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崽牌大佬捕捉器(267)
老吴氏没起到作用,过了几天有一个奇怪的人揣了五百两银票敲响了殷峥家的门,结果没说上几句话就被殷峥给拎着丢出了村口。
“呵,五百两都填不满这乡野村夫的胃口。”孟栖梧放下手里的暖炉,也没太当个事:“不配合,那就推着他们走就是。”
人都落在加阳县了,还怕他给跑了吗?
要知道加阳县可是她孟家的地盘。
没两天,一些话在上游村、赵家村等几个村里流传开。
听说李家村殷峥后面捡回来的那个叫秦棉棉的小娃是个灾星,蝗灾就是他带来的。
据说有次殷峥带着他去县里,遇见了个云游方士,那方士看见秦棉棉的第一眼就大吃一惊,直呼这是个天煞孤星,会带来灾祸。
还有就是这小娃根本就不是被拐子拐走的,是被家里人故意给丢掉的,因为他是煞星命格,不仅会带来灾祸,还会克死所有跟他亲近的人。
这些言论流传开没两日,殷大柱就带着两个神婆和李寡妇在内的一些村里人,敲响了雾山脚下殷峥家的门。
二合一哟~
第163章
正和爸爸端着糖饼从灶房里乐颠颠出来的皎皎听到敲门声,停下脚步扭头去看。
“砰砰砰!”
“砰砰砰砰砰砰!”
急促用力的敲门声很是不善,还夹杂着隐隐约约的吵闹声,殷峥目光动了动,从皎皎身上移开落到院门上。
屋里听见敲门声的秦棉棉搁下笔,从炕上下来穿好鞋跑了出来:“皎皎,怎么了?”
“不知道。”皎皎摇了摇头。
敲门声越来越急促,连带着嘈杂声都越来越大,从中分辨出殷大柱和老吴氏声音的皎皎微微皱了下眉头。
那个坏爷爷和坏奶奶又来欺负爸爸了?
想到这里的皎皎皱了下鼻子,迈着小短腿去追要开门的殷峥:“爸爸!”
不论做什么都会分一半心神放在皎皎身上的殷峥停下脚步回头看他:“嗯?”
皎皎伸手扯住爸爸的裤腿,将手上的碗往上递:“爸爸给。”
不明所以的殷峥蹲下身接过碗。
空出手来的皎皎拍了拍爸爸的手臂,有模有样地安抚道:“爸爸不怕,皎皎在。”
话落甩着小手跑进杂物房,气呼呼地拖着他的小锄头就往院门冲,那架势很有种饿虎扑食的既视感,只不过是一只还没满月的小老虎。
殷峥好悬没伸手把他拎住:“你干嘛?”
被拎在空中扑腾了两下脚的皎皎仰头看向爸爸,漆黑明亮的眼睛里带着疑惑:“皎皎去把他们赶走啊。”
殷峥:“……”
他拿过皎皎手里木削的小锄头,把装有糖饼的碗塞进皎皎怀里,让皎皎趁热吃就起身去开门。
不过才走了两步就又被皎皎给扯住了裤腿,知道爸爸不让自己出去,皎皎也很乖,只是举着个糖饼递给殷峥:“爸爸吃。”
殷峥弯腰从他手里叼过糖饼,就朝外走去。
外面站着的人不多也不少,加上神婆有二十来个人,其中还有两三个面生的看着就不像地里刨食的人。这些人统一面色愤懑,气势不善。
殷峥目光动了动,将叼着的糖饼两口吃完,回手将门给关上,才看向面前这些人道:“有事?”
殷峥身形高大,眉目锋利,面容凶悍,怒气上头跟着来找麻烦的人一看见殷峥就下意识有点胆怯。
不过李寡妇才不怕殷峥,因为儿子的死让她恨毒了殷峥,见没人说话当即恶意满满地道:“殷小子,你捡了个灾星回来,害得整个横阳镇周边几个村的庄稼都被蝗虫祸祸干净。这事你要怎么给我们一个交代?”
那两个面生的外村人立马道:“就是,灾星来之前一切还好好的,虽然旱了点,但我们横阳镇有从嘉陵水分支过来的河流又靠着雾山,往年每次大旱都熬了过来。”
“要不是那灾星带来了蝗虫,我们今年怎么可能这么惨!”
“庄稼颗粒无收就不说了,连带着山上的野菜和树皮都被蝗虫啃食一光。”
“我爹娘就是因为你们才饿死的!”
“为了来年不遭蝗虫,把灾星交出来烧死!”其中一个面生的村外人最先喊道。
群情被带着激愤起来,他们举着锄头扁担面部狰狞地喊着:“把灾星交出来!”
“烧死灾星!”
“烧死灾星,把灾星交出来烧死!”
殷峥挡在门外,对他们的话没有任何反应,也没有任何要把秦棉棉交出去的迹象。
他甚至在想着要不转身打开门进去,但又嫌他们的敲门声太吵,垂着眼眸思索着要如何解决这件事。
门里拿着一张咬过一口糖饼的秦棉棉动作僵住,他听着外面那些歇斯底里的声音喊着他是灾星,是他引来了蝗虫,是他害死了所有人,他不是被拐走的,他是被家人故意丢掉的,把他烧死的话,密密麻麻的寒意涌上全身,一时冷得有点发抖。
察觉到他不对劲的皎皎踮着脚要去捂他的耳朵,可是因为身高的原因够不着。
皎皎扭头张望了一下,噔噔噔跑去拖来凳子,爬上凳子上站好,然后伸出手捂住了秦棉棉的耳朵:“棉棉不怕,皎皎在。”
秦棉棉垂眸对上皎皎明亮剔透的眼眸,要哭不哭地扁了下嘴,刚开口喊了声“皎皎”,眼泪就噼里啪啦掉了下来。
他,他才不是灾星!
他爹娘可爱他了,才不会把他丢掉!
他也没害死人!
皎皎吓得连忙用小手给他抹着眼泪,见他还在哭,就低头从兜兜里拿了快糖塞进他嘴里,又尽力地张开小手抱住秦棉棉,小手轻轻拍打着秦棉棉的背,学着陈婶婶哄多多时的模样,小声哄道:“棉棉乖,不哭哦,皎皎给你糖吃,不哭,不哭。”
秦棉棉含着嘴里泛甜的糖,红着眼眶将头埋在皎皎幼小的肩膀上,听着外面那些声音,小手紧紧抓住皎皎的衣角,压低的嗓音里带着掩饰不掉的哭腔:“皎皎…我…我想爹娘了……”
门外,众人依旧在闹着要殷峥交出秦棉棉,甚至有那么几人冲了上来想要推门直接闯进去,被殷峥一脚给踹趴在地上爬不起来。
他就那么挡在那里,像是一堵牢不可破的墙,任何人都不可能越过他进去。
李寡妇眼神狠毒地看着殷峥:“不愿意交出灾星,你就是和那灾星一伙的。我看灾星就是你故意带进村里来的。你先前捡回来的那小娃也是个灾星,他招来旱灾,另外一个招来蝗灾,你们一家三人都是灾星祸害,都该被烧死!”
在她说出要烧死皎皎的那句话时,殷峥瞬间抬眼看了过来。
“说得对,那小娃也是个灾星,他一来旱灾就来了!”
“两个小的都是灾星,一起交出来烧了!”
“赶快交出来!”
殷峥头一次对村里的人展现出了极端的不善。
没有了往日的收敛和克制,浑身浮现出一股残暴到极致的狠戾,像是某种立于顶端的捕食者,撤去了伪装,露出了一直隐藏起来的獠牙,本身所带来的压迫和恐惧,硬生生骇得面前的众人不由自主地后退三步。
激愤的喊声渐渐停歇,场面一时安静下来,除了呼啸而过的风,就只剩众人因害怕而急促的粗喘声,尤其是直面殷峥眼神的李寡妇,脸色煞白到站立不稳。
再说下去,殷峥是真的会杀了她的!
这一刻,她无比清晰地认识到这点!
求生的本能让她喉咙堵塞,除了气音外说不出任何一句话。
相比于这些没见过血的人,殷峥某一种成程度上来说,是从尸山血海中踏出来的人。
七年前新帝即位,突厥人南下,在于县四方镇服役的他们正好撞上了突厥人,他脸上的疤就是那时候落下的。
那场劳役殷峥是替殷佑才去的,而附近几个村去服役的人中,只有他一人活着回来了,或者说当时整个四方镇中,只有他一人活了下来。
那是殷峥第一次杀人,也是第一次杀那么多人。若要问他第一次杀人有什么感觉?除了有点累外,没什么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