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哥在远古(16)
一般来说,草药也就等于能吃的植物。原始人虽然也知道什么叫好吃什么叫难吃,但现在的这种生存条件下,他们根本没有挑剔的余地。所以,除非是吃多了会中毒,或者滋味太霸道的,否则都算在原始人的食谱上。这也就导致,第一天里,他们没能摘到几根草药。另外贾纯醒来的也太晚,很快就到了要回部落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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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片粽子里,想要认出自家的那一颗,还真有点困难。每家的粽子都差不多是中间一个大的,边上一个小的。唯一只有一个例外,是个四方形装,后边带着两个大粽子的。猎茅介绍,那里是族长的家,也是部落里遇到长老们商量事的地方。
回到了自家的粽子里,刚进去就看见重新点燃的火塘,和放在火塘边上的那口锅。猎茅刚把锅里盛上水放上火塘,就有人直接掀帘子进来了。
“大巫,我来送肉。”
贾纯现在肉,好大的一条五花肉,少说也得有十几斤吧。送肉的肉头发已经有些花白了,脖子上的兽牙项链,大多数全都是尖锐的动物犬牙,他用来裹腰的竟然不是皮子,而是一块布,虽然是脏的已经看不出原色的布……
他没介绍,贾纯已经猜到了,这家伙就是族长。
“交给我吧。”
猎茅用骨刀将肉自五分之一处切开,大的那块扔给了鹿腿。二哈张开血盆大口,三两口那一块肉就看不见影子了。剩下的一小块肉被猎茅直接扔进了锅里,随后猎茅又扔了点各色野菜进去,其中就有苦蔗。苦蔗和肉一块熬煮有多香,贾纯是知道的,眼睛就盯在锅上挪不开了,同时忍不住咽了口唾沫——QWQ刚想起来两天没吃饭了,之前肚子那么老实,完全是饿过劲了,现在五脏庙一块造反了。
族长其实一直在观察贾纯,看他这表现,顿时自以为了然了。
“大巫,他是外人,就算他阿爸是我们猎部落的,但也是被驱逐的人,不能让他做你的弟子。”
“我快死了,不让他做我的弟子,那你就在我死之后,从别的部落找个巫来吧。”
族长的脸瞬间涨红了:“大巫,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来?”
“既然你不想从别的部落找巫,那他就是我弟子。”
“大巫的传承不能是你一个人说了算,要长老们一起决定!”
“你女儿的两个儿子能不能成为好战士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他们绝对做不了巫,想召集长老就召集吧。但我既然是大巫,即使别的事情我说的不算,那么巫的事,在这个部落里,就是我说的算。”
“你!”族长气得瞬间站了起来——有火塘的草帐篷虽然比贾纯醒过来的那个高很多,但也只有猎茅这样干瘪的老太太和贾纯这样的小孩能站直腰,至于族长这样虽然有些年纪,可依然高大的壮汉……一脑袋就顶在房顶上了,幸好房顶就结实,否则他这一下子就顶出去了,整个草帐篷都震动了一下,房顶上的灰簌簌的朝下掉。
被气得要命,又做了这么丢脸的事情。族长灰头土脸的就走了(是真·灰头土脸)。
大巫拿出了一根怎么看怎么像是长柄勺子的东西出来,搅合着锅里的汤,一边搅合一边像是自言自语说:“猎斧是族长,他的阿爸是族长,阿爷也是族长。他虽然也是强大的战士,但已经很久不去捕猎了。他希望自己女儿的儿子一个做族长,一个做大巫。他已经忘了族长是能带领部落的人,大巫是能沟通战兽对抗鬼神的人……”
贾纯了解了,这是原始的氏族公社开始出现等级划分和阶级了。看来他当初高考时记录下的内容也没全都还给老师。
不过在这个部落里贾纯还没看见奴隶,他们的物资看起来也并不怎么丰富,那个族长这时候就想高高在上,是不是有点太早了。不过想这些争权夺势的问题对现在的他来说还太早了,贾纯看着那口煮开了的锅。
猎茅以为是他饿了,翻出了个木碗来,虽然也粗糙,比起黑爸果爸他们的木杯子当然就精细多了。她先用勺把肉块拨弄出一点来,接着直接上手撕下来了半生不熟的一块扔在碗里——那么大一块肉切都没切就放进去,能全熟才怪了。最后舀上几勺带着野菜的汤。
贾纯喝了一口,顿时……希望有多大,失望就有多大。QWQ明明也是肉和苦蔗的搭配,怎么这么难吃啊。是大巫放的其他野菜不对,还是……没有糖?
对黑爸和果爸都隐瞒了的糖,当然不能告诉给大巫。
果然是由奢入简难,只是昨天喝了一口好料,今天就难受了。不过话说我刚到原始世界的时候,日子到底是怎么过来的?_(:зゝ∠)_
最近已经越来越习惯木着脸在心里吐槽的宅男贾纯,当然还是把这碗汤加肉灌进了肚子里。
“我……练、练习。”既然大巫已经知道了他疗伤的能力,那也就没必要继续隐瞒练功的事情了。
“你治疗的能力?”
“嗯。”
“去吧。”猎茅指着同乡小屋的那个洞口。
贾纯刚爬过洞口,二哈鹿腿就被猎茅命令着卧在了洞口边,猎茅继续搅合着锅里的肉汤。
第十四章
猎果第一次来的时候,只是请她照顾一个孩子。猎茅本来已经打定了主意将人交给猎羊,那是少数和猎黑、猎果依旧保持着友好关系的人,他和他的女人会妥善照顾猎果的孩子。
但当猎果带了孩子来,却告诉她这是一个年幼的巫。他能够沟通鬼神,能够治疗伤病。
猎茅舀起一勺汤,吸溜着喝进了嘴里。
她以为他们说的吐烟治病,就像陶部落的大巫一样,是吸进某植物焚烧过后的烟雾,喷吐在伤病的伤口上。她感兴趣的是这个孩子所知道的知识,可是已经做好了失望的准备,因为他太小了,这样的年纪是记不下多少东西的,可结果却是那么让她意外。
——这个孩子身上藏不下任何东西,他就那么从自己的口中吐出了紫色的烟雾。
年纪大的人,每一块骨头都是疼的,只是那一口薄薄的紫烟,她的那只手感受到了久违的舒适。
如果她在年轻一些,如果她的左眼还没有完全瞎掉,或许,现在锅里熬煮的已经是那个孩子的肉了。
这个孩子来对了时候,她已经活得极端疲累了,生命对她来说已经没有了任何的诱惑,她很愿意把自己的一切传承给下一代。
“他会是个强大的巫,有他在,我们的战士将不畏死亡。”猎茅的语气没有任何的抑扬顿挫,她只是在平淡的述说一个事实,“不过还要让那个孩子学会控制,鹿腿,他让你看见了什么?”
鹿腿仿佛听懂了猎茅的提问,因为它瞬间抬起头,打了个哆嗦。那张二乎乎的脸上,露出明显的害怕,一直摇来摆去的大尾巴也收到了两腿间。
“哈哈哈!”干瘪枯萎得仿佛一棵枯树的猎茅,愉快的笑了出来,“他就是你们未来的伙伴了,你该胆子大一点。”
鹿腿又打了个哆嗦,它的肚皮、后腿和屁股都紧紧贴在地上,两只前爪仿佛不愿接受现实的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贾纯并不知道自己曾经和炖肉擦肩而过,他正在努力练功。
九次之后,外边的天也已经黑了。
在山洞的时候,夜里其实也是很热闹的。黑爸和果爸的呼噜声,黑爸还会磨牙。猎星睡觉倒是很老实,不过他偶尔会说梦话。火塘里木头燃烧的噼啪声,从外边传进来的,风声,虫鸣,兽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