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深入(6)
祁匀知道邢家要把邢仲洁送来照顾自己。邢仲洁他是知道的,曾经的未婚妻。早年邢家老爷子还在世的时候,邢家的显赫无需多说,祁匀的爷爷为了笼络邢家亲自上门求的邢仲洁。
祁匀从小就知道自己的婚姻身不由己,对于将来的妻子他唯一的概念就是利益交换,所以当他爷爷要求他娶邢仲洁的时候,祁匀没有太多的想法,邢仲洁对于他来说就是一个符号而已。
他对邢仲洁还有一些模糊的映象,不是说长得不好看,以她的长相在圈子里已经算是上乘,祁匀只是有些莫名的不喜欢,初次见面她看着自己的眼光里有熟悉的惊艳还有让人不舒服的占有欲,那种打量里满满的都是算计,算计着能从自己身上得到多少,怎么实现利益最大化。
祁匀冷冷的看着她,这是一个功利心极重的女人,她喜欢自己的外貌却更喜欢自己身后的祁家。
只是这个婚约并没有维持多久,邢老爷子去世以后邢家快速的衰败下来,邢家逐渐失去了它原有的价值。上门退婚的时候,邢仲洁哭的梨花带雨,拉着他的衣袖让自己不要抛弃她,祁匀低头看着被扯住的袖口,想着这几滴眼泪里有几分真有几分假,这个女人有些拙劣的演技看在祁匀的眼里就是一个笑话。
果真两个人解除婚约不到一个星期,邢仲洁就被拍到和一个当红小鲜肉出双入对,而当时他爷爷已经为他物色好另一个门当户对的人家。
所以当祁匀知道邢仲洁要来的时候是满心厌恶的,邢正平如此势力的人,竟然会把自己的独女送来照顾自己,简直不可思议,除非他和祁家做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交易。
想起邢仲洁那双充满对权利渴望的眼睛,他真的不相信她会来照顾自己这个残废。
只是事情和他想的有些不一样,邢仲洁来了却异常的安静,安静的似乎这个房子里根本就没她这个人。
直到那天她给他倒了一杯水,不用听她说话的声音,祁匀就知道这个人绝对不是邢仲洁。
那略微有些沉的声音不像一般的女人,但老管家却称呼她邢小姐。他不知道邢家竟然还有另一个女儿,但这个人绝对不是邢仲洁,那她究竟是谁呢?
祁匀从思绪中回过神,他的房间里没有人,邢仲晚回去换衣服了,还没有回来,本来已经习惯独自一人的祁匀突然觉得有些寂寞。
被自己这个可笑的想法吓到,祁匀强迫自己抽出思绪,邢家把这个女人送来究竟是为了什么?邢家一定和祁家做了某种交易,而做这个交易的人不会是他爷爷,他爷爷的性子祁匀太了解,一旦确定这个人已经毫无用处绝不会再用半点心,那么……难道是自己的母亲?
祁匀有些乱,他的车祸不是意外,祁家有人要害他。他母亲虽然已经对他失去了希望,但自己终究是他儿子,她不会看着祁匀去死,但想她要如何的照顾好自己那绝对是不可能的,老管家就是她的人。吊着他一口气,却没有半分用心。
他母亲也是为了成全她在外头一贯的好名声,大儿子残了也要做做样子维持一个慈母的形象。
祁匀冷笑,这就是他的亲人,有着至亲的血缘却做着这个世界上最残忍的事情。
想起这几天一直在照顾他的女人,她叫晚晚,很好听的名字。她个子挺高的,祁匀觉得应该比以前的自己矮不了多少。挺瘦的,她扶着自己的时候祁匀无可避免会碰到她的胸,挺……平的……
一个高大消瘦叫晚晚的女人……
祁匀再次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他想这个做什么,这个女人怎么样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祁匀重重的闭上眼睛,嘴间还有牛肉羹的甘甜,饭做得挺好吃……
邢仲晚洗了个澡换了一身衣服觉得自己真是身心俱疲。将脏了的衣服扔进洗衣筐,下楼去厨房吃了点剩下的牛肉羹。看看时间午睡是来不及了,邢仲晚决定出去浪一浪。
上楼换了衣服,拿着车钥匙出了门,老管家站在门口一双浑浊却凌厉的眼睛死死的盯着他,邢仲晚对着她吹了一声口哨,“愉快的心情有利于身体健康,不要老是绷着脸。祁匀应该已经睡了,我出去一下不违反我们之间的约定吧。”
老管家冷哼了一声,转身上楼。
邢仲晚也不想和她多说什么,出门上了自己的车,车子发动起来,邢仲晚打开车窗探头看了一下三楼窗子,今天天气很好,窗子开着,白色的窗帘随着风晃动。邢仲晚觉得好笑,邢仲晚啊邢仲晚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婆妈了。
一脚油门踩下去,今天必须浪起来。
邢仲晚去了一趟商场,手里晃着那个厚厚的信封,不用白不用,今天必须全部花掉。一个小时后邢仲晚手里提着满满的购物袋,从柜台出来的时候对着里头的柜姐抛了一个媚眼,柜姐的腿都快软了。
邢仲晚晃着手机,这一圈逛下来里头不知道多了多少女人的联系方式,自从回国他已经吃素很久了……想着今晚上是不是找一个约一下。
脑海里突然闪过那个瘫在床上的男人,邢仲晚想没有自己祁匀不是也过了这么长时间,一个晚上不回去应该没什么问题。
甩着购物袋,哼着歌一路下去,周围不知道有多少男男女女在偷偷的看他,邢仲晚早就习惯了,他知道自己这张脸有多么讨人喜欢。
邢仲晚订了酒店,翻出通信录里一个感觉还不错的女人约了时间见面。
邢仲晚洗好澡,下半身裹着浴巾,开了一瓶红酒。水珠顺着那修长雪白的脖子慢慢的划过精壯的胸膛,流过形状漂亮的腹肌,最后滑进扎着浴巾若隐若现的阴影里。
门铃声响起,邢仲晚伸出红红的舌头舔了一下挂在唇边的红酒,开动了……
只是……一切准备就绪,情绪正浓,邢仲晚正准备提枪入内,落地窗边一道惊雷闪过,雨水重重的打在玻璃上,邢仲晚猛的推开身下的女人,祁匀房间的窗子是不是没关?
邢仲晚起身穿衣服,身下的女人不满的缠着他,邢仲晚对着她笑了笑,心里却有些厌烦,从一边的购物袋里拿出一个盒子扔了过去。女人打开一看,满眼的惊喜和不可思议,这个手表抵的上她好几年的工资了。
邢仲晚拿着购物袋出了房间还不忘回头说了一句,“房费我已经付过了,下次有机会我们再约,拜拜!”
女人谄媚的看着邢仲晚,长得好看出手大方这么好的一夜情对象去哪里找。
邢仲晚关上门,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加快脚步进了电梯,那扇窗户离祁匀的床很近,不知道那个老太婆会不会把窗户关上。
邢仲晚看着电梯镜子里的自己,阴郁的眼神一脸的欲求不满,脸上那道抓痕还没有褪去。
低声骂了一句,祁匀,老子为了你快要去做和尚了。
第十章 出来混迟早都要还的。
邢仲晚飙着车回到祁家在郊外的别墅,雨大的视线根本看不清,邢仲晚打开车门下了车,短短的车到门口的距离身体就被雨水淋透了。邢仲晚飞快的上了三楼,一开门,一阵带着雨水的风迎面吹来,邢仲晚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白色的窗帘已经被淋的湿透,吸够了水一晃一晃的垂着。邢仲晚憋着才没把到嘴边的脏话骂出口,走过去将窗户关了起来,摸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才有时间观察床上的祁匀。
床上的人闭着眼睛,被子已经湿透了,邢仲晚莫名的心里有些火,“你又不是哑巴,你就不会喊人过来给你关窗子。”
房间里只有自己的声音,床上的人就像睡过去一般毫无反应,邢仲晚憋着一口气,来回在房间里走着,这他妈都是什么破事。
邢仲晚啊,你真是招谁惹谁了!
祁匀的眼睛微微的动着,眼睫毛****的,邢仲晚深吸了一口气,得,和一个残废置什么气。打开空调,拉开祁匀身上的被子,还好里头的衣服没湿,只是……
邢仲晚看了一眼祁匀的裤子,火又上来了,“祁三爷,你好歹叫人给你拿个尿壶也是可以的,你这……我去……我”
祁匀的眼睛抖的更加厉害了,但就是不睁开眼睛也不说话。邢仲晚服了,得,我怕你了,祁三爷,祁祖宗!
邢仲晚认命的去洗手间拿了脸盆毛巾给祁匀擦身体换衣服,去柜子里拿了干净的被子,还要给他上药,做完这些已经过去一个多小时了。
邢仲晚喘着气,“你不会也没吃饭吧?我就出去一下,你就成这样了,你……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邢仲晚跑下楼,床上的祁匀张开眼睛,身体很清爽,空调开得温度很适中。空气中还有邢仲晚身上的气味,很清爽的松木香,祁匀眨了一下眼睛,一个下午躁动的心终于安定下来。
邢仲晚走了以后祁匀晕乎乎的睡了过去,醒过来的时候身边还是异常的安静。祁匀的肚子有些涨,想上厕所。吃力的垂下手想拿床边的尿壶,只是无力的身体根本没法听使唤,祁匀满头大汗做了好久的无用功,小腹涨的不行。房间门口有不停的脚步声,一直有人在外头,祁匀咬着后槽牙想叫人。她好像说过换一次床单被子要花很多的力气,想着那人坐在自己身边都能睡着,该有多累。
祁匀张了嘴,门口突然传来新来的佣人说话的声音。
“哎,你们说里头那位像个死人似的还能活多久。”
“这么长时间了,我们是不是要进去看看。”
“算了,管家都没吩咐我们还是别进去找事了,里头那位大小便都不能自理该有多脏,你愿意进去把屎把尿啊。”
一阵哄笑声传来。
“你说邢小姐长得那么漂亮,怎么就来伺候这么一个废人了。”
“哎,我听说两个人还有婚约呢?”
“哎哟,真是可惜了,里面那位听说**瘫痪了,估计那啥也立不起来了吧,嫁过来还不是守活寡,真当是可惜。”
“哎,你少说几句,小心里面的人听见了。”
“听见怎么啦?祁家人又怎么样,现如今谁不知道祁家最受宠的是祁四爷,里头那位算个屁。”
“可惜邢小姐了……要守着这么个废人过一辈子。”
祁匀的双手紧紧地握着床单,闭上眼睛,肩膀压抑的抖动着。一股湿热慢慢的从**蔓延开来,一股熟悉的骚臭味充满了整个房间。
晚上,老管家来喂饭,祁匀没有吃,老管家一声不吭的端着碗出了门。祁匀的脸朝着窗外,她还没有回来……
下雨了,风很大冰冷的雨水打在祁匀的脸上,祁匀漠然的张开眼睛,门外匆忙的脚步声关门关窗的声音稀稀落落,却最终没有一个人打开他的房门。
祁匀的脸朝着门口的方向,费尽全力勉强的撑起脖子,那个熟悉的声音还是没有出现。
她也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