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基失败的后续故事(24)
“哪儿能啊，王姨和小茗都吵着叫我回家呢。”
董川抿着唇，也不再提这个事情，他指着剧本上的英文，随机考程鹏飞单词。
这人做什么事情都很钻，要学英语好好把剧本上的东西吃透，他连带着对手戏的人的台词也一齐背了下来。
五本厚实的剧本，一本不落。
纸张都揉得有些软乎了。
董川想多陪陪程鹏飞，直到除夕当天，他才收拾行李准备走。
小蛋挞在底下蹭他的裤腿，似乎也感知到了离别的情绪。
“十五天而已，转眼就过了。你就住在我家，李宫会定期过来打扫。别的不用管，你安心看剧本照顾咱俩儿子就成。”董川按着程鹏飞的腰，低声说，“手机我开了铃声，你想我随时给我打电话，好吗？”
说完自己感觉不太对，立马补充一句：“不想也得打。”
程鹏飞最受不了小影帝黏糊他的样子，恨不得不把人放在。看了看时间，才深吸一口气点点头，算是应承下小影帝的要求。
门铃声响了。
董川扭头去开门，魏栋肩上都是雪，在门口拍拍身上，说：“走吧小影帝，一会儿赶不上飞机了。”
外头下雪了，难怪这么安静。
程鹏飞想着，伸手拿上支架上的围巾给董川围了起来，确定小影帝金贵的脸不会被风吹到，才说：“路上小心一点，下雪了路滑。”
董川点头，事实上他也不开车，但就是忍不住对程鹏飞的谆谆细语回复。
魏栋站在门口：“.…..”走不走啊，站在风口很冷啊。
临出门了才想起来今天还没吻过他，董川知道程鹏飞脸皮薄，伸手按住魏栋的肩膀往旁边掰。
他正对着一面墙。
魏栋懵逼，突然面壁思过是什么个操作。他刚想回头，就听到唇齿交缠的声音。
“.…..”单身狗没人权吗？？？
到了机场后，魏栋提着一些S市的特产一起办托运。董川最开始进入娱乐圈是他带着的，那时候年纪小，跟董家也有不少联系。逢年过节的时候，也送些特产过去聊表心意。
办完托运之后，魏栋买了两杯咖啡回来，递了一杯给董川，说：“对了，找时间你跟鹏飞商量一下，让他搬过来吧。他公寓虽然也是公司的，但到底没你家安保那么好，出了什么事不太好弄，现如今鹏飞正事业上升呢，不比你一个息影了的。”
董川动作顿了下，说：“再说吧……那人看着性子温柔，其实骨子里还是要强的，我先给他一点空间，时机成熟了我自然会提。”
魏栋跟看外星人一样看董川。
他家万事不离自己开心的小影帝，知道替别人着想了。
该不该高兴呢。
送走董川之后，程鹏飞觉得公寓里空旷许多。
小茗和王姨回乡下探亲去了，过完十五才回来。自己肯定不能跟她们一起过。
程鹏飞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虽然小影帝早就出了柜，可他心底里还是怕得不行。
不知道为什么，对待家长长辈，心里像个无底洞似的，总狠不下心去填，深怕自己做错什么，惹得他们不快。
比起自己，他们才是更有资格陪伴董川的人，要是他们讨厌自己.......
会不会遇到那种恶婆婆，凶巴巴的，坐在沙发前抱着一只贵宾犬对他指指点点。
“你就是我儿子喜欢的那个程鹏飞？呵，也就这样吧。还以为什么天仙国色。这儿是三百万，你离开我的儿子，不要再纠缠他不放了。”
不行！想想都很恐怖。
能拖就拖，不能再硬着头皮上吧。
他抱起小蛋挞，坐在沙发前面，把董川演过的电影一部部翻出来看。
《长生不死》是小影帝第一次夺得最佳男主角的作品，讲述的是一个高中生张果，一直幻想自己可以长生不死，而后过了数十年他发现自己竟然一直没有变化，无论是脸还是身体，都与自己十六岁相差无几。
他以为自己是幸运儿，被上帝选中。
在他爱上一个人之前，他都是这么想的。
两人经过相知相恋相爱，慢慢走向人生尽头。长生不死的他，不知道不能陪伴自己爱人老去是多么痛苦的一件事。
他看着自己爱人逐渐衰老，周围的人对他们指指点点，连同他的爱人也忘记了他。
屏幕中的张果，他跪坐在墓碑前面，双目无神。
墓碑上写着：吾爱，钟灵毓。
一旁丈夫的墓碑却空荡荡的，他无法在上面刻下自己的名字。生同穴死同裘，他做不到。
明明是一个壮年，举起的手却如同衰老了一般，抖动得厉害。他从钟字往下滑，一寸一寸，把脑海中的故事读一次，再读一次。
镜头里看不到董川的脸，却能听到他那压抑的哭声。
而后镜头突然黑了，像是人眼一样眨了眨。
张果突然站起来，讲台上的老师吼了他一声。他却惊喜地不行，跑到讲台上跟老师拥抱了一下，像个疯子似的。
是梦！
是梦！
是梦！
程鹏飞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他的高兴。
张果找到了他的爱人，随后疯狂追求，如同他预料的一样，两人经过八年的恋爱，终于走到了一起。
在婚礼中，张果的岳丈拍拍他的肩膀，说：“以后好好对我女儿，长得这么帅，可别被哪家勾跑了。”
钟灵毓笑了下，挽着张果的手臂，说：“不会的，世界末日了果子都不会出轨。再说了，果子跟我在一起八年，一直这么帅，从来没多看别的女生一眼，这说明我的魅力强。”
说说笑笑最后，钟灵毓和张果坐上了婚车，伴随着亲戚朋友的祝福。
张果的笑意还没有全部下去，他牵着钟灵毓的手，忽然问了一句说：“我真的，这八年来没有变过？”
“对啊。”钟灵毓靠着他的肩膀，甜甜地打趣说，“怎么，你还想变心吗！”
“我哪儿会啊。”
张果回应了一句，随后在镜头拉远的过程中，嘴角的笑意慢慢消失。刚刚还精力满满的眼又回归到一种呆滞中，仿佛他跪在妻子墓碑前的表情。
故事到这儿戛然而止。
作者有话说
程鹏飞：董川的父母肯定很可怕。
董家。
董妈：哎哟哟我的飞飞演得感动死了！老公！叫陈导把戏份改了吧，不能让飞飞死得那么惨啊！
董爸：是啊，顾大帅那么狂怎么没死，把飞飞搞成这样。苦了他了，这傻孩子。
董海：你俩是活在梦里吧？
董川：我是你们亲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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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鹏飞眼睛有些红，小蛋挞从他怀里跳出去，缩在自己猫窝里面玩玩具。
最后张果是不是又回到了长生不老的状态呢，这是不是又是一个梦境呢，或者说只是平行空间中的一个。
导演编剧没有给出确切答案，连董川也没有。
留了一大块空间给观众自己思考。
关于生命，关于时间，关于爱情。
程鹏飞拿起手机，想给董川打个电话。突然想起来这会儿应该还在飞机上，于是惺惺地作罢。
手机中有一个新的app是小金给他下载的，他打开来看，小金已经替他注册完成了。
明明一次直播都没有过，粉丝却涨到了三百多万。
程鹏飞不知道这个怎么操作，随意找了个支架来，点开直播。
不一会儿直播间就来了很多人，底下的留言一条接着一条。
“我说话，你们听得见？”
【飞飞啊看看妈妈吧！！！】
【听得见听得见！】
【飞哥啊！！！小影帝在哪儿啊！你转告他再不更博我们就要开除他程鹏飞后援团的粉籍了啊！！！】
【哥哥看这儿啊！！！】
【工作党不能回家竟然撞上了直播，暴风哭泣。】
程鹏飞只觉得软件好玩，竟然一次性能够和这么多人交流，除夕夜好像也不怎么难捱了。
他抱着抱枕坐在地下，说：“你们不过年吗？”
【过的啊！为了你年夜饭都不吃了！！！】
【楼上+1啊！】
【在工作没办法过年，太苦了。】
【天哪，会动的程鹏飞，我要死了。这人太好看了。】
程鹏飞皱着眉，说：“这都九点了，你们没吃饭的先去吃年夜饭吧，吃完再来。”
留言刷得飞快，一水的拒绝。
“不吃我就关了，饿出胃病怎么办？先去吃，我今天还要看剧本，很晚才睡，你们吃完还能再看到我。”
程鹏飞看到在线人数少了一些，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去吃年夜饭了，他满意地点头。
不一会儿小蛋挞听到动静凑过来，这些日子小蛋挞胖了不少，走起路来圆乎乎的，看着很讨喜。
程鹏飞抱起它说：“这是我的猫，在董川院子里捡到的。它叫小蛋挞。”
不工作的时候，程鹏飞说话慢悠悠的，让人忍不住停下脚步听他细说。
“对了你们玫瑰花这些，送了要多少钱啊？是花钱的吗？”程鹏飞看到留言下刷去的数字，瞪大了眼说，“这么贵？？这能退吗？”
【不贵啊！！飞飞除夕夜一个人过，妈妈只能给你点钱了，你拿去买点吃的啊啊啊啊啊！】
【对啊，虽然直播平台会抽一些，但是大头应该还在你这儿，你拿去买点啥吧！有余钱给小影帝买个相机！他最近都不出来了！是不是没钱买相机拍你！】
【啊啊啊啊啊我来晚了，是现在开始尖叫吗！】
查了查直播平台抽的费用，程鹏飞又一次瞪大了眼，小声说：“也太坑了吧。”
留言又是哈哈哈一片过去。
程鹏飞没上微博提前预告，也没跟直播平台沟通，自己默不作声地直播。
没一会儿屏幕上突然出现了一个大游艇。
底下显示：
董川送给您一个法拉利！
董川送给您一个豪华游艇！
董川送给您一个思念摩天轮！
董川送您一个兰博基尼！
董川……
程鹏飞眼睛越瞪越大，底下留言疯了似的，一连串的问题。
“等、等等……董川你……”
【董川：小哥哥新年快乐！】
像是回应他的话一样，零点外面突然炸起了烟花，轰隆隆的。落地窗被印染出一片红色。
程鹏飞看了一会儿，随后对着手机无奈地一笑。
“新年快乐，小影帝。”
程鹏飞当天直播了三个多小时，几乎都在跟粉丝们聊天。偶尔还让粉丝不要送东西，每次都用送多了他就以下线不播的理由去“威胁”她们。
自己随便一个工作就能赚粉丝们一年多的收入，程鹏飞心底里是感激的，所以在努力工作的同时，他不想让别人为他付出这么多。
总觉得亏欠。
董川给他送的礼物再加上粉丝们送的，够他好吃好喝的过大半年了。
程鹏飞最近其实很穷，喜欢的葡式蛋挞都不怎么买了，但是他不敢跟小影帝说。
万一小影帝知道了他的钱全部给了“前女友”，多半会唰的一下炸毛。
平时吵吵闹闹的董家，今天安静得不行。
大家都在饭桌前面正襟危坐。
“喂，小哥哥，你在干嘛呢？”
“刚起床，怎么了？”
“我妈非要听听他儿媳妇儿的声音，给我闹的。”董川一边说一边戳着桌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