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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撩不敢当[快穿](80)

作者:张抱抱 时间:2019-01-02 18:12 标签:甜文 快穿 情有独钟 都市情缘

  杨冬花从编织袋里翻出来坐车时摘下来的草帽,‘啪嗒’扣在女儿仰起的小脸上:“听见你爹说你没?俺俩生了个假小子呀?”
  吴正芳对着帽子吹了口气,把杨冬花随便扣在她脑袋上的草帽拨正了,满不在乎:“反正都这么黑啦。”
  厅堂里。
  吴正芳愣愣看着镜面里熟悉的面孔,恍如隔世,往日的情景一幕一幕浮现在眼前,梁楚慢吞吞地蹭了过来,低声提醒道:“去吧,他们在等你。”
  吴正芳把目光投向远处的老人身上,隔得远,想是眼睛不好使了,两人远远看着她,可能看不清具体面容,犹豫着不敢认。吴正芳低头看一眼自己完整无损的身体,脑子仍然很钝,一步一步凭着本能、木头人似的走了过去。
  吴林和杨冬花看着红衣人逐步走近,眯着眼睛仔细看,从她长开了的五官里辨出八分熟悉的影子,浑浊疲惫的眼睛蓦然瞪到最大,杨冬花呼吸急促,往前迎了一步,嗓子磨砂似的嘶哑:“是、是不是正芳?”
  吴正芳没有回答,她的心像是结了冰,麻木而没有知觉,直到停在父母面前,睫毛拼命抖,嘴唇蠕动想说话,这才发现自己在哭,眼泪成串儿往下掉,她视野模糊地看着两人满身风霜,鬓角生出的大把白发,比镜面上的面容老了何止三十岁。
  犹记离别满青丝,转眼已是白头翁。
  吴林的视线始终跟着她,等走到眼前又不看人,直挺挺地站着看空气:“你也不回来看一眼,你还知道自己是人生人养的,知不知道自己还有爹娘?!我还以为我没生过孩子!”
  吴正芳喉咙滚动,不吭不响地跪下,肩膀筛糠似的抖。
  杨冬花早已泣不成声,跟着她面对面跪了下来,做出一个温柔友善的笑容,伸出双手似是想要拥抱她,松开又握紧、握紧又松开,试探着碰触她的身体,不知是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还是不知道在哪里下手,叹息道:“长、长这么大啦?”
  吴林继续油盐不进的咆哮:“不要跟她讲话!让她跪!让她反省!”
  吴正芳深深低着头,吴林一边大吼一边咕咚坐到地上,老树皮一般的手臂把妻女搂进怀里,紧紧拥抱在一起:“你别高兴得太早,我回家再收拾你!不孝的东西,还知道回来……小王八蛋!”
  吴正芳心里一片苍茫,跪在地上茫然地看着地面,就算身处炼狱,她也不曾像此刻这样无助过。
  回家,我运气不好,回不了家了。
  镜面里换了场景,三人来到宿舍,是一间六人寝,四四方方一间房,三张木质上下床,空出来的是橱柜。她来的不算早,也不是最晚的。推开门进去,吴正芳的表情明显怔住,迎面靠窗的两张床分别坐着一个女孩,是少女时代的陈舒珊和刘雪蓉,手里在摆弄什么东西。
  吴正芳有点呆,她没见过这样的姑娘,皮肤雪白雪白的,眼睛乌黑乌黑的,手上戴着一串手钏,穿着无袖短裙,踩着半指长的低跟鞋,长发披肩、皓齿唇红,精致的像是描出来的画。
  画面里的小黑少女无意识抬手摸自己女张飞一样的短发。
  吴林在背后催她快进去,吴正芳走进来,宽敞的寝室因为三个人和两大包行李的加入变得有些逼仄。吴林和杨冬花也看到了白雪似的小姑娘,一时有些讷讷拘束。寝室六张床,已被占了四张,还剩下靠窗的两张上铺,吴林看过床号,拆开包袱,搬起被褥放到空床上,就在陈舒珊的上。
  刘雪蓉松口气,随即听到吧嗒一声响,小巧的白色机器掉在地上。吴正芳下意识弯腰帮她捡,陈舒珊一脚把MP3踢进对面的床底,脚尖擦过吴正芳的手指。
  吴正芳蜷起隐隐作痛的食指,抬眼看她。
  陈舒珊客气地说:“不要碰我的东西,谢谢。”
  气氛十分尴尬,吴正芳抿唇,做家长的帮女儿解围,顺便帮她交朋友。在一个寝室,以后一起上课下课,都是朋友。杨冬花拉开行李袋,把家里带来的食物分给几个人,没什么好东西,都是咸菜,但种类相当丰富。酸白菜、甜蒜、咸蒜、腌萝卜干、腌黄瓜,用塑料袋包着,放在塑料大瓶子里,热情邀请她们以后不要客气,大家一起吃,自家种的菜,很新鲜。
  她说的话需要非常仔细的听才能听清楚,百里不同俗,小县城的普通话普及到了学校,而成人普遍还带着浓浓的乡土口音,陈舒珊别头掩鼻,一个劲的往后躲:“麻烦您离我远点可以吗?”
  吴正芳静静地说:“娘,鞋拖找不到,帮我找下。”
  杨冬花唉了一声,低头把腌菜收了起来。
  刘雪蓉从包里翻出来一瓶香水,把陈舒珊拉了过来:“来点儿吗?”
  “破学校什么人都招,谁知道他们身上带来多少病菌?”香水喷到手腕,陈舒珊嗅了两口。
  刘雪蓉同情极了,一样小声:“你好倒霉啊……她身上会不会有虱子?我听说这种人……你懂的吧?”
  陈舒珊顺胸口,脸色难看:“你别说了……”
  陈舒珊和刘雪蓉打量眼前的一家人,皮肤皱巴巴的、黑黝黝的,耷拉着嘴角,蓬头垢面嘴唇干裂,眉毛杂乱从没修理过,眼睛也不能灵活转动,他们是愚笨又粗鲁的乡下人。脚下穿着黑布鞋,一身穷酸,衣服是捡来的吗?身上还有很重的体味,熏得人直欲作呕。
  寝室虽然宽敞,但也不是大操场,两人压低声音说话,虽然听不清楚,但又喷香水又交头接耳,足以证明她们的立场。吴正芳蹲在地上,把一双塑料拖鞋摆在床下,吴林往外拿东西,清清嗓子,遥遥对着垃圾桶吐出一口黄痰,环顾周围雪白的墙壁,干净整齐的床铺:“比咱家条件好,你在这里爹也放心了。”
  陈舒珊忍无可忍,唰然起身走到门外,刘雪蓉紧随在后,陈舒珊厌恶而震惊:“这屋没法待了……你看到了吗?我……三年啊,我怎么跟这种人同寝?”
  轻蔑和厌恶是很难藏得住的情绪,就算心思不敏感,也可以很快察觉别人的态度,更何况是吴正芳。


第66章 恶鬼的小新娘
  寝室两级分明, 以陈舒珊为首的三个人家境优渥, 更能合得来。还有一个女孩不上不下, 朋友都在其他宿舍。吴正芳和另个女孩条件差不多,那女孩家离华城不远,是寝室里来得最早的。她的床铺靠着门,和吴正芳同是所谓的社会底层人。
  大概是从开始就没开个好头, 奠定了接下来针尖对麦芒的相处模式。陈舒珊跟她约法三章,定了几条规矩,她从来不被允许可以坐在下铺,人不能碰床、衣服不能碰床、东西不能乱放、鞋不能摆在床下、洗漱用具不能和她们放一起,同一屋檐下, 泾渭分明地划出一条线来。
  连东西也这样严格,更别说身体接触, 但寝室有六个人,空间也不大, 哪儿有可能瓢不碰锅的。于是几位大小姐躲瘟疫似的躲着她, 当离得近了、可能碰到的时候,对方会猛地缩手闪身, 飞快退后,夸张地拍拍胸口, 一脸的劫后余生。好像她全身都是剧毒, 沾了就死。吴正芳脸色通红,心里难受极了,真还不如打她一顿骂她一顿。当吴正芳终于忍不住提出不满的时候, 对方无辜又委屈:“你太过分了吧,床和衣服是死的,不会躲着你,这点是麻烦你了。但我们能力范围之内的都做了呀,我们没让你躲着我们吧?我们躲我们的,你还想让我们怎么样?”
  好像是她逼她们似的。
  她还能说什么?吴正芳什么也不再说,除了别无他法的睡觉时间会回寝室,平时都在外面,但仍会不可避免的产生摩擦。一天傍晚,回到寝室就被刘雪蓉劈头盖脸的责问:“你把你那些东西扔了行不行?”
  吴正芳怔道:“扔什么?”然后很快反应过来。
  陈舒珊微笑道:“听不懂你说什么,你的舌头可以捋直了说话吗?”
  吴正芳脸颊滚烫,她的普通话不标准,一字一字说:“腌菜,我包着,现在没有味道。”
  程宁冉抱着枕头:“多多少少还是有一点的,而且想着也不舒服,我们三个都闻不了太刺激的味道。这里不是你家,是寝室,稍微配合一下可以吗?”
  吴正芳道:“我拿去外面吃。”
  结果没两天,腌菜还是不翼而飞,吴正芳心知肚明是谁做的,小黑少女一肚子气,为什么横竖看她不顺眼?她做错了什么。她也不是面团子,让人随便捏扁搓圆的,直接在寝室杠上陈舒珊三人,还以为对方不会承认,谁知竟然大大方方认了:“就是我们做的,怎么样?”
  刘雪蓉道:“我还专门买了一副手套,钱还没找你要呢。”
  吴正芳气到唇白:“别太欺负人了!”
  陈舒珊皱起眉:“你是泼妇吗?大吼大叫的。”
  吴正芳冷冷地看她。
  陈舒珊漫不经心道:“人贵在自知,你也不看看自己的样子,谁愿意碰你的东西?”
  吴正芳说:“我求你碰了?”
  程宁冉托着下巴道:“我很奇怪,你怎么一点自觉也没有,能进这所学校是你的荣幸,老实低调不行吗,偏要这么招摇。”
  陈舒珊道:“她那种家庭……算了,别一般见识了。”
  吴正芳胸口剧烈起伏,骂道:“我凭自己本事考进来的,荣幸你妈啊!家里有几个钱怎么了,放个屁都是香的了?你们哪里跟我不一样,有什么脸看不起人?你们是有三只眼睛,还是耳朵长鼻子上了?天底下就你们高贵?”
  程宁冉敛了笑容:“我们也没说别的,你何必自取其辱。”
  吴正芳两眼喷火。
  陈舒珊抬起头道:“果然,乡巴佬就是乡巴佬,骨子里的劣根性是会遗传的。”
  吴正芳上前一步,盯着她的眼睛:“你说谁?”
  “说你,”陈舒珊站了起来,慢条斯理:“哪句说你说错了,我们好好跟你说话,你看看你自己,张嘴成脏,有最基本的言辞修养吗?想想开学的时候,你爸妈什么样子你心里没数?到处吐痰,说话粗鲁……”
  刘雪蓉嗤笑道:“还拿那么大味道的腌蒜往人鼻子跟前凑,你们喜欢吃,所有人都喜欢?”
  “俺、俺娘是好心……”吴正芳眼圈红了,好像看到杨冬花风吹日晒、饱经风霜的脸上浓浓的自卑,强硬的笑容底下带着讨好和怯意。对方却连敷衍也不愿意。
  陈舒珊淡淡道:“谢谢,我不需要。”
  程宁冉道:“你说你和我们哪里不一样,问这句话……你过脑子了吗?我们什么成长环境,你呢?在我们从小出入高档场所的时候,你在哪里,在地里做农活?我们学习琴棋歌舞、培养情操的时候,你可能也就认识个小麦玉米吧。”
  陈舒珊坐回床上翘起腿,上下打量她,吴正芳像个罚站的学生,低头看着自己粗糙的皮肤,直冲上天的张飞牌短发,洗到褪色的衣服,只有脚下的黑布鞋是新的,像一个灰姑娘。
  “所以你哪里也比不上,外在和内在都比不上,你早就输在起跑线上了,”陈舒珊轻笑道:“不好意思,不管你承不承认、接不接受,人就是分三六九等的,这就是现实。”
  吴正芳呆若木鸡、愣在原地,像是被人重重打了几个耳光。
  原来令人难受的不止是粗言辱骂的刀子嘴,还有这种绵里藏针的,扎得人想哭,扎得人浑身难受。她握紧拳头,直想不管不顾骂一架、打一架,可那不就更落实了她是没素质的泼妇吗?最重要的一点,她承担不起后果。她在这里,就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得让且让、得退且退,没有任性的资格。不管是停课、开除、或者给家里打电话做工作,请家长,她都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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