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之从高考开始(90)
后世有个梗叫“改革春风吹满地”，这股风，眼下的林叙是切切实实体tຊ会到的。
不过林叙自身还是喜欢稳定的生活，他个性上没什么冲劲，相比往外闯，他更喜欢造船、做设计，把造船这一件事情吃透就行。
他只愿意为造船一件事付出耐心，人家是向外拓展无限大的天空，他是专门往造船地里钻，钻得越深越好。
又一张图纸画完，林叙把这些图纸塞进文件夹里，等过了年请厂里师傅帮忙安排一下。
明年林叙的工作也大概定了——厂里接下了海军扫雷艇的订单，这个订单工期不长，依然交给林叙来负责。
这个项目厂里也挺重视，虽说散货船的利润不低，造得贵也赚得多，可有些合作是一杆子买卖，这些船东世界各地找船厂，今年找的是南江厂，明年可能就去西欧，去隔壁的日子国和韩国找工厂。
虽然各国都有造船业，但国际造船市场依旧只被几个国家垄断。
海军不一样，眼下海军的需求量少，有一些舰炮也会找国外采购，但无论如何，海军的订单最终还是会由本国船企瓜分的，这属于源源不断的订单，走长线的。
现在的南江厂不会放弃任何一笔订单。
80年代的国际船舶市场依然低迷，南江厂毕竟家大业大，有上万员工等着发工资，每个月光是支出就是一笔天文数字。
趁着散装船完工的间隙，林叙也去找了不少扫雷艇的资料。
他本来就造过导弹艇，接下来又要造扫雷艇，老和弹啊雷啊这类东西打交道，他感觉自己大概可以尝试一下开发鱼雷，将自己的知识面拓宽到武器领域。
反正他们厂有军船有民船，彼此间的距离不算特别广。
把这些任务都忙完，林叙才有空上街去采购。
上学的时候，一到放假，林叙都会把学校发的书和资料带回家，上班之后就不一样了，厂里的船舶资料都被锁在办公室里，林叙只会带两本杂志回去。
可惜现在没有网络，武器类的书籍都比较旧了，国内也没有专门的分析海外武器的指南，林叙只能借助国内报道的介绍和自己的回忆。
现在的海城要比林叙他们读书的时候更开放，街上的店变多了，卖的东西也多了，衣服的颜色更丰富，电器和生活用品的品类也更多了。
品类少的时候，东西好买，通常情况下，贵的就是好的，可品类一多，林叙也不太会挑，柜台里的陈列花花绿绿的，他听了好久的推荐，才把要带回家的东西买齐了。
他买的还是县城里少见的商品。
林培寒假比林叙放假早了一周，他就提早回去了，他替林叙当了搬运工，解决了堆在林叙宿舍的一部分东西，剩下的则要林叙自己带回去。
林叙：“……”
原以为林培已经带回了大半，可仔细一整理，东西压根没见少。
林叙只能花钱先寄回去些。
80年一过，海城和宁安市之间的火车增加了好几班，速度也比林叙刚上学那阵子提了一些，等林叙下了火车，准备去汽车站转车，他忽然发现站外一个工作人员的脸看起来很熟悉。
对方看到林叙的那一瞬也愣住了。
林叙的样貌和几年前变化不大，但因为在南江厂受领导赏识，又当上了项目主管，他早没有了之前跟着顾国前夫妇时的畏缩样。
只是林叙的打扮仍然朴素，倒也不像大富大贵的样子。
顾征不由松了口气。
他只知道林叙从海城交大毕业之后被分配到了船厂，在顾征看来，船厂比宁安市车辆厂也好不了多少，对方是船舶系统下属单位，他们是铁路系统的下属单位。
77届大学生毕业之后，不也有分配到他们车辆厂的吗？
不过林叙的精神确实不一样了，就像他们车辆厂那些高高在上的大学生，看不上这个看不上那个，尤其看不上顾征这种靠父荫进厂的。
有什么了不起？
工资还不如他高呢！
顾征一直没考上大学，他也不知道究竟是因为自己心里有遗憾，还是因为对林叙和前未婚妻考上大学这事太痛恨，他很看不惯这批大学生们。
大学生又怎么样呢？
他们车辆厂有人借着火车的便利去了深市，从那边进东西到宁安市区卖，钞票大把大把赚，一个月就赚了他这辈子没赚到的钱。
顾征自然心动无比。
只要他赚了钱，厂里那些人就能把他考不上大学这事全部忘光！
以前他好歹是坐办公室写文章的，那批大学生分过来之后，他居然被赶回车间，出来维修火车了。
顾征上学都是半吊子，他进厂是接的顾国前的班，哪里会什么维修？
现在他脑子里只有赚钱。
考上大学又怎么样？林叙还不是穿得寒酸！
对方一看就没有过富贵日子的命！
第68章
回家
林叙只是从宁安火车站转趟车而已, 他不知多少年没见过顾征了，自然没有和对方打招呼的意思。
他更不会知道, 因为见了他这一面，顾征居然萌生出了不在车辆厂混的想法，想去做生意。@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然而他本人对做生意这事毫不精通，也不清楚车辆厂其他人都是到深市哪里进的货，他只知道人家钱赚得多，一副挥金如土的气派样。
既然不能通过考试升职成功，他就渴望另一种层面上的成功。
在车辆厂郁郁不得志，顾国前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他妈也憔悴得厉害, 顾征一直想摆脱那种环境。
一辈子望到头的日子，前几年顾征还可以忍，可周围不如他的一个个都混出了头, 他还在一个小小的车辆厂里待着。
顾征忍不了的, 是周围人的眼界实在太小了, 天天就盯着东家长西家短的破事。
林叙考上大学了要和他汇报一声，林叙进船厂了又汇报一声，关他什么事？
他看不上的赵家姑娘也进了机关，每次回来, 赵家人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做派。
顾征装作不在乎，可他对车辆厂的不满却一点一点在累积。
他都想过给林叙现在的船厂写举报信，举报林叙不孝，不把顾国前带到身边赡养, 可他信还没写完, 就被顾国前闹到了厂领导那边。
顾国前的意思是，他工作既然给了自己, 自己就有赡养他的义务，他想找林叙的麻烦，没门！
顾国前不闹这一出还好，他一闹，顾征就更坚定了逃离车辆厂的想法。
广阔天地大有可为，他为什么就非得在这一亩三分地上吊死？
顾征也觉得顾国前相当可笑，他这么维护林叙，早几年干嘛去了？搞得不知内情的人还以为他是个大慈父，他这个继子倒成了不孝的那个了。
他算是看透顾国前了，林叙没本事的时候，林叙就不是他儿子，等林叙又出息了，林叙又重新成他儿子了，他顾征反倒什么都不是了！
顾征烦透顾国前，也烦透现在的生活了，要不是王书梅是他亲妈，他甩也甩不掉，他连她都不想管。
深市的繁华、厂里人一掷千金的豪爽已经深深震撼到了他，顾征觉得自己是被困住的一条龙，在浅水里根本显不出自己的本事！
……
林叙只是在宁安市转了趟车而已，第二天，顾征就找领导打了报告。
眼下是年底，车辆厂没什么人，人事的领导们要么去慰问工人了，要么去准备年底的大联欢了，顾征等了半天不见一个人影，他干脆把辞职信往人事办公桌上一放，等年过完，他就打算和厂里那些有本事的人一起去深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