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成为密教教主(128)
除非什么时候,他们决定彻底抛下这一切。
费舍尔沉默了会说道:“对我而言舞蹈的确十分重要,可我最想跳给您看,而非他人。”
“我是您的舞者。”
埃米特并不希望费舍尔对他过分纠缠,就像他最开始思考的欲l望那部分一样。可蒲波将他们说成是第六章 的人……让埃米特又有些其他的想法。
或许费舍尔可以走其他的路?到底什么算入教,第十二章 又到底是什么……这件事他恐怕只能和门罗商讨。
“有些事情我想我们可以独自思考清楚。”埃米特想了想,站起身说道,“至少最近你应该以你的工作为主,不用担心其他的。”
“您不多呆一段时间吗?”费舍尔立刻追问道,“您才刚来……”
“我会呆的…如果你表现足够好,我会在最后一场演出结束之前再来见你一面。”埃米特答道,他手里的事情很多,至少要将他自己的问题解决。
思考片刻后,他还是决定先教给费舍尔一个仪式。
“我知道你的担忧,你认为我此刻的状态并非‘活着’,所以执意送出某份礼物。但我想你不必太过忧心,我既然能以这样的姿态存在这样久,也必定有我所栖身的方法。如果往后真的有那样一天……”埃米特将觅旅仪式的做法告诉给了费舍尔,“那么你就使用这个仪式,我会从应当归来的地方归来。”
费舍尔将仪式内容默念了几遍,认真铭记于心,而后抬头看向了埃米特:“我可以在什么时候去使用它?您会再给我指引吗?”
这点埃米特也说不清楚,他沉吟片刻,只是抬起了手。费舍尔配合着微微垂下头,让他轻捋过自己的发丝:“我察觉了这一点,可却没想过与您相遇从最开始就是已经隔开了鸿沟……”
“那不是鸿沟。”埃米特轻轻笑了下,摸了摸对方的头,很快又收回手,“当我们跳出‘限制’之后,那就不再是难以超越的事情了。”
直到分别,埃米特也没有因今晚的一切对费舍尔说出过重的话。
从歌剧院回去的路上,他也在思考着这一问题。
如果是往常,他可能还会想应该有“道德”“法律”一类作为费舍尔和他的限制。可是仔细想想,如果他们到后来身份都不再是“人类”,那么“人类”的这些限制应该对他们也生效吗?
不如说,整个人类的法则都似乎失去了限制。
因为“人”无法制裁“规律”。
尽管他们目前并不是,可就像他之前所想的那样,当某个人实力已经远超常人时,就如费舍尔,他一想一念就可以操控他人,既然这样,那他为什么要去听别人的呢?如果他可以在不被人察觉的情况之下,去改变所有人的认知,那他为何又要让自己受限于人呢?
强大的力量会带来随心所欲的破坏和重塑……审判团或许就是因此而成立。
埃米特从蒲波那里套到了不少消息,可这些消息对他而言还远远不够。他回到旅馆后,坐在桌前第一时间就拿出了笔记本和那个奇怪的小碗,联系上他的“笔友”。
“我想向您提问,审判团与第七章 ,他们奉行的准则是什么?有没有什么明文规定。”
远在安多哈尔的门罗笔尖停顿了下来,他看着自己眼前的影子,思维却飘荡到了埃米特的跟前,与对方对话。
“第七章 的司星者高塔所象征与代表的欲望与观测、测度、律法以及驱使有关,可能还有更多,但那些作为我们而言不会清楚。我听闻他们也喜爱‘清醒’一类词,他们认为‘塔’是某种标识,一种道标,同时也象征着在充斥诱惑的现实中清醒。”
“至于审判团。”门罗对他们下的定义十分简单,“一群顽固不化,道貌岸然的家伙……不过或许他们有人别有居心。”
埃米特想了想,在纸面上小心翼翼地留下一行文字:“因为高塔即将倾倒?”
门罗没有直接回答他这个问题,而是转而写下另一段话:“莫约三百年前,我见过一位‘塔众’,她告诉我‘塔’很后悔,或者说许多‘塔众’都有诸如此类极为后悔的事物。这些情感越为强烈,他们所展现出来的能力和影响就越为强大。不甘与悔恨是驱使他们前行的动力,也是他们的本源,但同样,这份情绪让他们逐渐被蛀成一具空壳。”
“曾经无法得到的东西,哪怕在得到之后也不会称心如意。情绪和欲l求带来的疮口一直存在。”
埃米特对着笔记本上的文字陷入了沉思,他大致能理解门罗的意思,以此为代表的塔本身或许就是一个“空壳”,这是早有预兆的事。门罗在暗示他,塔的消亡就如同人类寿命的终结,只是时候到了。
在他沉默之时,纸页上又出现了一行文字:“请翻页,这一页我写不下,我不想在桌子或者书脊上写字。”
作者有话说:
第129章
埃米特回过神, 赶忙将面前的笔记本向后翻了一页。很快,新的字迹就在上面浮现出来。
“至于你所说的规约,审判团确有几条明文规定, 例如‘不得烧杀抢掠、不得过分暴露天之上’等等, 但那些基本算不上数, 到底怎么判断, 还需要他们‘审判员’进行裁定。关于‘裁定’,这也是一个非常古老的约定……它是被‘交换’出去的某项。”
刚回过神的埃米特又顿时愣住了,他抓住笔, 飞快地在笔记本上留下一行字。
“什么交换?第七章 现在没有‘裁定’的能力?”
“你可以这样认为。或许还有残余, 毕竟一切与一切相连,就像第四章 所说的某些事物一样, ‘万物为一’。每一章都不会是绝对独立, 彼此之间都会有所牵连。具体是第七章与谁我并不清楚,但可以肯定的是,塔曾经拥有过‘平衡’和与其延伸的‘裁定’的能力。在更早之前, 一些原始的图腾上, 它并非只是一个高瘦的梯形,而是带着称量的杠杆。时至今日,也有不少塔众会做与之有关的梦, 例如《梦境研习》一册书内就有详细注明。”
门罗对此不清楚,可埃米特却清楚得很!
这样一项“平衡”的能力此时他也可以使用……原来先前那个不知名人所说的“不应当存在的平衡”就是来源于此。这项权柄并非由第十二章 所掌控,而是通过了某些方式进行交换所得。
可如果是这样,那第十二章 换出去的又是什么?
“第七章 有从他者处交换来的权柄?”再三思索, 埃米特在笔记本上还是留下了这个问题。
门罗那边却陷入了沉默, 一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埃米特看着本子上自己的字迹下方空白的纸张, 忽然长长叹出了一口气。
明明知道的越来越多, 可他却感觉疑惑并未减少,这些错综复杂的疑惑并不是只来源于他缺失的记忆。更多的则是因为它们并不连贯。
一切记忆就好像一块东放一块西放一块的拼图,在关键处有所缺失,无法有效连成一个整体,所以他知道的事情越多,未知的边缘也就越大。
埃米特感觉有些疲惫,他似乎有很久没有休息过了。醒着的时候在四处奔波或者交涉、学习,到了梦中,他还得被迫在那些裂缝之中清醒。
与现实的茫然感相交,他目光注视着天花板上的一处黑斑,却是逐渐放空下来。
他张开了嘴,想喊一声什么,但完全不知道要喊的内容。
或许是一个名字?或许只是一声叹息?
他不清楚,空缺下来的一块让他弄不明白自己心里的感受。
埃米特又转念想到了那个人,那个不知道名字的人。他后来翻过许多次对对方的记录,包括门罗帮他整理的那些。只是文字的记录总是暧昧不清的,他现在还记得那个人的长相,他记得那个人嘴角的一点笑,以及一种冷冽的味道,还记得他的头发的触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