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灵召唤师(94)

　　“那你是怎么发现的？”
　　“因为罗德兰看得到他身上的魔气，而且……而且他跟真正的奥尔森哥哥一点都不一样。”
　　不一样啊……也许是之前又见到了何暮漫，曲微尘莫名就想起当初擂台上何暮漫歇斯底里的怒吼与不甘。
　　三皇子的变化被毁去的婚约。何暮漫喜欢的大概也是那位真正的三皇子吧？一个人突然被另外一个魔顶替哪怕那位魔王将原本的人完全吞噬，也能伪装得很好，但在真正亲近的人看来，应当是破绽百出的。
　　何况，一位魔王，未必能老老实实完完全全地去扮演其他人的人设。骄傲，自大？就看贝西波几次针对陈卿珏的作为，曲微尘都能想象到那位魔王的性格。
　　“……好吧，那你之前绑下我是想知道什么？”那位叫做罗德兰的牧师有点真本事，当初在光明神教里她都没有对自己怎么样，也没带主教或骑士把自己给净化了。而这位五皇女实在是……啊，不太聪明的样子，曲微尘稍微放松下来，开始好奇五皇女最开始的打算。“对了，你们不打算给我松个绑吗？”
　　“啊，抱歉！”奥薇加这才意识到什么，她本能地道歉，但立马又意识到曲微尘依旧没有如实交代啊！她迈出的步子又收回来，只回头去看好友怎么说。
　　“你自己挣脱，正好也给这傻子看看，让她知道以后不要随便绑人回来审讯。”罗德兰拉了把椅子坐下，整个人优雅且淑女，在不说神神叨叨的“命运”话题时，她就是面无表情的。她自顾自将桌上的茶水倒了一杯，只闻了一下就皱起眉来，“这是什么时候的茶水？”
　　“……我今天一早就出去了，又等你吃下午茶，哪里还会泡茶。”奥薇加有些无语，但在好友面无表情的注视下，还是忍不住心虚地移开视线，只默默重新去沏茶，“是喝红茶吗？——等等，你刚刚说我是傻子？你、你可以自己挣脱？！”
　　[这位五皇女似乎抓不住重点，而且反射弧有点长呢。]九号又在空间嗑起了瓜子，[崽，我发现你不管去哪里，周围总是能吸引各种各样的美人。]
　　[也不知道陈卿珏知不知道你的逍遥日子。啊，真期待啊。这要搁小说里，还不得小黑屋、巧取豪夺什么的。]
　　曲微尘：“……我求求你不要看乱七八糟的东西了行吗？为什么你们系统不需要定期杀毒！”她一边以意识与九号对话，一边运“气”将绳子绷断。就在这样使用“气”时，曲微尘愣了一瞬，“气”的使用……似乎，并没有太多局限性？她应该能开发出更多种的方式的。有什么念头灵光一现，但曲微尘没能抓住，她只是愣了一瞬，就对上奥薇加那夹杂了“愤怒”“不可置信”“受伤”等复杂情绪的眼睛。
　　为什么会有受伤？是意识到自己受骗了吗？
　　“你这么厉害，你居然跟我装害怕？”奥薇加有些炸毛，“你肯定在心里笑话我了！”
　　“我——”曲微尘还没来得及解释，那坐在一边的罗德兰就开口道：“红茶，快点。知道别人笑话你就不要说出来，会让大家都感到尴尬的。”
　　曲微尘……曲微尘咽了口唾沫，心说这位牧师还不如神神叨叨一些呢，这话说得……只有她一个人不会尴尬吧。
　　令曲微尘没想到的是，奥薇加气呼呼地盯着曲微尘，而后又气鼓鼓地看了眼罗德兰，愤怒地一跺脚，还真转身去忙着沏茶去了。
　　“……她不是五皇女吗？”曲微尘忍不住小声问，“你，你难道是教皇？”
　　“我只是一名光明牧师，不过我马上要升任主教了。”罗德兰说，“你没发现这个宫殿内没人伺候她吗？她没有护卫，没有侍女，什么都没有，宫殿也是最偏僻的。好在宫内每个月供应是固定的，也没人敢克扣她。”
　　……所以就可以这样欺负一个小傻子吗？曲微尘面色复杂，心说果然这两个人怎么看怎么奇怪，这相处模式也太奇怪了吧。
　　当红茶泡好之后，那位五皇女还给她也沏了一杯，曲微尘有些受宠若惊地接过，学着罗德兰的模样轻轻嗅闻——嗯，是挺香，但闻不出什么花来。
　　这两人相处虽然很怪异，但多看几眼……感觉还不错？曲微尘小心翼翼地喝了一口，只觉得嘴唇一烫，啥也没品出来。
　　[放心，你这辈子也解锁不了品茶潜力了。]
　　喝茶还有潜力技能？
　　[鉴赏师不是吗！茶水鉴赏也算能力吧！]
　　曲微尘没吭声，反正这玩意在她看来跟水或汤没啥区别，稍微凉一点大口喝就是了。
　　“那个黑斗篷到底跟你说了什么？你喝了我的茶，总不能再骗我了吧？”奥薇加显然还惦记着情报的事，眼见曲微尘喝下她的红茶，立马开口道。
　　罗德兰优雅地吹了吹茶水热气，轻声说：“你的茶又不是什么真言药水。”
　　“真的没有什么谋划。”曲微尘挠了挠头，见奥薇加被罗德兰气得跳脚还觉得挺有意思，不过该说的她也会说，“你们想杀三皇子吗？那位黑斗篷对三皇子很是仇恨，不过无法杀死那位三皇子。虽然我也不明白为什么三皇子还会把她留在身边……”也许是为了追求刺激？曲微尘一向不懂这些魔的脑回路。
　　“我与三皇子也有仇，未来某一天，我一定会杀死他。”曲微尘认真道，“不过你们……还是不要动手了。”
　　“实力差距过大，我们不会动手。”罗德兰表现得很平静，她闭上眼睛“看”了一眼曲微尘，好像透过她看到了某些模糊的命运线。她看完那怎么看都看不清的曲微尘后，又“看”向那简单到过分的奥薇加，“如果某天帝国倾覆，而你又需要我帮你看透什么，就帮忙照顾一下奥薇加吧。”
　　“你对深渊了解多少？”曲微尘问，她看着这位牧师，实在不明白这种能看透别人命运的能人为什么在光明神教只当一名牧师。难道她没有对别人透露能力？可她这么神神叨叨的……完全不像第一次忽悠人的样子。
　　“书上写了多少，我就了解多少。”罗德兰睁开眼，又抿了一口茶，神色渐缓，“我只是能看到一些东西，又不是无所不能的先知或神明。况且这能力也不是那么好用，只是大致的看到某些东西而已。”
　　曲微尘看了看奥薇加，又看了看罗德兰，“可奥薇加绑我来……难道不是想做什么大事吗？比如说……三皇子，又或是帝国？五殿下，难道没有继承的心思吗？”
　　奥薇加瞪大眼睛，她看向曲微尘，“我只是看到你跟黑斗篷混在一起，既然被我看到了，那么我想知道你们聊了什么这很正常吧？我承认我的行为确实有点冒失也有些唐突了，但……好吧，没有但是。”
　　罗德兰只面不改色地点了下头，仿佛在对她说：看，就这样的，能继承什么呢？
　　“命运是很奇妙的东西。”罗德兰说，“我们会再见面的。”
　　曲微尘看向罗德兰。这位牧师将最后一口茶喝完，把杯子递给了奥薇加，而后看向她：“在未来，也许我们能帮上你。”
　　“一杯茶的交情。”罗德兰将新斟满的红茶拿起，轻轻碰了一下曲微尘手里的，“这就是命运。”
　　“……”
　　曲微尘听不懂。
　　跟她一样没听懂的还有奥薇加。
　　不过奥薇加已经完全习惯了，好友在提到命运之类的东西后就会这个样子，听不懂也没事，罗德兰从不在意这些，她只自己说得开心就行。
　　喝完茶后，她们三人一起出了宫殿，奥薇加将她们送出了皇宫。曲微尘与这位五皇女和牧师挥别，五皇女对此没有什么表示，十分敷衍地说了声“再见”就进去了，而牧师则戴上那白色布条，对她挥了挥手，而后消失在人流中，返回光明神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