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厮守期望(22)

作者:翡冷萃 时间:2019-12-25 10:54 标签: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弱受

霍瞿庭想收回自己前面的那句话,以前他是睡着了吗?不是,他就是死了。
“我不知道。”霍瞿庭哄着他说,“你干什么了?哥都听不懂,你别哭了,好好说行不行?”
辛荷不肯放开他,也不肯让他看见自己的脸,霍瞿庭试了两次没成功,也压根不想真的跟辛荷用力气,就顺着他,先转移话题,轻声细语地安抚。
“是不是不想自己回香港?哥送你,好不好?”霍瞿庭的手一下下从辛荷的后脑抚到后腰,“再哭真的该难受了,天亮了哥得带你去医院。”
“你怎么送我啊?”辛荷眼泪汪汪地说。
“机票没退。”霍瞿庭温柔道,“防着你这招呢,事前说得好听,临到眼前开始反悔,你都几次了?”
辛荷攥着拳头锤他的背:“没有反悔,你污蔑我!”
“好好好,哥说错了。”霍瞿庭忍着笑认真道,“那你是怎么了,能说说吗?哭什么?你就想把哥折腾死算了。”
辛荷就是被他吓到了,霍瞿庭知道,左顾而言他地浑说了一圈,就成功把他的眼泪止住。
不过这小孩一年赛一年长大,也一年赛一年的娇气。
他窝在霍瞿庭怀里,被搂着腰换了个姿势,软绵绵靠着霍瞿庭的肩窝,两只手被霍瞿庭叠起来握着,一手又去给他擦还抽噎着有一滴没一滴随着哭嗝掉出来的泪珠子。
刚才辛荷搂着他又亲又蹭的样儿,一点不差全刻在霍瞿庭的脑子里。
他抱着辛荷哄,不叫他哭,可心里也一刻不停地在回想那过程。
怎么亲的他,先撑上来两只手,一只手按在肩膀,另一只手按在胸膛,紧接着就低下头来,先亲了下他下巴,好像还撅了撅嘴,软绵绵的触感,擦过他冒出些胡茬的地方,生嫩的嘴唇被扎到了,还哼哼着拿手指去蹭了蹭,又继续往旁边亲,碰他的嘴角和侧脸,撑起身亲他的眼睛和眉毛。
全都亲一下就分开,和小时候被霍瞿庭哄着“亲亲哥”以后的做法一模一样。
乖得他心里水一样的软,因为他不是人,所以连带着鸡巴也要爆炸似的疼。

霍瞿庭从小就清楚他和辛荷不算兄弟,八杆子打不着的关系,辛荷更不用叫他哥哥,这是霍芳年为了夺占人家的财产才弄出的把戏。
一开始,他看好戏一样地到医院去看刚被从瑞士接回来就做了手术的辛荷,心里还想过,不知道他能不能活到下一次霍芳年来接他。
后来觉得他有意思,好玩,再加上辛夷活着的时候也从没有给他不好过过,就渐渐像逗个小狗一样得逗辛荷。
可他很快就放不下了,一只真的小狗会摇尾乞怜,但辛荷连记得他都不是很情愿,他却还是很快就放不下了。
从那天下暴雨,他从花丛底下把轻飘飘的辛荷抱在怀里,晚上守着他哄了一整夜,只为了让他好好睡半个小时起,他就再没有一天放得下辛荷过。
辛荷十一岁那年突然住院,发了好几天高烧,后来心脏也不情愿跳了一样,他满心想的都是医生说的那个十二岁的期限,害怕辛荷是过去不了。
他都二十岁了,跟着霍芳年出去,人家都夸他稳重、年少有为,但就是在病房里哭得眼泪鼻涕都流出来。
他的心生生被剜了一大块似的痛,怕辛荷死了。他的小荷,他总是这么想,是“他的小荷”。
跟霍芳年没有关系,跟霍家没有关系,更和辛家没有关系,只是他的小荷。
又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那种放不下变成了忘不了,他写很多邮件给辛荷,也看辛荷回复的三言两语,翻来覆去地看。
再从忘不了变成离不开,水葱一样在他眼底下长大的辛荷还占着他心里本来的位置,只是意义不再相同,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他第一次做梦梦到抱着软绵绵的辛荷操的那天晚上,跟个青春期只知道精虫上脑的蠢货一样,在梦里就射了一裤子,那是上个暑假的事,没过几天,辛荷就开学,回了香港。
可梦却没再停过。
后来他自慰的时候射不出来,就去想辛荷在他面前不注意,总是露出的一截腰,或一小片胸膛。
再后来,他破罐子破摔,晨勃撸一把,想得干脆全是辛荷的脸。
笑的,怒的,开心的生气的,辛荷的脸。
很长一段时间里,他自认是个普通的饮食男女,成年人对待性不应该还视如水火,但面对视讯画面里辛荷干净的眼神,他仍然拒绝在欲望冷却以后的时间里认真去想它的含义。
如果辛荷需要的只是哥哥,那他就永远都会是,也只会是辛荷的哥哥。
可如果辛荷需要更多呢?他每次相亲后都会找借口发点小脾气,用笨拙的方法试图破坏他的相亲,他黏他,不像个已经将要成年的弟弟,还在夜里偷偷地吻他。

“对不起……”辛荷说,“我不哭了,睡觉吧,待会还要赶飞机。”
他试图从霍瞿庭的怀里爬出去,但是没有成功。
霍瞿庭很费力才能控制自己保持住一个相对得体的表情,可他没法不像个毛头小子一样,开口说话之前,已经有傻笑先行,浮上原本英俊的面孔。
“还没说清楚。”霍瞿庭搂着把他压回枕头上,紧紧贴着不让辛荷逃避,不依不饶,“小荷,你亲哥干什么?”
霍瞿庭费了那么多辛苦把他养大,从头到尾都金贵,唯一没有教给他的一件事,就是频繁地妄自菲薄。
尽管单恋总是容易使人产生自卑,但辛荷没有那么傻,即使再不懂霍瞿庭的意思,起码他知道,此时霍瞿庭表露出的态度既不是恶心,也不是厌恶。
他也没再装凶和不讲理,在霍瞿庭面前,他最多的感受永远都是安全,并不需要太多的伪装。
霍瞿庭又凑近了点,用手把辛荷的头发向上捋了把,露出他光洁的额头,无聊似的拿拇指在上面来回摩挲,过会儿又催促垂着眼睛表情平静,不知道在想什么的辛荷:“说话。”
“你知道。”辛荷突然说,“你说。”
霍瞿庭捏住他下巴道:“嗯?倒打一耙?”
不过辛荷抬眼看了他一眼,霍瞿庭就有点笑不出来。
那软绵绵的眼神里是对哥哥的依赖和信任,又带点委屈巴巴和可怜。
好啊!霍瞿庭想,你就是这样把我拿捏在掌心里的,永远都是这招!
他紧紧抱着辛荷,隔着一层睡袍贴上他瘦削的身上一点绵软的肉,以为自己横眉冷眼、气势汹汹,要逼迫他说出深夜偷亲到底所为何事,再恶狠狠赶他出门的兄长态度。
实则毫无威慑,每块隆起的肌肉里都是喜气洋洋,眉梢挑起,嘴角不知廉耻地扯起个笑,像大狗叼住了骨头,他怎会松手。
你喜欢我,霍瞿庭只要想一想这四个字,心里就甜得流蜜,那蜜是从辛荷那儿来的,就更甜到他牙倒。
太多,太甜!
霍瞿庭总以为自己满心矜持,却不去管自己年已二十六,生得人高马大,一条大腿险险壮过辛荷的一把腰,还拱在这株新长成的水仙花上不撒手,讨要那一点鲜嫩的甜和爱,究竟有多不要脸。
他才不管!在哪要脸都成,唯独在床上,搂着自己的心上人,那脸皮是不能要的。
辛荷是他一手养大的,今早上还从热乎乎的被窝里哄出来,嘴里塞支牙刷,又身段全无地单膝跪在床边给他穿袜子。
只要是辛荷在他身边,又有哪一天不是这样过来的呢?
所以他大了,就合该爱自己,合该有事没事拱到自己怀里,献上个甜死人的吻,合该给他如兄如父的霍瞿庭小妻子一样的关心。
是了,以后除了兄长和父亲,他还要做辛荷的丈夫,必定将脸严肃地板起,给他立规矩,叫他再不能让自己慌张无措,搂着他手脚都没地方放,硬又不敢硬,软还软不了。
他要给他折磨死了!

“你喜……”终究不是辛荷的对手,他什么都不用做,霍瞿庭就成了手下败将,可这句话没说完,辛荷就低声说:“我喜欢你。”
“喜欢哥哥。”他不知死活,还补了这么一句。
眼睛垂着,鸦羽似的长睫毛忽闪,霍瞿庭离得太近,他终究别扭,微微偏过头,拿一只手挡住下半张脸,掌心朝上,水葱似的指尖轻轻搭在口鼻的上方,声音绵软,语调温吞。
他说了个陈述句,听在霍瞿庭耳朵里,却是问句。
他养了他十年,怎么能听不出那话里讨人喜欢的无措和慌乱?“我好像喜欢哥哥,这怎么办?”
许是察觉到霍瞿庭渐渐压抑不住的情绪起伏,沉浸在自己隐隐的伤心和害怕里的辛荷抬起头,就看进那一双深邃的眼眸里,心脏通通地跳,泵出炽热的血,像也被那黎明前最深的暗一样的情绪所寸寸感染,蔓延到每一处细微的神经末节。
怎么办?
霍瞿庭垂眸,很慢地低头,在他挡住嘴唇的单薄的掌心上落了个轻而烫人的吻,揉一个极喜欢极爱重的东西一样,把辛荷揉进他怀里。
辛荷的手指下意识缩了缩,霍瞿庭的一只手就贴上他侧脸,沉声安抚道:“不怕。”然后拉开他的手,十指相扣放在枕侧,把吻落到了实处。

电话铃响短暂地救了辛荷一命,他软着手推霍瞿庭肩膀,微弱挣扎:“电话……接电话。”
好一会儿,霍瞿庭才终于气喘吁吁地放开他,吓人的眼神还落在辛荷的脸和水红的嘴唇上,一手的掌根去擦他湿润的眼角,一边探身拿了手机。
单华道:“小荷醒了没?该走了,他得吃点东西。”
霍瞿庭说:“他不走,过两天我送他。”
天还没亮,单华也刚醒,闻言有点懵:“哈?”
霍瞿庭伸手把试图挪出他怀抱的辛荷拽回来,背对自己搂在怀里,一条大腿将他紧紧锁住,边道:“小荷今天不走。”
“不是……”单华晕道,“为什么啊?”
霍瞿庭空着的那只手穿进辛荷松散得不像样的睡袍,按在他绵软温热的小腹上来回摩挲,低头对着他哭唧唧的脸扬起个笑:“舍不得我,哭了一早上。”
单华“哦”了声,接着换了一副早知如此的样子:“行,那我把你放我这儿小荷的东西都留在房间,走之前记得来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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