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嫁给草原首领后[重生](169)
这哪是她高玉瑶该过得日子?当年琼室元德皇帝的金口玉牙都只配亲吻她的脚趾……而如今她却沦为了一个能被人随意凌辱打骂的普通妇人。
天上下起了雨。
不知是雨,还是泪黏在瑶玉夫人苍白的脸上,接二脸上的屈辱让她眼睛里布满了鲜红的血丝,像是阴曹地府里怨气未消的厉鬼。
院落的门被推开了,水墨色的伞面走了进来。纷乱嘈杂的雨声戛然而止,过了好一会儿,瑶玉夫人才后知后觉地抬起了头,瞧见了眼前这个面如冠玉的年轻人。
瑶玉夫人怔住了,她不知道年轻人为何会出现在这儿,也不知道对方是如何到来的。
但在这一刻她忽然想起了她未出阁前深爱的那个少年郎,两道身影在风雨飘摇中重合起来,让瑶玉夫人顿时泪流满面。
年轻人将伞放在地上,将她从湿冷的地上抱起,丝毫不介意她披头散发狼狈的模样。
高玉瑶被青年温柔地放在了床榻上,而她的脸上也难得露出一丝青涩的腼腆。
她抬起头望着他:“你怎么会在这儿?”
“不是您说让我有空就来您的府邸坐坐的吗?”
“外面风雨这样大,你来干什么。”瑶玉夫人声音很轻,她抱着腿坐在床榻上,指甲卡在湿漉漉的衣裙。
“是我来得不巧。但进来前瞧见袁老爷抱着位姑娘出门,我还是想来看一看。”
“看什么?连你也要看我的笑话吗?看我被他和那娼妇一起羞辱?”
“是他负了您。”青年转过去身去,在女人看不见的阴影里摸出了一包药粉,“您身子一直在抖,我给您沏一壶热茶。”
“他会后悔的,这世上所有辜负我的人我都要让他们后悔。”
“夫人,喝些茶吧。”青年将热茶送到瑶玉夫人手中,手心里的传来的暖意让女人身子慢慢放松下来,醇厚的茶香让她思绪也随着青年温和的声音渐渐飘远。
沉默了一会儿,青年开口问:
“除了袁氏,还有谁辜负了你?”
“我的父亲,我的母亲,我的姐姐,整个高家,还有皇帝……”
“他们对你做了什么?你这般恨他们?”
“为了能在太子回朝前占得先机,他们决定牺牲我,将还未出阁的我献给元德皇帝。他们将媚药磨成粉末洒在我的身上,然后将我卷进红色的床被里悄悄送到皇帝的寝宫。暮年的皇帝夜夜蹂躏于我,鞭打于我,直到他身子日益亏空,最后死在我的床榻上……”
玉瑶夫人空洞的眼眸里含着泪水,她背过身去,默默脱下衣服,露出了自己布满鞭痕的后背。
青年看了一眼,就将眼神挪开。
“元德皇帝死之后呢?当年的事你都知道多少?”
“我为了他们受尽折磨,替他们取得了诏书,帮他们篡位。他们答应我,说以后会千倍万倍地补偿我,然而等所有事结束后他们又转头将我嫁给了袁氏……”
青年的神情有些不耐,药粉能引导中毒之人说出心里的话,但他冒着风雨至此并不是为了了解瑶玉夫人悲惨的命运的。
“我要知道的不是这些,我要知道的是当年究竟是谁提议要将琼室血脉赶尽杀绝,害得帝姬沦落民间的。”
“帝姬……”
“没错,帝姬。你的姐姐高氏不是与帝姬交好吗?为何那时帝姬落难她没有伸以援手?”
“交好?这京城里哪有什么情谊?夫妻、父子、兄弟、朋友都不过是一条条看不见的线,将利益相关的人全都捆在一起。要是有谁能换来更多的钱与权,只要咔嚓一声,哈哈哈,你身上的线就被剪断啦,哈哈哈哈,你就被抛弃啦!”
“你说得对。”青年对于瑶玉夫人的回答毫不意外,他之所以多问这一句,只是怕自己最后清算的时候,伤了有难言之隐的人。
不过显然,是他多虑了。这京城比他想得还要冰冷无情。
青年沉默片刻问,有一件事他没有想明白:“你谋害了元德大帝,为何皇帝和高贵妃还能留你,他们居然没有杀你灭口吗?”
篡位是耻辱,要受后人千百年的口诛笔伐。
而篡琼是当今圣上不可触碰的逆鳞,是一直妄图洗涮掉的耻辱,对于这件事朝堂上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如果他是皇帝,那他怎么也不会将瑶玉夫人这个“罪证”留到今日,一定早早地就派人处理干净了。
“皇帝当然想杀我,但我的姐姐会保护好我的。”瑶玉夫人轻声说,“如果她不想我将那件事说出来的话。”
“什么事?”凤眼微微眯起。
“是秘密,不能说的秘密。”
“我要知道,告诉我。”青年走近了几步,抬起女人的下巴,让对方的那双空洞的眼眸注视着自己,“秘密是什么?”
“秘密是……”女人殷红的唇瓣上下开合,而青年的神情也从诧异,渐渐变为了平静。
“这件是只有你和高贵妃知道?”
“是的,只有我们两个知道。”
青年微微颔首,心里已有许多思绪。他看着瑶玉夫人,心里忽然有了一个绝妙的主意,一个能让整个大夏陷入混乱的好主意。
“青瑶,你想报复这些人?高贵妃、皇帝还有高家。”
“我想,我想报复他们。”
青年低下头,凑到女子耳边,声音低沉,宛如诱人心魄的蛊惑:“我有一个法子,能让你毁了他们所有人,就像他们当初毁了你一样。”
第126章 纵火
八方馆内,林昭昭闲来无事正同旭烈格尔六博棋。
林昭昭摇了摇手,开始投箸,结果低头一看,只能行两步,漂亮的脸蛋立刻皱在了一块儿。
“不行,不行,我要重新投一次。”说着林昭昭就要将六根箸拾回来重新投掷。
“这一局你都耍赖几次了。”对面的男人有些无奈,“不如你想走几步就走几步吧。”
林昭昭丢下棋子,叹了口气:“算了,不玩了,再玩也是输,今日运气实在恼人。”
“不让耍赖就说不玩了,洛初还真是愈发任性了。”旭烈格尔淡淡地说,“也不知道是不是觉得输给我这个蛮人跌了面子。”
“随你怎样说。”林昭昭轻哼一声,弯腰抱起了路过的银耳子,“这六博棋比起聪慧,更看运气。今日我没什么心情,等回去了我重新教你一个玩法,到时候你就知道我的厉害了。”
“怎么又没心情了?”
“只要一天不离开这京城,我是一日都不觉得安生,心里烦得很”林昭昭摸着怀里的猫。
“我倒是觉得这儿挺好的,等回去了又是一堆事,也不能像如今这样时时陪在你身边。”旭烈格尔说。
“金窝银窝怎么也比不上自己的狗窝。”林昭昭瞥了眼男人,“不知道是你心太大,还是刀尖舔血的日子过惯了,在别人的地盘上也一点都不担心的。”
“不急。我们在这儿也待不了几日了。”旭烈格尔说,“到时候等你再想回来就不知是什么时候了。”
“我是迫不及想走的。”林昭昭问,“待不了几日到底是几日。”
“还有两三日大夏赏赐就拨下来。”旭烈格尔想了想说,“我还请姬学士帮了个忙。”
“你找姬有光帮什么忙?我怎么不知道?”林昭昭一愣。
“就西山宴会那日,你不在所以不知。”
“究竟是什么忙啊?”
“现在不好告诉你。”
“为什么啊!”见旭烈格热不告诉自己,林昭昭立刻蹙起了眉头,“你们两个还能背着我有什么秘密不成?快说,快说。”
“等他办成了你就知道了。”然而旭烈格尔不为所动。
“切,神神秘秘的。我还不稀罕知道呢。”林昭昭打开窗户,“说起来昨晚的雨还真是大啊,雷电交加,我在屋里都听着心慌,也不知姬有光有没有平安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