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万人迷光环害惨了(36)
煞气在体,虽然不多,却会阻塞血脉,为什么不说呢?还是觉得,这点疼痛可以挨过去,无所谓?
是无所谓,对于楚孤逸而言,前提是在他自己身上。到了贺凉水身上,他的想法却截然相反。
许是身体的疼痛减轻,贺凉水下颌线条不再紧绷,嘴巴恢复一点血色。
楚孤逸取出所有丹药,慎重地选择半晌,药效不能太霸道,还要适合魔修体质。
最终拿起浅绿色的小瓷瓶,倒出一粒同色红豆大小的药丸,两指拈着,轻轻塞进贺凉水唇缝。
贺凉水若有所觉,稍稍偏过头,吐出药,“……苦。”
楚孤逸捡起药,“贺先生,吃了药你才能病愈。”
贺凉水再次吐了出来,生病让他不自觉露出孩子的一面,“苦,不吃。”
“……”
楚孤逸也是没辙了,略一思忖,将药放入自己口中,倾身覆上贺凉水的唇。
将药渡过去,就像第一次见面那样。
又有所不同,他已经无法忽视这两片唇的柔软,以及其中赋予的特殊含义。让他不禁在喂完药之后,深入索求。
贺凉水嗓间发出颤音,喉结一滚,咽下了药。草药的苦与唇舌的甜,让他睁开了眼睛。
楚孤逸对上他眼睛,蓦地停下,拉开一点距离。
贺凉水迷迷瞪瞪望着楚孤逸染上薄红的俊脸,就这么盯着,“我一定在做梦,楚孤逸居然对我耍流氓。你那么正直、正直、又正直,怎么可能对我耍流氓呢?”
楚孤逸:“……”
作者有话要说:
林松烟:师弟的胳膊肘为什么一直往外拐?()
楚孤逸:()()()
贺凉水:……别给我发表情包了。
第030章 做梦
贺凉水说完,眼一闭,秒入睡。真的当成了做梦。
楚孤逸也不知自己松口气还是空落落,他摸摸自己心口,仍然突突的,像揣了只兔子。他从未有过这种感觉。
原来这叫耍流氓?那他岂不是第一次跟贺先生见面就对他耍了流氓?
收拾好针灸与丹药,楚孤逸仍坐在床边,定定地注视贺凉水——白玉面具覆盖的上半张脸,究竟是什么样的?
鼻梁应该不低,眼睫长,眉毛约莫也是长的;下颌骨线条漂亮,皮肤很白,真容绝对不丑。为什么要戴面具?
楚孤逸伸出手,指尖在即将触到面具时,蜷进掌心,默然作罢。
既然贺先生不愿让他看到,自有道理,他若趁机摘下,实非君子所为。
这般想着,楚孤逸的指尖,落到贺凉水的唇上,软软的,温温的,弹弹的。稍稍挤压,便触到坚硬的贝齿,贝齿之下,是软舌。
楚孤逸就像寻宝,将手指探了进去,已然忘了这也非君子所为,然后吭哧一口,被咬了,“……”
贺凉水呼呼大睡,并嫌弃地吐出他手指,“不好吃……”
楚孤逸手指一圈口水与牙印,胡乱擦了擦,给贺凉水掖好被子,走出门去。
略一顿足,楚孤逸低头,抬脚,退后一步弯腰捡起书。
书名《鸳鸳缘》。
打开看一眼,啪的合上,立时明白为何是鸳鸳,而非鸳鸯,因为里面画的是两个男人。
这等□□,为何会在贺先生的门口?难道是他的?又为何让我捡到?他在暗示什么?……一时间,楚孤逸想了许多。
随即,他又否定自己的猜测,怎能这般污蔑贺先生?说不定是哪个俗家弟子落下的。
楚孤逸打个响指,指尖擦出火苗,想就地销毁,但在火苗即将舔舐到书页时,倏地熄灭。他干咳一声,左右张望,确定无人看见,悄悄将书卷起来塞入袖口。
刚走出几步,便见一道青色人影,楚孤逸心中一咯噔,故作镇定:“林师兄。”
林松烟并未看到楚孤逸的举动,事实上,他有些心不在焉。听到楚孤逸声音,放才回神,淡淡地问:“贺公子如何了?”
“只是身子有些弱而已,没什么大碍。”
“一看就是养在富贵人家的公子哥,没吃过什么苦。”
楚孤逸不置可否。
林松烟轻摇竹绿扇,就那么看着楚孤逸,神色微有恍惚。
“林师兄?”
林松烟不疾不徐:“这位贺公子,到底是什么人?”
楚孤逸并不意外林松烟会有此一问,早在林松烟与贺凉水第一次见面,他就察觉林松烟对贺凉水态度不一般。
“想来林师兄是猜到了。”
“我要你亲口说。”
“……贺先生确实是魔修。”楚孤逸道,“但他绝非作恶多端之人。”
“三年前,你也这么说过。”
楚孤逸霎时像是被什么击中,脸色微白。
林松烟叹道:“师弟,知人知面不知心,我以为你早就学会这个道理。”
“贺先生……不是那样的。”
“你跟他才认识几天,怎知他的真面目?不,他连真面目都不敢示人。他还是一个魔修,你当真不知其中风险?”
楚孤逸抿唇沉默半晌,而后徐徐道:“贺先生是怎样的人,林师兄又如何知道?”
林松烟皱眉:“我是在提醒你,莫要被人轻易哄骗。”
“多谢师兄好意,但我不是三岁小孩,我知道什么是是非善恶。”楚孤逸道,“如果贺先生当真居心叵测,我自会与他断绝往来。”
林松烟捏紧扇子,没再劝说,只道:“你心中有谱就好。”
楚孤逸回房歇息,简单洗漱完毕,换了衣服打坐调息,却无论如何也静不下心。话本搁置一旁,暂时也没心思去看。
他当然知道,林松烟的话不是没有道理。他已经上过一次当,本该吃一堑长一智。但心底一直有个声音告诉他,贺先生是不同的。
他却无法向别人证明,贺凉水与一般魔修不同。
思绪杂乱,楚孤逸霍然睁眼,下塌穿上靴子,推门而出。
庭院幽幽,已是月上中天。
楚孤逸披着月光在院中踱步,思量良久,终是穿过婆娑树影,越过廊子,来到对面的厢房门口。想了想,却不从正门进,绕到后方窗户,悄无声息钻进去。
外间,二宝三宝浑然不知“采花贼”到访,打着小呼噜睡得死沉。
楚孤逸倒也没想采花,就想瞧瞧贺凉水病况如何,又不想把人惊醒,是以走了这非君子之道。
床上之人睡意酣然,只是睡姿不大老实,手脚都伸出了被子,身前衣襟开敞,锁骨毕露,胸膛随着呼吸微微起伏。
楚孤逸将贺凉水手脚塞回被子,想要给他整理衣襟,却不知从何下手,想到衣襟下藏着什么,更是烫着似的收回手。
非礼勿视,非礼勿动。
自我纠结好一阵,才拉上被子盖住那一小片坦露的春色。
一秒、两秒、三秒,贺凉水脚一伸,把刚盖好的被子踢开了。
“……”楚孤逸又给他盖好。
贺凉水又踢。
三个回合后,楚孤逸用手压住被子,贺凉水踢不开,这才老实了,并且做了一个梦。
十七的他躺在沙滩椅上,阳光炽烈,就算戴上遮阳镜,还是晒得人软绵绵的。他有气无力地用吸管喝着混着冰块的鲜果汁,玻璃杯外壁凝出一层又一层的水珠,淌了一手,滴滴答答落在衣服上,又迅速被蒸发。
“哥哥,哥哥。”嫩嫩的奶音叫他。
贺凉水耷拉下眼睫,睨着身边穿着粉色佩奇泳装的小团子,小团子四五岁,扎两根羊角辫,水灵灵的大眼睛,戴花边小草帽,手中握着一根塑料挖沙铲,腿脚脏兮兮地陷在沙坑中。
“哥哥,哥哥,一起玩。”
贺凉水提不起丁点兴趣,“过来我再给你涂点防晒霜,别晒秃噜皮了,回去又哭。”
小团子笨拙地朝他走去,父母抱着冲浪板,笑着朝他们招手:“老大,照顾好妹妹,我们去浪一圈。”
“知道了,去吧。”贺凉水早就习惯,起身抱过妹妹坐在腿上,掸去她身上的泥沙,拿过防晒霜,熟稔地给她擦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