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代当公主 下(111)
唯一值得庆幸的地方,唯有衣服的暗扣虽然将掉不掉,但还能挂住,也没有显眼的□□。
门外等候的林钊、颜梦等人,久久没听到库房内有回应,眼中皆浮现担忧。
收到消息急匆匆赶回长安的林钊再次开口,“郡王,臣进门给您送灯。”
林钊的手掌贴上乌木大门的瞬间,库房内终于传来虞珩的回应,“不必送灯,去冷晖院取我和阿雪的披风。我们找个东西,马上出去。”
同样候在库房门口的紫竹和青竹同时转身朝院外跑。青竹自知没有紫竹的速度快,半路折返,回到库房门口待命。
半刻钟后,紫竹气喘吁吁的捧着两个布包回来。
林钊示意青竹先将披风拿出来,高声道,“郡王,紫竹取披风回来了。”
“等会儿”虞珩略显不耐的声音穿过数个书架和破碎的乌木大门,变得更加沉闷。
颜梦只听到虞珩的声音,非但没有放心,眼中的担忧反而越来越浓重,“殿下?”
“我没事。”纪新雪的声音平波无澜,对比虞珩的不耐,更像是无奈。
等在门口的人面面相觑,紧绷的脸色不同程度的放松。
林钊抹去额头的冷汗,想要推测纪新雪发现琼花院库房中的珍藏,会有什么反应,却没有任何头绪。
怎么会突然……唉。
又过两刻钟,纪新雪先走出库房,神色如常的接过青竹和紫竹捧着的披风。
紫竹心急,直接取来两件虞珩的披风。
纪新雪挑不会拖地的那件搭在肩上,遮挡腰间已经无法勾住的暗扣和数不清的褶皱,目不斜视的走出库房。
丝毫不理会捧着五个木盒,正眼巴巴的望着他的虞珩。
纪新雪知道颜梦总是和内吾的人在同处习武。嗅觉虽然比不上内吾中有天赋的人,但与寻常人相比,也能称得上稀奇。
他特意从距离颜梦最远的紫竹身边绕过,故作气闷的道,“带颜梦去休息,别让任何人去后院打扰我。”
无论颜梦会不会在虞珩身上发现异常。
只要没在他身上发现异常,尴尬的人就不是他。
颜梦听到纪新雪的话,满脸失望的停下脚步。她看着纪新雪的背影彻底消失,才重新将目光落在乌木门处。
穿着灰色斗篷的虞珩捧着占据他双臂间所有空间的五个木盒,慢吞吞的走出库房,哑声道,“阿雪呢?”
林钊见虞珩脚步虚浮,立刻托住虞珩的小臂,温声道,“殿下说身子疲惫,先回冷晖院休息。”
虞珩沉默了会才点头,漆黑的瞳孔中满是失望。
他以为阿雪答应……会搬回去与他同住。
颜梦小心翼翼的问道,“郡王,你和殿下怎么了?”
自从被晴风叫到户部衙门,除了纪新雪打算带她砸场子之外,她什么都没猜对。
“没事。”虞珩摇头,眉眼间忽然浮现浅淡的笑意,左侧脸颊的小梨涡若隐若现,“我们很好。”
虽然纪新雪提起裤子不认人的行为,令虞珩心中忐忑又茫然,但这点担心,远远比不上已经认定会被纪新雪厌恶时的绝望。
只要纪新雪愿意接受他非同寻常的感情,无论还有什么困难,在虞珩心中都是坦途。
知道内情的林钊和青竹同时脸色大变。
林钊眉宇间的担忧瞬间融化,皆变成发自内心的欢喜,看上去比虞珩还要高兴。
要不是顾及纪新雪离开时态度别扭,他甚至想开库房给府中的宾客和仆人发赏钱。
无论将来如何,起码此时此刻,郡王尝到多年夙愿化为现实的滋味。
相比之下,青竹虽然也替虞珩高兴,但仍旧没办法完全放心。
他整个人都处于想笑,又不敢放肆笑。发愁,但也没有完全发愁的别扭状态。
郡王会对殿下生出那样的心思,已经是天下奇闻。
殿下……
唉,他只能多给菩萨上几炷香,求菩萨保佑郡王和殿下能少临坎坷。
颜梦见林钊和青竹脸上的欢喜,也露出笑容。
虽然不知道殿下和郡王为什么会有争执,还闹出如此吓人的阵仗。但知道殿下和郡王经历矛盾,仍旧很好,对她来说就够了。
因为纪新雪吩咐过,不许任何人去打扰他。虞珩也没留颜梦在冷晖院用膳,直接令紫竹带颜梦去客院。
他在后院正房外站了半刻钟,回到前院,先将五个几乎有手臂长的木盒收入暗格。然后与林钊共用晚膳,便回卧房休息。
从长安疾驰到纪成所在的庄子,再马不停蹄的赶回来。对没有受伤的他来说不算什么,对此时的他却是不小的负担。
半夜,纪新雪在梦中被迫回忆发生在夕阳余晖中的意乱情迷,忽然被急切的拍门声惊醒。
“殿下,郡王突然高烧,您要不要去看看?”
纪新雪茫然的双眼逐渐恢复神采,额头的热汗顿时变成冷汗。
他立刻翻身找鞋,顾不上寻外袍,搭着披风便走出房门。
春晓没想到纪新雪会这么急,连声道,“您换……”
“怎么回事?”纪新雪绕过春晓,大步朝着前院的方向走去。
春晓见状,连忙追上去为纪新雪举灯,小心翼翼的道,“奴刚好在前院和伺候郡王的拂晓说闲话,才听到郡王突然高烧的事。前院没专门递消息过来。”
今晚值夜的人不是他,是晴风。
他不甘心在殿下心中只是个跑腿的人,无法担当重任。才冒着得罪晴风的风险,叫醒殿下。
第143章
前院和后院之间的垂花门仿佛是条鲜明的分界线。
垂花门之内皆被黑暗笼罩,唯有守夜的婆子见到移动的灯火,会警惕的探出头查看情况。
垂花门之外灯火通明,举着灯笼的侍女和仆人行色匆匆,有条不絮的在正房和厨房、药房等地之间穿行。
纪新雪赶到正房门前时,刚好与趴在紫竹背上的朱太医迎面相遇。
朱太医用力眨动还没彻底褪去茫然的眼睛,有气无力的道,“殿下,郡王的情况如……”
纪新雪退后半步,对紫竹道,“你们先进。”
紫竹紧张的顾不上给纪新雪任何回应,加速跑进房内。
守在门口的林钊立刻举起温热的帕子糊在朱太医脸上,语气又重又快,“青竹值夜时发现郡王忽然高热,劳烦朱太医尽快施针或开药退热。”
紧随其后的纪新雪面无表情的绕过挡路的人,径直走向屏风后的拔步床。
“殿下!”林钊眼中浮现诧异,连忙追上纪新雪, “郡王若是风寒,恐怕会传给殿下,您不如等朱太医给郡王诊过脉,再……”
“不必。”纪新雪摇头,再次绕过林钊。
正为虞珩替换敷额冷帕的青竹见状,下意识的想要继续阻拦纪新雪,却在迈步时收到林钊的眼色。不仅没阻止纪新雪,还让出床边的位置,退到屏风外。
屋内的声音越来越嘈杂,平躺在拔步床上的虞珩却始终没有睁眼。
纪新雪怕冰到虞珩,伸出手先贴在自己的脸上,然后才伸向虞珩的额头。
即使有冷帕降温,仍旧触手灼热。
见虞珩苍白的嘴唇忽然开合,纪新雪立刻倾身将耳朵凑到虞珩嘴边,语气比哄宁静宫中尚且不懂事的弟弟妹妹时还要温和,“你说什么,再说一次好不好?”
“好”
虚弱至极的声音透着难以言喻的乖巧。
纪新雪握住虞珩垂在身侧手。
仿佛梦回十年前,再次遇到被英国公府迫害的遍体鳞伤却固执的不肯对任何人示弱的倔强小郡王。
表面只想维持安国公主府和郡王的脸面,其他的事完全不在乎。
实际却会因微不足道的甜头,捧出整颗真心。
如同为达成目的,毫无保留露馅的白面菜包子。
纪新雪心中忽然生出‘何其有幸’的感慨。
他今日不仅在琼花院库房中阅览千奇百怪的知识,还从几本内容清新的话本中翻出几张已经褪色的花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