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爱人[快穿](216)
喀嗒一声,门开了,周围的环境也变了。在这个异世界里,0号简直就是主宰着一切的神。
易时陆走进房间,0号醒来了,但他躺在床上没有动。
“他们给我用了药,我坐不起来,你说的是真的?”
易时陆脚步很轻地走到他身边:“也许可以试一试,又没有坏处。”
0号问:“用什么方法?”
易时陆用一种温和的语气说道:“我想了很久,所谓幸福的记忆无非就是用来唤醒人心底里最积极的东西,就算现在没有也没关系。”
“从前没有,从现在开始制造就可以了。”
第170章 0号病人(十三)
0号好像误会了他的话,用轻佻眼睛看他,虽然不能坐起,但0号的一只手微微用了点力,易时陆就被他拽得歪倒,一张脸落在0号正上方,还好他及时用手撑住床铺,动作才戛然而止。
0号用力抬起头,想用嘴巴触碰易时陆。
“你干什么?”
易时陆吓得一扭头,0号重重落回床上。
“不是要制造好的记忆吗?”
易时陆:“……我不是说这种。”
0号:“亲一下而已,之前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不是就在邀约我了吗?现在连亲一下都不行?”
易时陆:“第一次见面时我认错了人,以为你是……”
“以为我是谁?”
易时陆想了想,说:“以为你是一个老朋友。”
“老朋友?”0号低低地笑起来:“什么样的‘老朋友’能够让你和他一起做那档子的事?什么样的老朋友能让你愿意去亲吻他?我不行吗?为什么是他就可以,别人就不行?”
易时陆陷入诡异沉默,心里也在犯嘀咕,奇怪了,为什么以为0号是“那个人”的时候,自己心里毫无障碍,但现在他的怀疑转移到院长和邵贤书身上之后,面对0号,他就不再愿意和他有过分的亲近举动。
易时陆的脸上浮现出一种懵懂,同时还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害怕,隐隐觉得自己明白了点什么,但又不敢深想,深挖下去,只怕自己唯一的一颗心便要失守。
抓着床单的手骤然收紧,面对0号,易时陆傻呵呵一笑:“也不是,只是习惯了。”
0号盯着他看,半天之后说:“傻子。”
易时陆:“我这个傻子现在能帮你。”
0号微微笑:“帮我?先帮帮你自己吧,回头看一看。”
不明所以的易时陆转过头,心里一紧,林意临站在门口,手里握着一串钥匙。
“易时陆,”林意临现在门的阴影里,像一个镇守城堡的守卫,他直呼其名:“你为什么在这里?”
易时陆当机立断:“我是被他掳过来的。”
林意临眉头跳了一下:“我劝你好好说,贤书那么一个负责的人竟然在值班时喝酒醉得昏睡了过去,不是偶然。如果你不好好说,我就上报给护士长了。”
说到“护士长”三个字时,林意临看了一眼0号,0号却没什么反应。
为了不被牵着鼻子走,易时陆决定先发制人。
“你和0号又是什么关系,意临?”他温温和和一笑,说出的话却很是直接:“你和他认识,可以说是自幼相识,为什么要隐瞒?”
林意临看向0号:“你都对他说了什么?”
0号无辜表示:“我什么都没说,他大概是看到了我的记忆。”
怕林意临抵赖,易时陆补充道:“还有那张照片,我看得清清楚楚。”
林意临想起打牌的那一日,原来从那一天开始易时陆就已经留了心,他有一种被蒙蔽的欺骗感,没对易时陆发作,却对0号发作了起来。
“不要再纠缠他,我说过,你的事情我会帮你。”
易时陆听得云里雾里,这故事情节他是越来越看不懂了。
易时陆动脑子想了想,想到0号是为什么现在四肢瘫软的躺在这里,骤然明白了些什么。
“难不成你要帮他逃跑?”
两道声音同时想起。
0号说:“不然他为什么在这里?”
林意临说:“不关你的事情。”
易时陆左右看了看,林意临走过来拉他的手,将他从床上扯起来,易时陆甩了甩,没甩开,只能放轻了声音讨饶:“意临,你的手劲也太大了。”
林意临面色一变,低头厉声道:“不许这样说话。”
不许就不许,怎么还急眼了……
易时陆再次左右看了一眼:“谁能告诉我现在是什么情况,我不是在请求你们,你们不说也可以,但你们不说的话,我可就要去找院长和林护士长了,我想他们俩人一定对我们三人的深夜会面很感兴趣。”
之前林意临用来威胁他的方法如今也变成反制他自己的理由,他面色很差,听见0号悠悠然道:“告诉他吧。”
林意临想不到这几个字能从0号的嘴巴里说出来,他和0号之间,0号只会比他的防备心更强。
林意临冷下脸:“他能信任?”
易时陆:“嘿,你这话说的,我是多靠谱的一个人啊。”
0号笑出声:“他当然不能完全信任,但试试也无妨,如果他乱说话,我就把他拖进那个世界里再也不放出来。”
易时陆:“……你之前可不是这种态度啊……”
由于0号的另类担保,林意临神色挣扎地松开易时陆的手,倚着墙慢慢道:“惠生,是我的堂弟。”
惠生?谁?
易时陆看向0号:“他说的惠生,不会是你吧?”
0号认真思考后动了动嘴唇:“曾经我确实有过这么一个名字。”
林惠生,因为父亲入赘随了母亲家族姓氏的一个名字。
从林意临的口中易时陆听见了一个比那些碎片记忆更完整的故事。还有那个名字,苏塔那,他也再一次的听见了。
古板的家族供奉着叫做“苏塔那”的神,在他们的文化中,神无法开口说话所以要借助人类的躯壳降生庇护众人,林惠生就是那个从在娘胎里就被选中的祭品,一个从一出生就被关在神祠的怪胎。
七岁时,他被当做苏塔那的容器进行了献祭仪式,从林意临的视角里只记得那一日山中起了茫茫大雾,像烟火熄灭后的白烟那样浓密呛人,他听见晨钟暮鼓从深林中传来,不知所起亦不知去向何处。他还在深夜听见了古老的唱腔,于是年幼的林意临手执一盏煤油灯从屋子里悄悄走了出来。
深夜的神祠发出明亮的光,走到门边,他看见燃烧的火堆,围着火堆的人,地面上布满图腾,是扭曲的牛角符号,图腾的正中心就是林惠生。
那一刻,他从林惠生的脸上看见了好多张不同的脸,陌生的、畸形的、男人的、女人的、野兽的脸。
林意临紧闭自己的嘴巴,不让自己发出声音,他亲眼看见那些人将林惠生的舌头割下,鲜血从口腔中喷薄而出,很快,越来越少,好像自然止住了。
从宛如捣烂浆果的艳红口腔里,生出了一个新的舌头,一个带着烙印图腾的新的舌头。
族中领头的人跪在林惠生的面前,用虔诚的声音说:“您终于降生了。”
第171章 0号病人(十四)
林意临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到房间的,多半是被奇怪的景象吓得晕厥了过去,被其他人发现送回了房间。
醒来时姑姑林春雷坐在他的床边,为他擦干净额头上因为做噩梦而生出的汗水。
因为被剥夺了自己的孩子,林春蕾的心在日复一日的折磨中变得坚硬,除了对林意临。她将某种特殊而复杂的骨肉之情寄予在林意临身上,那张总是古板到不近人情的脸上从表皮下透出一丝温情。
“意临。”
“姑姑,我看见他们对弟弟……”
“你做噩梦了。”林春蕾说,语气是她一如既往的坚硬。
是噩梦亦或不是已经没那么重要了,因为在不久之后,族里开始发生奇怪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