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深入(55)
娱乐部的负责人听不下去了,咳嗽了两声。
几个工作人员回头看见自家头儿还有祁匀那张冷脸差点吓得跪下来。
这时候的邢仲晚正无聊的低头看着手机,一会抬起头活动了一下脖子再打一个哈欠。那张大墨镜下的脸白的发光,因为混血的关系邢仲晚是晒不黑的体质,拍杂志都不用打光板的那种,在人群里特别的显眼。
祁匀看着他不断的小动作数着短短时间内他都打了五六个哈欠了,这是有多困。
祁匀忍不住笑起来,那冷峻的面孔一笑犹如一道光散去了全部的阴霾。娱乐部的负责人傻了眼,这时候手机响了,新闻部的人打电话询问人到了没有。
他能怎么说,说祁议长站在演播厅门口笑的一脸温柔走不动路了,给他一百个胆子都不敢。
祁匀的秘书在他身后小声提醒该走了。
3号对邢仲晚说待会会有镜头扫过来,让他笑笑。邢仲晚忍着翻白眼的冲动看着前方,前方巨大的显示屏上出现他的脸,邢仲晚扯起嘴角淡淡一笑,整个演播厅一阵沸腾,3号心里只想吐槽老板你这个祸害。
邢仲晚无奈的耸耸肩,有啥办法,长得太好也不是他的错是吧。
他这一笑不仅取悦了演播室的观众,也让外头的祁匀怔愣了。祁匀的心跳得很快,要是晚晚也能对他笑该有多好。只对他笑,晚晚是招人喜欢的,这样的晚晚他只想藏起来不被人看到。
祁匀脸色沉了下来,秘书问他是不是还要继续今天的访问。
祁匀沉默,秘书懂了给新闻部的负责人打了一个电话取消访谈。那头本来就因为祁匀不好约,好不容易答应过来又出了意外正担心不已。这边说要取消,也只好说另外约时间。
邢仲晚的任务完成了,拍几个镜头他就要回公司。艾玛继续盯着他带着3号先回去。
走出演播室的时候邢仲晚忍不住伸了一个懒腰,“这批孩子不行啊,钟岗选的都是什么人。”
3号绷着一张高贵冷艳的脸,“老板,国情不一样,现在国内就流行这样的红的快。”
邢仲晚切了一声,一回头就看见走廊上站了一排人。祁匀站在门边注视着他。邢仲晚握草了一声,真是哪哪都能遇见他。
“晚晚,我们去吃饭吧。”
邢仲晚眨巴了两下眼睛,3号很负责的看着行程表,“老板您有三个小时的时间吃午饭。”
这个时候你就不要出声了好吗?
邢仲晚不想浪费时间,“我觉得我们没必要约饭。”
祁匀从容不迫道,“你说我们可以做普通朋友,朋友间吃饭不可以吗?”
是,他说过这话,能后悔不,而且他好像欠了祁匀一个人情。
邢仲晚从3号手里接过车钥匙,“走吧。”
说着头也不回的走向电梯口,祁匀低着头睫毛因为欣喜轻轻的颤着,“改行程。”
身后的秘书快哭了,您老人家一句改行程我们就要协调个半死了,但这话他不敢说毕竟您老人家的幸福也很重要,早点把少奶奶追回来我们的日子也能好过点。
3号看着前方两个男人,祁匀小心的跟在距离邢仲晚一步的后方。一个懒洋洋的飘着大裤腿披着湖蓝色的大衣像只招摇的孔雀,一个西装笔挺优雅淡然的像只骄傲的天鹅。两个格格不入的人初看不和谐,但都是大美人不是吗,两个仙女在一起很赏心悦目是吧。不对,祁先生是仙女,至于老板 ……妖女吧……
他们一向眼高于顶的大老板虽然对祁先生没好脸色,但私底下妥协的都是他,老板啊,我们是不是快要有老板娘了。
第十九章 各自安好 无以为念
邢仲晚系好安全带,一看旁边的祁匀早就规规矩矩的坐好了。感觉身边的晚晚在看他,祁匀侧过头笑了笑,“有事?”
邢仲晚飞快的转过头,咳嗽了两声,“谢谢你给谢茗找的律师。”
祁匀想了想哦了一声,眉心舒展开来,“不是什么大事。”
邢仲晚说自己欠了祁匀一个人情是因为他还没有动用关系给谢茗找律师,谢茗的电话就来了说是已经有律师联系她了,而且这个律师的来头让邢仲晚都有些吃惊。
这个律师已经隐退好几年了,可以说现如今出名的大律师有大半是他的学生可想而知在圈子里地位有多高。要请的动他出山不是有面子就成的。邢仲晚向来是聪明的,这背后是谁推了一把他很清楚。祁匀可是这位老先生的得意门生,祁匀啊,你这是让我一来就欠了你一个大人情。
邢仲晚正想着呢,边上的人又说了一句,“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不用想太多。”
邢仲晚心里呵呵,能不想多吗?老子就是不想和你搭上关系。
“请你一餐饭,我们扯平了哈。”
邢仲晚发动车子,拐出了停车场,祁匀看他紧绷的侧脸真想伸手摸一摸,“你不欠我的,何来扯平,是我欠你的更多。”
话落车里头又是一片尴尬的沉默……
恰好来了电话,邢仲晚开了车载,舒缓干净的女声传来,“老板,您要体检了。”
邢仲晚扶着额头,“你那边现在半夜吧,你不用这么拼好不万一猝死了怎么办?”
秘书哼了一声用很标准的中文说道,“您要是肯勤勤恳恳的不要到处乱跑让我省点心我能多活20年。”
邢仲晚呼出一口气,“好吧,我最近找时间就去。”
“记得不要吃垃圾食品,饮食要清淡,多运动,不要长时间伏案工作保持心情愉快,最重要一点不能熬夜。我已经和3号4号说过了她们会盯着你。”
邢仲晚有些尴尬,他不知道自家秘书专门打电话来是为了说这个,被身边的祁匀听得一清二楚。
“知道了,解颐妈妈。”
那头似乎叹了一口气,“老板,集团没了秘书可以再找,但老板只有一个,注意身体。”
电话挂断的一瞬间,邢仲晚感觉身边射来一道复杂的视线,刚想解释,祁匀已经问出口了,“晚晚,你身体怎么了?”
祁匀的声音一向是沉沉的,说话语速不快不慢永远淡淡的,这时候竟然有些急促。
“我身体很好。”邢仲晚打了转向灯拐进超车道。
“知道我爷爷怎么死的?心脏病。我太爷爷怎么死的?心脏病。年轻的时候一直都很健康,都是到了40岁以后查出来心脏有问题。所以到了我这里为了不让我重蹈覆辙,我一直很注重饮食和运动,半年一次体检。目前为止我很健康,还有你不要用一副我得绝症的表情看我,我还要长命百岁的。”
祁匀的心却并没有因为晚晚的一番解释而放下来,“我给你安排医院吧,也别等了,明天就去。”
“我自己会找医院不用你操心。”
“你听话一点!这种事情是可以开玩笑的吗?”祁匀的声音陡然拔高。吓的邢仲晚一不小心按了喇叭,喇叭声让祁匀从紧绷的情绪里回过神。他低头说了一声对不起。
怎么会不在意,祁匀的心脏到现在为止还在砰砰乱跳。要是晚晚真有什么,那他……那他该怎么办?
邢仲晚忍不住白了他一眼,“喂,你干嘛一副我明天就要死了的表情。都说我很健康好不好。只是预防听懂了没有!”
祁匀侧头看着车窗外飞逝的行人和车辆,“晚晚,你在我心里的分量你难道不清楚吗?”
邢仲晚盯着前方的路况,突然有点想抽烟,想去摸烟盒摸了几下住了手,他在祁匀面前是不抽烟的。
以前是现在也是,他对于祁匀的示弱总是无法招架的。邢仲晚自认为不是个心软的人,但是对上祁匀他总要花上多几分的心力去应对。
“祁匀,喜欢女人不好吗?你走到今天不容易,不要因为任何污点影响了你的前程。”
祁匀转过头,脸上一片苦涩,“你怎么会是我的污点。”
邢仲晚的眼神飘过手腕上的疤痕,虽然有手表遮着但不小心总是会露出来。
“不是喜欢就能在一起的,这个道理我从小就懂。”
邢仲晚笑了笑,“你找了我这么多年,应该对邢家那点破事很清楚。邢雁吟当初那么爱我妈妈,到最后还不是把她推给别人,唾沫是会淹死人的。”
祁匀轻轻的垂下眼睑,邢仲晚毫不在意的掀开他那难以为外人知道的身世,祁匀很心疼原来晚晚一直是知道的。
“所以,走容易的道路不好吗,为什么非要走崎岖的小路。这个世界不是爱就能解决一切的。更何况我不信你,祁匀。”
邢仲晚的话让祁匀周身一阵紧绷本来就要脱口的话语被他生生的憋了下去。一句不信任让祁匀无法反驳,终究有许多事情他一开始就做错了。
邢仲晚的车在一栋小楼前停下来,门口一个四十来岁的高壮汉子迎上来,“少爷,您来啦?”
邢仲晚拍着他的肩膀,“麻烦你了,突然要来吃饭还要清场。”
汉子黝黑的脸上全是笑意,“少爷说的哪里话,听说您要来吃饭,爷爷一早就在忙活了。”说完朝着后头的祁匀点了点头。邢家人都是见过大风大浪的,看见祁匀也不惊讶。祁匀走到邢仲晚身边说了一声你好。
汉子道,“您好,先生带来的人楼下都已经安排好位置了。”
祁匀的保镖一直跟在邢仲晚的车后头,祁匀怕邢仲晚不高兴,没想到那汉子后头接了一句,“少爷吩咐了您身边的人也是要用饭的请一起跟着进来吧。”
祁匀看了看一脸淡定的邢仲晚,对着后头下了车的保镖做了个手势。
邢仲晚搭着汉子的肩膀往里走,“最近生意还成吗。都让你跟我去X国了,你不在我都找不到人和我打,一点都不痛快。”
汉子仰头大笑,“少爷您厉害。爷爷年纪大了不适合迁居。”
祁匀看着前头亲密的两人,揉了揉纠结的眉心。
跟在后头的秘书凑了上来,“您下午还有一个重要的会。”
祁匀看了看手表没有回答迈步走进小楼。
秘书看着祁匀的背影失笑,除了少奶奶什么都不重要了啊。
小楼看着朴素里面却是别有洞天,一楼中间有个很大的戏台,楼上是包厢。邢仲晚坐在包厢里喝了一口茶,舒服的呼了一口气,“这以前是个戏院,改成了私家菜馆。这家店的老板是跟了我爷爷好多年的老厨师了,一手江南菜烧的不要太好吃哦。”
祁匀端起一看就十分考究的茶碗抿了一口茶,“和江南老宅子的茶味道很像。”
邢仲晚刚想说你怎么知道的,想起来他每年都要去小住刚入口的茶差点吐出来。传来敲门声,木门打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家端着菜进来,一看见邢仲晚激动地就要弯腰磕头。邢仲晚连忙起身扶住他,“哎哟,您这是干嘛,这都多少年了早就不兴这一套老规矩了。”话语间那软软的江南口音让祁匀怔了一下,重逢以来晚晚再也没有用这种语气和自己说过话,原来这也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