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基失败的后续故事(13)
说完一旁的助理翻译了他说的话，按着排序喊人，董川在第三个，他看着并不紧张，转着手腕上的腕带看台面上的人如何演绎。
这次故事是一个连续剧，国外的电视剧只要抓住了一个角色，就可以拍很久，甚至站稳脚跟往大荧幕上转。不过董川却不是看上这些资源，他是喜欢这个角色，他觉得很有挑战，所以前来试试。
剧里讲述的是在都市里，存在着一个女性团体，她们浸入各个组织，在自己领域中保护女性。董川试的就是这女性团体中唯一一位“男性”，她有性别认同障碍，坚信自己的心理性别是女性。
这些年LGBT闹得火热，连带着小团体也一溜的被拿出来细说。
喊到了董川的名字，董川点头，拍了拍程鹏飞的手，随后上台。
试戏的片段没有台词，董川走到台旁，爽朗的跟一旁的虚假存在的人笑，笑完后理了理自己假想中的领带。
随后点头，低声回复了什么。
挥手再见之后，董川背过身，笑意才渐渐敛去。
他打开房门，把鞋子脱了。有些疲累地伸了个懒腰。
西装一件件脱下，董川赤裸着上身在沙发前呆了一会儿。明明刚刚还是一米八几的大汉，这会儿却龟缩在板凳上，抿着唇不知道在想什么。
不一会儿台上传来压抑地啜泣声，看不见他的表情，可听着那小兽一样的声音，在场的人都无不把心揪成一团。
突然电话铃声响了，董川立马坐直，穿着西装的大长腿搭在板凳上。他像是一个人格分裂患者，似乎一瞬间回到了刚刚那位跟同事聊天的白领身上。
“cut——”
导演点头，助理听他意思喊了下一位。
董川立马穿好衣服下台，坐到程鹏飞旁边。他眼睛还红着，心情却颇好，揉了揉程鹏飞的脑袋瓜子。
程鹏飞傻愣愣地看着他，突然分不清到底哪位才是董川。
是那位背负家国情仇的顾大帅，还是刚刚那位性别认同障碍的luka。
程鹏飞忽然想起了很久之前，自己跟着小茗看的综艺。
那是董川因为救场，唯一上过的综艺。
里头的主持人知道董川会来，一心想要爆个大的料出来。
问董川有没有喜欢过的人，她是什么样的人。
程鹏飞还记得镜头里的董川眼里带了光，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抓了下头发，说：“他像一个稚嫩的小兽，把所有的缺点弱势全部摆在你面前，要你去抚慰。但是每当你伸手想要触碰他的伤疤时，他又翻过身，把最漂亮的毛发给你。他是一位，有奇迹感的人。”
程鹏飞抿着唇，无端地想到，什么样的人才配得上他呢。
导演看过他们试戏的表演后，皱着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程鹏飞拉了拉董川的衣服，忍不住跟他说：“就这他还挑呢。”
董川失笑，跟他小声说：“导演也有自己的考量。”
导演正看着资料，抬眼看到程鹏飞勾着唇笑的模样，突然激动了，拉着助理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程鹏飞半句话都没听懂。
“咋啦？我刚刚声音太大？”
董川摇头，听了一会儿说：“导演让你试戏。”
“......”
22
赶鸭子上架的程鹏飞，心里忽然闪过一个表情包。
猛男落泪。
这都什么事儿啊，我就是来蹭着玩的。
台下几个人静静盯着他看，程鹏飞胡乱揉了揉脑袋，似乎是想像董川一样，学着安抚自己情绪。
还好这段戏没有台词，程鹏飞前面进行得很顺利。
台下的董川知道自己的水平，这才发现自己跟程鹏飞差在哪儿。
程鹏飞长了一双丹凤眼，薄唇。演起民国时的大少爷轻松得不行，这么一个阴柔的角色，光是看就很美型了。
导演眼睛越来越亮，没等程鹏飞演完就站起来，指着他叽里呱啦又说了一堆。
程鹏飞默默坐在台上穿鞋，从旁边楼梯下来。
助理转述导演的话，说：“导演问，明年三月到八月，你有档期吗？”
程鹏飞一愣，眉头蹙了起来。
这算是抢戏吧，人家董川好心好意带自己来，这样也太没......
“他有。”
程鹏飞望向董川，只见他眯着眼笑，眸子里没有半分不快，反而是实打实的替他开心。
心里头一下就软乎了，像是热炭碰上水，刺啦刺啦的全是小水花。
回去路上，魏栋和如命也难掩开心，其实导演的要求他们最开始都知道，想要一个东风的阴柔面孔。
光是这一条，走着硬汉路线的董川就符合不了。
没想到带着程鹏飞来，还有意外之喜。
横竖都是自己工作室签下的约，赚钱也是大家赚，魏栋眼睛都笑弯了。一边开车一边说：“签了约就行，鹏飞这个起点很高啊，先是陈导的戏，又是国外好莱坞，这可了不得。”
董川伸手抓了下程鹏飞的手腕，揉捏着替他打算，说：“不急，先一步步稳打稳扎地走。如果这部剧拍好了，以后国外的资源可以看着来。陈导的戏上了之后，再盘算国内的。他还小，慢慢地什么都会有。”
程鹏飞脑子有些钝，闻言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别扭地任由那人把玩自己的手腕。
忙着签约的事情，魏栋和如命提前回国办理手续，给这两人租了个小公寓，明面上是让他俩留在这儿等导演洽谈合同，实际上魏栋是看准了董川的心思，给他俩谋求一点私人空间。
两人第二天一早去逛了博物馆，这个季节阴雨绵绵，都没带伞。程鹏飞难得在人面前显现出一点孩子气，淋着雨去喂鸽子。
董川也不拦他，对着他拍照，说：“小同学，笑一笑。”
程鹏飞看他在拍照，别过头不理他。一米八几的大个子蹲在地上喂鸽子，雨水把他刘海打湿，他无所谓地伸手把头发往后抹，丹凤眼不怒含情。
咔嚓一张。
董川心里头也咯噔一下，像是石子丢进了毫无波澜的湖水之中。看着悄无声息，实际上在底下引起了巨大的轰动。
“这个是什么？”
“炒饭。”程鹏飞说着，把碗里的青椒挑出，递给他。
饭粒颗颗饱满，里面的配料多种多样。
董川接过碗筷，说:“对了，昨天淋着雨，你没冻出病吧？”
程鹏飞刚准备回话，扭头一个喷嚏就打了出来。
“……”
吃过药后，董川缩在程鹏飞床边的地板上玩手机，等他量温度。
“诶，你有微博吗？”
程鹏飞没发烧，但难得生病，比平常软乎多了。
他迷迷糊糊看董川一眼，随后把手机递给了他。
董川解锁打开微博，熟练的搜索自己的名字，点了关注。
这人微博干净得很，只有一条。
可是转发评论都上万。
董川手机在楼下沙发，懒得下去拿，便退出登录准备登自己的微博账号。
看到他微博绑定的QQ时，董川像是被雷劈中一般僵硬。
……
靠？
原来……他长这样啊。
世界真他娘的小啊。
程鹏飞头上冒着虚汗，皱着眉不知道在嘟囔些什么。董川小心翼翼的伸手把温度计拿出来，指尖触摸到他滚烫的皮肤，像是被烫到一样，立马缩了回来。
38.4。
有点烧。
程鹏飞长相俊秀，丹凤眼上挑，平时拍的硬照硬是透出几份邪性出来。都说相由心生，可这人性格可是乖顺得很。
徐一平主捧着江成杰，暗地里留下给他的资源只怕是剩不了多少。这人倒是闲得住，没工作就呆在家里继续帮他租户阿姨卖炒酸奶，一点脾气都没有。
你当时为什么没来呢？
董川伸手去碰他烧红的脸颊，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收回手。
厨房里烟雾缭绕，米粥的蒸汽顺着锅盖往上飘，连带着还有董川的烟草味。
董川一边抽烟一边在厨房那儿熬粥。
这人是他的初恋，缘，妙不可言。
才怪。
董川是知道自己性向特殊，小众口味。他在玩贴吧的时候认识一个男生，也不知道怎么的阴差阳错跟人家网恋上了。
两人的三观出了奇的一致，谈了将近两年多，那人突然失踪，QQ也不上了，消息也不回。
董川几乎认为自己掉了马甲，对方看出他是个男的了，可是种种迹象又说明他没有掉。
这些日子相处下来，董川确实准备追程鹏飞的，没成想这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他竟然自己那位从未谋面的初恋，这么小的几率让自己碰上了。
联想到自己高中做的傻事，董大神董大影帝胡乱地揉开自己头发，心情复杂得一匹。
什么玩意儿啊？工作遇到自己的网恋对象，怎么办，急，在线等。
说不定人家现在都把自己忘了呢。
董川点点头，把这个自欺欺人的可能性提到最高，于是毫无心理负担地端了粥上楼。
“小同学，鹏飞？”
那人迷迷糊糊睁开眼，说:“怎么了？”
“喝完粥再睡。”
程鹏飞难得生一次病，身子骨都软了。闻言挣扎着爬起来，接过米粥，说:“谢谢。”
一口进入肚子，程鹏飞的脸色就变得很奇怪，说:“你……放了糖还是盐。”
“啊？我分不清糖盐，都放了点。”
程鹏飞又喝了一口，认真的说:“你有没有怀疑过自己放的是淀粉？”
“……”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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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两人连着玩了一周，董川还有别的通告要赶，跟导演那边签约后，程鹏飞便又蹭着人家回国了。
刚回国内，工作就上了进程。
程鹏飞在公司还有课程要上，每天除了上课就是回公寓。
现在他走在路上偶尔还会被认出来，有了些名气。
表演课是由一位前辈上的，程鹏飞提前并不知道是谁，临当头了进门才发现是真人秀的一位嘉宾。
练习室里气氛很紧张，每个人对于这个不苟言笑的前辈都有些害怕，一个个的原本对演戏方面没什么天赋，又这么一吓，跟小鸡仔似的，哆哆嗦嗦的不敢搭腔。
齐宇正皱着眉跟上表演课的艺人说话，一边数落一边跟她分析以后的戏路，眼睛往旁边一瞥，见着程鹏飞了脸上的冷意立马就消减下来了。
“小同学！”
程鹏飞上前握手，说：“齐老师。”
“嗨——别这么叫我，之后还怎么录啊。”齐宇以前混着娱乐圈，见多了里头的污垢。偶尔看一看程鹏飞这样干净澄澈的样子，心情舒畅很多。
齐宇看了下手表，说：“休息十分钟。”
说完拉着程鹏飞到边上坐着聊天。
程鹏飞乖乖地跟着去了，后背被一群人扫射着，无奈自己又拉了一波仇恨。
“《狂徒》马上上映了吧？”
程鹏飞算算日子，说：“下周一。”
齐宇应声，说：“是，陈导的电影错不了。咱们真人秀也快播了，应该今天放先导片。”
“这么快？”
“对，导演那边是想说借着你电影的势头，说不定收视率能冲一下。”齐宇说着，发现自己似乎把导演给卖了，于是歉意地笑笑，说，“你不介意吧？”
