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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朝文武尽折腰(系统)(55)

作者:妾在山阳 时间:2018-11-04 19:04 标签:甜文 系统 天作之合 穿越时空

  徐禾道:“啧,你阿姐叫我教你识字呢。”
  白千薇还是不理。
  徐禾就睁着眼看她。
  白千薇玩那个珠子,也不知道在玩什么,珠子是蓝色的,她的手指就在细细抠着,仿佛能抠下什么似的。
  徐禾乐了,从袖子里掏出来自己做好的四阶魔方,道:“你别玩你那个珠子了,有什么好玩的。喏,给你个新玩意。”
  他本来是以为白千薇会继续不理他的。没想到白千薇在他掏出魔方的第一刻,头就怔怔抬了起来。暗淡无光的眼眸里似乎有星星的火要燃起,但很快在困惑与挣扎里,变成灰烬。
  只是她的视线还是没离开。
  徐禾以为她喜欢,笑道:“那就给你了吧。”
  白千薇犹豫了一下,把蓝色的珠子放下,女孩纤细的手夺拿起了魔方。手指慢慢地转动,低着头,上转下转,玩了起来。
  徐禾不由一笑,倒还是挺聪明的。
  他翻起了白月献给他的书。
  本来就是陪他哥来的,约两个时辰后,这本书被他翻来覆去看了很多遍,徐星予终于过来找他。
  白月献跟在一旁,她见白千薇乖巧地模样,微微笑:“这孩子挺怕生的,能呆那么久,是真的很喜欢小公子了。”
  徐禾有些不好意思:“也没。”
  离开侯府后,徐禾问徐星予:“聊了那么久,都说些什么?”
  徐星予咳了一声,拿出兄长的威严:“这是你该管的么。”
  徐禾道:“你见人家话都说不出。”
  徐星予俊脸一红:“我那是怕唐突了。”
  徐禾:“鬼信你。”
  常青候府的院子里,白月献遣丫鬟拿了方帕子来,为白千薇擦拭手。魔方有些褪色,染在白千薇洁白的手上,红红绿绿的。
  “你与徐家的小公子认识?”
  白千薇不说话,死也不松魔方。
  “认识也好。小禾性子挺好,若是把你当妹妹,也会照拂一二。”
  白千薇转了最后一下,所有的同色归面。
  轻微的声音,响在耳中。
  她恍惚了一下,但这种恍惚,很快又没了踪迹。
  耳边是白月献轻柔的声音,“千薇,你听到我说的话了么?”
  *
  徐禾耐心等着与不知的约定。
  期间在徐府,余木伤势终于稳定。他有幸一日早上,看到了青年练剑的风姿。黑衣飒飒,长剑挑落枝头白花,回过头,眼眸深邃、冷静,映着簌簌而下的叶子,映着晴朗的天。
  徐禾的一声哇哦还没感叹出口。
  徐星予的掌声先响了起来。
  徐星予自从常青候府回来后,心情就非常不错。
  以前死要面子怕冷脸,不想跟余木讲话,现在已经看得很开了,笑道:“父亲有你,也算是后继有人了。”
  余木微愣,犹豫着要不要开口。
  徐禾先说:“真厉害。”
  余木一下子笑了起来。
  这一笑看得徐星予整个人都惊住了。这人还会笑?他对余木的印象大概就是孤僻、冷漠、偏执。答话从来都是敷衍的“嗯”,话说三句就会冷下来,对生死都非常冷淡。这样一个人,竟然会笑?徐星予走的时候还在纠结。
  慢慢地徐禾发现,他已经渐渐掌握和余木相处的方式了。正常交流就好,语气不要太重,因为稍微一重,就可能会让他很慌乱。余木特别容易害羞,刚开始徐禾还没发现,直到有一次拿父亲的原话夸他,他低头有些不好意思地笑,耳朵微红。徐禾才察觉。
  他问过余木的身世,但余木也答不出来,只道有记忆起,就在宫里了。
  徐禾其实也是有些疑惑的,当初他将余木荐给他爹时。他爹就暗中调查了余木的身世,牵扯到的只有一个已经死去的宫女和一个老太监。
  而老太监说他只是受过那宫女恩惠,帮忙照拂着。所以徐禾猜,余木可能是那宫女与外私通生下的孩子,在宫中没有具体身份,全靠老太监暗中帮助才活下来。惹上顾惜欢可能也是无意间吧。
  徐禾有些怜惜他,对他的过往便不再问了。
  因为并不是什么让人高兴的回忆。
  *
  到约定的那日。徐禾硬拽着长公主去大昭寺,借口说是去看昭敏郡主。
  长公主冷下脸拒绝,明显还气着呢,“找她做什么,由着她在那出家吧。”徐禾头大,后来干脆算了,有他阿姐作证也行。
  他每一回来大昭寺都赶上早春,碧水清寒,日色冷山松。
  昭敏郡主日日夜夜青灯古佛,衣裳都朴素了一些,见他来,初还以为是长公主派来说话的,只道:“如果是娘派你来的,你最好少说话。”
  徐禾噎了下,道:“……不是,我是来让你帮我做个证的。”
  昭敏郡主脸色松了下来,狐疑看他:“证什么。”
  徐禾扯着她:“你到时候就知道了。”
  到约定的房间,不知已经稳稳坐在那里,笑容慈悲圣洁如他掌心白莲了。
  只能说不知还是靠谱的,对昭敏郡主还真编出了一番说辞。大意便是此劫已渡。
  昭敏郡主一愣,朝不知谢过后,对徐禾轻笑道:“你这劫啊,总算是度过了。”
  徐禾心里暗舒口气。心里决定了要好好感谢这和尚。
  不知出关,大昭寺被他的信徒给填满了,两人还是从山寺后门出来的。
  徐禾感叹:“真是疯狂。”
  “成为高僧的代价。”
  不知笑嘻嘻。
  他今日终于褪下了一身雪白的僧袍,换了身朴素的僧人装,头上还带了顶维帽,挂下白色纱遮住脸。
  徐禾真是一脸卧槽:“你这是又打算重操旧业,去偷人家灯笼了。”
  不知说:“你能不能想点好的,”他从从袖子里拿出一把钥匙,已经古早生锈,“我要去老地方拿点东西,跑这来就是专门跟大昭寺的方丈要钥匙的。”
  徐禾:“你拿个东西至于打扮成这样?”
  不知:“……我不打扮成这样,我们别想轻松下山。”
  徐禾:“好吧。”
  不知左右看了看,又道:“你陪我一趟呗。”
  徐禾现在心情非常好,下了山就打算随便找见成衣铺,换身衣服,爽快答应:“成呀。”别说拿东西,偷灯笼他都认了。


第66章 山寺
  一下山,找了间衣铺,徐禾换了身衣服,娇艳如花的红裙美人,一掀帘子出来,变成了黑衣飒爽的少年,容貌精致,腰杆挺拔。
  徐禾结完账,把自己头发后面那红丝带给扯了,因为自己手笨也不会固冠插簪,干脆就这样让头发落着。换上男装他轻松不少,感觉心里那口郁结很久的气散了,看不知都觉得眉清目秀很多。
  徐禾道:“有没有觉得我很帅。”
  不知偷偷打量他一眼,抚了抚帷幕:“你要点脸吧。”
  “啧。”
  徐禾没理他,自个沉浸在无边的喜乐里。
  随不知去的地方,在京城畿外,是一座没什么名字的山。
  上山的路也因为常年无人走,杂草丛生。
  徐禾拿了根木枝,学着打草惊蛇,“我说,你到这荒山野岭的干什么?”
  不知说:“拿样东西。”
  徐禾偏过头,有点惊讶:“和尚你语气不对劲啊。”
  不知没理他。
  徐禾拿手里的木枝拍了拍草,心里有一种预感,等上山顶,看到了草木掩映、错乱光影里的荒寺时,这种预感成了真。
  这大概就是不知以前呆的寺庙吧,很多地方都在火后成了废墟,也不知道会什么会遭此大祸。
  在洞门之前,不知抬头,用手比了比高度。
  徐禾很慷慨道:“你要是触景伤情了,可以直接在我面前哭出来,不用端着圣僧的架子。”反正你什么样我早就清楚了。
  不知瞥他一眼,收回手:“伤什么?”从他现在的声音里倒还真听不出什么伤怀的情绪,淡的跟他平日装逼时的语气一样。
  徐禾:“你刚刚不是这语气。”
  不知笑了一下说:“哟,你还会察言观色呢,真厉害。”
  徐禾:“你怕是想被打。”
  这寺庙没被烧之前,估计也很清冷,小得可怜。就院子那么屁大点地方,吃饭的、诵经的、睡觉的地方都挤在一起,院子中央一口井,现在也是遍布荒草。墙角处有焦黑的被烧灼过的痕迹。
  不知走到枯井旁,稍微停了下脚步,说:“小时候,这口井基本被我包了。”
  徐禾没懂他意思,只问:“啥。”
  不知半蹲下身姿,僧衣落在荒芜杂草上,他的手指捻起一小块泥土,如佛陀拈花般。“就是挑水的活,基本我一个人干。寺庙里其他人都不喜欢我,总欺负我。可能是我从小,就展现出了他们难以企及的慧根吧。”
  本来想安慰他的徐禾听到后面的话,把话收了回去。
  “我又打不过他们,只能忍了,什么挑水打扫,基本包了。”
  徐禾不相信,他小时候会是那么个逆来顺受的性子:“真的?你就没报复回去?”
  不知松开手,沙土从指尖落下,起身时不染纤尘,朝他一笑,清俊疏朗,“当然报复回去了,我挑的水,他们也敢喝?基本都被我吐过口水洗过泥巴。”
  徐禾也不知道是该同情谁了,“后来呢?”
  不知往前走:“后来,一场大火,烧了这里。我那天刚好事情露馅被他们打了一顿后锁在后山废弃的柴屋里。然后……躲过这一劫。”
  徐禾一噎,荒山废寺,再想想这里死过很多人,大白天的他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赶紧跟上:“那你真是幸运了。”
  不知停了停,笑了一下,不要脸说:“毕竟我是被佛祖庇护的人。”
  徐禾:佛祖能被你气死。
  柴屋离主寺很远,甚至翻了个小山头,寺庙旁树长得很高,阴影撒落在古旧的柴门前。柴门落锁。不知拿出钥匙。推开,灰尘旧味迎面而来。在浑浊的空气和昏黄的光线里,徐禾捂着鼻子,抬头第一眼看到的,却是一尊佛像。
  金身早已脱落斑驳,眉目却依旧慈悲含笑,垂下看着芸芸众生。左手托莲,右手微张,引渡人通向无边极乐。
  不知解释说:“我也是被关到这里后,才发现的。”
  废弃的柴屋里,一尊笑面佛陀。
  不知指着佛像之下一个早已发黑发霉的蒲团道:“我那时两岁。就蜷缩在这里,睡了一觉。”
  “等我睡醒出去后,寺庙已经在火中毁于一旦,什么都不剩。”
  徐禾嘴巴长大:“那么神奇。”
  不知抬头,与佛陀的慈悲的眼对上。
  记忆里那一夜电闪雷鸣、凄风苦雨,他却睡得异常安宁。
  心念归一,万物空濛。
  徐禾听他这么说,越看越觉得这尊佛像神奇,表情都生动了。心里涌出一种敬畏来,走看右看,找东西。
  不知瞥他:“你干什么?”
  徐禾道:“找找还有没有香火,那么灵的话,我拜一拜吧。”
  不知愣了愣,笑了:“你还真的,想得挺美。”
  徐禾没找到。但还是想拜一拜,也不嫌那蒲团脏,掀开衣袍,就跪了下去。徐禾的愿望其实非常简单,上次因为长公主扯出了几分不舍的情绪,他耿耿于怀至今——但他迟早都要离开,唯一的担忧便是身边之人。
  在祈愿之前,徐禾抬头,仰看着不知:“我要先做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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