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死敌的粮真香(70)
沈棠蹙起眉,转到他面前。
“……明明当年可以不那样幼稚的跟你置气。”季归鹤黝黑的眸子直直盯着沈棠,似乎有些难过,“如果早点守在你身边,你就不会遇到这种事了。”
没想到季归鹤这么豁达的人也有钻牛角尖的时候,沈棠不免怔住,随即心里酸涩,轻轻抚了抚他的脸,故意搅坏气氛:“你幼不幼稚干系不大,反正我当时是挺幼稚的,一想到你穿女装骗我,现在还气着,所以即使你不跟我闹掰,我也不会理你。”
见季归鹤眨了眨眼,想说什么,他捏着季归鹤的下颔,踮脚在他唇上亲了一下,警告道:“都说没事了,再钻牛角尖我告伯母说你欺负我……你先洗澡还是我先?”
最后一句话音放低,明明确确的邀请。
季归鹤哭笑不得,沈棠安慰人的方式也太出格了。他叹了口气,心疼地抚着沈棠的脸侧亲了亲,没说什么,把睡衣塞给他:“我去趟书房。”
顿了顿,补充一句:“我家里也没套子和润滑剂,不想吃苦就老实点。”
沈棠嘴上功夫不行,红着脸走进浴室,想了想,发了条消息给徐临,告诉他钱志文出狱了。
徐临立刻紧张地拨了个电话过来:“宝宝,你怎么知道的?”
沈棠了悟。
原来不是徐临和盛洵不知道,只是担心他,所以瞒着。
沈棠单手解开扣子,望着镜中的自己,无所谓地道:“网上爆料。”
“岁岁,你听我说。”徐临声音微沉,“钱志文应该知道当初是我们下的手了,他现在出来,公司没了,女婿没了,他女儿也觉得因为把他捞出来,害得谭崇跟她离婚。现在我们不知道钱志文会做什么,也暂时没其他证据把他再送进去一次,盛洵让人盯着他,别害怕。”
沈棠轻轻应:“你和盛叔也要小心。”
谁知道这个出来后一无所有的老疯狗会做什么。
徐临不敢说太多,怕勾起他不好的回忆,叮嘱他早点睡觉、注意休息,门窗关紧点,便挂了电话。
沈棠把手机放下,剥开衣服,褪下裤子,展示在镜中的身体充满活力,白皙干净。
没有一点脏污。
他靠近镜子,脑中乱乱的,一时看到镜中那个老变态抚摸他,一时又换成季归鹤温柔的亲吻,正有些恍惚,浴室门忽然被刷拉一下拉开。
季归鹤回来没在屋里看到人,也没听到水声,毫无防备地拉开浴室门,看到赤身裸.体站在镜子前的沈棠,整个人都僵住了。
沈棠听到声音,不慌不忙,转身面对他,眼神清澈:“要一起洗澡吗?”
“……”
“……”
刷地一下,门被利落地关上了。
沈棠满头雾水,看看镜子,又看看自己。
要不是看出季归鹤的眼神与他身体立竿见影的反应,他几乎要怀疑自己的魅力和季归鹤的……身体健康了。
本来只打算随便冲个澡,沈棠忽然发现季归鹤家里的生活用品都是双人份的。
牙刷、漱口杯、毛巾,全是情侣款。
他边看边洗,边洗边琢磨,有点发蒙,一时不知道是自己被绿了,还是季小鸟前尘未断,疏忽大意,没收拾好家里的东西就来迎接现任。
东摸摸西看看,等到他擦着头发走出浴室,季归鹤已经擦干头发,穿着浴袍坐在床头了,正低头看着书。
沈棠特地观察了一下,发现自己脚上的鞋与季归鹤的果然也是同款。
他凑过去,拿开书,坐到季归鹤腿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擦着头发,慢吞吞地道:“季小鸟,你还有机会坦白从宽。”
季归鹤没懂他在说什么,注意到他在两双鞋子上瞄来瞄去,才恍悟过来,搂着他闷闷地笑出声:“我坦白……我在外面养了个金丝雀。”
沈棠挑眉。
“……脾气不好,爱啄人。”季归鹤叹了口气,“家里的东西准备好很久了,今天才有机会拐回家。”
沈棠的猜测成真,听到这个比喻,差点一脚踹去:“你才金丝雀!”
季归鹤好脾气:“好,我才是,金主大人什么时候把我带回去养着?”
沈棠听他越说越混,啼笑皆非,知道说下去也是自己吃亏,不跟他扯,爬到床上想躺下来,又被逮过去,被迫靠在季归鹤怀里擦湿漉漉的头发,像只刚洗完澡被大毛巾裹着搓的猫儿。
“岁岁。”季归鹤将他拢在怀里,沉声道,“不要害怕。”
沈棠安静了片刻,点点头。
现在他身边有徐临、盛洵,有值得信赖的朋友,还有季归鹤。
没什么好怕的。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投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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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令人始料未及的是, 弦中月上映了几天后, 阮轲火了。
因为沈棠和陈导一点若有若无的照顾, 他在剧中不再是背景板,尤其是为了程元岱身死的那一场,于数千人的轻骑中浴血冲杀, 表现精彩, 陈导忍不住多给了几个镜头,赚足了眼泪。
刚好网友向来喜欢挖掘这种没什么人气、没什么知名度,但演技好,尤其还长得好的小演员。
伴随着阮轲突然的蹿红, 第一个不乐意的却是江眠。阮轲明珠蒙尘,现在有了许多关注, 工作也多起来了,两人在一起没多久, 还没开始蜜里调油, 就先分开了。
大概是江大少的嘴也开光了, 上午才和沈棠抱怨, 下午就有另一则娱乐新闻夺走了所有人的目光——沈棠和季归鹤去看电影被偷拍了。
同框的还有季豆豆,三人上车时被拍到了。
网上霎时风起云涌,猜测那是沈棠的女友,还是季归鹤的女友。
秦微第一时间接到消息, 心里咯噔一下,以为是季归鹤的地下女友被曝光了,做好了公关准备, 打开那条消息,看了眼照片
即使做了模糊处理,威严的顶头上司冷淡的气质还是从照片里扑出,她的大脑空白了几秒,一口咖啡噗地全部贡献给电脑了。
哪来的狗仔,还要不要命了?连季豆豆都敢惹!
不过……沈棠怎么还认识季豆豆的?
纳闷归纳闷,晚上时季归鹤的官博发出声明,表明只是陪朋友和姐姐去看新上映的电影而已。
得知季归鹤还有这么个大美人姐姐,粉丝激动起来,纷纷叫嚷起姐姐,倒是一时忽略了沈棠为什么会跟着季归鹤去看电影。
只有徐临的脸是黑的,沈棠和季归鹤走得愈近,他的眼皮子就跳得越活跃,拎着沈棠的耳朵啰嗦了一上午,中心旨意是让他离季归鹤远点。
沈棠晚上应了,隔天中午就去和季归鹤一起吃了顿饭。
季归鹤知道徐临的情况,吃完饭若有所思地问:“我们这算是……偷情吗?”
“……”沈棠道,“算的吧,我偷你。”
接近年底,瓜农丰收,网上热火朝天,沈棠淡定如初,边琢磨着新节目,边又叫人盯紧钱志文。
钱志文出狱后过处境悲惨,花大工夫将他捞出来的女儿反过来埋怨他,曾经的所有老朋友都避而不见,甚至没用的儿子赌博又欠了一屁股债,将负七位数资产留给老父亲和姐姐,依仗多年跑路经验,一溜烟就没了踪影。
钱志文还没什么动作,洛遥沅先失魂落魄地找上了门来。
沈棠接到电话,立刻去开了门。
大冷天的,洛遥沅穿得也不多,一看到他,眼眶就红了,吸了吸鼻子,声音哑哑的:“小美人,肩膀借我靠一下。”
沈棠安静地关上门,揽过她的肩膀轻轻拍了拍,平时有多凶现在就有多温和。
洛遥沅的压力太大了,她和沈棠的情况不同,当初来当演员,家里就不太同意,但至少父母是爱她的。这么多年来,洛遥沅倔强地拼着一口气,孤身一人待在A市,遇到那种事,不敢告诉身边人,更不敢告诉父母让他们痛苦操心。
就算是沈棠,她也有点保留着,只和帮了她的谭崇联系密集。
洛遥沅抵着沈棠的肩膀,低低抽泣了几声,边哭边咬牙切齿地骂:“混蛋爹妈生出来没长屁.眼的玩意,老娘neng不死你……”
沈棠:“……”
洛遥沅果然不适合娇弱,边哭边骂,沈棠默然望着虚空,怀疑她的嗓子是骂哑的,不是哭哑的。
好在洛遥沅很快恢复过来,骂完了也收住了眼泪,眼眶红得像只兔子:“肩膀还挺温暖……不错,没白来。”
沈棠给她倒了杯水,微蹙着眉。
洛遥沅打了个小小的哭嗝,哭久了,说话时声音还有点打颤:“没事,岁岁,我是高兴的,是好事。”
沈棠的眉头越皱越紧:“查出来了吗?”
洛遥沅深深吸了口气,眼底清澈明亮,燃着点恨意的火光,恨恨地吐出两个字:“谭崇。”
沈棠眼皮一跳。
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洛遥沅看着他的神情,反而笑了:“还得多谢你家季归鹤帮了大忙。”
沈棠愣了愣:“小鸟?他怎么……”
“前段时间,他将谭崇的资料打包发给了我,让我离谭崇远点。”洛遥沅重新挺直了腰杆,撩了撩乱糟糟的长发,喝了口水润润喉,猜出沈棠的忧心,抿唇一笑,“我知道,你肯定不会和他说我的事。他忽然查了谭崇,可能是见我和谭崇走得近,就把他的资料都给我了。”
沈棠看她的笑意不似作伪,只能咽下想说的话,安静听下去。
“谭崇和他前妻钱卉的关系不好,谭崇靠钱家起家,钱家一直不怎么看得起他,钱卉又善妒猜疑,经常逞凶骂人。”洛遥沅台词功底好,天大的事也能说得不疾不徐,条理清晰,“谭崇忍她很多年了,在成功吞并钱卉的股份后,就准备和钱卉离婚了。”
沈棠挑眉:“和你有什么关系?”
“钱卉以前就怀疑我和谭崇有染,闹过他不止一次了。”洛遥沅摩挲着手中的茶杯,神情渐渐平静下来,淡淡道,“我这几天和谭崇虚与委蛇,不再畏手畏脚的依靠着他,自己动手一查,才发现我被这孙子骗了。”
她冷笑一声:“我请了个老朋友出手,查到了那晚的监控记录。”
沈棠拍了拍这位老娘的肩膀,示意她冷静点。
“那晚谭崇给我敬了酒,之后我被人带走,飞哥说他接到过我的短信报平安,就没太在意。”洛遥沅憋了很久,对着沈棠,一口气说完,“谭崇一直暗示我,对我下手的是个手段通天的大人物,把人全部收买了,监控记录也删完了,很难查出。我朋友又花了几天功夫,最后找到了酒店的监控记录,看到我被扶进去后,谭崇没几分钟就出来了,之后没人再进去。”
说到这儿时,她的脸色渐渐古怪:“我看他不至于五分钟都不到吧,所以我应该没有被……只是他伪造了痕迹。钱卉应该是看了不完整的视频,一气之下和他离婚,最近她又后悔了,觉得谭崇和她离婚都是因为我。我忙着工作,应付钱卉,又被误导,谭崇悠哉地看我们俩扯头发,没什么损失,之后只要再将我遇到的事曝光出来,他倒还成大好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