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王终于等到了他的金手指(91)
“炸炉……”
“你也这么想吗?”
“嗯,伍家村的人会因为意外生死是因为他们是凡人,甚至在凡人中也是最底层的人,除了性命什么都没有,气运被削便只能折命,但是修士开始折运,如果不是折了太多,或许会先从破财,和一些小失败开始。”
傅遥的表情严肃了起来:“看来……那阵法已经布下了。”
沈青飞无意识地用手指敲了敲桌面:“这几天我们已经已经将李家庄这一亩三分地看得够牢了,难道是我们来之前就已经布下的阵法?”
傅遥挠了挠头:“但我们进来之后完全没感觉也没受影响啊……”
沈青飞不禁皱起了眉。
他们住进李家庄后,几乎每一处地方都走过了,而且住的也离主家很近,就在相邻的院子,如果有阵法,没道理他们俩感受不到。
那天下午,更多奇怪的事发生了。
李清夏终于说服了他娘,开始开炉炼丹,结果炸了个大的,沈青飞和傅遥及时赶到现场,就看见了一个差点把自己炸毁容的丹师。
然后是李清夏的母亲,她身体不好,需要定时服用丹药,结果今天却误服了药物,那丹药莫名出现在她平时服用的丹药盒中,跟其他正常的丹药完全分不出差别,但实际是一种与她正在服用的丹药相冲的灵丹,幸好傅遥听见不对连忙赶去,用木行灵气压住了她的伤势,沈青飞又把庄主喊来了,庄主给夫人服用下了救命的灵丹才勉强将她救回来。
到了晚上,倒霉的又成了李素秋。
她在进餐时误食了毒物,但食物完全没问题,那毒物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依附在她发丝上的。
仅一天,这一家四口便全轮到了一遍。
除此以外,李庄主的妾室们也受到了波及,她们大多修为低微,某种意义上受到的伤害还更重些。
一天下来,沈青飞和傅遥全都面色凝重,这次的阵法——如果是阵法的话,未免太具有针对性了,因为同样的居住范围内,李庄主的其他兄弟和他们的家人就完全没受到影响。
第四天,这种不幸开始蔓延,蔓延到了李家的家仆身上,这次一下子就人心惶惶了,毕竟家仆不比老爷夫人们,有自保之力,于是随着不幸蔓延开,恐慌情绪也蔓延了开来。
“这一定是大少爷……一定是大少爷回来复仇了……”
“大少爷啊……当年我可什么也不知道,您放过我吧……放过我吧!”
沈青飞在暗处看着听着一个惊恐的家仆跪地,双手合十,正在不停地朝天空的方向祈祷。
他从暗处走出来,站到那家仆身前:“大少爷是谁?”
那家仆惊恐地捂住嘴,像是恨不得把嘴缝起来。
沈青飞于是道:“知道你们为什么会接二连三地倒霉吗?因为有人设阵折了你们的气运,现在还只是些小事而已,但等你的气运折光了,你觉得你还活得下来吗?如果你告诉我当年发生了什么事,我知道的消息越多,就越有希望让你活下来,知道吗?”
沈青飞可以看见那家仆的眼中,对李家庄的忠诚与对死亡的恐惧正在疯狂做斗争,好半天,对活下来的渴望占据了上风。
于是沈青飞在这个本来就够偏僻了的地方设下一个静音阵:“现在没人可以听得见你的声音了,说吧。”
而这也终于成了压倒那家仆的最后一根稻草,他立刻连珠似的将那些压着他的事吐露了出来。
“大少爷……是夫人的亲生儿子。”
沈青飞“嗯?”了一声,他发现自己可能误解了一些事情:“那李清夏和李素秋?”
“哦哦……他们是芙夫人所出,大少爷死后,被抱到了夫人膝下,当成亲生孩子抚养了。”
“讲讲你们大少爷。”
“大少爷天赋好,人也好,当年待我们这些下人也很好,只是他死前一年开始走背运,先是一些小事,炼丹失败,摘灵草受伤之类的,然后是一些大事,去洛州与店家商谈生意的路上险些被劫,最后他死了……死在妖兽手上,大家都说大少爷是运气差,因为那妖兽会出现在那一片,那天正好是追着一只小妖兽跑到了大少爷的前进路上。”
“大少爷死后,老爷夫人都很伤心,夫人更伤心一些,身体有亏,无法再生育,于是就将芙夫人的两个孩子认了下来。”
“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下人间开始流传一个消息,说大少爷其实是芙夫人害死的,就是为了让她的儿女成为嫡系,不过传出这个消息的人很快就被处置了,大家也不敢再嚼舌根。”
沈青飞皱了下眉:“你们大少爷被妖兽攻击,他的尸体有带回来吗?”
家仆摇了摇头:“没有。”
沈青飞随后又问了几个细碎的问题,才让对方离开。
那家仆离开后,房梁上跳下来一个傅遥。
沈青飞没有回头看他,而是若有所思地看着那个家仆离开的方向:“你都听到了?”
“嗯,你觉得那个大少爷没死吗?”
“不是不可能,毕竟没人见过他的尸身,而且论动机他也足够充分。”
“确实……如果跟伍家村一样是傅家的手笔,或许是他们将阵法传授给了这个已死之人,那么问题又回到了原点,他是怎么在我们眼皮子底下设阵的,这些仆人是今天才出问题的。”
沈青飞皱起了眉:“我也还在想这个问题。”
“你有发现他身上有什么不对吗?”傅遥期待地看着沈青飞,希望他有看出点自己没看出来的事。
沈青飞突然一挑眉:“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李清夏他们是昨天出的问题,而这些家仆却是今天。”
傅遥迷惑:“难道不是单纯想制造恐慌的蔓延吗?”
沈青飞摇了摇头:“今天是他们发月例的日子,那个家仆腰上的荷包是新的。”
傅遥一愣:“月例?”
沈青飞追上刚刚那个家仆,傅遥则紧紧缀在他身后。
“两,两位贵客,还有什么事吗?”
本来已经松了口气的那家仆瞬间又开始汗涔涔。
沈青飞一勾手,对方腰间的荷包就到了他手上。
荷包从外表看没有任何问题,沈青飞将它凑到鼻子旁闻了闻,又递给傅遥,傅遥一闻,面露惊讶,和沈青飞对视一眼。
荷包上有各种香料味都正常,但他和沈青飞,都闻得出最决定性的那个味道——烟罗花的味道。
很淡,淡得只有一丝,但依旧存在。
沈青飞拆开那荷包,将里面的东西扔回给那家仆,将荷包整个翻了过来,在荷包内部,他找到了那个阵法。
那阵法复杂得令人眼晕,虽说阵法很难从外部拆解,外表并不能说明什么,但那种外部的复杂程度至少说明了这个阵法内部只会更复杂。
沈青飞扭头看向那个一脸惶恐加迷茫的家仆:“这个荷包,你知道是谁做的吗?”
对方摇了摇头:“不知道,我不知道啊……我只是每个月照理去找周管事领月例而已……这荷包……我也不知道是谁做的啊,绣苑那么多人……”
“你们大少爷,以前对下人很好?”
对方用力地点了点头:“嗯!大少爷平易近人,是再好不过的人了,而且心善,谁家出了事,大少爷都会慷慨解囊……”
沈青飞和傅遥对视一眼,都知道对方在想什么。
他们在怀疑,可能是有人在报恩,如果那人是负责李家庄的绣活的,自然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瞒过他们设下阵法,因为他们俩哪怕这几天到处巡逻了,也不知道哪里是这个“绣苑”。
沈青飞看了眼面前一脸哭相的家仆,直白地告诉他:“你没事了,这荷包有问题,我先拿着,你不许对别人说。”
对方连连点头,恨不得剖心明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