鲜血的故乡了。
　　云深本来以为没有什么事能引起他的情绪。但现在，海船上的巨帆被分吹得凛冽作响，随着海船的航行, 雪白的浪花向四周卷去，它们卷向一望无际的大海，卷向水天一线处，缓缓升起的旭日。云深站在船头，望着若隐若现的海岛，想着即将要见到青大人和岚修，只觉得万千思绪涌上心头。
　　此去经年，物是人非。
　　云深受齐诺委托，把两张S级幻卡送至金家后，直接从南边租了艘海船，前往十三恶魔群岛。幻卡世界的整个东面都被灵修占据，沿海也不例外，云深想去十三恶魔群岛，最稳妥的方法就是走海路，并且从南海出发，再绕上一个小圈子。
　　云深出海前，还收到齐诺一封信。
　　因为不能确保信件安全，齐诺在信中语焉不详，只是拜托云深在见到青大人和岚修之后，代他问好，并问问他们青龙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信件的末尾，齐诺又提及033小队，期盼他们全员再聚。
　　云深此时心潮起伏，和齐诺这封信的最后一句话不无关系。
　　全员再聚，全员再聚，全员再聚……
　　云深在心里默念了这四个字几十遍，他确信他没有理解错齐诺的意思。033小队每个人都可能心无缔结地说出“全员”二字，只有他和齐诺不会，不仅不会，他们还总是意无意地避开这个话题。
　　如今，齐诺说出这个话，他见到了谁，不言而喻。
　　可是，齐诺为什么把这句话，紧紧接在询问青大人和岚修青龙城发生了什么事之后？虽然齐诺写信可能只是想到哪里写到哪里，但在这个时候，齐诺动用如此多的人力寄来的信，只有寥寥几句关切，云深不相信。
　　齐诺特意指出033小队，他想说的到底是谁？
　　海船快速地前进，十三恶魔群岛的轮廓越来越大。
　　云深隔着老远都能看到岛屿上的炊烟，虽然前路迷雾重重，但能见到久别重逢的师长，他心里还是很高兴的。
　　随着海船越来越接近十三恶魔群岛最大的岛屿，云深心里越来越觉得不对劲。
　　他怎么像是听到了人们的叫喊声，还有，什么样的炊烟能烧得这么巨大，这更像是有人纵火！
　　云深从卡包里取出幻卡【腾云】，他在甲板上轻轻一跳，借力飞向十三恶魔群岛的最大岛屿。难道是灵修再也克制不住，对岛上的卡修和人普通人出手了？
　　云深一边加快速度，一边在心里祈祷，青大人，岚修，你们千万不要有事啊？！


第145章 曙光
　　云深已是A级卡修, 虽然海船离十三恶魔群岛的主岛距离还远，但也就一眨眼的功夫, 他就登岛了。
　　岛屿上，到处都是仓皇的人群, 往常常见的鲜衣华服早已被平常耐用的服装取代, 怡然自得的表情也从原青龙城人的脸上消失, 颤抖哭泣的少女, 面露绝望的妇人，坐在石阶上、再也走不动的老者，茫然站在街道上、傻乎乎的、明显和家人走失的孩童……
　　哭嚎声，尖叫声, 恍若人间炼狱。
　　云深刚刚踏上岛上的土地，就从卡包中取出S级幻卡【屠龙枪】, 他已经是最顶级的A级卡修了, 【屠龙枪】在手，S级以下无人可略其锋芒。
　　云深微微抬起头，看向上空。十三恶魔群岛主岛的天气很怪，乌云密布, 看起来离地面没有多远, 恍若黑云要压到岛屿上，摧毁整个岛屿。
　　若这还能用异象解释, 那从黑云里钻出来的邪物，云深绝不相信它和灵修无关。
　　一大片一大片的黑云完整笼罩了十三恶魔群岛的主岛，附近的几个小岛虽也有被波及, 但它们上空只是零零碎碎的黑云。这些黑云从一边排山倒海地涌来，又如万马奔腾地涌去，然而，不管云海如何汹涌，它就是不出十三恶魔群岛的范围。黑云这样的架势，怎么也应该下起倾盆大雨，可惜，天空下下来的东西不是雨。
　　黑色的、模模糊糊的、像幽灵一样的东西从黑云中钻出来，那东西没有手和脚、拖着长长的尾巴肆意游荡在岛屿之间。那东西个头不大，只有成年男子手臂粗，像蛇一样长长的一条，旦它的头可比蛇大多了，圆滚滚的像个球。
　　因为这东西是从黑云里出来的，云深称它为黑云兽。
　　云深第一次看到黑云兽的时候，还以为黑云兽没有实体，只是长得像蛇、实际是一个幽灵的存在。
　　没想到，云深刚刚冒出这个想法，他面前的黑云兽晃悠了一圈以后，试图去缠它身边的一个小女孩。
　　小女孩看黑云兽要接近她，脸都白了。小女孩直接向远处跑去，但没两分钟，她就被黑云兽追上。黑云兽缠上小女孩的时候，小女孩的脚踝上传来“嘶啦”的声音，还冒起了一阵白烟。要是平常，这绝对是引人注目的一幕，但现在十三恶魔群岛主岛所有人都自顾不暇，没有人有办法帮小女孩一把。
　　小女孩蝴蝶翅膀一样的眼睫毛，轻轻扇了两下，并没有预想的痛苦，连她脚踝上的伤口也没有那么疼了、小女孩睁开眼睛，看到一个金发蓝眸，容颜如天神一般俊美的青年，女孩呐呐道：“我是死了吗？”
　　云深没有说话，他刚才发现这里的情况不对，直接凝结了一个灵气球，拍向黑云兽，逼退了它。
　　现在，云深检查了一下女孩的伤口，情况比他想象到得还要糟糕。
　　这个时候，十三恶魔群岛主岛上不知道有多少黑云兽在肆虐，它们通过触碰，直接吸取人的生机。这也是灵修祭祀手法的一种吧，但黑云兽看起来再没脑子，它也不可能像灵物、灵骨一般，帮灵修储存生机。
　　这是一种损人不利己的祭祀！是单纯为了杀戮而杀戮！
　　云深之前还纷乱的心情，一下子就冷静了下来，他简单给小女孩处理了伤口之后，站直了身体。不管来犯的灵修是谁，凭借它今天制造的杀虐，云深都不会放过！
　　云深心里刚刚升起杀意，他背后的【屠龙枪】就发出耀眼的金光。光直接刺破云层，有微弱的阳光从云层的缝隙里钻出，给黑暗的岛屿带来一丝曙光。


第146章 黑云
　　十三恶魔群岛上虽然有不少卡修, 但很少有制卡师。
　　几年前，青龙城被灵修占据, 卡修领着青龙城的普通人仓皇逃离，背井离乡, 来到十三恶魔群岛。普通人还好, 从青龙城出海的这一段路, 虽然没有什么大的城市, 但还是有不少小城的，就像水滴溶入大海，他们丝毫不起眼。
　　制卡师则不同，灵修对制卡师的针对, 比对卡修还犹有过之而无不及。虽然青大人早已吩咐卡修们保护制卡师，但逃亡过程中, 很多卡修泥菩萨过河, 自身难保，又哪里有功夫估计制卡师。青龙城的那些制卡师不是当场死亡，就是下落不明。
　　岚修要不是卡修出身，可能也无法平安来到十三恶魔群岛。
　　岚修到十三恶魔群岛的头两年还好, 他只需要按照岛上的要求, 不定期制作一些幻卡。后来，岛上卡修的高级幻卡因为一直没有好好维护, 损耗率越来越高，几个低级制卡师又接连修废几张高级幻卡。
　　岚修不得已把所有高级幻卡的修复工作都揽了过来。最近的一年，岚修真的是忙得脚不沾地。他有时候也不得不叹息, 当初没有收上几个得用的弟子，有些低级制卡师的底子太糟糕，一时半会的也顶不上大用。
　　这段时间，岚修没日没夜地制作幻卡、修补幻卡，过得日夜颠倒。这日，岚修睡下没多久，就被外面巨大的动静吵醒了。十三恶魔群岛的主岛先是震了几震，须臾之后，就是人们仓皇失措的脚步声、喊叫声。
　　最初，岚修还以为是岛上地震了，并不怎么放在心上，不说岛上的房子都是简易房，塌下来也砸不死人，就是岛上那么多卡修，也不是吃干饭的。没想到，岚修刚一出门，就看到屋外天空昏暗，不知名的鬼物到处乱窜。
　　这不是天灾，这是人祸！
　　岚修随意披了一件衣服，就往主岛屿的中心赶，那里是黑云最密集的地方，黑云下有五光十色的灵气外泄，看来有不少卡修聚集在那里，青大人也应该在那里。
　　岚修赶路时，终于真切地看到岛屿上肆虐的东西，黑乎乎的一团，似雾非雾，似气非气，形状头大身体纤小，没有四肢，脸上的五官也模糊不清。这从黑云钻出来的东西只要看到活物，就整只朝那人袭去，被它穿过的人迅速地衰老，直至死亡。
　　黑云兽每杀死一个人，它的身形就变大一些，速度也没有一开始那么快，这才给了岛上的普通人一线生机。
　　岚修越往岛屿的中心走，遇到的黑云兽就越多。
　　岚修的手上是一张橙色的幻卡，幻卡里时不时射出一柄柄小匕首，每当小匕首击中黑云兽，黑云兽被击中的地方就开始消散，直到整只消失到空气中。
　　岚修手上的幻卡叫作【圣光】，是千余年前的制卡师专门设计出来，针对灵修祭祀的幻卡，也是极少见的各等级都有的幻卡。岚修虽不知道黑云兽是什么，但幻卡【圣光】对于任何灵修祭祀有关的东西，都是大杀器。
　　岚修现在火急火燎地去找青大人，也有把他手上几张A级幻卡【圣光】带给青大人和他手下卡修的意思。岚修虽然现在是B级制卡师了，但他没有卡修的灵珠，最多只能使用D级的【圣光】。
　　D级的圣光虽然遇上小的黑云兽有“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气势，但对上中等大小的黑云兽，也就只能重伤对方了。岚修也不敢和它们缠斗，就怕黑云兽的数量越来越多，导致他最后脱不得身。
　　天空被大片大片的黑云遮住了，没有阳光洒下，也没有风吹过，除了大大小小的黑云兽间隙呼啸而过，时间都像是被禁止了。十三恶魔群岛主岛上的普通人都向岛屿边缘跑去，岚修越靠近岛屿中心，越见不着人。
　　黑云像是无边的浓墨尽情渲染天空，但就算人们目之所及全部被这浓墨染上了颜色，黑云还是不满足，它不断地下压，似乎想天和地融为一体，对这世间的生灵全然不管不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