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崽牌大佬捕捉器(73)
对于殷峥这个儿子,殷长山是抱有愧疚和悔恨的。
他和殷峥的妈妈柏莎是因为相爱而结婚的,他很爱很爱柏莎,那是他一生中唯一的爱人。
柏莎因意外逝去,对他的打击是巨大而致命的,所以才会在葬礼那天,看见殷峥对生前很疼爱他的妈妈的逝去毫无表现,甚至一滴眼泪都没掉时,失了理智地对才四岁的殷峥迁怒。
明明他知道的,从殷峥刚出生的时候他就知道这是个不会哭的小幼崽。在殷峥两岁时,中心城最权威的医院更是给下了情感存在缺陷的诊断。
他明明都知道的很清楚,却还是懦弱地将爱人逝去的悲痛,全部发泄在了年幼的儿子身上。
他迁怒他,无视他,不想看见他。
在被人算计不得不娶另一个女人为妻时,在看见殷峥毫无芥蒂地叫那个他娶回来的女人为母亲时,他对殷峥越发地不满埋怨起来。
直到五岁时殷峥突然不见了,整个中心城都找不到时,他才猛然清醒过来。
只是一切都太晚!
墓园,一身黑衣站在墓前的殷峥心里是复杂的,若是说他对殷长山这突如其来短暂又强烈的父爱没有一点触动的话是假的,但如果说有太大波动的话也是假的。
他仅剩的右眼里浮现茫然,他不知道心里此时涌动的情绪算不算悲伤,只是无言而又沉默地在这里站了许久。
离开时,殷峥莫名地扭头看了眼一旁紧挨着的墓,那墓碑上写着爱妻柏莎。
“爸爸,抱。”被罗安得利抱着在墓园外面等的皎皎,见到爸爸后就迫不及待地张开手。
殷峥抱过皎皎,低头在他毛茸茸的头上蹭了蹭,皎皎乖乖的任由爸爸蹭,小手拍抚着爸爸的胸口,小嗓音安慰地道:“爸爸不难过,皎皎在呢,皎皎哄。”
“嗯,不难过。”殷峥轻声应着,抱着皎皎坐上车。
车从墓园离开时皎皎还是没忍住心里的好奇,仰头看着爸爸疑惑地问:“为什么要将爷爷送到这里面来呀?”
“人死了都要被送到这里来的。”一旁的罗安得利抢答道。
皎皎歪头,漆黑眼里的疑惑并没有褪去:“可是皎皎死了都没被送到这里来呀?”
听见他这话,殷峥心里猛然紧缩了一下,难受得要紧,他抬手捏住皎皎的小嘴,难得皱眉道:“别说这种话,不吉利。”
被捏住嘴的皎皎虽然不懂,但还是十分乖巧地点了点头。
自始至终殷峥和罗安得利都以为,皎皎对于自己死过的说法,是在做梦时,曾经梦见过而已。
小孩子总是会将梦里的事,当做真实发生过的。
谢谢大家的关心,猫已经找到了~
第48章 双更合一
那天从墓园回来后生活好像又恢复到了往常,皎皎依旧每天会跟着爸爸去殷家旗下的公司,偶尔也会跟着大爹他们去军区玩。
当然,不是皎皎跟着大爹和叔叔们去玩,而是大爹和叔叔们把他从爸爸这里抢出去玩。
对此皎皎时常摇晃着小脑袋叹气,觉得大爹和叔叔们实在是太需要皎皎陪伴了。
当然殷峥的继母艾德莉莎和同父异母的弟弟艾德尼安,时常会冒出来给殷峥整点幺蛾子,但殷峥可不是个好相与的人,他又是个根本不在乎别人看法的人。
在险些被殷峥送进牢房后,两人才安分下来。
时间转眼即逝,又一个三年过去,这三年中殷家在殷峥手里既没有壮大的趋势,也没有丝毫落败的迹象。
对于商场没有丝毫野心的殷峥按部就班地做着最基本的守成工作,争取将更多的时间空出来陪皎皎。
免得明明是他的崽,却在克洛弗德的各种骚操作下,在众人眼里都快要给皎皎打上克洛元帅崽的标签了。
对于克洛弗德这一系列地明目张胆的抢崽行为,殷峥心里耿耿于怀。
此时被大爹抱着刚从第一军区出来的皎皎,怀里正抱着克洛弗德从第一军区指挥官那里坑来的五级紫色异核。
这几年来,各大军区那是看见克洛弗德就头疼,谁能知道这个元帅在沉稳了近三十年后,就突然幼稚了起来。
刚从军部出来,天空就暗了下来,随即刮起了大风,被吹得眼睛都眯起来的皎皎转身把头埋在克洛弗德怀里。
眼见着要下雨的克洛弗德抱着皎皎转身回到军部,但是这场雨下得着实很快,在回到军部的这一路上两人淋了不少雨。
“大爹。”皎皎甩了甩头上的水,仰头看着克洛弗德:“衣服湿啦。”
“没事。”克洛弗德按住皎皎甩水的头,抱着他去洗澡了。
第一次给皎皎洗澡的克洛弗德很是生疏,这一洗就洗了将近一个多小时。
军部里没有小孩的衣服,洗完澡出来的皎皎只能穿上一件军队里穿在里面的衬衫,长长的下摆拖在地上,袖子往上卷了好几层,才将将露出皎皎的小手。
第一次穿这样大的衣服,皎皎很是新奇地甩了甩袖子,甩完后就仰头冲着克洛弗德弯着眼眸乐。
刚洗完澡越发显得白嫩的皎皎这一笑,萌得克洛弗德鸢紫色的眼眸都亮了亮。
屋外的雨没下多久,只是刚刚还烈日炎炎的天气,在下了场雨后,温度转眼就骤降至12度左右。
皮糙肉厚的克洛弗德没有察觉到温度的骤降,倒是套着大人衣服的皎皎冷得搓了搓小手。
在军部呆了好一会后,回到家跟着爸爸吃完饭的皎皎早早上床睡了。
夜晚,睡梦间恍惚觉得自己是抱了个小暖炉的殷峥从睡梦中惊醒,睁眼看见的就是皎皎绯红得不行的脸庞。
他猛然从床上坐起,呼叫家庭医生的同时,将手摸向皎皎烫得惊人的额头。
床上的皎皎烧得小脸绯红,细细的眉头难受地皱着,睡得很是不安稳,微张的小嘴发出小兽的哼唧声。
殷峥看着心里很是不好受,眉头无意识地皱起,抬手轻轻抚着皎皎汗湿的头发。
大约十五分钟左右家庭医生赶来,一测温度三十九度五:“温度有点高了,再烧下去怕引起惊厥,需要打一针退烧。”
医生说着低头准备针水,殷峥则将皎皎抱在怀里轻声将他唤醒,小孩睡觉时打针怕惊着,所以需要唤醒了打。
迷迷糊糊醒来的皎皎难受极了,水汪汪的眼里含着泪水,在茫然了好一阵后才看清爸爸的脸。
看清爸爸后的皎皎委屈地扁了扁嘴,声音小小地喊道:“爸爸~”
爸爸两字刚从嘴里说出,大颗大颗充斥着委屈的眼泪就从眼角倏然落下。
再坚强懂事的小孩在生病难受后都会不自觉的委屈,尤其是在看见了家里的大人后,委屈只会来得更汹涌。
看着皎皎大颗大颗的眼泪,殷峥的心像是被什么不知名的东西撕扯着,喉间变得莫名梗涩。
“爸爸。”皎皎难受地小声喊着爸爸,侧着脸将泪水往他衣服上擦了擦。
在日积月累中情感渐渐丰富的殷峥,见皎皎这副难受委屈的模样,突然就有点受不了,鼻间越发酸涩的他眨了眨眼,一滴眼泪悄然从眼角滑落。
随着这滴眼泪的滑落,那逐渐不再死寂的心海,突然掀起阵阵涟漪,一圈一圈地荡开,以极快的速度朝周围扩散。
扩散到尽头时,撞上了一层已经变得很是薄脆的屏障。
准备好药水抬头就见父子俩抱着流眼泪的医生无语极了。
这样的场景他倒是没少见,不过一般都是在妈妈方身上看见,有了孩子后女人像是真正变成了水做的一样,孩子一哭大多数妈妈都会跟着哭,倒是很少看见爸爸方会这样。
尤其是眼前这人长得一副令人看见心底就发寒的模样。
家庭医生给皎皎打了一针退烧针后就离开了,离开之前嘱咐了很多比如要多喂点温开水,防止出现脱水现象的这一系列的嘱咐。
谨记医生嘱咐的殷峥这一整晚都守在床边,时不时伸手摸一摸皎皎后背看看出汗没。
夜晚渐渐过去,天边亮起了一抹鱼肚白,窗外传来鸟儿的鸣叫,爬上天际的日光穿过云层洒落下来,这就像是一个普通平常的早上。
坐在床边的殷峥看见床上的小孩醒来,那双漆黑明亮的眼眸看向他时骤然弯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