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万人迷光环害惨了(280)
“我相信,以楚师兄的能力,他能应付。”
“那你有想过,他会累吗?”
“累?”
贺凉水叹道:“楚孤逸活了二十五年,所经历的生死考验却是别人的十倍还多。从前,别人依赖他、夸赞他,却又怀疑他、苛刻他。现在,他只需要别人忌惮他,因为他太累了。”
邓阳沉默下来。
贺凉水拍拍他肩头,“当然,你可以相信,他永远是你的楚师兄,这点我可以保证。他变了,只是变得更清醒了而已。”
邓阳道:“别人都说楚师兄入魔,性情大变,阴晴不定。”
“……有那么一点。”贺凉水情人眼里出西施,楚孤逸怎么变在他眼里都是好的,不好也能找到理由,“以前,楚孤逸就是太好说话,别人才会蹬鼻子上脸,现在他只是收回了这点善心,不再当烂好人罢了。”
邓阳表示怀疑,“楚师兄以前好说话吗?那为什么我每次向他借钱,都要费好大的劲?”
“你那是借吗?你有还过吗?”
“……”邓阳脸热,“我、我给楚师兄别的东西了呀。”
“楚孤逸给你的更多,不是吗?”
邓阳垂下了脑袋,无地自容。
贺凉水笑道:“你们是师兄弟,这点不算什么。要是别人比你还厚脸皮,朝楚孤逸要东要西,你觉得正常吗?”
邓阳知羞地摇摇头,“我明白了。”
这个世界可供楚孤逸选择的路,太少太少。虽然天水宗是魔宗,却比仙门好。
二月底,天气渐暖,天山冰雪消融,万物复苏。贺凉水早起踏雪寻梅,得了一枝罕见的红白两色梅花。
与此同时,天水宗祭司开了祭坛,九座十人环抱的巨鼎对应吉星分列高高的祭坛上,天梯足有九百多阶。
楚孤逸在侍女的伺候下穿上繁复厚重的冕服,到底不能失了体统,该戴的要戴。贺凉水将双色梅插进花瓶,亲自给楚孤逸整理着装,侍女谦恭退下,门外等候。
贺凉水抻平黑底绣金的衮服衣襟,拍去细小的灰尘,笑问:“紧张吗?”
楚孤逸垂着眼睛,睫毛浓密纤长,像两把小刷子,挠人心痒,他不答反问:“贺先生,我是魔君,你就是魔后。”
“……”贺凉水被囧到了,“什么魔后,真难听。”
“那就魔妃?”
贺凉水略过这茬,说:“过了今日,你就是万人之上,谁都不敢再欺负你。”
楚孤逸翘起唇角,“只有贺先生能欺负我。”
“我什么时候欺负过你?都是你欺负我……”贺凉水微微脸红。
楚孤逸抱过贺凉水的瘦腰,“我那是疼贺先生。”
贺凉水推开他,“别不正经,大典马上开始了。”
说来就来,朱长老的声音在外响起,“少主……君上,要开始了。”称呼这就改了。
贺凉水打开寝殿的门,迎着雪亮的天光,与楚孤逸一道走了出去。楚孤逸牵住他手,一路千人随行,浩浩荡荡地朝祭坛出发。
祭坛位于天水宗东南角,日出开始的地方,象征无上的辉煌荣耀。
千山雪景,尽在眼下。
朱长老笑道:“这祭坛还是天魔君在时,为求子嗣而建,果不其然,在他求了三年后,楚姬就有了身孕。实乃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他们的爱感天动地!”
贺凉水:“……”
楚孤逸:“我要是求子嗣的话,贺先生也能怀孕吗?”
朱长老:“说不定就有了呢。”
楚孤逸陷入沉思。
贺凉水窘迫赧然:“不许想!”
天魔君是先天的魔,而楚姬是人类,从生物学上来说,他们是不同的物种。楚姬能怀孕,确实称得上是奇迹。
贺凉水心有戚戚,如果这个祭坛真这么灵,楚孤逸要是煵是不是疯求了,他一个男儿身,该不会也能怀孕吧??
……打死也不要。
柳画鸢作为干女儿,有幸随行在侧,看热闹不嫌事大地说:“爹,娘,我想要一个妹妹。”
贺凉水没好气:“自己生去!”
楚孤逸挠了一下贺凉水手心,轻声道:“贺先生放心,我谁也不求,只求贺先生。”
贺凉水这才舒坦了,“不许骗我。”
“嗯。”楚孤逸本就不喜欢孩子,何必造一个出来跟他分享贺凉水的宠爱。
贺先生只要爱我一个人就好了。楚孤逸在心里偷偷许愿。
继位大典并不复杂,到了祭坛前,祭司焚香祷告上苍,奏乐,编钟、箜篌、大鼓依此响起。
青烟袅袅升空,楚孤逸手持凤凰令,割破手指,以血为祭,滴在凤凰令上认主——
正当此时,一名弟子来报朱长老,朱长老闻言面色惊变,立即道:“开启法阵!”
弟子四散,一同触动法阵机关,水一般的结界升起,即将护住祭坛,却有一把铁剑嗖地射来,以千钧之力瓦解结界。
水面哗然落下,浇了天水宗弟子一头一脸。
紧接着,一道深蓝身影当空飞来,唤回铁剑。朱长老喝道:“保护君上!”
天水宗弟子整齐划一,有条不紊地排列出防御阵法,团团将楚贺二人包围成铁桶,滴水不入。
柳画鸢吱哇乱叫:“什么情况??”
肥啾将自己的娇躯藏进她头发中,露出一颗鸟头,“终于有好戏看了!”
贺凉水仰望天际,问:“谁啊?”
楚孤逸波澜不惊道:“我大师兄。”
作者有话要说:
肥啾:打起来打起来!
贺凉水:妙龄美女,头上为何顶着一只鸟窝?
柳画鸢:??啊啊啊肥啾!
第204章 两剑
段鸿其人,刚正不阿,作为青霄派的大弟子,便是徐平宽这个当师父的都有些怂他。
段鸿醉心剑道,一把天风剑使得出神入化,在仙门素有剑圣美誉。楚孤逸自从进了青霄派,除了师门任务,与几次师兄弟的切磋中与段鸿交手,平时与这位大师兄接触并不多。
上一次还是在三年前,一同追杀琴若欢时。
段鸿与楚孤逸一样,算得上是少年成名,同样正直寡言,作风冷肃。想来正因为脾性相近,才相斥,每次见面说话基本不超过五句。
三年前,段鸿中计负伤,闭关修炼。这三年里,楚孤逸长进迅速,段鸿修为本就比楚孤逸高出一截,闭关三年,更上一层,能一剑斩碎天水大阵就是最好的证明。
天水宗也不是吃素的,能逼退血魔大军,自是有一把刷子,很快重整旗鼓,护住楚贺二人的同时,自四面八方围住段鸿。
朱长老在青霄潜伏多年,与段鸿亦有交往,冷声喝道:“段鸿,你今日若是来破坏君上的继位大典的,就大错特错了!”
天水宗这么多人,不信捉不到一个段鸿。
贺凉水仰着脑袋,一个多月过去,他头发长长了些,可以在脑后扎一个小揪揪,他望着段鸿,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好像他第一次见到楚孤逸的时候。
楚孤逸也是这种游离于众人之外,孤傲刚正的模样。
此时的楚孤逸,神性尤在,却沾染了烟火气,有了七情六欲,有了爱恨情仇。他下颌微抬,嗓音清冽:“大师兄,你出关了。”
段鸿年逾三十,面貌清俊,他提剑腾空,声音比楚孤逸还冷:“五师弟,听闻你叛出师门,投靠天水宗。”
楚孤逸往前走了一步,弟子自动退让,散落周围。楚孤逸与段鸿遥遥相望,道:“我是叛出师门,至于投靠天水宗,无稽之谈。天水宗本就是我囊中之物。”
贺凉水想喝一声彩,好一个囊中之物,霸气侧漏。
段鸿脸色愈发阴沉,“为何?”
“为何?”楚孤逸抬眼,眼尾幽蓝火焰若隐若现,“师兄竟不打听清楚,就来闯?”
“无论缘由如何,你叛出师门,囚禁各大仙门,已铸成大错。”段鸿语声一顿,紧盯楚孤逸,眉心皱得死死,“你入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