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基失败的后续故事(9)
董川摸了摸鼻子，似乎对于自己这挂羊头卖狗肉的日出很不好意思。他扭头看程鹏飞，那人看得呆呆的，盯着太阳像是出了神。
还没说话，程鹏飞的眼睛就被捂住了。后知后觉的酸痛感从眼睛传来，程鹏飞挣开，想用手揉，却被人抓住。
他抬起头看向那人，只看到修长的身形上一些青黑色的剪影。刚刚直视太阳，这会儿什么都看不清。
从手上传来淡淡的檀香味。
两人没看成日出，倒是被太阳照了个通透。
程鹏飞这会儿已经缓了过来，眯着眼看前头的路，时不时地别过头看董川，动作幅度很小，不注意根本看不出来。
董川察觉到他的偷窥，不停变换着，展现自己侧脸最帅的角度问道：“你知道倾红庄园吗？”
“......不知道。”
“它在s市城郊，是一个非常大非常漂亮的庄园。里面种满了蔷薇花和玫瑰。等以后有机会，我带你去看看。”
程鹏飞想拒绝，话到口中换成了一声音调奇怪的“恩”。
回s市途中董川临时有工作，说好要跟程鹏飞一起回去的，没成想那边催得急。他只来得及跟程鹏飞换了微信号，顺便叫如命帮程鹏飞订飞机票，随后自己就提着行李，急急忙忙地往临市走。
程鹏飞自己倒是没什么感觉，收拾完行李之后，抱着那袋子身体乳和u型枕一个人上了飞机。
于此同时，《狂徒》的电影官宣海报放了出来。
【神仙啊！！这到底是什么神仙啊！！！】
【我的妈双男主？！这是上次那位水底仙子吗！】
【董大神的定妆照从来没让我失望过，穿什么像什么。】
【有没有人知道川哥是不是真的拍完狂徒就息影了啊？有没有人愿意告诉我这是流言，不是真的。哭泣/】
【水底仙子的微博扒出来了大家快去视奸@程鹏飞】
《狂徒》官博发出定妆照之后，底下评论一水地齐，不是夸董川的就是夸水底仙子的。
程鹏飞打开微博看了眼，也没弄明白水底仙子是谁，坐在飞机里，连帽子口罩都不带。他喝了杯水，看向窗外的云。忽然坐直，懊恼地拍了拍脑袋。
忘了给小茗要签名。
程鹏飞回来谁都没联系，经纪人都忘了通知。他自己拖着行李箱，下机场后挤上机场大巴回城区。
一路上也没遮遮掩掩的，绕是有几个小年轻看他面熟，看他这幅不遮不掩的态度，也不敢上前搭话。
直到他下车才有个胆子大的妹子上前，说:“那个，你是水底仙子吗？”
程鹏飞一脸茫然，说:“……谁？”
“程……程鹏飞。”
“我是。您是？”
妹子忍住想要尖叫的冲动，跺着脚一副很紧张的样子，说:“你好你好，我是你的粉丝。我的天我的天……你你你……你能不能……我俩能不能拍个照？”
拍照？
程鹏飞点头。
妹子立马打开相机，踮着脚拍。她穿着黑色高跟鞋，垫脚很费劲。程鹏飞把箱子放在一旁，自己扎了半个马步下去，老干部似的盯着镜头拍下照片。
【白山山：你们品品这位神仙啊，回B市连经纪人都不通知，自己一个人挤机场大巴，要不是我没脸没皮上去跟他说话都不知道他是我水底仙子啊！太没架子了吧！本po太矮了，拍照只能到水底仙子胸口，他一个大马步扎下去跟我自拍啊啊啊啊！这是什么神仙啊！】
底下评论一堆哈哈哈的一堆求水底仙子近照的。
微博被轮了一圈，程鹏飞本人却不知道。
他困得很，躺上床就开始睡觉。
王姨小卖部里的几平方米的地方让他觉得意外的安全。
“老板娘，来个红牛。”
“诶好嘞！”
王姨打开门铺，熟练的开箱倒柜，把饮料递给那人。
屋子里有别人的气息。
粉红色的行李箱摆放在地上，王姨一步步走过去，小心翼翼地探头。
程鹏飞已经缩在床上睡熟了，小声地打着呼。王姨失笑，从柜子里翻出毛毯给他盖上，随后把行李箱打开，将里头的衬衫风衣一件件挂到角落的衣柜里。
董川拍完硬照回屋，打开微博就看到铺天盖地的消息。
人家花了钱上热搜都不一定被观众买账，也不知道该夸这人路人缘好还是运气好，坐个飞机回家都会上热搜。
董川想了想，难得转了微博。
【董川：仙子本仙了。】
没过一会儿底下评论暴涨。
【我疯了吗我是不是疯了来个人掐掐我！我男神竟然转发别人微博了！】
【拍戏宣传吧，不是《狂徒》官宣开始了吗。】
【楼上你可能不太了解，川哥的官宣是工作室转发的，自己万年潜水。】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的男神转发了我另外的男神，本cp粉爆哭！】
15
《狂徒》拍完，程鹏飞彻底地闲了下来。成天窝在家里，要么就是去帮小茗的微电影客串，要么就是兼职打工。
似乎之前拍电影只是他众多工作的一个。
“……喂？”程鹏飞穿着人字拖从巷口澡堂回来，一身的茉莉花沐浴露味道，脖颈上还挂着浴巾。
“今晚吃个饭吧，明天早上开始跑宣传了。”
“好。”
“你在哪儿？我来接你。”
程鹏飞说完地址，先一步回屋换衣服。
小茗还啃着鸡腿呢，见到程鹏飞过来一把扑到人怀里，眼睛亮晶晶的，说:“飞哥，我突然想起来，我的签名呢！”
“……”
董川坐在车里玩手机，旁边车门打开，窜进来一位满是茉莉花香的人。
“晚上好。”
董川楞楞的看了他一眼，说:“晚上好。”
两人难得尴尬了一瞬，董川凑到程鹏飞的跟前闻了下，说：“身体乳用完了？”
程鹏飞的耳朵唰的一下红了。他寸头早就没理过了，又软又长的头发贴紧眼睛，像一位学识渊博的儒雅教授。这会儿耳朵红了反而看不明显。
董川心情好了不少，伸手把程鹏飞的安全带系上。
“董哥，去哪儿吃？”前头司机问到。
“啊，去朝夕阁，我定了位置。”
朝夕阁是做中餐的，董川好歹跟他住了两个多月，口味多多少少都知道点，于是自己先一步点菜，点的全是对方爱吃的。
“这是明天记者会上，他们会问的问题，你把答案背一下，到时候按着说就行。”
程鹏飞点头，接过纸张大概看了几眼。
其实这都是经纪人的活儿，但是董川发现，程鹏飞的经纪人趋近于不存在。他确实是签在自己工作室的，但是徐一平手底下还有三个艺人，再加上程鹏飞，肯定有别的倚重。
程鹏飞自己倒是无所谓，没有活干就去工作兼职，总之闲不下来。他也不打算就靠着娱乐圈过生活。
“这部戏预计下半年卡着国庆黄金周上映，最近你的热度居高不下。我跟你经纪人商量了一下，暂时不接别的戏，爱惜羽毛比较好。你觉得呢？”
程鹏飞点点头。娱乐圈的事情他本来就不是专攻，还是由专业人士做决定比较稳妥。
董川松了一口气，他还比较担心，要是程鹏飞想借着人气继续拍戏赚钱怎么办。还好他人不算不识事理。
董川到工作室时，徐一平敲门进来，似乎跟他有话说。魏栋跟董川对视一眼，借口出去了。
徐一平这才说话：“最近有一个真人秀节目找来了，我看过档期，江成杰的档期合适。”
“那边没定人？”
“对，真人秀五个人，四个都确定了，都算是圈内大碗，唯一一个空位说留给咱们工作室。”
这就几乎是摆着热度让你蹭了。
董川接过资料看了下，这个导演他还认识，之前综艺节目他去救场，多半是卖自己一个面子。
“程鹏飞的档期空着吧？”
徐一平一愣，说：“啊......是空着，可是江成杰最近刚拍完一部电视剧，得到明年才能播，如果没有一个节目持续出现在观众......”
徐一平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董川打断，他说：“程鹏飞的电影也刚拍完，预计国庆上线。这个真人秀拍四个月，加上剪辑后期的时间，差不多也是国庆出来，给电影造势也不错。”
“......可是你怎么确定程鹏飞真人秀一定会火呢，他万一砸了，电影岂不是也跟着砸？”
董川摇头，托着腮帮子说：“不会的，他很招人喜欢。”
“......”？？？
程鹏飞跟着徐一平去签约，签完之后看到报酬后瞪大了眼。
哇，这个钱，自己卖两百年的炒酸奶才赚得回来。
徐一平脸色不太好，签完之后送程鹏飞回去，在路上说：“你跟董大神关系很好？”
“一般。”
徐一平抿着唇，说：“你别傻不愣登的跟人家交好，董大神可不是你能傍上的，明白吗？”
程鹏飞也不清楚他这个警告的意味，自顾自地把u型枕戴上。
上面还有一些檀木香气。
跟他关系好吗？
应该没有吧。
程鹏飞歪着头看窗外，没察觉到镜子上反射着他自己勾着唇的模样。
【什么时候去真人秀那边？】
程鹏飞洗完澡，接到董川的微信。
他坐在沙发上，看着九键打字面板却不知道回复他什么。
抿着唇思考了一会儿，他才慢吞吞地打字。
【已经到酒店了，明天开始拍。】
【这么早？】
【恩，徐哥说早点过来认识人。】
董川那边好一会儿没动静，程鹏飞以为他睡过去了，没想到手机一震动，那人直接call了视频过来。
程鹏飞吓了一跳，急忙站起来，把湿湿的头发理好。
随后接了电话。
董川似乎在家，穿着一件浅色浴袍。
他对着镜头挥手，随后把手机固定了。
“我要吃东西了，没手空出来打字。”算是解释为什么视频过来。
程鹏飞其实很想说，你可以吃完再回消息的。似乎联想到了什么，程鹏飞耳根子红了下。
“这么晚才吃？”
“对，刚忙完。”董川把碗对着镜头跟他看，说，“每天吃沙拉，我觉得我现在就是一只兔子。”
程鹏飞失笑，说：“影帝保持体形也不容易。”
“是啊，不是我说，你整天不见忌口也不控制饮食，你是怎么做到不长痘还有肌肉的？”
程鹏飞想了想，说：“基因问题？”
董川被他这句话噎着，瞪了他一眼，说：“快十点了，你赶紧把头发吹了睡觉。吹干一点，不然老了偏头痛。”
程鹏飞乖乖点头，道别晚安之后才挂电话。
董川挂了之后一边看剧本一边啃菜叶子，想到那个人床上露出的浅蓝色u型枕，没来由的心情好。
他随身带着呢。
16
次日程鹏飞是被敲门声吵醒的，他迷迷糊糊睁开眼，开门见到外头自己的随身跟拍正死气沉沉地盯着他，旁边还有导演。
程鹏飞看向手机，说：“不是八点开始吗？”
导演：“我们是真人秀，不是纪录片。你为什么要扣上防盗锁链啊！我们就是要拍早起的男神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