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撩不敢当[快穿](76)
王胖王瘦气不平,对着陈允升的背影交头接耳,骂老王八,老王八居然会开口说话跟他们的青稞道长顶嘴,成精了吧。有走得慢的南洞门看过来,王胖就特别嚣张地说小王八看什么看。
梁楚赶快离他远点,要不然分分钟被牵连挨揍了,好在南洞门弟子离得远,模模糊糊听到只言片语,但没听懂具体意思,很快就走了。算他们好运。
直到南洞门走远,王胖才整整衣服,快乐的说:“可以走了,没人了!”
没人了才能走吗,明明正大光明在陈家做客,怎么弄的跟做贼似的。
很快回到住处,梁楚心里想着陈舒珊几个人的事,青稞道长脸色不虞,在客厅逼问那么多问题,心里一定有别的猜测。但最终没问出什么来,陈舒珊几人瞒的滴水不露,一唱一和,程宁冉扮黑脸,陈舒珊作白脸,硬是一点口风也没透露。
梁楚满怀热情跟在北洞门屁股后面,想一起讨论讨论事情的可能性,才走到门口,王胖进门伸了伸胖胳膊,随手关门。梁楚正伸着头往里扎,万万没想到这胖子会突然踢门,门板照着他的脸就糊过来。
梁楚吓一跳:“后面还有人!关门干嘛啊!”
一边说一边伸手挡,死胖子力气很大,梁楚手肘向前护住脸,一边屈膝挡门,突然肩膀被人扳住,托着他后退数步。后背撞到宽厚的胸膛,门板哐当一声巨响合上了。好险没把杜肚本就不咋立体的五官给拍成平面的。
听到他的叫喊,王胖跑回来开门:“哎哎哎,没看见你,没事儿吧?”
沈云淮冷飕飕看他,很有些‘自己领死去吧’的意思。王胖登时心虚的拿头撞墙,不敢言声。
沈云淮把梁楚转过来,仔细看了看他,没撞坏。
梁楚随便揉了把脸,又贴上门口,挣扎着往里挤:“你们不讨论一下案情的吗?”
王胖哪儿敢拦着他,忙把门推开了:“案什么情,咳,案情,这个……青稞道长,不讨论了吧?”
青稞道长摆摆手说:“没什么好讨论的,这件事很简单,做了亏心事别怕鬼报复。陈舒珊没说实话,我说过,这鬼不大好对付,陈允升不见得有法子能彻底降住,她早晚会说的。”
梁楚哦了一声,他正觉得新鲜,像新上任的小警察对工作充满热情和思考,有点想发表自己的见解,众人拾柴火焰高嘛。
奈何北洞门再磕碜也是老江湖了,对这种事儿不新鲜,也沉得住气。王胖看他不走,抬头请示沈云淮,见这位靠山的神色挺平常,才壮着胆子说:“我说你哟,杜肚,你走了一天不累吗?回去睡觉吧。”
梁楚感受了一下,说好像有点累但是更想说话。
沈云淮失笑,把小肚子拽到身旁,提醒道:“别人要休息了。”
梁楚叹气,十分不通情达理地说现在才几点啊。
沈云淮笑问:“我和你讨论好不好?”
梁楚挑剔看他,心道你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出门还是我死拉硬拽出来的,还是青稞道长更有经验。王胖不动声色打了个哈欠,梁楚只好接受现实:“那好的吧,你们早点休息。”
他们的房间在北洞门对面,梁楚蹬掉鞋爬上床盘腿坐着,像是菩萨座下的小童子,抓起枕头抱在怀里,抬眼看沈云淮,拍拍床:“快上来吧,快开始吧。”
沈云淮弯腰看他,论长相其实并不出众。沈家基因卓绝,出过许多风华绝代的人物。但眼前的人仍能入他的眼,多么难得,他像是败絮藏金玉,平凡的外貌掩不住他内里的光彩,一身气质灵动活泼,就连平常的面容也充满别样的味道,吸引他靠近。
沈云淮坐在床沿,梁楚洋洋洒洒发表感言,沈云淮听他碎碎叨叨说话,认真地敷衍。
他哪里是真对陈家的事情感兴趣呢,不过是想哄人高兴罢了。否则的话,怕他这一晚上做的梦都是不香甜的
第63章 恶鬼的小新娘
其实没说什么。梁楚分析, 现在知道作案团伙有五个人, 三女两男, 那么之前王瘦的提问可以推翻了,他说陈舒珊是娇滴滴的大小姐,怎么会有本事害人,还作出来这个厉害无比的厉鬼, 不合乎常理。现在答案浮出水面,她们有帮凶啊,那两个陶什么的和钱什么的肯定是从犯。
沈云淮没有指正他的武断,补充说陶子旭、钱俊朗。
梁楚无所谓的摆摆手随便吧他根本就不在乎,对着俩人观感一直不好, 知道记不住别人名字很不礼貌,但他一点也不觉得愧疚。
然后他说我觉得青稞道长说的不对, 这个鬼再难对付,可从陈舒珊的话里话外, 可以听出来鬼对父母的感情还是相当深厚的。自从知道厉鬼的身份, 陈舒珊淡定到令人咋舌,刘雪蓉最后的语气居然还很期待和那鬼碰上。到时候把鬼爸鬼妈的东西往外一甩, 表示你父母在我们手里,信不信我让他们一起死?那个鬼八成就投降了啊。
梁楚皱眉, 忍不住想如果这个厉鬼真的是吴正芳该怎么办, 又想着还没给吴景打电话,等明天再说吧。不管这鬼是不是无证房,青稞道长招魂时, 已明明白白说过吴正芳不在人世了。
说着说着就困了,梁楚把盘在一起的腿伸直了,坐在床上。这个姿势非常适合躺下,躺下就能睡觉。梁楚看向沈云淮,听他啰嗦半天,沈云淮一直很有耐心,时不时很好搭上一句,不至于让他唱独角戏,真是感人肺腑。
梁楚说谢谢你啊,你这个鬼真好。
板牙熊说没见过你这么夸人的。
沈云淮听他呼吸越来越轻浅,估摸是困了,抬眼一看还真困了,有一下没一下的眨眼睛。沈云淮若有所思,在这四四方方的房间里,他眼里全是他。不管梁楚作出怎样的神态,是哭是笑,都只有他可以看见,多考验他的自制力,他怎么舍得不做些什么。
但最终什么也没做,忙了一天体力跟不上,脑袋挨上枕头就睡着了,沈云淮没有打扰他,调整枕头让他睡得更舒服。走到墙边关了灯。直到回到床上,沈云淮动作微顿,这一系列动作下来……好像太自然了。
“啊——来人啊!有人吗快来人啊——!”
惨叫声撕心裂肺,极为尖锐,像是匕首直直穿过耳膜,在一瞬间就把人从睡梦拉了出来。
梁楚睁开眼睛看房顶,激烈的哭喊声不绝入耳,强迫他在最短时间清醒过来。显然不止他一人听到了惨叫,外面的走廊有咕咚咕咚的奔跑声。
想到自己在什么地方,梁楚彻底清醒,这一夜是很关键的一夜。沈云淮也醒了,梁楚拉着他往外面跑,出门便看到客厅门口围着许多人。不断有遭到的人从人群里捂着嘴跑出来,扶着柱子大吐特吐。
青稞道长和王胖王瘦比他来的要早,王今科正拿着罗盘到处转,随后长长叹气,摇了摇头。梁楚也靠了过去,正想问怎么了,就见陈舒珊几人也被惊醒,懒洋洋出门来:“大早上的吵什么,好不容易睡个安稳觉。”
看来她今晚睡的很不错。
冯阿姨的脸色苍白到了极点:“小姐,我的姑娘……你是造了什么孽?惹上这么个冤家,太可怜了,快回屋去吧!”
刘雪蓉莫名道:“这是什么味?”
程宁冉深深皱眉,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怎么这么多人?”
三个姑娘互相看了一眼,陈舒珊走了两步,依然充满自信:“大清早嚷嚷什么!”
看到陈家的正主来了,围观群众让开一条路,有道士看她们是姑娘家,死者又是熟人,白着脸拦了一拦:“陈小姐,我劝您听冯阿姨的,还是别看了,您的方法不奏效,还是另想别的办法吧。”
陈舒珊一把挥开两人挡在身前的手,快步走了过去,失声道:“这是谁?!”
陈舒珊一双眼珠几乎从眼眶里瞪得飞将出来。
“什么呀?”刘雪蓉和程宁冉闻声赶来,到她身后就看了一眼,不禁怆然后退:“我……什么人?”
青稞道长站在人群之外,冷漠的声音远远传来:“自己的朋友都不认识了?”
陈舒珊呆呆站着,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
梁楚的视线在几人身上转来转去,再怎么说她们三个人也不能同时不认识自己的朋友吧?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梁楚蠢蠢欲动。看他神色沈云淮就知道他打什么主意,拽住人问他一遍:“会害怕,一定要看?”
不看的话他大概会被好奇心折磨到疯掉。
梁楚点点头,拨开沈云淮的手,慢慢走了过去。
板牙熊着急的说:“等我会等我会我也看,我蛋壳呢!”
没有人在那里久待,围观的人不多,稍微走近一些就能看清楚。一人一熊一起僵在了当场,后背齐齐发凉。空气里的血腥气催人欲吐,梁楚双脚像是钉在原地,胃里翻江倒海,却移不开眼睛。
那是怎样一幅景象,血铺满地,染红了台阶和下面的黄土地,血色地面之上十一团烂肉,被做成跪拜的姿势,额头抵着第一层台阶。别说是什么人,就连男女也无法分辨清楚,那具尸体像是在血缸里捞出来似的,可以看到表面遍布的肌肉纹理筋脉,旁边随意扔着一张东西,是剥下来的人皮。跪伏在地的双腿剜空了血肉,露出惨白泛青的骨架。
陈舒珊像是在梦里醒过来,不知是恐惧还是震惊,连步后退,纤白的手指捂住嘴唇,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我不认识他!”尸体旁边还呆呆坐着一个人,脸颊上溅了几颗血滴,陈舒珊蓦然看向他,声音又尖又利,“陶子旭!钱俊朗人呢?!让他给我滚出来!”
高高大大的男人呆滞的眼珠转了转,仍然回不过神来。
青稞道长冷冷一笑,从院里拿来一把扫帚,把跪在地上的尸体翻开,从模糊的面目轮廓勉强分辨出熟悉的影子。只见昨晚还有说有笑的一个人,肚腹像是被剪子割开,肠子和内脏扯出来一半,随意搭在身上。钱俊朗两眼大张,手上紧紧捏着一张相片,已被血浸透了,早就没有生气的眼睛依然充满骇然,没人知道他生前看到怎样恐怖的场景。
青稞道长说:“不就在你们眼前?”
浓郁的血腥味可以把人熏到晕过去,陶子旭终于被这充满冲击力的一幕吓得五感归位,连头也忘了扭,稀里哗啦吐了自己一身,呕吐物顺着下巴流下来。
陈舒珊自言自语:“不可能,我说了不可能…… 他不可能死,他怎么能死?!”
刘雪蓉慌了手脚,颤声道:“舒珊,舒珊,这怎么办啊,难道那个人不是……”
陈舒珊蓦然转头,打断了她:“不可能!一定是她,我不会认错!”
程宁冉脸色苍白,勉强压平了声音:“雪蓉你先别慌,舒珊你不如再仔细想想,毕竟都过了八年。”
陈舒珊一字一顿道:“别说八年,八十年我也不会认错人,你们不是也看了录像?!”
陶子旭盯着尸体,浑身没有力气。他的眼睛很久没有眨动了,闭上眼睛酸涩的泪水立刻涌上来,陶子旭好像没有察觉,他夹着哭腔恐惧道:“你来复仇了……你来报仇,可我是无辜的,我、我没想过害你的……”
陈舒珊眼底划过一抹厉色,冲上前去用尽全力扇了他一耳光:“你给我醒醒!你无辜?做你的春秋大梦!现在说这个有什么用,你早就和我们在一条船上,给我振作起来,否则下一个就是你!”
陶子旭流着眼泪,指着钱俊朗手里的相片:“你看这是什么!是相片,没用的,他死了,他死了!”
陈舒珊站起身来,冷冷道:“我不信。”
几乎所有人都赶了过来,或近或远的站着,陈父陈母来到门口,闻到刺鼻的血腥气,陈母尖叫一声,只来得及喊了一声陈舒珊的名字,身子软了下去。陈富扶着门框才没有瘫倒在地,忙叫人把陈母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