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年代文里卖辣椒(140)

　　像原先还在吃大锅饭的时候，猪都是国家的财产，除了上交的那部分, 能留下两头猪给自己村里人那都是顶好的待遇了，全村能兴奋的睡不着觉那种！而且那时候的猪肉可不是按人头分, 而是按工分, 想要吃肉，得拿工分去换！
　　遥想当初, 李氏难得奢侈一回做的红烧肉让陈家老小心心念念了多年, 那也是李氏最自豪的回忆。
　　等后来公社解体, 村里的猪也一并上交了去，村里人可以自己单独养猪。
　　这事说起来轻巧，那猪仔可是要掏钱买的, 而且还是按斤卖，一头猪仔少说也有四五十斤，那算下来的猪仔钱……
　　真没几家人能拿得出来。
　　王桂枝没去看猪仔前是想买头猪回来养着, 结果等了解完价格愣是热闹都没敢看就回村了，然后去村里抱了鸡仔回家养, 而且除非不是非得要老母鸡的场合, 她从来都不舍得杀母鸡，就等着下鸡蛋吃。
　　说来冯招娣会养一头猪, 还是占了娘家给力，父母给她取这个名儿，可能还真的有点说法，原本结婚几年没怀上孩子的母亲, 在她出生后不到三个月的时间就又怀上了，而且还是一举双生子, 从此以后全家老小就把她妈奉为冯家的功臣，连带着冯招娣都过得比另外几个堂姐堂妹舒坦。等后来一个弟弟又去当了几年兵、之后分配进了厂，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家里人的日子也都好过了不少。
　　这不，冯招娣想养个猪，咬着牙回娘家借钱，娘家问清楚后就给借了，然后让她买上了一头猪仔。
　　从年初养到现在，少说也有一百七八十斤了，等再养养到过年或者明年夏天，那绝対能上两百斤，卖肉都能卖不少钱！
　　就刘冬雪嫁过来的这几个月，就听到过有不少人在跟冯招娣打听询问什么时候杀猪，杀的话给他们留点肉。
　　刘冬雪还是姑娘家的时候就一直在想要是有钱买个猪仔就好了，她可以每天去打猪草回来喂，保证把猪养的膘肥体壮的，能杀出白花花的肉，可那个时候刘家穷，根本拿不出钱来买猪仔；后来嫁到了周家，日子也不好过，尤其男人还死得早，她寡妇门前又是非多，两个孩子全靠她一个人拉扯，每天咬着牙干活送周平安读书，连学费都不够，又怎么可能有钱买猪仔？
　　她和陈建业结婚不说没有感情，但也是临到头上迫不得已的选择，决定结婚的时候她就想着以后家里三个孩子读书，她和陈建业也得咬紧了牙关往下拼，哪怕再累也得先把孩子送出来。
　　至于后来……
　　刘冬雪觉得是她上辈子做了无数好事，以至于日子才能过的像现在这么好。
　　连带着她想了几十年的猪仔都要能买上了。
　　陈建业就问：“你想养？”
　　刘冬雪掷地有声的说：“想。”
　　陈建业愣了下，才说：“那就养。”
　　刘冬雪早知现在家里头能拿得出买猪仔的钱，不过听到陈建业赞同她养她还是有些不敢置信，“真养啊？”
　　这傻愣愣的样子，不说陈建业，就是在一旁没怎么掺和这事的陈辰陈北和周平安三个都听笑了。
　　刘冬雪听见他们笑，脸蹭的一下就红了。
　　陈北还说：“刘姨，你想养就养呗，养大等以后杀了我们还都能跟着吃肉呢。”
　　刘冬雪小声说：“买猪仔还要钱。”
　　“家里不缺那点买猪仔的钱。”陈辰就说：“只是养猪也不轻松，等开春了要种春小麦收冬小麦、又要插秧，还有三十多亩的辣椒以及其他的粮食要种，再养头猪那可能会很辛苦。”
　　“我不怕。”刘冬雪怕他们劝她不要养，忙就说：“一头猪吃的我早上起来砍了放锅里煮着，那一天就够它吃了，等到开春猪草长起来的时候也多，打猪草也不怎么费力，我能忙得过来。”
　　这模样，是真的很想养了。
　　“想养就养。”陈建业这么说。
　　这个年代谁不想吃肉？
　　每回他路过二哥陈建军家的猪圈也都眼馋那头猪，只是他以前没钱买猪仔，加上家里的地就他一个人忙，根本没有时间养猪，就只能是在心里头想想。
　　现在刘冬雪想养，那就养。反正现在家里多了两个劳动力，卖辣椒也挣了些钱，养也养得起。再说就像陈北说的，猪养大了能杀来吃肉。
　　陈建业还说：“虽然拿了十亩地去种辣椒，但以前都要卖些粮食，从今以后粮食也不用卖了，余下的粮交了公除了自家吃的应该也够养头猪。”
　　刘冬雪顿时激动不已，知道陈建业是在支持她，她当即就道：“那我明天就去找人问问。”
　　周平安不得不提醒她，“妈，你现在把猪仔买回来了没处养。”
　　闻言，刘冬雪浑身一僵。
　　可不是么，院子里就只有个鸡圈，根本没有猪圈这个东西。
　　猪仔买回来了，放哪儿养？
　　陈辰就道：“等之后房子修好了再养吧，等郝师傅那边来消息喊我们去看最后图纸签合同的时候，我再跟他说说要修个猪圈，这样他也一块给盖了。”
　　刘冬雪迟疑道：“那岂不是还要占块地？”
　　“就跟现在决定的茅厕修一块。”陈辰略想了下说：“之前为了干净不就把茅厕修到另一头去了吗？猪圈干脆就修在它后边些并一列，这样一来化粪池不仅能进一块，中间能种菜的地方也不窄。”
　　刘冬雪设想了一下，觉得的确可行，“那就这样？”
　　陈辰正想说“可以”，结果陈建业先开口了，“再修个牛圈吧。”
　　陈北问了，“爸，你还想养牛啊？”
　　陈建业就一个字，“想。”
　　牛嘛，那可是庄稼人最亲密的伙伴，陈辰能理解陈建业想要头牛的心情。
　　只是……
　　陈辰仔细的回想了一下原著中男女主带着农机厂走过的路，好像小型种地机器已经没几年就要上市了。
　　耕牛和机器対比……
　　陈辰委婉的说：“爸，我看报纸上有些地方已经生产出了一种能用来种地的机器，要不你再考虑考虑买牛的事？”
　　肉眼可见的，陈建业的唇抿紧了，脸色也绷紧了些。
　　陈北眼神在陈建业和陈辰身上扫了圈，不知道他爸和他哥这好端端的，咋成了这么个气氛，想说什么就直说呗。
　　刘冬雪和周平安対视一眼。
　　陈辰耐心还算可以，“爸？你想说什么就说，没必要这么为难。”
　　片刻后，陈建业开口了，声音有些发闷，“买头牛吧，我每天下地的时候牵出去，晚上回来的时候牵回来，冬天没草的时候它就吃秸秆。”
　　“那就买。”陈辰应道。
　　陈建业立马抬眼看他。
　　対于陈建业提个要求还要再三犹豫征询自己意见的情况，陈辰也不知道自己心里头是个什么感受，但他不想阻止。
　　原本他也没想要阻止，他只是提出另外一个方案供陈建业参考，毕竟养头牛每天还得赶出放然后晚些又要牵回家、病了要操心饿了也要操心，根本没有机器用起来省心。
　　可显然，陈建业自己想要头牛。
　　他会铧犁，耕地轻省。
　　最重要的，他就是个粗人，一辈子就在跟庄稼打交道，以前读过的那几天书也基本都快还给老师了，就认得日常用的几个字，像机器什么的精贵东西，他根本不会用，也不敢用。
　　陈辰此时他这样，就道：“我就是觉得养牛要费功夫伺候，平白多出个操心的事来。但爸你既然想养，那就养吧。牛圈就修在猪圈旁边，也正好了。”
　　陈建业脸上露出两分激动来，眼睛里也有些笑，“好。”
　　陈北也跟着笑，没想到家里以后都要有猪有牛了，以前全队在一起的时候，牛棚里总共也只有一头牛。
　　那头牛可是村里最值钱的东西，以前住牛棚里的人要是敢把牛养瘦了，那可是要被批评甚至被打的。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大家要是还有想养的就一块说了吧。”陈辰突然点名，“小北，你有想养的什么东西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