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受修炼手册[快穿](6)
他的心微微鼓动,好奇父皇是如何了,问你突然来这一出,该不会是发现他们私自溜出了宫的事吧?
不过还好,他语气照常,拉他同自己一齐下棋,甚至关怀地问他最近过的如何,是否有好好念书。
“父皇,儿臣有念书的。”
甄溥阳肯定道,手中落下一棋。他对这句话承认的非常得意,在太傅每天紧盯着的学习下,他自认自己水平不浅。
听了他的回答,皇帝满意地颔首,一摸短须,“最近听闻宫里的人对你稍有称赞,朕寻思着你何时懂事了?朕猜是太傅的功劳,你自个儿觉着,太傅教导得如何。”
虽然是这么问,可是他心中早已有答案。
听说当时文试之后,他赏赐的宝马,不到一天就又被他这个九儿子送给了太傅,这还不能说明出什么吗?
这种问题对他来说司空见惯,甄溥阳随意应了一句,“还可以。”
皇帝也是知晓一二分他的性子的,既然是还可以,那便是很好了。
他赞叹地抚了抚胡须,“看来这贺太傅了不得,朕这只小老虎爪子也被磨软了。”
皇帝微微一笑,皱纹横生,眼底带着欣慰与揶揄。
甄溥阳被自己的父皇这么一说,下意识有些逃避的情绪,怕再这么说下去要面红耳赤,便连忙开口:“说他做甚?父皇,咱们继续下棋。”
棋盘上继续着你来我往,但甄溥阳内心的清潭就像是被投了小石子似的,泛起一圈圈涟漪,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
不能专心致志于棋局上,导致甄溥阳节节败退,一局终了,果然败北。
他微微气馁,也并未多留,朝他的父皇行了礼就走了。
望着他的背影,年逾五十的帝王转过身,对身边的亲侍沉吟道:“看来太傅在教导皇子这方面应该有一套,那么我也放心仁儿去了。”
福生仰头,打量着帝王,“皇上,您真的要让十二殿下跟着太傅吗?”
他总觉得九殿下会暴跳如雷,可偏偏皇上不这么想。
不管旁人如何告状,还是觉得自己的九儿子心性实则纯良温厚,一定会与自己的兄弟和睦相处的。
皇帝早知太傅学富五车,但是他这个逆子向来最爱胡闹,他怕太傅一人管教不住,便一直没有让他多教导别的皇子。
现如今,看太傅绰绰有余的样子,他也放心了。
想起那个自己鲜少见过的孩子,他长叹了一口气。
回忆被拂去厚重的灰尘,隐约浮现上来,皇帝微微眯起浑浊沧桑的眼睛,目露迷蒙的怀念之色。
那孩子眉眼还是那么神似他以前爱过的女人,而且平时也颇为乖巧,日日待在自己院里,一点祸不闯。
虽说看不到什么才能,一直默默无闻,但这样就够了,思至如此,皇帝的面色柔和不少。
或许是离迟暮越近,他的心地也全然不同年轻时那般冷漠。
对着逐渐成长的儿女们,特别是不曾给过他们与他们母妃半分关注的,此时,总有一种弥补之情。
作者有话要说:
要…留言…要…花花…亲亲…抱抱qwq
第11章 皇弟
不久之后,一个新的身影进入了他们的世界。
也是那天,甄溥阳在他们平时备课的书房里,发现了他。
先生此时未到,他先一步来备书,却没想到来了个莫名其妙的人,占了他看书的软席还全然不自知。
他似乎不太爱说话,见了他来,也只是木讷地起身,自始至终都没给他过多的目光,“你是何人?为何在此?”
面对这人,甄溥阳语气好不到哪里去,倨傲地扫了他一眼,重声问道。
这可是太傅授课的地方,怎会出现闲杂人等?不过…
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甄溥阳脑中闪过一丝记忆,顿时恍然大悟。
原来这是他的皇弟,排十二,还要较他小上一些,怪不得身子骨看起来也略显稚嫩。
不过他的衣着实在太朴素了,一袭不带花纹的青衣,身上也不带任何装饰。
这宫里别说皇子,就连掌事奴才,也一身绫罗绸缎,所以他一时间没想到这是他兄弟的其中之一。
果然,他的身份很快就被验证了,旁边跟来了个贴身太监,见着甄溥阳便立马弯着腰上来解释。
“奴才给九皇子殿下请安!禀告殿下,十二皇子今日被皇上托付给贺太傅教导,特来书房报道。”
原本还算淡定的甄溥阳,听到了这句话,立马双目睁大,不悦之情溢于言表,也顾不得当事人是不是还在,一口拒绝。
“让他去资善堂学去,为何要巴巴地凑过来缠着本殿下的先生?”一股火气上窜,他的语气也不太好。
一般皇子都是集体去资善堂,让那里的先生们教导的,他的先生是太傅,不教太子也不教其他皇子,就是只属于他的先生。
凭什么要突然出现一个人,来分享他的专属特权?
太监被这么一问,也是急得满头大汗支支吾吾的,不懂如何回答,“这……因为李学士身体抱恙,所以……”
想必,这李学士就是专门辅导十二皇子甄溥仁的先生。
可他还是对这原因不满,继续问,“暂时的?”这说明,李学士病好之后就可以不再看到他?
太监被他逼问的视线盯得汗如雨下,卑躬屈膝地摇摇头,“这……奴才不知。”
甄溥阳脸色有些沉。
知道自己这个皇兄不欢迎他,甄溥仁倒也没有失落沮丧,这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内。
朝他面无表情地一甩袖子,甄溥阳没多想,竟然直接找到了父皇那里去。
还好皇帝当时下了朝,闲暇着,很快就被急性子的甄溥阳找到了。
他也不管什么礼数,开门见山:“父皇,为何要将十二皇弟托给儿臣的先生?”
大多时候气质都沉稳的少年因为这件事,气喘吁吁的跑到他跟前,像是不讲理的毛头小子。
皇帝对他莽撞的行为微微不满,但还是给了回答。
“你皇弟身子骨弱,不宜与大家一同学习,一向教导他的的先生又身体抱恙了,而太傅如此出众,又是闲暇,最适合不过了。”
说完,皇上还蒙蔽双眼地补充了一句,“阳儿心善,朕信你会体谅皇弟的,是否?”
全然褪下在朝堂上威严之气的皇上,面对自己的孩子,无比的亲切温和,耐着性子给他充分解释。
“李学士抱病,那还会有张学士、陈学士、林学士,为何一定要我的先生来教他?”甄溥阳不依不挠。
他越说越气,不禁咬了咬下唇,面有懊悔之色,早知道他就不该让别人知道那个人的好的。
皇帝看他这副模样,无欲言语太多。
其实一开始并不是他的意思,而是因为,前段时间的某天,一向深居简出的甄溥仁主动向他提出的要求。
但他不能将这真正的理由说出,不然依这孩子的性子,怕是会要找甄溥仁的麻烦。
他若无其事,微微挤出笑容,“朕是对太傅寄予厚望。”
甄溥阳面无表情,“贺太傅教导我已经十分疲累,儿臣不想自己的先生过于劳累。”
虽然有些惊讶甄溥阳这么会体谅人,但手心手背都是肉,更何况君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这是已经做了的决定,身为一国之主,他更是难以收回,答应了另一个儿子的事情也不想再做改变。
皇上拍了拍甄溥阳越发结实的臂膀,继续对自己的宠儿温声开导。
“贺太傅平时不处理国务,已经是十分空闲了,况且朕相信太傅的能力,别说一个皇子,就算是再来两个,也能将他们管教得服服帖帖,是不是啊,阳儿?呵呵。”
听到他的话,甄溥阳不禁瞪圆了眼睛,父皇难不成还要再让别的皇子来抢他的先生?甄溥仁一个还不够?
他皱眉,再这么说下去怕是又要多来几个烦人的。
他知道分寸,也懂察父皇的言,观父皇的色,这也是他受宠的一个原因。
父皇这油盐不进,任你撒泼的模样,看来真是铁了心了。他咬了咬牙,只好作罢。
反正瞧那个呆子,也不会有什么本事压到他头上来。甄溥阳很快就平复了自己一时躁动的心情。
见他终于不再争辩,欲要放弃,皇帝露出慈祥的笑容,起身领他至门前,“你们是兄弟,一齐学习,也有个伴,不是很好吗?”
甄溥阳点了点头,想着太傅先生也应该赶到了,颇为闷闷不乐地请安离去。
闹了这么一出,赫朗也赶到了书房,在路上就大概听闻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一踏进房里,便看到了面色不虞的甄溥阳,以及另一张陌生的脸庞,不用猜测,他便确定了他的身份。
甄溥仁才十岁余一二,身子骨虚,看起来更是稚嫩,白净的脸颊上没有过多表情,斯文又安静,不像是爱说话的性子。
赫朗垂眼看向低他不少的孩子,只能看到他瘦弱的肩胛。
在这之前他对这个十二皇子略有耳闻,知道他的生母难产而逝,很快就在其它兄弟出生的喜悦中被遗忘,无人问津。
因此,他没少受旁人的嘲讽,但是他稚嫩的心尤其敏感,心思细腻也不爱出风头,遇事便退缩。
因此,甄溥仁逐渐对人升起防备的高墙,终日习惯独来独往,养成了一副文静内敛的性子。
所幸皇帝怀着对他母亲的怜悯,待他倒也算关怀,但是要说宠爱,便不可能了。
思至如此,赫朗心中对这苦命的孩子多了一份同情,目光柔和地微微躬身,与他平视,亲切问道:“读过什么书?”
甄溥仁一惊,才意识到,他一进来第一句话竟然是对自己说的?
抬头便是赫朗清晰又俊朗的面容,还有他注视的目光,他想多看一眼,却又不好意思地垂眼。
他受过鄙视与同情的目光不少,但是都让他如坐针毡,倍感压力。能真正处在平和的注视中,让他很舒适。
他微微一喜,这人果真像他想象中的那般好。
甄溥阳抿起嘴,用力压下眼底自然而然浮起的笑意,不让自己的喜悦表露出来。
与此同时,方才还紧张捏着衣角的手也松开了,落落大方地回视。
“父皇让学生跟着李学士读过两年书,可学生愚钝,只识得几个字。”
一开口他便自称学生,瞬间进入了角色,这让旁边的甄溥阳眼角一抽,惊叹这人的厚颜无耻。
赫朗点点头,是了,李学士近日抱病回乡修养,所以这孩子才会被皇帝交给他。
不过这孩子说话谦卑,不以皇子的身份自矜,倒是个讨人喜欢的。
他的心都在殿下身上了,其他皇子均属于竞争对手,他原本只想随意应付一下,但如若这孩子真心求学,他不介意抽出些精力完成皇上这份差事。
可即便如此,得知他真的打算接手这孩子之后,他身后立马就传来了属于甄溥阳的冷哼,甄溥阳有些为难。
殿下似乎不太喜欢这个弟弟?
作者有话要说:
我觉得主角开始世界,弱是当然的,我也不喜欢一下子开金手指顺风顺水,不过越到后面他应该就会越得心应手,然后才懂掌握自己的优势。这是一个过程,不会突然很爆很爽…如若不喜,见谅了。qwq
第12章 别扭
甄溥仁来了之后,甄溥阳从始至终都不说话,就连赫朗给他书卷时,也是无动于衷,不予理睬。
明明这不关赫朗的事情,但是他不知为何,心里就是不舒服,像是被小石子硌着似的,所以也连带他一起冷眼以待。
赫朗也不管他,收回书卷。
既然殿下爱耍性子,那就由他吧。他会纵容他,但可不是无理取闹的。
他是他的先生,可不是仆人。
转身,继续把目光放在新学生上,他拍拍甄溥仁纤细的身板,带他到书桌前。
摊开一张纸质细腻的宣纸,赫朗一边问他是否会写字,一边为他磨墨。
得知他会写字时,他的眼底浮出一丝欣喜,鼓励他写出来看看。
甄溥仁没向外人展现过自己的字体,所以有些羞涩,动作也凝滞起来。
他念书晚,也是近年才有先生教他写字,想到自己那些不算美观的字,更是让他自卑。
即便如此,在先生的目光下,他还是鼓起勇气,用纤细的手掌执起毛笔,在铺好的纸张上仔仔细细地写了自己的姓名出来。
虽然端正,但是透露着稚嫩的气息,笔画也略显虚浮。
好奇地伸长脖子,不动声色地瞄了眼他的字之后,甄溥阳嗤笑一声。
嘁,还以为多厉害呢,原来还比不上他的一半儿。
被自己的皇兄嘲笑,甄溥仁脸上微微一热,迫窘地收起纸张,失落地想,这原本是个展示自己的良机,可无奈他根本没有与皇兄相比的能力。
原本以为先生也会露出不以为意的轻视,对他失望。
却没想到他却面色如常,温柔地摸了摸自己的头,又无奈地瞥了皇兄,示意他收敛。
再接着,先生便握上了自己执着毛笔的手,淳厚温润的嗓音就在他耳边清晰的响起,鼻间喷出的细小气息也是那么温柔,搔得他的脸颊与心尖都痒的不行。
“这般写……字会更有棱角。”
赫朗顿了顿笔尖,往下一拐,一个漂亮的笔锋写了出来。
直到他松开手,让甄溥仁自己试试,他脸上的热意还是不退,反倒更甚。
他满怀信心,低头不敢看赫朗,紧紧地攥起毛笔,回忆着刚才的感觉,照模照样地也写了一个甄字出来。
甄溥阳平时都是最活跃的一个,此时却难得的一言不发,就坐在旁边的椅子上,静静地看两人互动。
他们相处的气氛似乎很融洽?甄溥阳看见赫朗面上扬起的亲切笑容,哼笑了一声。
他最不喜欢先生的一点就是他逢人就笑,虚伪的很。
但他却又最喜欢他笑得眉眼弯弯的模样,说不上灿烂,就是温柔得让人想靠近。
甄溥阳想,他或许是喜欢他只看着自己笑。
茶桌上的茶水已经凉透,甄溥阳拿起一杯灌进肚中,靠它来将心头上的怒火来稍稍镇压下。
既然两人在学习,他也不会落下,只是执起手中的书卷,他却是一个字都看不下,甚至想将这满是密密麻麻字眼的该死书本给撕了。
赫朗的任务是辅佐甄溥阳登上皇位,自然不会再授以什么帝王之道给甄溥仁。
在选择书本时,他就只随手挑了本教人修身养性的书给他。
他也不算打发,但是教导一个陌生的皇子,总归是没有甄溥阳那么细心的。
甄溥仁眼中虽然没有名利之心,也不像是想坐那位置的样子,但是眼底还是有一分不甘,想要争夺着什么似的,反映出的内心远没有他表面上表现出的那般平静。
是嫉妒他家殿下一向受恩宠而自己确是不受宠的皇子吗?
赫朗惋惜地摇头,只希望他未来成为真正的君子,不被丑陋肮脏的欲给污染。
但是甄溥阳明显体会不到赫朗的用意,看到甄溥仁只需要看一本书时,只以为他的先生是偏爱这十二皇弟,舍不得他劳累看书。
当下,甄溥阳立即翻起嘴角,嘴边充满讥讽,“太傅初见时,可是让我看完了四书五经呢,怎么到他这儿,就只用看一本?”
赫朗微微愣住,四书五经……那是原身要求的罢?他可不曾记得他让他看过这些书。
不过此时,这具身体的所作所为也被他全盘接收了。
“你皇弟身子骨弱,适当看书即可,哪像你,就需要些圣贤书熏陶。”
赫朗带着淡淡的责备,屈起手指不轻不重地敲了一下他的脑袋,心中不大明白甄溥阳今日的脾气怎么这么爆。
明明自己都已经如此受宠了,还与一个丧母的孩子计较公平这回事,他听了这孩子的事都心疼,怎么殿下身为他的皇兄,却是半分同情都无。
甄溥阳只是被赫朗轻轻地敲了一下脑门,心底却涌起一阵又一阵的委屈,如果是平时就算了,可现在还在皇弟的面前,他更是觉得丢人。
捂着脑门,甄溥阳像是受了不知道多大的虐待,也不说话,只直直盯着两人,要把他们盯出个洞似的。
甄溥仁一方面感激赫朗对他的关爱,另一面也因为四皇兄的话心下难受。
他虽然被兄弟们不平等对待的次数不少,但是也不是没有自尊心,一听甄溥阳这么讲,还让他被先生敲了脑袋,便连忙回。
“承蒙先生垂怜,学生资质中庸,脑子驽钝,不似九皇兄那般聪明睿智,合该多下功夫苦读的。”
赫朗收回敲甄溥阳的手,缩进袖子里。担忧着,真的打疼他了?怎的这表情都不对劲了。
忍住为他揉揉的冲动,赫朗对甄溥仁点头,“臣对十二皇子甚是欣慰。”
甄溥仁连忙摇头,“贺太傅莫要称学生为皇子,太傅现在是学生的先生,直呼我名讳即可。”
想起甄溥阳还是被自己教训过才肯承认他是他的先生的,和他一比,甄溥仁可真是乖巧了。
赫朗弯起嘴角,用了个平和的称呼,唤他为“仁儿。”
“呵……”
这个称呼让甄溥阳听了去,只轻笑了一声,暗自腹诽,这才多久,就唤了仁儿。
先生叫皇弟叫得这么亲热,而现在竟然还是称他殿下,这亲疏之分,立见高下。
甄溥阳牙根痒痒,存心不让两人相处,连连唤来婢女端茶送点心,然后大呼自己饿了,现在就要用午膳。
他的命令自然是无人敢不听的,于是婢女按着他的需求,鱼贯而入,房间里久久不能静下来。
赫朗被闹得头疼,甄溥仁也捏着书页不言语。
他知道自己是讨了皇兄的厌,便见好就收,先一步告辞。当然,明日还是会来的。
眼见那碍眼的小孩走了,甄溥阳浑身才舒坦,但对着赫朗依旧没好脸色,谁叫先生方才冷落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