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灵召唤师(138)

　　那边贝西波得到了消息，立马派人去临海城镇打探消息搜寻厉森踪迹。比起眼皮子底下的陈卿珏，他还是更忌惮没有出现在兽人平原而是藏起来的厉森。此时的贝西波还不知道他已然替陈卿珏顶了锅，当他的人打探到黄金巨轮的消息时贝西波便第一时间确定了那是厉森！
　　他向来不是个隐忍的人在他刚降临时就跟陈卿珏打过几次“招呼”，送了不少“小礼物”去膈应她、试探她，如今换作厉森，贝西波自然也是一样的操作。至于深渊里派人对厉森的骚扰？那只是为了把他逼出来而已！他可不觉得自己的手下真能讨到什么好处。
　　但这件事在厉森看来就完全不一样了——雷蛇部落被吞，羽鸦部落被吞，领地内的领主们被贝西波的人引走，然后另一波人洗劫了他一个仓库。贝西波的人直接来到了海边附近，在厉森不注意时直接给停靠的巨轮来了个大型冰系魔法，要不是厉森招揽的能人够多，及时解冻，这黄金巨轮还不得被贝西波给留下了？这就算了，贝西波的人还试图混上游轮，时不时就给他来一次骚扰，简直是在他的底线来反复横跳。
　　也许在贝西波看来，直接只是用小动作稍微试探、刺激了一下厉森而已。但在厉森看来却完全不是这回事，这就是挑衅！
　　远在羽鸦部落的曲微尘并不知道自己的无心之举直接让贝西波和厉森彻底杠上，他们的矛盾甚至有愈演愈烈的架势。贝西波和厉森几乎都忽略掉了陈卿珏，将注意完全放在了对方身上。
　　曲微尘跟妮德兰他们一块儿清点了财宝，然后为厉森的存货惊叹，要知道这只是厉森领地内的一个仓库而已。而且不是那种重兵把守的秘密仓库，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宝贝仓库……居然就这么富裕吗！
　　“他是怎么拿到这么多财宝的，明明在深渊里啊……难道是通过亡灵法师？啊，这个是深渊内产的宝石吧？”一经清点，便止不住地发出惊叹。
　　不愧是贪婪啊。
　　这次的收获……虽然不是曲微尘想象中的那种收获，但总体来说她们都非常满意。
　　妮兰德沉默地看着空无一人的羽鸦部落，她看向曲微尘：“这里难道没有普通居民吗？”怎么一自爆，全给自爆献祭了？羽鸦部落的人就这么点？
　　“说是有冒险者也加入了他们部落，成为了勇士……但可能就是被契约成了亡灵法师，那不是一起召唤地狱之门献祭了吗？其他的，应该也是被厉森调到各地去了。”曲微尘想了想，“这个部落本来而已比较小，可能……就是没了吧。”
　　“……将羽鸦部落整个搜查一遍，看看能不能找到有用的人或线索。”沉默片刻，妮兰德很快下达命令。
　　曲微尘也跟着一块儿，她有九号帮忙检测，效率极快。但奇怪的是，哪怕是这个部落的普通居民，在妮兰德他们找到时，都已经全部自尽。他们像是中了某种诅咒，又或是对某种信仰过于执着，追寻得也过于狂热，以至于当情形不妙时，能这样决然地自我了断。从他们的表情来看，他们临死前没有任何的恐惧或紧张、焦虑等情绪，大多数人都是面带微笑的，少部分因为自尽时的疼痛露出些许的痛苦之色，在嘴角却也是微微上扬的。每个现场都没有挣扎的痕迹。
　　这不就是邪丨教吗！
　　“如果啊，如果是狂热信徒的献祭，是不是能为魔王提供力量来着？”曲微尘看着这一户户惨状，心里挺不是滋味的。她看向妮兰德，开口问道。
　　“必须是自己动手的自愿献祭才可以。”妮兰德想了想说，“临死前对信仰的那位感情越纯粹越虔诚，提供的力量就越大。当然，这是对你们浮余大陆的人而言，深渊内的亡灵们就不太行了。”
　　虽然亡灵也可以献祭灵魂彻底死亡，但它们从亡灵圣地出来时就被打上了各种烙印，直接成为魔王麾下。至于各种魔类……他们会更高级一些，也会拥有不一样的能力。不过他们属于魔王的眷属，与在大陆发展的信徒还是不同。
　　不在意信徒死亡，对据点也能随意放弃。就像贝西波当初只是为了试探一下陈卿珏的反应，就可以随意召开地狱之门导致那么多伤亡……这些魔王根本没有什么怜悯之心，他们不会在意浮余大陆生物的死活，不在意信徒死活，甚至连自己麾下的亡灵可能也不是那么在意。毕竟，就算死掉了，亡灵圣地也会再生成出来。他们……缺乏对生命的尊重与敬畏，他们太高了，高到无法平视这个世界。
　　为神？为魔？神明或魔神？在曲微尘眼里，这两者似乎并没有太大区别。都是一些掌控特殊力量又特别强大的存在罢了。
　　收获财宝的喜悦被冲淡，曲微尘沉默着，她看向妮兰德，这位影魔正在派人将各个房间的尸体清理出来，然后将整个部落清理打扫一遍，将尸体集中焚烧。
　　这个部落空置下来，因为位置过于偏僻，倒也不必在这里建立分殿，留个印记和阵法就行，以后有需要也可以传送过来。
　　曲微尘在心底叹息一声，她在想什么呢？这些居民显然也不无辜，他们都受到了厉森的影响，只是不像其他人一样拥有战力罢了。像这样被完全洗脑的居民，就算不自杀，等曲微尘她们搜过来，估计也是会蛰伏在暗处来一次突袭的吧？死在她们手上和自杀，似乎都是死亡，也没有什么大的区别了。
　　大概，这种疯狂的自我献祭过于震撼，所以才让曲微尘心中感触。
　　“陈卿珏说，她也在其他地方有这样的布置，把自己当伪神，吸引信徒，获取力量变强。”曲微尘对九号说，“她也会这样吗？”
　　被献祭的亡灵法师不一样，陈卿珏用的是本就该死的罪犯或雷蛇部落里那些该死的恶人，只是以力量榨干他们最后一份价值。曲微尘能接受这个，但如果是完全无辜的人……不，或许以欲望引诱人堕落本就是罪恶的，这片大陆又有多少人能坚守自我？人性经受不住试探。
　　[崽，不要钻牛角尖啊。]九号说，[人性本来就是复杂的，如今已经出了果，就不要太纠结于因。世界上没有太多假如，事情已经发生了。]
　　“她也会这样。”曲微尘说。
　　那可是……魔王啊。
　　[论迹不论心，论心无完人。]
　　“我知道，我就是……唉，先找到羽鸦部落的图腾吧，把成就看看能不能触发一下。”
　　曲微尘没有再通过令牌联系陈卿珏，反正妮兰德在这儿清理后续，有事情肯定会给陈卿珏报告，她就没必要多此一举了。当他们找到图腾时，曲微尘过去看了眼图腾，摸了摸上头的羽鸦图案打了个卡，当然依旧没触发成就。
　　这是第七个部落图腾了。
　　厉森瞧见了她的脸，虽然没知道她的名字，但八成也记住她了。这类魔王向来记仇，曲微尘都得罪过贝西波了，如今再得罪个厉森她也不怎么怕，不过追杀这事儿还是挺麻烦的。曲微尘想了想，打算换个装扮，稍微化点妆遮掩，女扮男装进行接下来的历练。只是她不太会伪音，开口说话可能会露馅。
　　唔，独自出游的哑巴剑客少年？似乎也很不错的样子。
　　在羽鸦部落休息一天，曲微尘在这儿找到了打印书籍的仪器，妮兰德麾下影卫中一个光系法师妹子刚好也会操作这个，曲微尘便请她帮忙将九号初步撰写完成的游记金狼、金虎、金狮三篇做一个集合，简单打印出来。然后将雷蛇之后那些个游历的小篇幅也做一个集合。就变成《兽人部落游记（一）》和《兽人部落游记（二）》两本系列书，这书她各自打印三份，一份给金玖歌送去瞧瞧，一份送去乌维诺给陈卿珏，最后一份给法明娜，也算是礼物了。
　　“你有兴趣看这个吗？有兴趣的话，可以再打印一份你自己留着。”见三份礼物打印好，曲微尘看向陪她忙活一天的光系法师妹子，想了想问。“或者，我请你吃顿饭作为答谢？”
　　“不用啦，能帮到您是我的荣幸！”黑斗篷下的女士笑着摆摆手，“不过您愿意的话，这份游记我可以多打印几份吗？妮兰德大人应当会喜欢看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