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我是神算子(84)
就不知他其他的兄弟,会如何对待这道士了。
“是,”长吏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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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乐只尚不知端王的想法,也不知他方才的生死就在上位者的一念之间,他看着外面黑下来的天色,摸摸有点饿了的肚子,心底对端王的怨念颇大。
还好他在家里还备了点面,回去可以下点面吃。
李乐只回到家,他原本以为他徒弟早已睡下,没想到两人还在家中的院子里等着他,看着坐在石桌那打瞌睡的两道身影。
李乐只五味杂陈,最终,走到两人跟前,轻轻拍了两人的肩膀。
高明礼猛然惊醒,看到李乐只后,惊喜道:“师父你回来了。”小嘴叭叭道:“师父你吃了吗,厨房里面温了点吃的,我现在去给你拿。”
高明礼走了,钱溪看向李乐只道:“师父。”
“嗯。”
“周侍郎差人说师父被端王府请过去了,”钱溪面色有几分严肃。
“是。”
钱溪问:“端王可有说什么?”
李乐只摇头道:“我并未见到端王。”
“……”钱溪看了一眼厨房的方向,长话短说道:“师父,这两年,太子和端王一直在暗中争斗。”
李乐只:“……”
所以他差一点要卷进皇储之争里?要是被太子那边以为他站队端王,李乐只都能想象,即使他是道士,在这两位争斗下,还是和炮灰一样。
他不仅要扬名,还要学会端水?又或是投奔皇帝?
不过有一点,他可没办法让皇帝注意到,除非,他能算到一件让皇帝注意到他的事,但这种事,哪里是想算到便能算到的。
这也就罢了。
他现在是不是还要顾忌哪些官是太子的班底,哪些是端王的班底,可别哪天一锅端了一方了,被对方记恨上。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
李乐只心态极好,吃完徒弟给他温好的饭,李乐只躺在床上,开始想着自己的出路。
他明天去问问周侍郎,除了挂职刑部,道士还可以去哪里吃国家俸禄,要是需要考核,他考进去就可以了。
皇帝总会需要算吉事的,他考到那个部门里去,离皇储争斗远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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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江。
虽是深夜,但前往京城的船只并不会因为夜晚而停止,此时,曲江渡口处,正有一艘大船缓缓靠岸,船上的人手中都拎着灯笼,领头的人正是位年轻公子,若李乐只在此,定会认出来这是打过交道的公孙淼然。
公孙淼然自从知道李道长未死,还来到京城后,立马日夜兼程,终于在今日深夜抵达京城。
一想到能见到李道长,公孙淼然心下激动,连睡意都能被驱散。唯一令人可惜的是,今日已经夜深,他无法前去同李道长相见,只能等到明日。
对此,公孙淼然也只能压下心底的激动。
等船靠岸停下,他立马带着人下船,因此时夜深,他们一行人也只能徒步走回相府。
等走在街上,还被右扶风的人盘查,还好公孙淼然那张脸,京城里的人未忘记。
右扶风里头正好有认识他的,看到他回京,还有几分诧异,也不知其回京后还会不会去青州。
那人想到徐凌,又想到黄箬,只觉日后京城又要热闹起来了。
公孙淼然回到相府,相府的主人早已睡下,骤然听到他会来,还有几分不相信,平日在朝堂挥斥方遒的右相,披着一件单薄的外衣就朝外面走去。
等真看到公孙淼然时,才微微红了眼眶,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回来了就好,老福,去叫小厨房的人做顿膳。”
“是,”被喊为老福的人也乐呵呵看着这一幕,连忙下去安排人。
公孙淼然道:“阿翁,你怎么也不多穿点,夜里凉,你可莫要着凉了,不然,陛下知晓了要怪罪我了。”
“你啊,你还说我,你回来得这么急,也不知道稍一封信回来。”
“我这次是有要事,”公孙淼然看了一眼周围,随后道:“阿翁,你先多加几件衣裳,我再去你的书房说。”
见公孙淼然提起书房,公孙沽微挑挑眉,没有多说什么,回到屋里换了一件大氅披上后,便走向自己的书房,他倒要看看,他的好孙儿能和他说什么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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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翁,就是这么一回事,”公孙淼然说完后,公孙沽微微震惊,愣在当场。
等他知晓他好孙儿说了什么后,他猛地站起来,打开窗看看外面,没有任何人,他压低声音道:“淼儿,你刚刚说的可都是真的?”
那道人居然没死,还来到了京城!
人还活着!
公孙沽忍不住笑起来,强压也没有强压下去,真是天佑大梁。
原先得知那道士死了,他还可惜万分,他们这些人都知晓,能算到那种地步的道士何其珍贵,即使是玄阳子,也未必算得那般准确。
比起传说那位天衍子,也不遑多让,谁能想到,这样的一位道人居然死在了昭国密探的手中。
那时他便惋惜,痛恨昭国不已。
如今,骤然得知那道人没死,死的是个冒牌的,公孙沽岂能不欣喜。
更让他没想到的是,这事居然还是淼然去见那道人时,那道人早已算出来了,能提前一个月之久,算到这件事,真乃是高人。
只是,令公孙沽疑惑的事,这道人既然算出了此事,可为何从未声张过,难道那道人早已算出昭国密探的事?
公孙沽低眉沉思后,对公孙淼然道:“这件事,莫要声张出去。”
现下,缙国尚在京城,若他们知晓那道士未死,容易节外生枝,再传到昭国,即使是天子脚下,他们也未必能将暗杀全部挡住。
何况,那位高人现下未站出来,定是还有他们尚不知的危机,这事,他禀告陛下后,安排暗卫在那道人身边守护,其余的,顺其自然。
怕孙儿不知其深意,公孙沽将自己的猜测告诉了他,并叮嘱他莫要暴露了。
公孙淼然也严肃地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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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晓这件事后,公孙沽连夜进宫,将这件事一一同陛下说起。
赵帝听闻,大喜道:“相公所言当真。”
公孙沽点头,面露笑意,“此事也是淼然,是他曾见到那道士,淼然也亲自去大安县确定,死去的人并未是算出水患的道士。”
“好啊,好啊,淼然这孩子,果真是有几分福气的,”赵帝也知公孙淼然从小到大的事,从小这孩子虽不是绝顶聪明,但绝对是最有福气的,如今,竟然是淼然那孩子遇到那道士,还从那道士那得知青州水患一事,真是时也命也。
赵帝都有几分羡慕了,公孙家这是出了一个了不得的后辈,不过他儿也不错,何况,淼然这个福娃子,辅助他儿,定能让大梁更近一步。
赵帝没有在此事多想下去,更重要的还是知晓那道人的名字,现住在何处。
便问道:“那道人现在在何处?”
若是旁人骤然得知这消息,又未经调查,自是不知那道人在何处,可恰巧,公孙沽掌管刑部,刑部里的事逃不过他的眼睛,自然知晓周侍郎安排了一道人在刑部比部司挂职,而这周侍郎可是下扬州调查那案的人,其次,苏评事贪污一案,公孙沽也有所耳闻,正和那道人有关,若只单单一点,公孙沽还不能确定是那道人。
可两件事撞在一起,这般有本事的道人定是扬州那位道士,也正是他孙儿淼然遇到的那位。
公孙沽便将近日发生,特别是苏评事一案同赵帝细说。
赵帝笑道:“倒是巧了,我今日刚看到刑部的折子,原来这桩案子也有李道士的手笔,挂在刑部都是屈才了。”
这样厉害的道士,合该入供奉堂,替他算国家大事,只是,既然那位道士不愿站出来,只想混迹于民间,他也不能不考虑别人的意愿。
何况,大梁边境,那些国家并不安分,等清理掉埋伏在大梁的钉子再请那位李道长入供奉堂也不迟。
赵帝派人调查李乐只住在何处后,便安排暗卫去守护他的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